第27章
“哎——”
姜郁一開始說什麽也不給方益讓道，推攘之間倒退一步，卻不曾想到卧房的門沒有關牢，被他往後一靠推開了。
這樣一來，不用方益動手，整個房間就暴露在兩人的視線裏。
姜郁僵着脖子站穩，看了面色怪異的方益一眼，然後緩緩扭頭——
卧室裏空蕩蕩的，并沒有藏着什麽“嬌”。
他松了一口氣，但随即又提心吊膽起來，前輩人呢？
一旁的方益和他心照不宣，紛紛環視卧室一周，最後視線落在正前方的大床上。
床單翻起一大半，灰色的被套破了一個大口子，露出裏面白色的綿被，枕頭更是三三兩兩重疊着，羽毛漏了一地，混亂不堪。
方益嘴角一抽，問：“你……昨晚在床上蹦迪？”
“呵呵，”姜郁尴尬地冷笑一聲，搪塞道，“昨晚桑桑弄的。”
“桑桑？”方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後環視卧室一周，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客廳，問，“你把桑桑也帶來了？沒見着它啊。”
“你別管了，趕緊拿了通告單走吧。”姜郁現在還不确定花芸藏在哪裏，只能催促方益。
方益點點頭，繞過一地羽毛，一邊去找通告單，一邊吐槽着：“那桑桑可真夠敗家的，我看你還是早點讓姜伯母把它帶回去吧，你忙得哪有時間照顧它。”
“嗯，好。”姜郁站在門口，視線沿着屋子一寸寸找，心不在焉地回應方益的話。
花芸抱着腿縮在衣櫃裏，聽見外面兩人的對話，她扣着手想：桑桑是誰？
發現自己好像不認識，她努努嘴，透過衣櫃的縫隙往外看，看見方益在床那邊的書桌前站着找東西，而且似乎一時半會兒找不到。
“我明明記得放在這兒了啊。”方益撓頭，看向衣櫃，擡腳要往這裏走，“是不是放在你上次拍照穿的大衣裏忘了拿出來？”
“！”
花芸聞言一驚，趕緊又往裏挪了挪屁股，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模樣既憋屈又可憐，但她現在更多的是害怕和緊張。
姜郁順着方益的話掃視衣櫃一眼，發現衣櫃下方露着一塊白色衣料，然後又親眼看着衣料被拉了進去。
他瞬間了然，趁着站得近的優勢，趕在方益到之前走過去，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沒給方益走過來的機會，就說：“我找吧，正好換衣服，哥你先去外面等。”
“啧，”方益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打量姜郁，嘆了一口氣，“姜郁啊……”
“怎麽了哥？”姜郁扭頭沖他笑，開衣櫃的手卻一直沒動。
“你今天，殷勤得不正常。”方益搖頭，語氣帶着疑惑，“平時你什麽時候叫過我哥，今天這一口一個哥，我瘆得慌。”
“那你就出去喝口水，休息休息。”姜郁輕咳一聲，快要繃不住，周旋不下去了。
“哈哈哈，你趕緊找了出來吧。”方益點點頭，轉身要走，“俞導那邊還等着。”
“好。”
砰——
姜郁話音剛落，方益還沒走出卧室，一聲巨響襲來，伴随着的還有一聲抽氣的低吟。
“呃。”姜郁以一種怪異的後仰姿勢，被破衣櫃而出的花芸壓倒在地，後頸磕在身後的床墊上，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花芸在衣櫃裏蜷縮久了，腳心開始變麻，像有細針往皮肉裏紮，她實在忍不住靠在衣櫃門上，想要稍稍活動一下委屈的長腿。
可誰知，她剛剛靠上去，衣櫃門就被拉開，然後她重心不穩撲了出去，還随帶拉上了一個人肉墊背。
聽到聲響的方益回頭，入眼的就是兩人重疊着的微妙姿勢。
趴在姜郁身上的女人偏着頭，披散的發絲攪作一團，方益一時沒認出來是誰，張大嘴巴呆愣在原地。
重心下墜的翻天覆地感過後，花芸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姜郁憋紅一張臉，看得出來很難受。
“抱歉，腿太麻了……”花芸悻悻開口，腿還僵着，一動不敢動。
她一開口，姜郁還沒來得及回話，門口的方益先是一激靈，指着兩人，語無倫次：“這……你們，昨晚……不是桑桑是花芸前輩？啊……怪不得……”
姜郁用手肘撐着地面，擡起被磕到的後頸，緩了一口氣，怕方益瞎說話，一記眼刀射向他。
方益立馬閉了嘴，偏頭不再看還黏在一起不舍得分開的兩人。
“前輩，”姜郁低頭看向埋頭在他胸口的花芸，“還好嗎？”
“……”
花芸簡直沒臉見人，完全不敢擡頭去看他，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一言不發地等腳麻慢慢緩解，良久，才從他身上爬起來。
站起身的花芸一眼也沒敢回頭看姜郁，尴尬地埋着頭一股腦往門外沖，門口的方益及時閃身，她得以迅速消失在姜郁的公寓裏。
“噗——”
花芸走後，方益回頭看向還躺在地上的姜郁，沒忍住笑出聲。
誰也沒想到一早上能經歷這麽戲劇的一出，姜郁咬牙，像個洩了氣的皮球，攤開手躺在地毯上，看着頭頂的吊燈，發着呆回想昨晚和今早的事。
“怎麽？舍不得起來？”方益終于逮着一個機會數落他，趕緊嘴碎了兩句。
姜郁偏頭白了他一眼，沒搭話。
方益咂嘴：“啧啧啧……你看這床亂的，昨晚夠激烈啊？”
“滾。”
一個枕頭飛過來，方益吃了一嘴羽毛。
“別留戀了，趕緊起來去試鏡，《雙刃》是你自己要試的，別錯過了又怪我。”方益這回學聰明了，說完話時人早已經閃到了客廳。
姜郁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換衣服，準備出門。
方益開着車，突然想起來什麽，問：“你現在和齊懷安撞了很多資源，上次去試鏡《雙刃》的男主，結果中途讓我停車，人不見了，俞導已經選了齊懷安做主角，雖然是感情戲份不多的警匪片，但是你現在試的這個角色只是個反派配角，沒有必要吧？”
之前代原替姜郁談下《雙刃》的男主試鏡，方益覺得還不錯，畢竟他現在已經在穩步轉型，接這種正劇的男主，對發展有不少好處。
但是沒想到上次去試鏡的路上，姜郁中途下車折了回去，試鏡就被齊懷安的團隊捷足先登。
那之後團隊本想放棄這部戲，姜郁卻主動說要去試鏡配角。
“配角怎麽了？”姜郁輕哼，“配角也可以壓過主角。”
“這是較上勁了？”方益忍俊不禁，“話說，這部戲女主角是誰的團隊在接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