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蟬脫殼何堪憂
前往瑞王府的路上,齊瑞邀請宋卿容乘坐同一駕馬車,雖然齊瑞的馬車奢華張揚,但畢竟空間有限,馬車內的氣氛一時尴尬非常。而這份尴尬局促純屬宋卿容單方面的,齊瑞卻不時意味深長地盯着這位清雅俊朗的年輕少司,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的弧度。
好不容易熬到了瑞王府,齊瑞先行下了馬車,竟屈尊降貴地向宋卿容伸出了手,想要扶他下車。宋卿容縱是千萬般不願跟齊瑞接觸,可人家堂堂王爺已然擺出這般誠懇的姿态,自己作為臣子若是還不識好歹,也實在是不合情理。
宋卿容只好裝作感激的模樣向齊瑞道了聲謝,把手遞了過去。齊瑞扶着宋卿容下了馬車,卻不急着放手,反而慢吞吞地占了一會兒便宜,宋卿容終于忍無可忍,盡量不動神色地把手抽了出來。忽然自空中飄下幾片樹葉,宋卿容疑惑地四顧,分明沒有起風,怎麽莫名掉了葉子下來。
某棵樹上,戚禦風恨恨地抓住了身側的樹枝,力道大得似乎要将樹枝碎成齑粉。一旁和自家幫主一同蹲守的衛影,感受到了一股暴戾的氣息圍繞在身邊,不知不覺背上浸出了層層冷汗......
進入瑞王府,宋卿容一直緊繃着心神,小心着周圍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瑞王府的一切竟然都顯得稀松平常,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難道瑞王真這麽好心,只是請自己來喝酒?
齊瑞叫下人端來一壺上好的花雕,親自給宋卿容斟上,卿容忙起身擋了擋道:“王爺屈尊,臣受不得!”齊瑞還是客氣道:“顏少司是太子的老師,本王自然也是要表示尊敬的。”卿容沒有再多禮,只好道了謝應下了。
齊瑞給卿容斟完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示意了一下酒杯道:“本王先幹為敬,少司請。”宋卿容按下心頭疑慮,端起酒杯略施一禮,仰頭喝下。
出乎宋卿容的意料,喝完這一杯,齊瑞沒有再勸他喝酒,而是給卿容換上了茶盞,泡了上好的碧螺春,齊瑞此刻一派端莊,倒是有幾分皇子的氣質,他對卿容道:“顏少司是讀書人,大約是不喜酒的,本王便不勸你多喝了。但這碧螺春是江南來的明前新茶,香氣清幽,料想能合少司的心意。”
宋卿容面上顯出感激的神色,拱手道:“多謝王爺,竟為臣考慮得如此周全。”卿容在齊瑞滿是期待的目光下小啜了一口茶,随即感嘆道:“好茶!茶香清幽,真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齊瑞聞言寬慰一笑,忙招呼着宋卿容吃這一大桌的佳肴,一場宴席下來,表面上賓主盡歡。飲宴完畢,齊瑞也沒有多留宋卿容,招呼着下人駕馬車把宋卿容送回東宮去,臨行前又是好一番寒暄。
宋卿容好不容易捱過這頓宴席,此刻坐在馬車裏反而恍惚了起來,這齊瑞到底打的什麽算盤,就這麽客客氣氣請自己吃了一頓飯?這反而讓卿容不安了起來。好在立馬就能回到東宮了,也出不了什麽事情。
齊珣将消息傳給戚禦風之後,立馬回到東宮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此時見宋卿容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更是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從馬車上把他迎了下來。兩人回到書房,屏退了旁人,齊珣擔憂地問道:“齊瑞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宋卿容此時還是十分困惑,回道:“怪就怪在,他什麽都沒做。就連斟的酒,也是自己先喝了一杯,才讓我喝,甚至酒都沒多勸便換了茶水。可我只是一個挂着少司名頭的伴讀罷了,若說瑞王要拉攏我,也實在是不太可能,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藥”字還沒說完,宋卿容卻覺得身上不太對勁,體內隐隐傳來一股燥熱......卿容心中一凜,恍然道:“糟了!茶水有問題!”齊珣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忙關切道:“怎麽回事,覺得哪裏不舒服,快宣太醫!”
卿容忙制止住齊珣道:“不能宣太醫,茶裏......被下了那種藥......”齊珣見着卿容臉上溢出不正常的潮紅,心裏也是一驚,怒道:“齊瑞這小子,竟然打的這個主意!卑鄙!”
卿容感覺意識漸漸模糊,更是熱得口幹舌燥,他柔若無骨地癱軟在桌案上,齊珣見狀憂心不已,想上前把卿容扶起來。還未碰到卿容,齊珣便聽得窗子“砰”的一聲被撞開了,戚禦風從窗子翻了進來,沉聲喝道:“別碰他!”
齊珣忙收回了手,看着戚禦風閻羅般的神情和冒火的眼神,齊珣表示......自己真的是非常無辜......
戚禦風上前攬住了卿容,方才的戾氣一掃而光,柔情款款地說道:“卿容別怕,我在這裏。”宋卿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再也抑制不住體內的躁動,摟着戚禦風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戚禦風縱/情地回應着,兩人眼看着就要滾到一起了。
徹底被兩人忽視的齊珣确實被他們燥得滿臉通紅,遲遲不敢打擾,但想着還有敵人在虎視眈眈,齊珣還是尴尬地咳了幾聲,提醒道:“戚幫主,此地不宜久留,齊瑞和唐胥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機會的,必定會找借口前來抓現行,你快帶着卿容離開。”
戚禦風冷靜下來,臉色稱不上多和善地看了齊珣一眼,點了點頭道:“好,殿下自己保重,我留下弟兄們接應你。”說罷,目光灼灼地注視着一臉媚/态,呼吸急促的卿容,打橫把他抱了起來,想要從窗戶離開。
齊珣攔住戚禦風,無奈道:“從門走,現在他們還不會趕到。”戚禦風“嗯”了一聲,穩健的臂膀抱住宋卿容,出了大門使出輕功疾奔而去。齊珣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難道玄風幫的人都喜歡爬窗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