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鴻門一宴修羅愁
齊瑞受了唐胥這一番慫恿,自然是牟足了勁兒想把齊珣整垮,日日催促唐胥把這鴻門宴給辦了。唐胥心中暗道:這沉不住氣的廢物,要不是我還需利用一下你,何苦受你這般驅使。
但唐胥明面上自然是勤勤懇懇安排着一切,環環謀算,從用藥的劑量到人員的編排,無不精心策劃。齊瑞則只在一邊尋歡作樂,暗自肖想着他日将顏少司收入幕中将是怎麽樣的美妙光景。
待得這邊謀劃妥當,唐胥便仔細交代齊瑞道:“瑞王爺,前去東宮請顏少司之事,只能您親自前去,若是老夫參了這腳,怕是會使得東宮那邊生疑。王爺切記,對太子和顏少司的态度必須誠懇之至,好讓顏少司沒有回絕的餘地,莫要再言語輕浮惹得太子和少司不悅。”
齊瑞擺擺手無所謂道:“本王自然知道,還需要你在這多嘴?”唐胥臉色一黑,暗生怨怒,卻忍住沉聲道:“瑞王爺說的是,老夫逾矩了。”
唐胥依舊是低眉順眼地向齊瑞請辭回了府邸,到了自己的書房,唐胥一改沉穩順遂的模樣,将桌案上的茶盞狠狠地掼在地上,朝着心腹怒言道:“齊瑞那個扶不上牆的小畜生!還沒把太子之位拿穩就敢來跟我這麽頤指氣使!若不是我的扶持,他哪裏有今天的榮華,待我奪下了天下大權,絕不讓這小雜種好過!”
那頭沉不住氣的齊瑞,竟然沒有按着唐胥的囑咐等待最好的時機,提前就興沖沖地往太子東宮一路疾馳,下人仗着他的權勢甚至當街縱馬,掀翻了好些街邊的攤位,甚至撞倒了一位蹒跚的老人。
老人被奔馬的勁蹄踢倒了,倒在地上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路人有的急忙去查看老人的傷勢,有人前去試圖阻攔齊瑞的車駕讓他對此負責。然而齊瑞對手下揮了揮手,手下心領神會地把前來阻攔的百姓一把推倒,呵斥道:“瑞王爺在此,你們這些刁民是不要命了嗎,竟然敢攔王爺的駕!”
那攔駕的百姓聽聞這話,惱怒地握緊了拳頭,卻又不敢當面跟這等權勢滔天的皇家貴胄對着幹,只好吞下這口氣,啞了聲,但他牢牢地記住了這闖市之人的名號:瑞王爺......
進宮路上這些小事并沒有在齊瑞心頭掀起絲毫波瀾,他急着到東宮施行自己的計劃,哪管這平頭小民的生死。
雖已入暮,東宮的書房卻依舊燈火通明,太子齊珣正捧着一本策論潛心研讀,一旁的宋卿容手執同樣的策論,提筆圈圈點點,時而做些備注。太子每逢有理解不順暢,或是覺得策論中的言語有失誤,便謙遜地和卿容探讨。
齊珣雖然比卿容年長,私下更是作為卿容的兄長對他照料關懷,但他卻絲毫沒有因為這層關系而怠慢卿容,反而尊敬地待卿容為良師。宋卿容自然感激齊珣的尊重與恩德,傾盡學識悉心教導太子,說是教導,倒不如說是平輩間的讨論,氣氛好是融洽。
可不速之客的到來,突然打破了這份融洽的氛圍。門人來報,瑞王在門外等待。這倒是出乎兩人的意料,每次齊瑞前來都是吵鬧異常,這次竟然如此安分,倒讓人心生懷疑。齊瑞也是堂堂的王爺,齊珣又不能把人拒之門外,便和卿容對了個警惕的眼神,讓門人将齊瑞請進來。
齊瑞這次态度一改往常,竟是對太子和少司恭敬萬分,言語之間毫無之前的輕視:“皇兄,本王當日失言,惹惱了顏少司,回去後自覺慚愧,今日特來請顏少司到府上喝杯薄酒,聊以賠罪。”
齊珣心知他這弟弟必定打着什麽不好的主意,怎能讓卿容去涉險,正當找個理由回絕,宋卿容卻搶先回道:“多謝瑞王爺好意,臣恭敬不如從命。”齊珣聞言一驚,連忙看向卿容,宋卿容卻給他遞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齊珣收了言語,臉色卻沉了下去。
齊瑞也沒給宋卿容整理儀容的時間,便催促道:“時辰不早了,顏少司請随本王回府小酌吧。”宋卿容恭敬地應了一身,向太子告辭,便跟着齊瑞離開東宮。
宋卿容并不是毫無擔憂,可自己如今作為策論司少司,若是拒絕了瑞王的邀請,難免會背上一個仗勢傲人的惡名,給唐胥留下抨擊太子的把柄。況且,還有衛影在暗中保護,應該出不了大事。
前腳宋卿容剛走出東宮的門,後腳就從窗口翻進來一個黑衣男子。齊珣初時吓了一跳,好在他聽卿容說過衛影的身份。衛影面色冷峻,給齊珣遞了一張紙條,字如連珠快速說道:“殿下,這是我們幫主的暗舵,勞您派人去通知一下事由,尋人前來支援。”說罷,衛影急奔而去,盡忠盡職地前去保護宋卿容。
齊珣自然知曉情況緊急,并沒有派手下前去,而是親自微服跨馬,往戚禦風所在之處疾馳而去。到了玄風幫的暗舵,正碰上戚禦風召集幫衆讨論事務,戚禦風見當朝太子風塵仆仆地趕來,頓時心中一突,還沒等齊珣開口就急忙問道:“是不是卿容出什麽事了?”
齊珣點了點頭,言簡意赅地把方才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戚禦風臉色一沉,面目漸漸猙獰起來。齊珣先前只匆匆見過戚禦風一回,只覺他潇灑恣肆,有江湖人的氣派。可這一趟關乎着卿容的安危,齊珣細細端視着戚禦風這人,眉宇間戾氣畢露,分明是尊冷面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