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與杜鶴再無幹系
“阿露, 你來了?”司府門口, 盛蕾才剛下了馬車,便聽到司安氏的聲音,自然是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側目望去,果真是司安氏。
該不會有這麽湊巧的事吧!難道這是特意等她來?不可能!盛蕾掐掉腦中一瞬間浮現的念想, 提了裙裾,走到司安氏的身側, 一臉疑惑的問道, “嫂嫂,你這是要出門?”
“出什麽門啊!我可是特意在這裏等你的。”司安氏一臉笑盈盈的攙住盛蕾,轉個身, 便帶着盛蕾往府門走去,這‘特意’二字, 倒是讓盛蕾整個人都懵了一下,一下子竟沒反應過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好在司安氏随後的話,卻是替盛蕾解了心中的迷惑。
“阿露, 嫂嫂可以恭喜你了, 首得雲開見月明, 修然回來了, 夫君便念想着,你該過府來了,讓我到門口到等你, 果不其見,卻是被他料到了。”司安氏拉着盛蕾,絮絮叨叨,只這說得話,卻是讓盛蕾越加的迷惑。
杜修然歸府,這還沒兩個時辰,大哥這又是如何知曉的?
“嫂嫂,大哥怎麽知道修然回來了。”
“還不是時大人,修然回城之際,正巧被他的手下撞見了,這又正巧找夫君有事商量,便順道将消息帶過來了!”
司安氏的解釋,非但沒有讓盛蕾感到高興,反而停住了腳步,表情帶着幾許異樣的望向司安氏,“時廊,也在?”
司安氏只當盛蕾這會是高興過度,那也沒在意她神情中的異樣,邊解釋着,邊拉着盛蕾就往書房的方向而去,“時大人這會正同夫君在書房裏下棋呢!夫君可是再三交代,你一過府,便讓先過書房那裏去,阿露,我們快些走吧!免得讓夫君等急了。”
“大嫂,他們大男人的,我就不跟着去湊這個熱鬧了,我這次來,其實主要是找你,不如你我們還是去後院說道說道吧。”
之前不知道時廊的心思,雖有懼怕,可正常的打交道,卻還是無礙,可如今,知曉時廊對原身懷着別樣的心思,自己又是個鵲占鸠巢的,這自然也就心虛了起來,生怕被時廊看出端倪,自然也就躊躊不敢往前了。
而盛蕾這躊躇不前,面顯猶豫的姿态,看到司安氏眼裏,卻是讓司安氏會錯了意,她皺了皺眉頭,湊到盛蕾耳邊,小聲說道,似生怕被其他人聽到了一般。
“你這說什麽呢!夫君為這一天,可不知念叨了多少次,你這會不敢去見,莫不是對杜鶴,還存了心思?”
“怎麽可能,大嫂你怎麽會……”這麽想!
盛蕾下意識裏反駁道,可話說到一半,又是醒悟了過來,猛的扭頭望向司安氏,試探小聲道,“大哥要見我,是為和離書?”
Advertisement
“不然呢,阿露之前可是應承的,修然一回來,你便簽了那和離書,如今你莫不是要後悔了?”司安氏點頭,只望着盛蕾的目光,卻是越發的不信任。
她原以為,盛蕾這邊急匆匆的趕來,就是這了收在夫君這兒的那一紙和離書,如今看得盛蕾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模樣,生怕她對杜鶴餘情未了,要改變主意。
将盛蕾的胳膊,往緊裏拽了拽,生怕其就此逃跑了一般。
“不是,大嫂,我只是一時沒想起此事罷了!你不用這樣拽着我,我去書房便是了。”盛蕾看着司安氏一臉警惕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拉了拉手,卻是沒能将胳膊從司安氏的手裏抽出去,只能向司安氏懇求道。
之前杜修然一直沒有回府,她自然沒有想過此事,而杜修然剛回來,她便被井姹轉移了主意力,哪裏還能想得起有這一茬子。
如此,倒是讓司安氏誤會了!盛蕾連忙解釋,只是,司安氏卻不信了!任盛蕾如何說道,都不撒手,直至将盛蕾送到書房,這才松手,笑盈盈的将盛蕾推入書房之內,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阿露,來了!”司時晖撚着一顆棋子,聽得動靜,将棋子放棋笥之中,起身走到盛蕾身側,臉上亦是喜形于外,而棋局對桌處,時廊亦将目光投注于盛蕾身上,而其身後,站着一人,卻不是自己一慣熟知的關州,而是一穿着官家服飾,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盛蕾對此人,自無半分印象,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時候,盛蕾暗吸了口氣,将心中的尴尬情緒,盡數收斂,朝兩人屈了屈身,“大哥,時大人。”
司時晖打量了盛蕾一番,見其氣色紅潤,面龐也是變得圓潤了起來 ,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扭頭,朝時廊身後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 “路大人,來來來,這次可得勞煩你了。”
“能為二人大人盡力,是卑職的榮幸,杜……夫人,這邊請!”姓路的男子聽得司時晖招呼,忙露出恭維的笑,走到司時晖身邊,示意盛蕾往書桌邊上走。
盛蕾不解其意,望向司時晖,司時晖朝其點了點頭,同是示意盛蕾往前走,盛蕾只得滿腹疑惑,走到書桌前,只見書桌上,一式兩份,放着的正是之前由司時晖保管的和離書。
“夫人,請!”路大人拿起一只毛筆,然後舔好墨,往盛蕾手裏遞。
盛蕾只得接過毛筆,自杜鶴落款旁,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司時晖滿意的接過盛蕾手上的筆,擱在了筆架上,然後轉頭望向了路大人,路大人頓是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個印章,戳了紅泥,往兩張身契各戳了一個官章。
這般情形,讓盛蕾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她道這個路大人是誰,原是官辦的人,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時廊,司時晖自做不出這種事來,所以用腳趾頭想,這定是時廊用官威逼人所致。
“麻煩路大人了,路大人公務繁忙,我等就不久留大人了。”司時晖接過已經戳章生效的和離書,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即便對路大人送客道,“路大人,這邊請!”
路大人聞言,可是擡頭看了時廊一眼,見時廊點頭,這才向司時晖回道,“那就麻煩司大人了。”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書房,直将盛蕾和時廊留在了屋內。
“這便和離了?”盛蕾有些恍惚的看着書桌上的和離書,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置信了起來。
“自即刻起,你便與杜兄再無幹系了。”
盛蕾本是喃喃自語,措不妨,時廊竟會接腔,倒愣了一下,望向時廊,目光交彙,盛蕾帶幾分心虛的別開眼神去,“此事實在突然,一時間倒讓老身有了些許錯覺,不知此刻是夢是真,倒是讓時大人見笑了。”
時廊臉上倒是看不出有何表情來,他起身,走到書桌旁,撿起桌的和離書,随意瞟了兩個下,向盛蕾回道,“自當是真,盛…盛蕾,冒昧一問,不知你今後,可有什麽打算?”
只話說出口,捏着和離書,紙張褶皺細微處,才顯露出他此刻的緊張來。
盛蕾其非是那種注意細節的人,實在是因為知曉時廊心意,于獨處處,自然而言的,也便多注意了幾分。
而所見這細節,卻是讓盛蕾的心,直接‘咯噔’了一下,生怕自己一個回答不對,惹得時廊生氣來。
“我,還沒想好。”盛蕾眼望着時廊,若無井姹,她當然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出府而去,,但現在,至少要等井姹出了杜府,她才好放心離開。
杜修然在書中怎麽炮灰,終歸還是她兒子,讓她眼睜睜的看着杜修然陷入井姹的情網,然後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怎麽都說不過去吧!
時廊一怔,倒也沒想到,盛蕾居然是這個答案,正待要說些什麽,書房的門,卻是猛的被人從外拉開,露出司時晖的臉來。
“這有什麽好想的,待我随回府,将這和離書丢在杜鶴那厮臉上,然後收拾了行李,直回司府便是,難道你還怕哥哥少了你這一口吃食?”
司時晖說一出,便是一出,風風火火的進了屋內,走到盛蕾的身邊,拉着盛蕾就往外走,似乎現在就要去杜府,替盛蕾搬了這家。
“大哥,你不是去送客了嗎”盛蕾懵了一下,趕緊拉住司時晖,不解開口。
司時晖頓腳下一滞,臉上浮現出一絲尴尬來,對盛蕾詢問,他怎好意思告知,自己并沒有送路大人,而是在外聽了牆角。
“路大人定要推辭,我實在無法,只能回來了。”想了想,司時晖卻是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向盛蕾搪塞道。
都五旬的人了,盛蕾自然也就沒往聽牆角處想,點了點頭,拉回了司時晖,然後向其解釋道,“大哥,我暫且還不打算搬離杜府,修然雖說是回來了,可送她回來的那位姑娘,我卻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我想留在府上,再看看情況?”
“可是夫人,覺得有何不妥?”時廊聞言,接口問道。
司時晖眉尖一挑,略帶幾分狹促之意,望向時廊,順嘴便将話給接了過去, “時兄,叫阿露,或是盛蕾,你自己選一個!”
“這……盛蕾。”時廊這會哪裏不曉得,司時晖定是将之前的對話給聽了過去,只時廊也是見慣了場面,當即面 不改色的改了稱呼。
“她與修然相處半年之久,其中情誼是何,我等自不知曉!而且,我觀那姑娘眉目,到有些似曾相識,只我久未在京中走動,一時間倒是猜想不出?”
盛蕾面帶疑惑,話裏亦是半真半假,她既知井姹乃是盛安侯遺落的嫡女,司家在京中為官亦是多年,盛蕾想,怎麽着,她少年時也見過盛安侯夫人幾次,那原劇中,可是有說,井姹和盛安侯夫人年輕時,有六七分相似,盛安侯夫人一眼見,便認出了井姹的是她的女兒。
如此可見,若她見過盛安侯夫人年輕時,這眼熟之說,也是理所當然。
“阿露你從未出京,一個外鄉人,怎麽可能會認識,怕是阿露你想多了!”司時晖只不以為然,可這句話,可是恰恰給時廊提了一醒。
“盛蕾,那姑娘多大歲數?”
“看着也就十六七歲,長得杏眼桃腮,妍姿俏麗,倒不失為一美人胚子。”盛蕾如實言道,“時大人,可是想到了些什麽?”
時廊搖了搖頭,只年齡不敢确定,倒不敢妄下定言,“只是一些旁的事。”
聞言,盛蕾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失落之情,但随即又收斂回去,她也知道,此事急不來,須得慢慢施行才是,畢竟井姹身為一書之女主,其主角光環,可不是随随便便幾句話,便可扭轉乾坤的。
盛蕾心有此念,也便不欲再和司時晖,時廊探讨下去,朝二人行了一禮,意圖告退,“大哥,時大人你們聊,我去找大嫂說些事兒!”
“這難道還有比你搬出杜府還要重要的事嗎”司時晖認定盛蕾之前乃是推诿之詞,如今盛蕾又要走,這豈不是在逃避,當下便攔了盛蕾,“阿露,你和大哥說句真話,你莫不是真還放不下杜鶴那厮。”
“大哥,我對天發誓,對杜鶴早已無半分情誼,今後更不會有半分瓜葛,如違此誓,天打雷劈,這樣,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盛蕾感覺自己說什麽,司時晖都不會信了,索性便指天發誓起來,“我去找大嫂,不過是因為斐姐兒,她如今已十六了,早該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被我圈在府內,跟着嬷嬷學了半年禮儀,如今也該是到了想看郎君的時候了。”
盛蕾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極好,倒是将井姹也一并帶上,她就不信,沒沒人認不出來。
心中得意,盛蕾面上自不顯半分,裝腔作勢的嘆了口氣,“雖說這斐姐兒是個不知事的,但總歸也是我的女兒,既然要出府,再此之前,好歹也将她嫁出去才好,我若不是不管,你說說,杜家還有誰會管。”
“倒是大哥失察了!”司時晖聞言,臉上露出幾許愧然之色,他滿心念着盛蕾可以脫離苦海,倒是忽略了其身後的一大家子。
如此,盛蕾這才算是說通了司時晖,得以從書房裏走了出來,自後院尋到司安氏,說明了自己打算,司安氏自然欣然應允,倒也算是讓盛蕾松了口氣。
本欲就此告辭,只司安氏無論如何,都不肯放盛蕾走,盛蕾只好在司府又留歇了兩日,這才回去。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