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街了.
“雙修——”
穆羨魚一時語塞, 望着眼前清亮澄透的眸子,只覺着愈發難以把真相說出來, 憋了半晌才輕輕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雙修就是兩個很親密的人在一起,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修煉——不過你現在還不可以, 得再長大一些才行。”
“哦……”
小花妖失落地點了點頭, 無精打采地把腦袋埋進了小哥哥的懷裏:“玄武前輩說只有雙修之後我才能算長大了, 可是又要等我長大才能雙修——那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穆羨魚被嗆得止不住地咳了起來,半晌才總算緩過了勁, 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前輩說得倒也沒錯,只是——只是此長非彼長, 這原本就是兩回事……”
沒想到自家那位說句話都能喘三口氣的老祖宗居然還知道這一回事。穆羨魚既不敢和墨止說得太透, 又怕一旦編了瞎話糊弄過去, 将來小家夥出去亂用那些詞鬧出笑話來。一時只覺糾結不已, 原本的寒意都仿佛不知不覺淡了幾分, 倒是生生憋出了一身的薄汗。
幸好墨止向來聽話, 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 只是老老實實地靠在小哥哥的胸口, 盡職盡責地充當着小暖爐, 好叫小哥哥覺得暖和一些。望着他總算恢複了往日血色的臉龐,穆羨魚也不由淺笑,耐心拍撫着小家夥的背,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了個吻:“睡吧,天都快亮了——等天亮了,我們就又有事情要做了。”
這一宿過得實在太過驚心動魄, 衆人沉沉地睡了一夜,到了天色大亮才終于各自起了身。穆羨魚原本是不打算睡的,支撐着熬到了天色破曉,卻也再抵不過濃濃倦意合眼睡去,次日一醒過來,心裏就驟然涼了半截:“糟了——墨止,我身上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嗎?”
小花妖原本睡的正香,被他一聲招呼了起來,揉着眼睛打量着不知為什麽忽然緊張起來的小哥哥,茫然地輕輕搖了搖頭。穆羨魚卻依然放不下心來,跳下床榻快步到銅鏡前照了照,見着大面上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才終于拍着胸口長長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前輩确實替我解了反噬。要是我一早起來發現自己背了個龜殼,我還真未必有信心再活得下去——”
“小哥哥——你後面有尾巴……”
身後傳來墨止小心翼翼的聲音,穆羨魚的臉色瞬間便白了下來,連忙朝着身後摸去,摸了幾下卻都只是摸了個空。見到小家夥眼裏藏着的笑意,愕然了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半蹲了身子點了點居然學會了使壞的小花妖:“好啊,居然敢開先生的玩笑了。小心今晚趁你睡着了,先生在你腦門上畫個玄武星君,讓你頂着出門去。”
墨止被吓了一跳,連忙用力搖了搖頭,不疊認錯道:“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開小哥哥的玩笑了!不要給我畫玄武前輩……”
“前輩要是知道咱們這樣嫌棄他,也不知會不會把咱們這些個大逆不道的晚輩清理了門戶。”
穆羨魚不由搖頭失笑,輕輕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扶着他的肩站起了身:“快收拾收拾,今天咱們還有個地方要去——總歸咱們現在手裏也有錢了,不如順道逛逛街,也看看這揚州城裏都有什麽新奇的東西。”
一聽要出去玩,小花妖的眼睛就驀地亮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興奮不已地跑去打水洗臉。穆羨魚也換好了衣服出了門,用清水洗了兩把臉,只覺神清氣爽,這才發覺原本的萦繞不散的寒意仿佛已盡數淡去,身上的痛楚疲累也半點兒不剩,倒是比受傷之前還要舒坦上幾分。
“殿下,您起得可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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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明打着哈欠從屋子裏頭出來,見着自家殿下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卻也總算是放下了心。正要再問問昨晚的事,院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烏漆墨黑的人影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诶呦,可是幸好您沒事,可真是吓死我了……”
“赤風?”
穆羨魚記得他的聲音,單手将險些撲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給攙住了,詫異地打量着他這狼狽至極的模樣:“這是怎麽了,有人欺侮你麽?”
“不是我——小人昨天趁夜出了個城,本來是打算去看看城郊那幾家莊子,挑一個送給您幾位住着,好歹比這小破院子住得舒服。誰知道今早一回城就聽說章家起火,一大家子人燒得什麽都沒剩下。吓得我趕緊上裏頭去翻,可也什麽都沒能翻着……想着萬一您幾位沒留在那兒住呢,就回來碰碰運氣,幸好幾位大人都安然無恙,萬幸萬幸……”
見着這幾位祖宗都還好好的活着,赤風只覺喜不自勝,擡手不住地抹着眼淚。既明看得忍不住直皺眉,拖着他到了院角的水缸邊上,抄了個水瓢遞給他:“趕緊先把你身上的灰沖一沖,也不怕弄髒了我們師弟的衣裳——我看我們幾個有事沒事還是次要的。你真正害怕的,大概是萬一我們出了什麽事,你身上的毒沒人給你解開吧?”
“您看您說的,那不都是一回事嗎——小人現在就是您幾位手裏那根繩上頭扯着的風筝。您抻一抻,我就得往下動一動,可您要是撒手了,我也就只能等着一頭紮到地上去了……”
赤風讪笑着應了一句,接過水瓢狠狠洗了兩把臉,又快步去了後頭換衣服。既明搖搖頭嗤笑一聲,回了身正要開口,卻見着了自家殿下仿佛尤其凝重的神色,心中便止不住地跟着一緊:“殿下,您是不是又想起什麽來了?說真的,您要是想到了什麽,就趕緊痛痛快快說出來吧,管他對不對的呢,可別再回回都馬後炮了……”
“倒不是想起了什麽,只是覺得他方才的話有些耳熟罷了。”
穆羨魚無奈失笑,搖了搖頭沉吟着緩聲道:“我不知究竟是不是巧合,但是——當年商王府大火的時候仿佛也是這個說法,你可還記得麽?”
“對了——當時也是皇宮內外傳得沸沸揚揚,說是整個商王府都燒幹淨了,什麽都沒剩下……”
既明忽然打了個冷顫,忍不住裹緊了衣服,匪夷所思地壓低了聲音道:“莫非上一回也是因為畢方嗎?那只畢方是不是在追着那兩只蠱蟲在跑,蠱蟲到了哪兒它就燒到哪兒?”
“我确實動過這個念頭,可二哥又說商王府的事是父皇派遣暗衛所為,究竟孰是孰非,我直到現在也沒能理得清楚。”
穆羨魚思索着搖搖頭,輕聲回了一句。既明只覺這裏面的事複雜得叫人頭痛欲裂,苦思半晌也沒想出什麽頭緒來,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道:“殿下,您不說出來倒還好,現在您這一說,我原本想清楚的事好像又都全亂了……”
“我本來就不想說的,誰叫你偏偏非要我說出來?”
穆羨魚又好氣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地用扇子打在他的頭頂:“去看看他收拾得怎麽樣了。如果收拾好了,就叫他跟着我們出去一趟,我想去找找那個賣撥浪鼓的。這件事弄不清楚,我始終都放心不下。”
“三弟,你又要出去?”
太子今日也起得晚了些,才一出門就聽見了自家弟弟的話,快步上前拉住他道:“你身子怎麽樣了,全好了沒有,有沒有長出什麽尾巴龜殼之類的東西?”
“二哥——聽你的語氣,好像尤其盼着我長出這些東西來似的。”
穆羨魚不由失笑,無奈地應了一句,又點了點頭溫聲道:“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我想去看看那家賣撥浪鼓的究竟是怎麽回事,只出去一趟就回來,不會有事的。”
“也好,那我派兩個暗衛陪着你去,每天就只見你帶着一個既明到處亂繞,不知道的還當皇家有多苛責堂堂皇子呢。”
太子也聽他說過了之前的事,聞言便點了點頭,又不由分說地補了一句。
穆羨魚被他堵得一時無話,搖了搖頭無奈笑道:“不是我只帶着既明一個——二哥也不看看宮裏給我撥的那些人,除開大哥跟老六塞進來的,還有老國公派過來看着我,不準我跟你過多來往的,哪還有些什麽人?好容易出了宮,還沒等我來得及培養兩個心腹呢,就被老國公連打帶追地轟到了江南,我能保住既明不被他們做掉,就已經夠不容易的了。”
“說你一句,你恨不得有十句在後頭等着。”
太子心中不由黯然,輕聲叱了一句,卻也不忍再說他什麽,只是輕輕拍了拍這個弟弟的肩:“罷了,總歸如今你已出宮開府,養幾個死士暗衛也算不得什麽。等回了京城,就叫跟着我的這些人拆開一半給你——少跟我哭什麽養不起,沒錢了就說話,二哥一個東宮還供得起你。”
“不瞞二哥,我是打算替墨止盤個藥鋪來着——先前給的錢還不大夠,二哥手裏還有錢嗎?”
穆羨魚從善如流地應了一句,毫不客氣地朝着自家二哥伸出了手。太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這個說不客氣就不客氣的弟弟,終于忍不住失笑出聲,搶過了他手裏的扇子,毫不客氣地敲在了他的頭頂:“少在這兒跟我耍寶,回京了再跟我提錢的事,在江南你自己想辦法!現在連章家都沒得住了,我還得想接下來我該怎麽辦呢!”
“二哥二哥,這是墨止的扇子,你留神別給我弄壞了。”
穆羨魚連忙探手把扇子給搶了回來,小心地用袖子拭了拭,還特意吹了兩下上頭根本不存在的浮塵。原本憂心忡忡的小花妖見到他的動作,便不由紅着臉低下頭,唇角也勾起了個小心翼翼的清淺弧度。
太子看着這兩個人,只覺秋風忽然就帶了幾分凄涼蕭瑟的寒意,痛心疾首地重重嘆了口氣,連話也說不出來,從懷裏掏出了幾張銀票塞進這個徹底養歪了的弟弟懷裏,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回了屋子。
“二哥是不是生氣了……”
墨止從小哥哥身後探出了個頭,歉疚地望着太子頭也不回的背影,擔憂地小聲問了一句。穆羨魚卻只是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含笑搖了搖頭道:“不妨事的,叫他自己生氣去——當初他有了我嫂子的時候就是這麽氣我的,如今天道好輪回,又能怪得了誰呢?”
他的聲音不算低,太子顯然已聽見了這個弟弟的話,腳下不由打了個跌,便若無其事地快步回了屋裏去。小花妖忍不住輕笑出聲,又連忙捂住了嘴,眨了眨眼睛才要說話,身後就傳來了既明的聲音:“殿下,他已經差不多收拾完了——咱們什麽時候動身,這就走嗎?”
“這就走。”
穆羨魚點了點頭,又俯身湊到墨止的耳旁說了幾句話。小家夥的眼睛轉了轉,便用力地點了點頭,快步朝着太子的屋子裏頭跑了過去。
“殿下,您叫小墨止幹什麽去了?”
既明探着身子望了望,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穆羨魚淺笑着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天機不可洩露,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倒是你,記着在他面前不要老是叫我殿下。你再多叫幾次,就連咱們在演戲這種借口都糊弄不過去了。”
“我——”
既明一時語塞,卻也只得認命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妥協道:“好好,師弟師弟,我記住了——師弟您先在這兒吹一會兒風。他是騎馬過來的,我把踏雪也給師弟您牽過來去……”
“我怎麽覺着一場火下來,你們一個個的話都莫名其妙就多了不少?”
穆羨魚不由失笑搖頭,無奈地輕嘆了口氣。見着墨止已興致勃勃地跑了回來,便半蹲了身子把撲過來的小家夥接住,輕輕揉了揉腦袋溫聲笑道:“怎麽樣,成了嗎?”
“成了!”
小花妖自豪地用力點了點頭,也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我是偷偷把葉子吹進去的,二哥都沒有發現……”
“我們墨止真厲害,比二哥的那些暗衛厲害多了。”
穆羨魚淺笑着誇了小家夥一句,等着既明把人和馬一塊兒領了回來,叫人同太子交代一聲便出了門,跟着赤風去尋那一出賣撥浪鼓的所在。
赤風卻也沒想到自己買了那麽多的東西,那位神通廣大的小少爺居然就偏偏看中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撥浪鼓。牽着絞盡腦汁地回憶着一路尋了過去,卻始終沒見着哪怕半個賣撥浪鼓的攤子,只覺背後的冷汗幾乎已浸透了衣物。生怕這一個差事辦不好,就要惹了那幾位大人物的不快,也只能咬着牙找得越發賣力起來。
三人倒是不知他心中的糾結畏懼,只是一路游賞着四處閑逛,連說了要找撥浪鼓的穆羨魚都不曾把這件事多放在心上,給小家夥買了兩個青團邊玩邊吃,又引着他去看路邊的泥人跟風車。
揚州富庶,也不似北方苦寒,即使到了深秋之際,集市上也照樣要比京城還熱鬧上幾倍。墨止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新鮮玩意兒,一路緊緊牽着小哥哥的袖子,興奮地四處張望着。雖然依舊懂事的從不多要,卻也在哪個攤子前都忍不住駐足片刻,一定要看看熱鬧才舍得離開。
穆羨魚領着他出來,本就是為了叫小家夥玩兒個盡興的。此時卻也不急着去找那個賣撥浪鼓的攤位,只是含笑陪着他東看看西繞繞,時不時同他講解着揚州城的風土人情,倒真有了幾分出來游玩的架勢。
見着幾位大人都沒有多着急,赤風也總算是偷偷松了口氣,擡手抹了一把額上滲出的冷汗。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找個酒樓請這幾位大人歇下,自個兒先出去找準了地方再說,目光便忽然一亮,急切地指着街角一個破舊的攤子道:“找着了——大人,可算是找着了!就是那兒賣的,我記得清楚着呢,那個老頭犟得很,一個撥浪鼓就只要三文錢,我們多給了他還不要……”
“那個攤子就是麽?”
雖說已想到了一個賣撥浪鼓的大抵不會有多氣派,可一見那破舊的攤子,穆羨魚卻還是止不住地挑了挑眉,示意既明與赤風在街口等候,領着墨止一塊兒走了過去。
兩個人才在攤前站定,原本正靠着牆打瞌睡的老者便忽然睜開了眼,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又湊近了仔細嗅了嗅,才終于放松了下來,揣着袖子慢吞吞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祿存少爺來了……”
聽到他說出祿存二字來,穆羨魚的目光便不由微凝,越發确定了這個看着平平無奇的老者身份定然不尋常。望了望四處無人在意,便上前一步低聲道:“老人家,晚輩有要事請教,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少爺要借什麽?”
老者顯然沒能聽清他的話,抻着脖子問了一句,又擺了擺手緩聲笑道:“少爺不用客氣。主上都說了,少爺想要什麽,直接拿走就是了,就當玄武殿和自己家一樣……”
“不——我不是想借什麽……”
穆羨魚仿佛再度回到了昨晚雞同鴨講的艱難狀态下,苦笑着揉了揉額角,只覺自己這麽多年的磨出的耐性似乎都已有些不大夠用。墨止眨了眨眼睛,及時地把小哥哥給解救了出來,踮了腳大聲道:“老人家——小哥哥想要請您借一步說話!”
“我還當是要借什麽,原來是要說話——用不着這麽客套的。真要算起來,祿存少爺也算是玄武殿的小主子呢。”
老者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又贊賞地拍了拍墨止的肩,含笑點了點頭道:“還是小家夥的精神頭足,說的話聽着也清楚。”
穆羨魚無奈失笑,卻也不多辯解。正要引着老者尋個清淨的去處說話,卻忽然就被一股強勁的吸力拉進了個黑洞洞的空間之中。
墨止也尚且沒什麽心理準備,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吓了一跳,一頭就紮進了小哥哥的懷裏面。穆羨魚倒是還算鎮定,攬住了小家夥安撫地拍了拍,朝着面前的一片虛空揚聲道:“老人家,敢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我的龜殼裏——祿存少爺不要着急,要是順利的話,将來少爺也能長出龜殼來的。”
伴着不緊不慢的回答聲,一只碩大的烏龜緩步朝兩人爬了出來,周邊的黑暗也如潮水般退去。穆羨魚把仍驚魂未定的小家夥又往懷裏攬了攬,搖了搖頭無奈輕笑道:“還是算了,其實晚輩不是很想要這龜殼——”
“诶,那怎麽行呢?咱們玄武殿越是有龜殼的,血統就越高貴。就像青龍殿那邊,青蛇總要比別的蛇聰明些,白虎殿那邊,爪子上的肉墊是粉色的,就總要比土色的更招人喜歡一樣……”
老龜含笑緩聲回了一句,語氣雖然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卻叫穆羨魚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好奇道:“老人家,莫非白虎殿裏面——當真都是貓嗎?”
“應該是有不少的,不過如果是主上和你提到了貓,說的就是白虎殿下了。”
老龜點了點頭,又輕嘆一聲感慨道:“只可惜白虎殿下至今尚未明了主上的一片真心,也不知這些撥浪鼓要賣到什麽時候,才能被白虎殿下買到一個……”
“老人家,這撥浪鼓是做給白虎星君的麽?”
兩次的應對下來,穆羨魚也已多少總結出了同玄武殿的人交談的訣竅,聽到他提起撥浪鼓,連忙見縫插針地問了一句,又把母親留下的那一柄撥浪鼓也拿了出來:“這一把是我小時候得來的,也是老人家您做的嗎?”
“你這把不是我做的,是主上親手做來,原本打算送給白虎殿下的。”
老龜只看了一眼便緩緩搖頭,略頓了片刻才又道:“只是那時白虎殿下已負氣出走,主上只好叫我再多做些,在此地賣上幾千幾萬年,總能有一個被白虎殿下給買去……”
穆羨魚聽得愕然,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無奈地輕嘆了
口氣:“如果玄武殿普遍都是這種風格,我大概知道白虎星君為什麽會和先祖鬧別扭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換祖宗還來得及嗎,在線等,急!(つД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