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流
“公子，你傷還沒好…”暗二端着茶水，推門而入，就看到段長琛拿起桌上的劍就要出去，連忙将人攔住。
段長琛皺了皺眉，擡起手：“小傷而已，哪那麽嬌貴了。”
想到給他包紮傷口時看到的，肩膀上被匕首劃拉了一條口子，血淋淋的，連手臂上都淌了不少的血，看着着實瘆人，這位主子卻眉頭都不皺一下，還頗為有興致的将那匕首上的血跡擦了幹淨，珍之又重的收了起來。要不是這人是他主子，暗二就該覺得，這人估摸着是不正常了。
“公子若想出去，我和暗二陪着你。”暗一從房梁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跪在段長琛面前。
暗二有些疑惑，不是說要避免公子有什麽閃失嗎。但是公子和暗一都商量好了，他只得跟随。
段長琛取過挂在一旁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挑了挑眉：“走吧。”
暗二和暗一對視了一眼，随即跟在段長琛身後。
華燈初上，十裏長街一片繁華，段長琛一身淡藍長袍，腰間挂了把長劍，墨發以暗色發帶束起，長街上燈火輝煌，暗一和暗二跟在自家主子身後，看着段長琛漫無目的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暗二心想，這主子說出來逛逛，還當真是出來逛逛的。
“公子好眼光，這玉梳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做工精良，上面雕有一對兒鴛鴦，最适合送心上人了。我瞧公子豐神俊朗，儀表堂堂，定是有不少女兒家喜歡……”賣女子首飾的攤販正在滔滔不絕的介紹面前的玉梳有多好。
段長琛面色寡淡，看不出神色，只是低垂着眉眼，也不知是在看面前的梳子，還是別的。順着攤販的話，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最顯眼的玉梳，眯了眯眸子，沒有拆穿商販的話，玉梳是真，但是不是上好的羊脂玉……他還看不出來嗎？
“多謝，不必了。”看着攤販滔滔不絕的介紹，他皺了皺眉，退後一步，轉身就走了。
“聽說街頭有一個玉石鋪子，叫玉什麽齋來着，公子若是想看玉器可以去看看。”暗一上前半步，跟在段長琛身旁，試探着開口。
左右無事，且攤販的話讓他想起了段隐容，這幾日聽人說她病着，想來是那晚自己唐突，吓着她了。本來心急如焚想去看看她如何了，思及軟軟糯糯的小姑娘看到自己後的反應，他覺得，還是不露面了，省得讓隐容病情加重。女兒家都喜愛精致的物件，他這個妹妹，想來也是會喜歡吧。
等到他站在玉石鋪子門口時，還是有些怔然的。
玉輝齋，君子如玉，輝煌水暖。
鋪子看起來倒是不錯，就不知裏面的東西如何。
“公子裏面請，要看些什麽？”玉石鋪子裏的夥計見段長琛衣着打扮不凡，就知識貴客，連忙迎了上去。
段長琛看了看鋪子裏擺放的玉器，略一打量就知道，這鋪子裏的東西，倒擔得起一聲稱贊。
“可有女兒家比較喜愛的玉飾？”段長琛站在櫃臺前，微彎唇角，露出笑意。
掌櫃的想了想，掏出個玉盒，推到段長琛面前。
“公子請看，這佩玉可是一對的，剛好是一對兒鴛鴦，拿來當定情信物亦是極好的。”掌櫃的笑眯眯的，看起來極為順眼。
段長琛伸手接過，觸手溫熱，才發覺，這玉，竟是塊上好的暖玉。
“這玉，如何賣？”段長琛修長十指摩挲玉佩，眉眼間攏了幾分笑意，轉頭問向一旁候着的掌櫃。
“這玉……”
“這玉不賣！”掌櫃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人截了去，還是個姑娘家。
段長琛一向不愛跟姑娘計較，聞言覺得有幾分熟悉，轉過頭看了一眼，竟是個熟人。
“六……”公主二字還沒說出口，便被女子的動作打斷。
六公主元雲素二話未說，就從他手上将一對兒鴛鴦暖玉搶了過去。
他沒聽說這玉輝齋是六公主的産業啊……
“掌櫃的，這……”段長琛回首看向掌櫃的，一臉疑問。
掌櫃的也明顯在狀态之外，愣了愣，見元雲素身後跟着的幾個人正瞅着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如何開口，索性閉了嘴。
六公主見掌櫃的呆立在一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先去一邊忙着，別來打擾我們。”
作為一個生意人，掌櫃的還是很有眼力，見這幾個貴客得罪不起，就麻利的退了下去。留下段長琛和元雲素面面相觑，半晌，段長琛才開口：“如今世道艱難，公主千金之軀，怎的随意出宮，萬一傷着了，可就不好。”
六公主元雲素把玩着手上的玉佩，揮手讓身旁的人退下，一步步走到段長琛面前，瞟了一眼護在段長琛身邊的人，似笑非笑的開口：“雲素可否理解為，公子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暗一暗二也是識得六公主的，這位公主當初可是聲稱要嫁給段長琛的。見六公主面色不善，自家主子游刃有餘的樣子，暗一暗二很不厚道的丢下主子，撒腿就跑了。
段長琛一彎腰，朝着元雲素行了一禮：“公主千金之軀，在下自然是怕公主被磕着碰着。”
“鴛鴦……候府公子何時也動了春心，竟想起來買鴛鴦暖玉，我可是聽說，這東西，是拿來做定情信物的。”六公主染了蔻丹的手指從鴛鴦暖玉上劃過，猝不及防湊到段長琛面前，直把候府公子吓得踉跄退後了幾步。
“公主莫要打趣在下，不過是瞧着這玉精致，想着買來玩玩。既然公主喜歡，那在下就不打擾了。”段長琛後退數步，身子抵着櫃臺，皺了皺眉，心底有些無奈。
早知道會在這兒碰到六公主，他何苦跑這麽遠，就為了看一塊玉。
當初瓊林宴上，帝王召集帝都有名才子一聚，段長琛自然也在其中，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竟然讓當時也在宴會上的六公主看上，大庭廣衆之下，問他可有娶妻。其意明顯，引得一衆人讨論，都說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麽運氣，竟讓帝王最寵愛的六公主看上。
可是只有段長琛自己知道，他一點都不稀罕六公主的青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