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失敗
依琳以前是最喜歡吃這些點心的，可那段時間裏，這丫頭見到點心就沒了胃口。就連況掌櫃都總是皺着眉頭硬塞的。可這些付出終歸有了回報。
如意齋從新開張并打出了名聲讓依楓覺得滿意，且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唐家早晚會回到以前的盛景，甚至也許還會由她來實現爹爹的心願。
可惜依楓開心的太快了。在如意齋推出菊花米糕和蓮花米糕後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外面的那些鋪子也開始出售菊花米糕和蓮花米糕了。
依楓聽到這個消息後甚至吃驚，這兩種吃食都是她和知畫一手一腳的研制出來的，數次改進才形成的。外人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學了去。雖然米糕的制作并不困難，可其中菊花露和蓮花露的配比分量格外的重要，否則會使米糕的口感大大減弱。
而這配比的分量除了依楓和知畫就只有如意齋的幾個點心師傅知道。依楓首先就将自己人排除在外。自己和知畫是不可能将配方告知他人的，那麽剩下的就是如意齋的師傅了。
依楓心中疑惑萬分，可關系到如意齋的人，依楓定是要尋況掌櫃詢問清楚的。
等見到況掌櫃後，依楓才知道自己的猜想太早了。況掌櫃這次并非空手上門，而是帶着不少的點心過來，在依楓的面前将包裹好的點心一一打開。
“這些都是？”依楓見到一桌子的菊花米糕和蓮花米糕瞬間傻了眼。
“是，這些都是外面賣的那些米糕，我讓蔣輝那小子每家都買了幾塊。現在柳州城內的菊花米糕和蓮花米糕都在這裏了。”況掌櫃滿臉的愁容，見到依楓疑惑的目光後，示意依楓品嘗一下。
依楓拿起其中一塊蓮花米糕，剛剛放入口就吐了出來，這是什麽蓮花米糕啊，一點花香沒有，甚至連米香都沒有。除了有點甜甜的味道，還有絲酸酸的味道。依楓猜想這做米糕的米漿可能是放的久了才會出現這等酸味。
之後依楓又拿起一塊看起來不錯的菊花米糕。這菊花米糕也呈現出淡淡的黃色，米糕中間還夾砸着花瓣，雖然沒有如意齋做的那些精致。但至少還能看過眼。她輕輕的嘗了一口再度皺眉，這米糕看着不錯。可味道卻香甜的膩人，且裏面夾雜的菊花可能是沒有經過處理的，吃起來還有一股澀澀的感覺，如果不是被這甜膩的味道遮掩，估計會有苦味。
依楓将米糕輕輕放下，悠悠一嘆“原來外面的米糕竟然是這樣的。我還以為是我們的方子外洩了呢？”依楓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原來是這樣的，她還以為是如意齋出了內鬼呢。如果是這樣她就不用擔心了，這等品質的米糕。估計也沒辦法長久。
“大娘子，雖然不是方子外洩，可如今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這米糕并不好吃，連帶那些沒有嘗試過我們如意齋米糕的那些客人都卻步了。”況掌櫃皺着眉頭說道，雖然他了解了外面的那些情況。可如今如意齋的生意還是受到了不少的影響。
依楓淡淡一笑“無妨，況掌櫃無需多心，這兩樣點心的價格并不低。都是一些富庶的人家才能享用的。而這些人家早已品嘗過咱們如意齋的東西。我想在等一段時間後，那些人定然能分出好壞。”
如果在此之前，依楓還不敢确定。可如今她嘗試過這些米糕後，她更能肯定的說，她們如意齋的米糕才是最好的。
況掌櫃并沒有依楓那麽樂觀。但還是決定聽從大娘子的意見，在稍等一段時間再說。
又過了幾日，如意齋的生意并沒有好轉。依楓也有些心急，正在這個時候，依楓竟然收到了方致遠遞過來的口訊，請她前往攬月樓。
依楓不知道方致遠的意向。但還是決定是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從方致遠那邊求到好方法來解決眼前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依楓陪着依琳用過早餐後就驅車前往攬月樓。
依楓如今對攬月樓也算是熟門熟路了，且這次還是方致遠邀請的。攬月樓的掌櫃一早就等在門口迎接着依楓。
依楓這次依舊是帶着知書出門的，進了攬月樓同掌櫃寒暄了幾句後直接上了二樓。而墨童還是依舊等在二樓的轉彎處。
依楓跟着墨童上了閣樓。剛剛走進房間，依楓就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不同于往日的是，今天方致遠沒有在書桌前忙碌。而是靜靜的坐在胡床上喝茶望風，欣賞窗外的美景。
依楓的臉上挂上得體的笑容，優雅的走到方致遠的旁邊，視線也放在了窗外平靜的江面上。随後轉頭狡詐的一笑問道“方家郎君今日怎麽這麽得閑？師傅果然是師傅，那幾個讓依楓頭疼的人在師傅這邊可安分多了。”
方致遠也将頭轉了回來，見到依楓的笑容後，輕扯嘴角“大娘子怎麽認為他們在我這裏安分多了？”
依楓清澈的黑眸泛出水光，下巴微微一擡“方家郎君難得的閑情逸致，定是将他們收拾安分了，否則哪裏還有這等觀景的心情。”
方致遠輕笑出聲“看來我在大娘子眼中絲毫沒有改觀，還是那個滿身市儈的小人。”
依楓一愣，略有尴尬，馬上說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那麽說。我真的沒那樣想。”依楓的确是沒這樣想，她對方致遠的看法的确是少了很多，且今日也的确不是方致遠說的那層意思，她被冤枉了。
看到依楓繃起的小臉，方致遠再度大笑“大娘子，我這個滿身市儈的小人今日請你前來就是喝茶看景的。請坐。”方致遠不想繼續惹怒依楓，可他特別喜歡看到依楓變化的小臉。那疏遠有禮的笑容讓他覺得依楓離他太遠。
依楓的臉色依舊不好，可卻順從的坐了下來。墨童馬上端了香茶上來。
依楓端起茶杯才發現，幾桌上放着幾盤點心。其中有自己最喜歡的酥油鮑螺，還有菊花米糕。
依楓瞟了方致遠一眼，随後拿起桌上的菊花米糕請咬一口。那談談的甜香瞬間充滿依楓的口腔。是如意齋的米糕，這個味道是依楓最熟悉的，這是她和知畫精心配制出來的。花香和米香恰到好處，淡雅清甜。
依楓的臉上再度挂起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的。在方致遠這裏吃到如意齋的米糕，這種心情難以表述。
“方家郎君也喜歡如意齋的點心，怎麽不見蓮花米糕。我以為你會更喜歡蓮花米糕呢？說起來還是依楓失禮了，應該送點過來的。”依楓臉上的笑容燦爛，她真的覺得很失禮。不說他們現在的師徒關系，方家和唐家本就交好，且爹爹和母親都以離世，自己應該想着這些事情的。
方致遠本來望向窗外的視線終于收了回來，見到依楓燦爛的笑容微愣，随後扯出一絲苦笑。“大娘子不必客氣，這菊花米糕是我們攬月樓自己做的。如果不是蓮花謝了，我定用蓮花米糕招待娘子的。”
依楓一愣，笑容瞬間消失，随後驚慌的說道“不可能，這米糕我嘗過，就是如意齋的方子，這是我親手配置的，怎麽會弄錯。”
方致遠狹長的鳳眼再度眯起，整個人半攤在胡床上，輕笑的說道“大娘子品的不錯，這的确是如意齋的方子，可也卻是我攬月樓自己做出來的。五十貫錢，兩張方子。”
依楓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剛要問什麽？方致遠卻擺了擺手說道“大娘子莫要細問了，沒人會告訴你。哦，對了，不止我這邊有，很多人現在都有了。估計就連一些富庶人家都會弄上一兩張的，畢竟價格不貴，五十貫，很多人都付得起。”
依楓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剛要擡腳，方致遠的話音再度響起“大娘子跟我學習經商之道并非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娘子平日還是多用些心思在這上面，否則累得我都跟着丢人。”
此時的依楓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方致遠還是第一次這樣同她說話，一點情面不留。依楓現在只想着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她滿臉漲的通紅，簡直就是無地自容。
不光依楓如此，就連跟在身後的知書都覺得方致遠有些過分。說實話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夠讓娘子難過的了，可是方致遠的話卻格外的刻薄。
知書知道這兩種米糕大娘子費了多少的心血，也知道改進如意齋對依楓意味着什麽？可如今，明明好好的，卻出現這樣的事情。
依楓逃跑似的離開了攬月樓，坐到馬車上的依楓，強挺的僞裝瞬間破裂。依楓蜷縮似的躲在馬車的一角，将頭埋在膝上。
知書上車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她也沒辦法安慰依楓什麽？只是吩咐車夫将馬車趕去瓊江邊。
依楓始終沒有擡頭，知書輕嘆一口“大娘子，你稍微平複一下。我和車夫在遠處等你。你好了就叫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