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博得憐惜
雲渺剛剛所說之話不過是氣憤委屈之下的混話，被顧玄明這樣一激也就清醒了過來。
看着顧玄明這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再聯想起顧玄明平日嚴謹的行事作風，雲渺一時之間有些難堪，他竟然如同無知婦孺一般聽信了流言蜚語，甚至還深信不疑，真是糊塗！
雲渺沖顧玄明拱手彎腰，賠禮謝罪，“丞相大人，本王偏激，聽信了流言，還請丞相大人原諒。”
顧玄明故作大度地擺擺手，臉上露出悔意，“殿下，老臣當初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女性子直，這些流言正好讓一些人不敢打她注意，卻不想流言竟會造成今日這樣的結果，老臣也是悔不當初。”
雲渺伸手扶起顧玄明，顧玄明也沒堅持，順着雲渺的手站了起來，“殿下，頌秋那孩子的生母去世得早，後來老臣扶正了吟春的母親，讓頌秋有了心結，這才讓兩姐妹生了隔閡。”
“頌秋是個固執的，認定的事情怎麽也改不了。吟春也一樣，雖然看着軟綿大度，其實是因為沒被她放在心裏。老臣記得，吟春生母過世的時候，那孩子硬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個月，出來後什麽都沒說，跟沒事人一樣。”
顧吟春生母去世的之時，雲渺與顧吟春已經認識，但雲渺卻從未聽見顧吟春說起過這件事情，不知她那時候竟那般痛苦，“丞相大人，當初你怎麽不勸着她一點？”
顧玄明搖搖頭，“殿下，老臣跟你交個底，吟春那孩子也是個死腦筋，別看着她什麽事都笑盈盈的，其實心裏比誰都在意。老臣記得，當初殿下曾送吟春一琉璃珠，後來被老臣小兒無意掉進了池子裏，吟春直接跳了下去。”
“那寒冬臘月的，足足病了兩個月。老臣氣得罵了她一頓，她只是笑着看着老臣。老臣那時候就明白，吟春是把殿下放心裏了。”顧玄明惋惜般地嘆了一口氣，“可惜命運弄人，殿下若是無法護着吟春，還是放手吧。”
雲渺哪裏知道這些事情，顧吟春從未對他提及，他只要一想到顧吟春為了他順手所贈的琉璃珠跳進池子裏，他的心就火熱得不行，“吟春那麽傻，本王怎能放下她。”
顧玄明見雲渺一臉心痛又欣慰的神情，心中得意，也不再講什麽故事來加深雲渺對顧吟春的憐惜，講多了反而會适得其反。
他朝雲渺再次躬身，“殿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老臣只有這兩個嫡女，無論皇室認不認，吟春都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雲渺感動于顧玄明的這番愛女之心，也明白顧玄明所作種種的無奈。他扶起顧玄明，“丞相大人，本王知曉了，本王定不會讓吟春受委屈的。”
顧玄明的目的達成，只要雲渺保持現在的态度，即便後來顧吟春成不了明面上的平王妃，也會成為實際中的平王妃。
“老臣，相信殿下，但請殿下這段時間不要來丞相府，這是老臣的懇求。”顧玄明之所以這樣做，一是，做給皇室看，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是，他需要與顧吟春好好談談，有些事情他必須讓顧吟春明白。
雲渺當然不會再有什麽意見，只說會讓派遣人過來送東西給顧吟春，顧玄明自然是滿口答應。
雲渺出了丞相府時天色已黑，宮門早已關閉，他只好問身邊的心腹之人，“可知太子殿下今日出宮去過哪裏？”
雲澈的貼身侍衛一驚，這還是雲渺第一次探聽雲澈的行蹤，“回殿下，太子殿下今日去了雲羅閣，遇見了顧大小姐，之後與顧大小姐一同離去，所去之處屬下不知曉。”
雲澈身邊自有暗衛随行，只要他不願讓人知道他的行蹤，就無人會知。雲渺自然也這一事實，他苦笑着搖頭，“九羅說，皇兄會愛慕顧頌秋嗎？”
九羅沉聲道：“無論太子殿下是否愛慕顧大小姐，都不能讓顧大小姐得知那事是殿下做出，那些人……”九羅做出一個殺頭的動作。
雲渺了然，“讓人下手幹淨點，丞相府那邊尾巴弄幹淨。”雲渺今日通過顧玄明的言行看出，顧玄明如今頌秋極為上心，若是被查出……雲渺不允許任何威脅到顧吟春的事情發生。
心中郁結……雲渺心中憐惜，顧吟春怎麽與顧頌秋争吵生病，恐怕是被侍衛之死所吓到了，那個善良的丫頭，怎會接受他們因她而失去性命呢？真是個傻丫頭，不過是些沒用的下人而已。
“去查查丞相府中的事情，尤其是顧頌秋房中的事情。”雲渺吩咐，他雖相信顧玄明的手段，但是顧頌秋到底做沒做過，他需要證據。
“殿下，這樣恐怕會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九羅提醒道，雲渺若是與雲澈對上，沒有半點勝算。
雲渺知九羅的擔憂，“無事，本王明日會親自告知皇兄。若顧頌秋真是本王誤會了，本王斟茶認錯，若是不是誤會，那樣的人絕不能進東宮。之前讓你訓練的丫鬟都訓練好了嗎？”
雲渺在私下命九羅訓練了幾個丫鬟，本想等顧吟春嫁入平王府之後才給她的，現在形勢有變，雲渺鞭長莫及，若是有自己的人在顧吟春身邊他才能放心。
“回殿下，丫鬟已經訓練好。”
“盡快安排進丞相府，無論什麽身份。”雲渺從攔住他的丫鬟話中分析出丞相府近日應該會大肆添人，他的人若是能趁這機會進入丞相府就是最好的。
“屬下領命。”
次日，顧玄明下朝回府之後，就在金氏的院子裏見到了頌秋，他訝異之下詢問才得知頌秋竟然是前來給金氏請安的，這個結果令他不由得一愣。因他的寵幸和金氏的有意放縱，就是孝名在外的顧吟春也不過初一十五請安而已。
“你這孩子有心了。”顧玄明欣慰地看着頌秋，認為她所做的都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提點。
頌秋因顧玄明的這句話而露出笑顏，“是太子殿下讓女兒這樣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