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摸我的尾巴嗎

第5章 小狐貍的第五條尾巴

江望樓本以為季湖黎會直接答應下來，卻沒想到，在葉導詢問後，季湖黎的第一反應便是看向了他。

“你去，問問……江叔叔，我聽他的。”季湖黎伸出手，迅速指了江望樓一下便又收回。

剛剛得到留在契約對象身邊的許可，作為一只會審時度勢的小狐貍，他可不會為了怪叔叔的一個詢問，讓自己的契約對象不高興，通過契約對象的反應，季湖黎覺得，自己的決定做對了。

哼哼，自己可真是一只聰明的小狐貍！

季湖黎伸手一指，葉導的目光也随之望向了江望樓。

江望樓深吸口氣，非常平淡地拒絕了這個提議：“至梁，阿黎他太小了，不合适。”

葉導并沒有放棄，還在試圖游說江望樓：“可小黎他，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真的很适合這個角色。”

聽着葉導變了的稱呼，季湖黎眨了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他沒有說話，而是從葉導身邊走到江望樓後面，表示自己的立場。

看着在外面乖乖巧巧的小狐貍，江望樓按了按額角，非常堅持自己的決定。

“小黎他不合适，至梁，你還是另選人吧。”

葉導比他更堅持：“現在已經開拍，要是再重新選主角，免不了又要廢太多周折，況且我打聽過，除了趙無憂外，最适合角色又有檔期的一線藝人，只有趙映離了。”

聽到這個名字，江望樓額角一跳，堅定的态度有了轉折。

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會想要和這位趙映離共事。

他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站在自己身後的季湖黎，又想了想趙映離和他一起拍戲的尴尬場景，最終還是退了一步。

“阿黎，你想要去拍戲嗎？”

伴随着江望樓這句話的問出，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季湖黎的身上。

季湖黎思考片刻，看着江望樓的神色，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拍戲，能掙錢嗎？”

完全沒想到季湖黎會問出這句話的衆人一愣。

葉導哭笑不得，連忙回答：“當然能，拍戲是有片酬的，新人拍戲的話，片酬雖然比不過一線，但也是頗為豐厚，足有……”他看着站在那裏的江望樓，比了一個數字。

江望樓倒是對片酬并沒有過多在意，他迎上季湖黎的目光，似乎是想到什麽，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片酬的事先不提，讓阿黎他先試試吧，若是不成，還是提早準備另選主角。”

季湖黎心知他是對自己不信任，原先對于拍戲沒多大興趣的他，現在被人看輕，這股倔勁兒上來了，憋着股氣想要讓男人大開眼界。

不就是拍戲嗎？像他這麽活潑可愛冰雪聰明的小狐貍，肯定能做得很好，讓那個流氓大開眼界，從此跪在地上求着他做自己這麽一只優秀的小狐貍的契約對象！

嘴上雖然不提作為狐貍時渾身都被看光的那副場景，但實際上，季湖黎心裏還是非常在意的，以至于男人稍有讓他不爽之處便會在心底暗戳戳地叫男人流氓。

心中想得解氣，季湖黎面上也不由得露出半分，他瞪了男人一眼，便又重新恢複之前的乖巧模樣。

“那就試試吧，我要怎麽做呢？”

将一切收于眼中的葉導忍俊不禁，笑着應了季湖黎的話。

“好，小黎，我讓先拿《幻城》的劇本來給你看看，你拿劇本的時候，可以問問你叔叔，該怎麽演戲，半小時後，我們來試戲。”葉導的算盤打得十分響。

江望樓嘴角微動，還是沒有反駁葉導的話。

劇本很快就遞了上來，季湖黎看了看被劃出的這一幕戲，在江望樓的指導下，陷入了沉思。

《幻城》是一部雙男主電影，兩人的身份為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姜幻是姜父的私生子，自小失聰，被姜父接回家後，備受姜家兒子姜城的歧視與欺淩，頃刻之間，姜家一夜敗落，姜父入獄，只剩下年紀不過十四的姜幻和十八歲的姜城相依為命。

姜城曾想過抛棄姜幻，可在姜幻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即使有可能背上負累，他還是帶着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姜幻，住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裏。

他拼命賺錢養家，卻在無形之中忽視了姜幻。

姜幻在上學時，因為一張再漂亮幹淨不過的臉，被人看不慣，從而備受欺淩，身上總是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但因為他不會說話，也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只能安靜地沉默着。

直到有一天，姜城在無意之間發現了姜幻身上的傷口……

《幻城》無疑是一部标準的文藝片，可其中最為重要的主角姜幻的演繹，才是《幻城》是否能夠打動人的關鍵。

看着認真讀劇本的小狐貍，江望樓總覺得有些擔心。

即使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說季湖黎的外貌如何，但是按照《幻城》裏所說的，清澈、幹淨、漂亮，季湖黎無疑非常符合。

但連演戲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狐貍……實在無法讓他能夠對季湖黎産生信心。

完全不清楚江望樓在想些什麽，季湖黎認認真真地想着該如何對于劇本中的“姜幻”進行演繹。

他們九尾狐一族，自幼便極為聰明，更是擅長模仿他人言行容貌，因此，對于天性便帶着一絲狡黠的他們來說，演戲并不艱難，在某種方面上甚至還可以稱為容易。

更何況這次的姜幻的人設，在某種方面與他還有着重合。

季·曾經被無良姐姐關在山上·被迫的留守兒童·湖黎很認真地想。

作為一只聰明可愛的小狐貍，季湖黎自然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在通讀完劇本知道自己要演的角色大概是怎樣的性格後，他花了不到一分鐘，就背下了要試戲的臺詞。

說是臺詞，但實際上，姜幻并不會說話，因此他背下的，是姜幻的大概動作和神态。

看着劇本中再簡單不過的描寫，季湖黎充滿信心，他合上劇本，戳了戳身旁男人的肩膀。

“江叔叔，我背好劇本啦！”用帶着些活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後，季湖黎滿意地發現，在他說出叔叔這個稱呼時，江望樓的嘴角隐隐一抽。

很明顯，江望樓對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但不知出于某種原因，他還是選擇忍耐了下來。

季湖黎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狐貍形态實在是太過迷人，導致未來契約對象意亂神迷，對自己的沒有狐貍形态漂亮的人形态也多有放縱。

至于是因為自己的人形好看什麽的，咳咳，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江望樓對此倒是并不驚訝，只道：“我先來和你對對戲。”

季湖黎點點頭，在劇組提供的小矮凳上坐直。

不過一瞬，季湖黎面上帶着些歡快靈動的神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靜沉默，只有那雙漂亮的湛藍色眼眸，依舊如海水一般澄澈。

少年望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身邊的男人也定定地看着他，過了片刻才道：“該吃飯了。”

說完後，男人似是想起了什麽，愣了兩下，用還很生疏的手語對少年擺出了吃飯的意思。

原本安靜得宛如一幅畫的少年側頭看了男人一眼，嘗試着握住了男人的手。

男人僵硬了片刻，反握住少年的手。

短暫的片段結束，季湖黎仍維持着安靜少年的模樣，他看着還有些怔愣的男人，眼中一絲狡黠閃過，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這樣的驚動讓江望樓出神的狀态被打破，他迅速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要甩脫。

看着男人受驚的神情，季湖黎搶先一步，在男人要甩開他之前放開，随後拿起劇本，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自顧自看了起來。

在男人朝他看過來時，還回過頭眨了下眼睛。

江望樓沉默一瞬，最終還是轉過了頭。

此時，指揮着劇組工作人員擺場景的葉導将場景弄好，便過來叫了兩位主角試戲。

試戲自然是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地過掉了。

姜幻這個角色并不是十分考驗演技，倒是十分地考驗顏值，他在劇本中，幾乎沒有任何臺詞，要演出那種令人心疼的感覺，還不讓觀衆出戲，就勢必需要一張極為精致漂亮的臉。

就像上一個演繹者趙無憂，便是以一張極具青春少年氣息的臉越過衆多人選，被葉導看上。

過掉了之後，一系列的問題随之而來。

季湖黎被叫到專用的導演辦公室中，與辦公室裏的江望樓、葉導和制作人以及經紀人李玉四人大眼瞪小眼。

葉導對他和顏悅色，頗有一種慈祥之感：“小黎呀，你今天帶身份證了嗎？”

對于這個問題，旁觀兩方簽合同的江望樓一愣，随即想要說些什麽。

但還沒等他開口，季湖黎從兜裏拿出兩張證件，放在了辦公室的桌上。

“是這個嗎？”

江望樓：“……”

看着季湖黎拿出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江望樓默默地閉上了嘴。

一旁抱臂站着的李玉倒是小聲地和江望樓說了兩句：“沒想到你家親戚離家出走一趟，準備得倒是很全，連家裏的戶口本都拿出來了。”

江望樓：“……嗯。”

聽到這句話，江望樓怎麽覺得，這只活蹦亂跳的小狐貍，是有備而來，就為了纏上他呢？

制作人看了季湖黎拿出的證件，随後退還給他，朝葉導點了點頭。

葉導笑得更加慈祥，将合同遞給了季湖黎……身後的江望樓。

季湖黎身份證上不過17歲，還未成年的他，自然是需要一個監護人來替他看合同的，而作為“遠方親戚”的江叔叔，自然是不二人選。

江望樓看了看手裏的合同，還沒拿熱乎，好奇心極為旺盛的季湖黎就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