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立式空調的扇葉左右搖擺, 吹到臉上, 徐串串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嘴巴被封住後, 她只感覺一股氣血沖上腦門, 整張臉滾燙滾燙。
這麽近的距離,她完全看不清眼前人臉上的表情, 身體所有的感官集中在被含.住的雙唇上,她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按在她後腦勺的手突然用了力, 使得四片唇又貼近了幾分。徐串串感覺呼吸全部被抽走了一樣, 短暫的缺氧讓她忘記了思考和反抗。
“咚”的一聲, 沒打開的那罐啤酒從她手中脫落,巨大的聲響瞬間拉回了徐串串的理智。她瞳孔張大, 猛地推開眼前人。
她跌坐在沙發上, 如溺水的魚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息。
像是沒反應過來,慕容詩細長的雙眸裏有迷離的碎光,看到徐串串一臉驚恐地縮在沙發角落裏, 她張了張嘴:“我……”
徐串串“啊”地叫了一聲,她一蹦而起, 快速地逃離客廳。
她臉是紅的, 心是亂的, 好在兩條腿還受控制。她沖進房間,“砰”地關上門,落鎖,癱軟在地。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徐串串甩了甩頭,花了幾分鐘才接受事實, 她的初吻在剛剛被人奪走了。
她的初吻,居然被一個女人給奪走了……
更可怕的是,那個人是慕容詩……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徐串串腦袋嗡地一下,恨不得馬上暈過去。
亂了亂了,她肯定是喝多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
可如果只是夢,為什麽會如此真實?
混合着酒精和泡面味道的氣息,還有那混合着香水味的冷空氣,她的唇上甚至還沾着彼此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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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徐串串在心底歇斯底裏地吶喊。
瘋了瘋了,不是她瘋了就是慕容詩瘋了。
她們明明只是在喝酒,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不,好像不是意外。因為當時慕容詩先扣住她的頭,在被她推開之前,她能感覺到慕容詩冰涼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臉頰。
慕容詩應該是想捧她的臉。
所以,慕容詩是真的想要吻她……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慕容詩不是有男朋友嗎?不是喜歡男人嗎?就算是喝多了酒出現了幻覺,也不可能把她認錯成男人吧?
一個人苦惱了半天,徐串串突然想到慕容詩還在外面。
怎麽辦?
她被人強吻了,可是她卻不敢面對,更不敢沖出去質問:“你為什麽要吻我?”
酒精的作用慢慢起了效果,徐串串頭開始暈了,她自我安慰地想:“肯定是因為酒的問題。慕容詩心情不好,她只是喝多了,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沒錯,就是這樣。
她連續地做了幾個深呼吸,重新收拾好情緒,輕輕将房門拉開一條縫。
一道高挑的身影從她眼前晃過,又長又密的頭發幾乎把慕容詩的臉給擋住了,徐串串看不到慕容詩此刻的表情,卻注意到了那兩片薄薄的紅豔的唇。
一想到那雙唇剛才貼着自己的……徐串串臉又開始發燙,她頓時沒辦法淡定,反手“砰”地一聲又把房門關上了。
隔着一扇門,她清楚地聽到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她不知道慕容詩在幹嘛。随後便是“咚咚咚”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徐串串把耳朵緊貼着門板,聽着那無規律的腳步聲,心跳又加快了許多。
怕什麽來什麽,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是慕容詩朝她房間走了過來。像是在遲疑什麽,腳步聲很慢。
每一分每一秒對于此刻的徐串串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她慌了,手指重重按下去把門反鎖好,身體遠離那扇門。
外面的腳步聲卻停止了。徐串串屏住呼吸。
她以為接下來慕容詩會敲門,或者會對她說些什麽,可是等了半天,外面什麽動靜也沒有。
隔着門板誰也看不到誰,徐串串聽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暗罵自己沒出息。
是慕容詩強吻的她,被占便宜的是她啊,她又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躲着?
想通之後,徐串串又有了些底氣,勇敢地邁出一步。
她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時,外面高跟鞋的聲音再度響起。徐串串一聽到這個聲音,又退縮了。
不同的是,這次聲音是越來越遠,最後恢複了平靜。
徐串串摸了摸臉,感覺不是很燙了,她終于下定決心把門打開。
客廳外面卻是空無一人。
桌上的空酒瓶不見了,那瓶掉在地上沒有開動過的啤酒也不見了,甚至連垃圾桶裏的垃圾也不翼而飛。
空調關了。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殘留着淡淡的香水味和酒精味道,徐串串都不敢相信剛才慕容詩來過。
看着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客廳,徐串串一下子就傻眼了,她看向緊閉的大門。
親完什麽也沒說,就這麽走了?
徐串串失眠了。
她以前因為考試失眠,因為找工作失眠,因為卡文失眠,可是這一次,居然因為一個女人失眠了。
她由不得自己不瞎想,只要一閉上眼,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慕容詩,想到那個猝不及防的吻。
如果慕容詩跟她解釋,跟她道歉,她一定無條件原諒。可是慕容詩什麽也沒說就這麽走了,徐串串為此非常郁悶。
她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可奇怪的是并沒有。
而且她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
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除了震驚和恐慌,其實她一點也不覺得惡心。
作為一個直女,被一個女人強吻了,她居然不感到反感。相反,當慕容詩冰涼的香軟的唇壓上來時,她居然覺得很舒服……
像小時候吃果凍,甜甜的,滑滑的,控制不住想要去輕舔,去咬……
“啊啊啊啊啊——”沒有外人在,徐串串徹底放飛了自我,她把臉埋進枕頭裏尖叫。
被強吻的後遺症,除了失眠,還有更可怕的,她做了一個春.夢。
夢境的主人公是她和慕容詩兩個人,她被慕容詩壓倒在沙發上,慕容詩纖長的手指插.進她頭發,捧着她的頭很有耐心地吻她。
明明這麽美好的事情,因為對象是慕容詩,徐串串覺得這是一場噩夢。她被吓醒了。
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她趕緊爬起來,洗漱,換衣服,拿着手機和包包出門。
她不喜歡女人,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一定是她單身太久荷爾蒙出現了混亂。
怕自己再胡思亂想,徐串串不敢在那個房間待下去了,她前往徐香香的學校,強行拉徐香香陪她去逛街。
徐香香跟她讨價還價:“我買東西你付錢,不然我不去。”
“行行行,你趕緊換衣服。”
徐香香不解:“你今天怎麽這麽大方?”
徐串串瞪她:“我什麽時候小氣過?”
“你一直都小氣,說是陪我買衣服,每次給我買的都是便宜貨。”
“我那是節儉。”
“切。”
去了商場,臭美的徐香香說要去看高跟鞋:“這雙好不好看?”
徐串串敷衍地說:“穿上才知道。”
徐香香換上之後,對着鏡子照了照,自言自語:“哎,我腿不夠長啊,小腿肌肉太明顯了,一點也不好看,果然不是誰都能駕馭這麽高的高跟鞋。”
“那你就換雙低的,穿這麽高摔不死你。”
徐香香仍是盯着自己的腿,感慨道:“為什麽詩詩姐穿就沒有肌肉呢?她那雙腿簡直了,又長又直,還那麽白,羨慕啊。”
聽到這個名字,徐串串頭皮發麻,她把徐香香拽下來,二話不說脫掉那雙高跟鞋:“別買了,你還這麽小,穿什麽高跟鞋。走走走,我們去別的店看看。”
徐香香被她拽得東倒西歪:“走這麽快幹嘛,逛街要慢慢逛啊!”
一直把她拖離高跟鞋區,徐串串才放開她的手:“那邊賣衣服的,走,去挑一件貴的,我來付錢。”
徐香香眼睛一亮:“真的?”
“嗯。”
“走走走!”
被漂亮裙子吸引,徐香香打消了要買高跟鞋的念頭。
她們在服裝店裏一試就是兩個小時,徐香香糾結了半天,挑了一件最滿意的。徐串串去付錢。
“口紅用完了,我得去買一只。”
徐串串看着她顏色飽滿的唇,說:“你這樣就很好看。”
“不,我要買。”徐香香洋洋得意地說,“上次那一萬塊買了個手機,還剩三千,我可以買個貴一點的。”
徐串串翻了翻白眼:“随便你。”
去到化妝品專區,徐香香看着一排排的口紅,不知道該挑那一款,她問:“詩詩姐的口紅就很好看,姐你知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麽牌子的口紅色號?”
正在被導購員抓着手試色的徐串串抖了一下,她怒視着徐香香:“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
“為什麽啊,詩詩姐招你惹你了?”
她就是招了。
由于徐香香張口閉口就是慕容詩的名字,徐串串小心髒受不了,決定提前結束逛街。
她把徐香香送回學校,之後回了宿舍。看着空蕩蕩的客廳,看着那張兩個人一起坐過的沙發,徐串串茫然無措。
安祭見她一天沒露面,問:“幹嘛呢?”
徐串串:“剛和我妹逛街去了。”
安祭:“三點了,要不要一起來碼字?”
徐串串:“不想。”
安祭:“卡文了?”
要只是卡文就好了。
以往煩心的時候,徐串串第一時間想到安祭。安祭雖然跟她同齡,可是心智心态都比她穩定成熟,每次跟安祭聊完,徐串串都感覺自己得到了解脫。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的事她說不出口。
她實在說不出“我昨晚被我們老板女兒強吻了怎麽辦”這樣的話,她突然害怕從安祭那裏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至于到底在害怕什麽,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同一時間,慕容家。
方沁敲了敲慕容詩房間的門。
半分鐘後,穿着睡衣的慕容詩打着哈欠來為她開門:“早。”
方沁好一陣無語:“你過的美國時間啊,都快吃完飯了好吧。”
慕容詩揉了揉眼睛:“這麽晚了。”
方沁擡起頭想要撥開她遮住臉的長發。慕容詩警覺,擋住她的手:“幹嘛?”
方沁直勾勾盯着她的臉:“你這邊臉怎麽胖了?”
“水喝多了。”
方沁收回手,漫不經心地說:“是被你爸打的吧。”
慕容詩眼眸快速閃了閃,沒說什麽。
方沁嘆了聲氣,說:“昨晚你跑出去的時候,蓮姨看到了。”
慕容詩訝然:“那我媽她……”
“你媽應該不知道,她先睡了,蓮姨應該也不會說。”
慕容詩默。
“你也真是的,電話不接,還關機,你爸擔心得一夜沒睡。”
慕容詩皮笑肉不笑:“我在他眼裏沒這麽重要。”
“別瞎說,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兒。”
“你也是家裏獨生女,你爸媽還不是一樣跟你斷絕關系。”
“……”方沁被她噎得嗓子疼,“咱能不相互傷害嗎?蓮姨說你回來的時候滿身酒氣,昨晚你到底去哪了?”
關于昨晚的記憶被瞬間喚醒,想到那荒唐的一吻,慕容詩怔然。
方沁碰了碰她:“問你話呢。”
慕容詩斂容,近乎逃避地說:“我再睡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
吃晚飯的時候,孫安回來了。慕容詩見到他扭頭就走。
孫安攔住她:“小詩,對不起,昨晚爸爸喝多了,請你原諒。”
慕容詩把頭別開。
慕容明淑忙問:“你們父女倆怎麽了?”
慕容明淑要是知道孫安打了她,恐怕這頓飯就吃不成了。慕容詩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在意,神色恢複如常:“沒什麽,吃飯吧。”
吃完飯,孫安想找她聊天,被慕容詩拒絕了。為了躲孫安,她進了方沁房間,發現方沁正在擺弄一個快遞盒。
“你又買了什麽?”
“不是買,這是退件。”
“什麽退件?”
“上次那個作者不是給我送書了嗎?我就親手做了些巧克力想回贈她,可是東西寄過去,那個作者已經搬家了。送快遞的問她新地址,她沒說,她拒絕了我的禮物。”
慕容詩瞥了一眼快遞單,看到收件人欄上“徐XX”三個字時,心裏咯噔一跳。
她故作鎮定:“退了就退了吧,人家不肯要你就別送了。”
方沁眉心糾結:“可我心裏過不去啊,六本書加上運費,不少錢呢。反正都在同一個區,離得這麽近,你說,我要是親自送上門,她還會拒絕嗎?”
“她肯定不會收,你就別白費心機了。”
“你怎麽知道?”
“她有告訴你新地址?”
方沁聳聳肩:“她現在不肯說,我覺得肯定是快遞小哥的問題,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
慕容詩臉色突變,及時按住她的手。
“幹嘛?”方沁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別打了,她真的不會收。”
“不試過怎麽知道。”方沁要撥開她的手。
慕容詩急切地說:“我試過。”
“什麽?你也給她送過東西?”
慕容詩神情不太自然,清了清嗓子,說:“跟你情況一樣,她給我送書,我想送她點東西,她說什麽也不肯收。”
“那肯定是你誠意不夠。”
“她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就不打算送了。”
“什麽話?”
“這個作者內心戲特別多,你要是給她送東西,她會以為我要泡她。”
方沁咋舌:“真的假的?”
“你認為我是那種白拿別人東西的人?”
方沁看着她一臉嚴肅的樣子,被她說服了:“好吧,那我也不送了。”
慕容詩松了口氣,說:“這個人情我可以幫你還。”
方沁不明所以:“你要怎麽還?”
“我在追她的文,到時候幫你多扔幾個深水魚雷。”
“什麽雷?”
“就是小說網站的一種打賞道具,她可以拿到提成。”
方沁了然:“好吧,那你幫我謝謝她。”
慕容詩點頭:“私底下你就不要再找她了。”
“這又是為什麽?”
“你跟她又不認識,老去打擾她,她會以為你是故意撩她。”
方沁快速地眨了眨眼:“……這作者真奇怪。”
慕容詩不置可否,指着快遞盒:“你還不如給我吃。”
“我自己都沒吃過呢。”方沁麻利地拆開快遞,掰開一塊巧克力,分給慕容詩一半。她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好吃,我真是太有才了。”
慕容詩默默地把那張快遞單撕掉。
方沁突然湊近:“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想泡她?”
慕容詩垂眸:“怎麽可能。”
……
徐串串連打了幾個噴嚏。她懷疑是昨晚沒睡好,現在鼻子有些堵塞。
如果這個時候她病倒了,可以請假不去上班嗎?
一想到明天要開始面對慕容詩,徐串串崩潰了。
兩天了,慕容詩沒有找她,沒有跟她解釋,也沒有道歉,她感覺自己被人耍了一樣。
生氣嗎?好像沒有。就是有點點委屈。
她已經兩天沒有碼字了,存稿箱設置好了時間,每天的更新不用擔心。徐串串平時最喜歡的就是跟讀者互動,可是現在卻提不起任何激情。
那一吻怕是有毒,她兩天了還沒緩過勁來。
不行,不能想了,得找點事分散注意力。
讀者群裏熱鬧得很,徐串串一點進去,看到某個不想看到的字。
——天啊土豪詩,我真懷疑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詩寶寶你又任性了,這五個深水夠大大笑一晚上了。
——大大詩寶寶給你投深水了,你是沒看到嗎?你已經兩天不回評論了@愛吃麻辣燙。
……
看到“詩”這個字,徐串串不由自主地想到某個人,想到某個人就想到那個吻,她又開始煩躁了。
看不見看不見,她瞎了。她把手機丢到一邊。
該來的怎麽也躲不掉。
徐串串沒有被病魔壓倒,第二天她鼻子不塞了,除了精神不好,一切正常。
她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對着電腦發呆了半天,不知道該幹什麽。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座機,她心下一緊,有種拔掉電話線的沖動。
等一下慕容詩要是打電話叫她過去怎麽辦?
“小徐。”
老大的聲音飄了過來,徐串串收回心神:“什麽事?”
老大說:“慕容小姐說她那邊不用你幫忙了。”
徐串串愕然。
這本該是喜訊,可是徐串串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為什麽慕容詩不需要她了?是因為不想看到她嗎?
突然之間感到有些沮喪,徐串串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又有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憑什麽她要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如果單純只是因為工作,她無條件接受領導調配,可是慕容詩這樣的處理方式分明是在故意針對她。
這兩天她茶飯不思,睡也不睡不好,滿腦子都在想那件事。慕容詩倒是夠絕的,輕輕松松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
徐串串怒了。
把手頭上的事先放一放,趁着沒人注意,她去找慕容詩。
“請進。”
一聽到這個不冷不熱的熟悉嗓音,徐串串又慫了。
不能退縮,否則這事沒完了。
她推門進去。
只有慕容詩一個人在,所以徐串串把門反鎖了。
落鎖的聲音傳到耳朵裏,慕容詩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清進來的人,她皺了皺眉,聲音無起伏地說:“你們老大難道沒跟你說?這邊不需要你了。”
徐串串脊背繃緊,她慢動作地轉過身來,竟不敢靠近。
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看着慕容詩雲淡風輕的樣子,徐串串火氣全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羞恥。
她有點後悔了。
為什麽一定要找慕容詩對質?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不好嗎?現在她進退維谷,在慕容詩平靜目光的注視下,她感覺自己像個白癡。
可是如果就這麽走了,她又實在不甘心。
那是她的唇吻。親吻這種事只能和喜歡的人做,不是兒戲。
徐串串腳步沉重地走了過去,她在辦公桌前站定。心裏想的是一回事,說出口卻是很難,她喉嚨發緊。
慕容詩也不催她,拿起手邊的杯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徐串串目光不自覺地跟随她的動作,當視線接觸到她那兩片被水滋潤後更顯嬌豔的嘴唇時,只覺得面上一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匆忙低下頭。
慕容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說:“我現在很忙,請你把握好時間。”
來都來了,怕什麽?
徐串串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看着她,聲音微微發顫:“我就是想知道……那天晚上你為什麽要吻我?”
慕容詩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她放下杯子,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徐串串的嘴巴,說:“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
徐串串垂在兩邊的手緊緊抓着衣角,她不敢出聲。
慕容詩突然勾唇笑了起來,輕描淡寫地說:“對不起,那天喝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串串身形晃了晃,腦海裏浮現出一副詭異的畫面——
狗血電視劇裏,渣男酒後亂.性,醒來後對床上女人說的話一般是:“對不起,我只是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然後被睡的那個女人就悲劇了。
徐串串沒有被睡,卻感覺自己跟那些可憐的女人一樣遭受了同樣的待遇。
而慕容詩就好比那些不負責任的渣男。
她突然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