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醬油
拍攝當天Oyster帶着蔣爵的保姆車親自來接,不知道他怎麽跟劉淼協商的,這次她竟然沒跟,只讓夢夢“機靈點”。
錦瑟自從上車後就一聲不響,坐在無比舒适的座椅上閉目養神,周身散發的冷氣場愣是中和了車裏的暖氣,Oyster在一旁看着忍俊不已。
看把孩子氣的…
“錦瑟小姐,爵爺在小冰箱裏備了一些甜點,您要不要…”
“好巧。”錦瑟閉目微笑,“我也給他準備了吃的。”
“哈哈,巧,巧。”Oyster搓下巴,他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MV的拍攝場地是一間由舊工廠改建的棚,豪華保姆車在血栓阻塞一樣的道路上緩慢爬行,整整三個小時才到達位于郊外的拍攝地點。
這段時間北京的天氣一直不穩定,天氣預報說今天的溫度将創同時期歷史最低,錦瑟出門的時候已經深有體會,不禁感嘆天氣預報真是越來越準了。
今天拍攝的影棚以設計感聞名,條件也是著名的艱苦,房主是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但凡藝術家總有一些異于常人的習慣,這位推崇自然風,禁止在場地裏使用空調、暖風、小太陽…一切破壞自然平衡的東西。
錦瑟深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成不了一個藝術家了。
錦瑟來之前已經做好吃苦挨凍的準備,想不到一進去的時候卻感覺陣陣暖風襲來。
藝術家轉性了?
“爵爺知道錦瑟小姐怕冷,特意裝了暖風機。”Oyster替蔣爵賣好,當然這也是事實。
蔣爵為了讓影棚主人同意他們使用暖風機,租金往上疊加了好幾倍,還好他賺的多,不然還真養不起龍吐珠。
“爵爺太有心了。”夢夢沖錦瑟眨眨眼,“是吧。”
錦瑟給她冷冷一記眼刀,一點小恩小惠就讓她倒戈了?沒骨氣!
Advertisement
“化妝間在哪?”
“這邊。”Oyster伸手指引。
錦瑟昂首向前,依舊冷若冰霜絲毫沒有被暖風機融化。
“這次玩大了,看他怎麽哄。”夢夢小聲嘟囔。
Oyster看着夢夢,這話怎麽聽都不像是錦瑟那頭的…
蔣爵是自己開車來的,車停好後直奔化妝間,到門口的時候被追過來的Oyster拽住。
“友情提示,裏面那位很生氣,小臉結冰,頭頂冒火。”
蔣爵笑了,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我就愛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Oyster邪惡的笑了,“車開的真穩。”
“滾。”蔣爵笑着踹開他,拉開化妝間的門。
錦瑟正在吹頭發,墨黑長發微微卷曲,配上略有年代感的妝容妩媚且複古,略顯不協調的是身上的厚棉衣。
“爵爺。”化妝師看他進來關掉吹風機,默默退到一旁。
錦瑟輕攏長發,與鏡中的蔣爵對視,看着他慢慢走向自己,連帽衛衣,工裝衛褲,手裏吊着電子煙。
蔣爵來到她身後,附身将雙手撐在她椅子扶手上,“還冷嗎?”
聲音就在耳側,他的臉頰幾乎貼着她的,錦瑟的心漏了一拍,他離她太近了。
蔣爵依舊看着鏡子,這個角度她此刻仿佛在他懷裏,微微側頭俯首,害羞的耳朵都紅了。
蔣爵被她的嬌态融化了,聲音更加溫柔,“還冷嗎,嗯?”
他就在耳側,錦瑟動也不敢動,她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被他的小動作撩的無還手之力。
“不冷。”她快要熱着了。
蔣爵擡起一只手捏住她手臂上的衣服,輕輕一撚,“那怎麽穿的這麽厚?”
“不用你管。”錦瑟此刻只希望他離自己遠一些,不要再幹擾她醞釀好的複仇情緒。
“呵呵。”蔣爵輕笑,“好,不管,咱們錦瑟愛穿什麽就穿什麽。”
錦瑟咬唇,他為什麽要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好像有多縱容寵溺她似得,明明前不久他才欺負她了…
蔣爵起身撤回包圍圈,錦瑟放松長出呼出一口氣,夢夢說的太對了,他果然是蟒蛇一般的存在,但她不是任人宰割的獵物,想吃定她,要做好硌掉牙的準備。
“我有禮物送你。”
蔣爵意外,經過微博事件沒有拳頭還有禮物?這孩子轉性了?
“夢夢。”錦瑟示意夢夢把東西拿過來。
夢夢有些遲疑,“要不…”
“拿來!”錦瑟語氣嚴厲。
蔣爵看明白了,禮物是禮物,不過是裹着拳頭的禮物。
夢夢拗不過錦瑟,把盒子拿給她,錦瑟打開盒子,一股濃烈味道竄出來,錦瑟首當其沖,被熏的扭頭。
悶了一天的重辣芥末,威力堪比毒氣彈。
蔣爵哭笑不得,這孩子是要謀殺親夫嗎。
“給你。”錦瑟扔炸彈一樣把餅幹盒扔給蔣爵,晚一秒她就要被熏哭了。
蔣爵無奈,他這個要吃餅幹的還沒怎麽着呢,做餅幹的倒先嫌棄上了。
“真讓我吃?”蔣爵問她。
“你看着辦。”錦瑟照鏡子,欣賞自己彎彎的眉形,看也不看他。
蔣爵撐着梳妝臺,彎腰擋住她的視線,含笑又問,“吃了就不生氣了?”
錦瑟靠上椅背跟他保持距離,以免被他影響,“我本來就沒生氣啊,為什麽要生氣,好笑。”
“好,沒有生氣。”蔣爵順着她,小嘴快要噘到天上去了,還說自己沒生氣,她真是一點心思都藏不住。
蔣爵捏了一塊餅幹,芥末夾的太多,裏裏外外都是綠色,看起來很狼狽,錦瑟微微挺身,她等他生氣,等他質問,她好跟他掰扯一下微博的事兒。
然而,蔣爵微笑着把餅幹送到嘴邊…
“啊!”錦瑟伸出去抓,被輕易蔣爵躲掉,眼睜睜看他吞了餅幹。
“咳咳咳!”蔣爵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捂住口鼻背身蹲下,不想她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快,水!”夢夢驚叫起來,屋裏的人這才從震驚中回神,手忙腳亂找水叫人,呼啦啦一群把蔣爵圍起來。
“小祖宗,你就惹事吧。”夢夢把蒙掉的錦瑟拉到門口,“爵爺要真出點什麽事兒你就完了。”
“我不想的…”錦瑟看着包圍圈內的蔣爵,他還在咳嗽,仿佛呼吸都有些吃力,“我就是想…”
跟他撒嬌來着。
“哭,哭有用嗎?”夢夢推她的頭。
我哭了嗎?錦瑟只是覺得眼前模糊了,快要看不清他了,錦瑟揉揉眼睛,固執的盯住難受的蔣爵,陪着他一起難受。
Oyster大步流星趕到房間,冷臉推開衆人,“讓開,我看看。”
蔣爵跪爬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用力吸氣,然而吸進去的空氣仿佛被喉嚨堵截,只有一點點能進入肺部,憋的他不得不再次用力呼吸。
“媽的。”Oyster罵了髒話,輕輕拍打蔣爵的後背給他順氣,“追個女人命都不要了。”
蔣爵握住他的腿,用眼神阻止他再說下去,她此刻一定吓到了,不準再說她。
還慣着!Oyster咬牙,低聲在他耳邊說,“這條龍吐珠不僅費錢,還費命。”
死不了,蔣爵給他一個心安的眼神。
蔣爵精于對氣息的掌控,幾分鐘後,已經可以自由呼吸,只是因為缺氧有些頭重腳輕,躺在化妝間的沙發上休息。
錦瑟縮在角落,臉上的妝已經被淚水沖沒了,眼睛紅腫嘴唇抽泣,Oyster十分生氣,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發作不起來,讓助理倒了一杯溫開水,沖錦瑟招招手。
“過來。”
錦瑟縮着肩膀在衆人責怪的眼神中小心前進,蔣爵手搭在額頭上,透過指縫看她。
“喂給他喝。”Oyster把水杯遞給她,人是她嗆的,服務一下是應該的。
“什麽?”錦瑟還蒙着,握着水杯問傻兮兮的問題。
“醬油!正好陪芥末!”Oyster沒好氣的回答。
“噗!”
房間裏笑噴一片,低沉的氣氛消散不少。
錦瑟犯了錯,被Oyster兇一下也不在意,握着水杯看着蔣爵,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會不會讨厭她了?
蔣爵擡高手臂露出眼睛,“過來。”
“嗚…”錦瑟捂嘴痛哭,他的聲音啞了,可是眼神還是那樣溫柔,她內疚的無以複加。
“別哭。”蔣爵手伸向她,“過來。”
錦瑟低過手,蔣爵握住她的手腕,一點點拉向自己。
“咱們這些無關人士都散了吧。”Oyster指揮大家回避,芥末“醬油”“生魚片”齊活了,就讓爵爺安靜的享用劫後大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