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機
一份關東煮從滾燙吃到溫涼，錦瑟吃掉了裏面所有好咬的，剩下的端在手裏望而卻嘴。
“給我吧。”蔣爵履行承諾打掃戰場。
錦瑟眼巴巴看着，裏面的脆皮腸也是她的最愛來着。
“等你嘴巴好了再請你吃。”蔣爵安撫她。
錦瑟，“？”
還有下頓？錦瑟揉揉肚腩，深刻覺得自己快要鎮壓不住它了。
“不想吃？”看出她的猶豫，蔣爵問她。
“吃！”偶像給的，胖出天際也要吃。
蔣爵滿意，肚子叫一次他就喂胖兩斤，看她還敢不敢餓肚子了。
蔣爵晃晃錦瑟剩下的，“來的時候在村頭看見了一條小土狗，剩下的正好喂他吃。”
錦瑟又想起栗子皮了！
蔣爵“打掃戰場”做法不浪費又環保，她上次吃完東西卻扔的滿地都是，還要他提醒才知道收，同樣都是人，做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看來“她”說的沒錯，自己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小公主，不懂人間疾苦，不會推己及人，說好聽的叫灑脫，說難聽的就是不懂事…
“怎麽了？”看她情緒突然低落，蔣爵柔聲問她。
“嗯嗯~”錦瑟搖頭，用單音節表示她沒事。
“嗯嗯？”蔣爵學着她的語言再次詢問，成功逗笑錦瑟，臉埋在胳膊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他，兩人對視，鳳眼嬌嗔，笑眼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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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土包一側傳來兩聲刻意的咳嗽，潛臺詞——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李恒利叼着煙卷踱步過來，“唔，喂…吃好沒？”
喂？她沒名字的嗎？
“李導您可能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其實我叫錦瑟。”錦瑟站起來認真的自我介紹，“你們聊，我回車裏休息一會。”
“嘿~”李恒利氣笑了，他其實想說的是喂好了沒，被蔣爵一個眼神瞪的臨時改了口，結果躲過了蔣爵的暗箭沒躲過錦瑟明槍。
“兄弟，這小脾氣夠你喝一壺的。”李恒利拍拍蔣爵的肩膀。
蔣爵望着錦瑟離開的背影，滿眼笑意，“我酒量一向很好。”
“幹紅和老白幹可不一樣。”李恒利賤兮兮的提醒。
“哪有那麽烈，不過是一瓶菠蘿啤罷了。”蔣爵帶上口罩，悶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看着像酒，其實零度。”
“喝過了？”李恒利跟他眨眼睛。
“有點涼，捂捂再喝。”
蔣爵笑着往餐車方向走，李恒利陪他慢慢踱步。
“孫和柔怎麽樣？”蔣爵問李恒利。
李恒利暗嘆，他就知道這事過不去。
“業務過硬，是一個好演員。”蔣爵看他一眼，李恒利聳聳肩接着說，“好吧，名利場待久了難免沾染些市儈習氣，有點踩低捧高。”
“演員甩耳光有技巧吧。”隔行如隔山，蔣爵“審判”之前詢問專業人士。
“嗯，有的聽着疼，有的看着疼，有的聽着看着都不疼實際疼死人。”李恒利如實回答，“孫和柔演情緒戲，不太在意對手的感覺，感覺來了拳打腳踢，在她手底下吃虧的年輕演員着實不少，咱家天兒都未能幸免，昨天被打了一巴掌半張臉都腫了，不過也多虧這一巴掌把他的情緒給帶動起來了，現在一看見孫和柔跟鬥雞似的，倒是符合戲裏面的人物關系，所以吧，孫和柔算是個好演員。”
“嗯，好演員…”蔣爵點頭，“咱們得多重視，加戲吧。”
李恒利驚詫，“誰？孫和柔？”不是錦瑟嗎？
“嗯，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的情緒徹底爆發，釋放神級演技。”蔣爵學着粉絲說話的方式半開玩笑似的說，“我看不如讓錦瑟拿着棍子跟她開個瓢吧。”
李恒利倒吸一口涼氣，“兄弟，你是認真的嗎，我這戲才開，你是想讓我換女主嗎？”
“呵呵。”蔣爵望向半空中飄着一朵淡雲，心不在焉的樣子，“我開玩笑的。”
李恒利深刻覺得他是認真的，還好知道他要來臨時把幾巴掌改成一巴掌，不然孫和柔“死”的更慘。
“開瓢就算了，讓錦瑟甩她一巴掌吧。”
“好。”李恒利立刻同意，生怕這位幫親不幫理的爺反悔，“孫和柔可是大前輩，你家小錦瑟敢下手嗎？”
“你覺得呢？”蔣爵反問他。
李恒利想想錦瑟的性格，十分肯定的猛點頭，“敢，太敢了。”
只要劇情需要錦瑟能把孫和柔打吐血！
孫和柔摸爬滾打十幾年，對于突如其來的加戲有着敏銳的判斷，拿到更改過的劇本她閉眼冥想，加的是一場可有可無的挨打戲，她這些年見過不少，加這種戲一般就是報複和警告，能左右李恒利這個人一定不簡單，她究竟得罪哪位大人物了。
孫和柔簡單梳理進組以來的經歷，劉天挨打後演技突飛猛進，弊大于利，藍影沒有怪她，除了他以外，只剩下一個了…
孫和柔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一直以為圈裏的傳言是錦瑟為了博熱度自導自演，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她真是他的人！
“太過瘾了！”夢夢倒在酒店的大床上哈哈大笑，“孫和柔臉腫的比你還高，啊哈哈哈，錦瑟你算是報仇了。”
錦瑟推開她的腳一起躺上去，“我沒想報仇，打她是劇情需要。”
或許…也沒那麽需要，錦瑟拿着劇本反複揣度總覺得這場戲加的匪夷所思，或許是她資歷尚淺能力有限吧，孫和柔強烈擁護加戲她就盡全力演喽，于是孫和柔的臉被她抽腫了。
“這手，不是一般的手，這手，可是打過視後的手啊！”夢夢拉過錦瑟的右手親了兩口。
錦瑟嫌棄的皺起眉毛，“咦~髒死了。”
“嗯，全天下就蔣大爵爺最幹淨對吧。”夢夢翻身壓住她，拿出逼供的架勢，“說，你跟蔣爵到底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無數的人問過錦瑟，身為朋友的夢夢卻是第一問，也只有這次，錦瑟認真思索了。
“嗯，我覺得吧，他好像喜歡我。”錦瑟不确定的說。
“附議。”夢夢贊同，小傻子都感覺出來了，爵爺着實表現的太明顯了。
“為什麽？”錦瑟臉頰緋紅，眼中滿是甜蜜的困惑。
“你好看啊，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一切不看顏值的話都是狗屁。”
錦瑟的眼神更加困惑，“是嗎，我好看嗎，那為什麽入行以來從來沒人追過我。”
夢夢再次仰躺，避開錦瑟的視線，“那是因為他們不識貨，你的美麗異于常人，只有蔣爵能領略一二。”
錦瑟沉默，半晌反應過來，“你這是誇我呢吧。”
“算是吧。”夢夢憋笑。
“啊~”錦瑟翻身壓住夢夢咯吱，“我就知道你笑話我呢。”
“哈哈哈，我說真的呢，就像榴蓮、臭豆腐、螺蛳粉…有人深惡痛絕有人愛不釋手啊！”
“你才臭，我香的很！”錦瑟打她一下，氣喘籲籲的躺回去，“那你說，他真的喜歡我的話，我該怎麽辦？”
“等。”夢夢同款氣喘籲籲。
“等？”錦瑟不明白。
“如果把男人比作動物的話，蔣爵就是蟒蛇，潛伏許久伺機而動、時機成熟一擊即中，緊緊纏繞吞入腹中，身為獵物的你等着被吃就行了。”夢夢用手臂比成蛇的形狀，聲形并茂的說。
錦瑟打了一個冷戰，她最讨厭蠕動的動物了，幹嘛把她的偶像比喻成蛇。
“說的你好像很了解蔣爵似的。”錦瑟擦擦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夢夢撚了一個蘭花指，做出害羞的動作，“畢竟比你年長一歲，姐姐我多少有些見識。”
她說她沒見識！
好吧，錦瑟嘟嘟嘴，關于男人這一項，她是挺沒見識的，她芳齡二十二竟然沒談過戀愛，出道四年竟然沒拍過吻戲，說出去誰信？！
她自己都不信！可這就是事實，不知道怎麽了，十八歲以前還有小男生跟自己表白過，可自從進了娛樂圈她的異性緣就跟集體自殺了一般，除了跟蔣爵的緋聞，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我只需要等？”錦瑟再次跟夢夢确認。
“對，相信我，你會等來驚喜的。”
夢夢猜對了驚喜，卻低估了驚喜到來的速度和規模，出組第二天，錦瑟的行李箱還沒來得及收拾，驚喜從天而降，砸的她“粉身碎骨”。
這天清早，錦瑟賴在床上用平板刷DUKE的live視頻，後臺運行的微博突然響聲大作此起彼伏，瞬間，平板死機了。
什麽情況？錦瑟甩甩平板，機型是老了一點，但也不至于被微博卡死機了，中病毒了？
單調的手機鈴聲此刻響起，是劉淼打來的。
“在家裏別動，我馬上到！”
“你來幹嘛？”錦瑟非常不喜歡在休息時間見到她。
“救你啊小祖宗。”劉淼的聲音是顫抖的。
“忘吃藥了？”錦瑟冷冷怼她。
“…要不你看看微博？哦，現在應該打不開，崩了。”
錦瑟在劉淼顫抖的聲音裏聽出了難以言喻的歡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火速挂斷電話用手機登入微博小號。
果然崩了，錦瑟一遍遍刷新，終于在夢夢趕來的同時，進入了微博。
錦瑟的微博小號只關注了蔣爵，首頁一段文字直入眼簾。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大家好，我是“華年”。
錦瑟放下手機，僵硬的抱過平板電腦，默默撫摸，“乖，不是你的問題。”
這麽大的信息量再有十臺也會死機！
“呃，你還好嗎？”夢夢幫錦瑟整理淩亂的頭發，爵爺太霸道了，直接把小公主吓傻了。
錦瑟茫然的看她，“夢夢，驚喜有點大。”
“是。”這位爺不是蟒蛇，是蛟龍，一出手翻江倒海的節奏啊。
“我該怎麽辦？”
夢夢嘆息，“這次我們只能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