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成為喪屍的葬身之地。
甕城外的屍體堆積成了梯子,喪屍源源不斷地從高處跌落進甕城,宛如不怎麽優雅的高臺跳水運動員,摔在地上,腦袋開花,一個一個前赴後繼,不知疲倦,看得一衆守城将領是觸目驚心。
待甕城內落入的喪屍已經把甕城擠得像是裝了半缸水的時候,連屈亨魁本人也開始慌了。
“滾石,還有多少滾石?”屈亨魁問道。
“頭兒,沒了!弓箭也沒剩多少。”
“火油還有多少?”
小兵面露難色:“原本還有一些,只是方才撤退的時候忘記搬出來。而且,就算方才帶上了,那麽點分量也抵擋不住。那湖大得很,誰知道還藏了多少?”
即便如此,誰也沒有說出逃跑二字。
身為将士,逃跑是孬種,何況城中還有許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若是自己跑了,那些人怎麽辦?
喪屍還有多少?它們會不會直接把甕城填滿?随後就像水溢出來一樣,沖進城中,屠殺百姓?
“灑石灰和鹽!快!來不及解釋了!”孟長夏爬上大樹,用超市裏的擴音器向屈亨魁喊話。
屈亨魁心下一驚,明明距離很遠,此人的聲音洪亮如鐘,簡直就像在耳邊一樣,難道他真是什麽世外高人,有千裏傳音的本事?
來不及多想,屈亨魁立刻傳令下去:“來人,按他說的辦!”
石灰和鹽都灑了,但是甕城也快被喪屍填滿了。
屈亨魁定睛觀察了半天,沒看見有什麽用處,他咬緊牙關破口大罵,罵自己不該輕信孟長夏的鬼話,耽誤了作戰時機。
“頭兒,快守不住了!”
Advertisement
屈亨魁咬牙把刀握在自己手上:“所有人,随我守在這條入城通道上,只準戰死,不準後退!”
一道驚雷劈了下來,雪花混合着雨水毫不遲疑地砸了下來。
每個人身上都是冷的,但手上的刀卻和心一樣熱。
衆人排成戰鬥隊列,面對從甕城中爬上來的喪屍,絲毫不遲疑和後退。
他們狠狠地用刀劍,給這些嗜血的怪物致命一擊。
衆人都有些體力不支了,眼看就連身手最好的屈亨魁铠甲都已經被喪屍弄破。
将士們把臉朝天,讓入骨的寒冷侵襲着自己,不能睡,更不能懈怠,所有人的性命,都壓在他們的身上。
“你們有沒有感覺,爬上來的喪屍數量好像變得越來越少。”
天亮了嗎?還沒,離白晝還有一個時辰。
只是甕城變得很熱,熱得就像煮羊肉的火鍋,在不停地冒着熱氣。
甕城底層的喪屍已經沉睡,或許早已被熱氣化得血肉分離成了白骨。
看到難題得以解決,孟長夏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對周亭瞳說:“你看,他很快就會以禮相待請我們入城!”
話音剛落,孟長夏就見屈亨魁一擡手,朝這邊發射了什麽。
孟長夏眼見一只飛镖拖着長長的黑色尾巴朝他的腦袋過來,當時便吓得呆住了。
誰料飛镖直直地插進了孟長夏身邊的樹幹。少年手勁兒可真大!那麽遠的湖面都能扔個飛镖過來!
飛镖後的尾巴是一種黑色的金屬做成的繩子,很奇怪,明明那麽細的繩子,卻異常結實。
繩子的另一端被屈亨魁握住,他偏了一下腦袋,示意孟長夏和周亭瞳順着繩子入城,現在放下吊橋是不明智的做法。
“這個……”周亭瞳摸着黑色鏈子,心中疑惑,“它撐得住我們兩個人的分量嗎?我和你又不是武林高手,難道能踩着繩子進去?”
“你知道有一種交通工具叫做滑索嗎?”
病毒變異:摸金校尉(二)
孟長夏從超市裏取出一鈎子,将鈎子挂在黑鏈上,叫周亭瞳雙手握住鈎子邊緣。
他在身後用力一推,借助地勢高度落差,周亭瞳便從湖面上飛躍過去,落到內城城牆上,不過因為她第一次溜滑索,沒什麽經驗,差點把屈亨魁給一個趔趄撞翻了。
孟長夏也很快入城。
“高人,今天的事謝了,你怎麽知道會下雨?”屈亨魁毫不掩飾地抛出疑問。
“我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對于觀天象也略有研究。”孟長夏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旁聽過氣象學專業的課程。
“原來如此!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還……”
幾人一面站在城牆上,一面談話,忽然又有一具喪屍搖搖晃晃地攀着城牆爬上來。
定睛一看,這人穿黑衣黑褲,腰纏一根紅綢帶,看長相卻是無故消失的李縣令。
屈亨魁試探性地看了看周亭瞳的面色,手按在刀柄上,還未有所動作。
周亭瞳說:“小事,交給我就好。”
語畢,周亭瞳上前,輕輕一推,李縣令如同木頭一樣,直愣愣地掉到了內城地上,腦瓜開花。
周亭瞳拍拍雙手,毫無愧疚難過之色。
屈亨魁的手從刀柄上移開:“你不是李縣令的女兒?”
“我是周家州人,家鄉爆發瘟疫,我僥幸逃了出來,結果被土匪擄上山,正好孟先生前來搭救,我為了活命,只好假稱自己是李小姐。”周亭瞳把自己的身份和立場向屈亨魁表明,“我對李縣令毫無好感,不僅因為因為我與他毫無血緣關系,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他是假的,真正的李縣令早在多年前考取功名後返鄉時就已經遇難了。”
“原來是自己人。”屈亨魁說,“孟先生也知道此事嗎?”
“正是,所以我和她原本就計劃連夜逃走,沒料到遇上此種變故。”孟長夏問,“你又是為何與李縣令結仇?”
屈亨魁猶豫幾分,和守城将士們對視一眼,還是覺得他們兩個是外人,有些底細,不好全都交代出來,只說:“此事說來話長。”
“既然說來話長,那沒事,等天亮了,我們就有大把的時間,你仔細說給我們聽。”孟長夏看起來是個真憨憨。
周亭瞳擰了一把孟長夏的胳膊,看向屈亨魁:“人人都有難處,你補不便和我們細說,我們也都理解。”
聽周亭瞳如此一說,屈亨魁擰着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眼看天就要亮了,這一夜,我們總算是平安度過。”
“天亮之後,二位有什麽打算?”
“帶上銀兩盤纏,直奔京城而去。”
屈亨魁拱手:“那便煩請孟先生将這裏的情況上報給聖上,請聖上派兵前來支援,并救濟受災百姓。”
“這是自然。”
幾個受傷的士兵被擡着去了內城邊上的一間小屋。
周亭瞳仗着自己學過急救,便自告奮勇前去替受傷的将士們包紮。
在屋子裏,她見到了幾個大夫,還有一個拿着木劍的幼童。
那孩子是被屈亨魁撿來的孤兒,認他做了哥哥。
“姐姐,姐姐,你喜歡吃糖嗎?”小孩跑來,把半串糖葫蘆舉到周亭瞳面前獻殷勤。
“真乖。”周亭瞳摸摸小孩的腦袋,看向他手中的木劍,“這是誰給你做的?”
“是我大哥!”小孩笑着,一本正經地挽了幾個劍花,“姐姐,我會用這把木劍保護你的!雖然我現在還不夠厲害,可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像哥哥一樣厲害的人!”
“我也相信,你将來會長成一個男子漢,會比你哥還要厲害!”
周亭瞳很快投入到救治傷員中,然而,有幾個将領,當周亭瞳走到他們身邊時,卻發現他們抽出匕首,将鋒芒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周亭瞳一把一跺腳,忙趁他們不備,将匕首奪了過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周姑娘,我們被喪屍咬了,活不成了,不想連累大夥兒,您還是成全我們吧,讓我們走得體面一些。”一名士兵哀求,他看上去年紀不大,說話時露出一個虎牙更顯稚氣。
周亭瞳撸起袖子:“你們哪兒被咬了?我看看!如果被咬了,早就會發病,根本撐不到現在這個時候。”
孟長夏一走進屋子,就看到周亭瞳很熱情地在強迫衆将士脫衣,他登時就熱血朝腦袋上湧,周亭瞳啊周亭瞳,還說你不是有辱斯文?
“你幹什麽?”孟長夏快步過去,扯着周亭瞳的袖子把她拉到一邊說話,“我知道你好色,可你也不能這麽亂來,拉拉扯扯地,摸這個胸肌那個腹肌的!”
“嗯?”周亭瞳挑起一側眉頭,“什麽叫你知道我好色?我好色?你哪只眼睛見到我好色了?你血口噴人也要拿出證據來好不好?你在家就是這麽诋毀我的?我可算明白那些流言蜚語都怎麽來的了!”
周亭瞳對孟長夏解釋一番,孟長夏才不情願地承認是自己錯怪她了。
衆将士卸下铠甲,衣服已經緊緊地貼在身上,不得已只好用剪刀剪開。他們小心地掀起衣服,如同在等候死亡的審判。
開戰前,他們都接到屈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