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纏人
她一邊笑一邊接過禮物放在桌上, 滿滿當當堆了好多。
這時俞琬突然從後面蹦出來,“Surprise!”她尖叫,誇張地扮着鬼臉, 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塞進她懷裏。
看起來挺小一盒子,沒想到竟然那麽沉, 蔣妤同接過後被懷裏的重量墜了一下。
“快快快快打開看看!”俞琬比她還激動, 不住地催。
她解開系帶, 拿掉蓋子。
是一塊銀懷表。
花紋繁複,很小,只能說墜手, 算不上沉。
明明剛才還很沉的, 拿出來就是一般懷表的重量了。她掂了掂,有些狐疑。
“喜歡嗎?”
“喜歡。”
“擰個發條試試!”
她依言照做。
眼睛看着分針,手裏一圈圈擰緊。
一下, 兩下……
分針猛地跳動,然後慢慢轉起來。
蔣妤同看着看着感覺像是喝醉酒,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開始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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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琬的臉,晏朗的臉, 所有人的臉都呈現出詭異的微笑狀态。比皮笑肉不笑更僵硬一點,仿佛是在極端悲傷的情況下被逼着微笑。
手裏的懷表逐漸消失, 她所處的教室被黑暗取而代之。
蔣妤同看到深夜,她父母駕車駛在高速路上。
一輛貨車從後面急速駛來。
她站在路邊瘋狂揮手, 撕裂般的尖叫。
沒有人看到她, 就算喊出血也沒用。
眼睜睜看着那輛貨車超車失敗碾過前面的小轎車,輕松得像壓過一只小甲蟲,它連嗚咽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死掉了。
與此同時空氣也被抽幹, 蔣妤同感受到一種窒息般的疼痛,喉嚨火辣辣的,渾身像是被敲碎重組一樣。
大貨車與小轎車相撞,高速路上頓時亂成一團。有人跑到遠處放三角架,有人趕緊報了警。
她跌跌撞撞跑過去看。
一縷縷鮮紅的血從被壓碎的小轎車裏流出來,源源不斷的血,在地上彙成一灘。
手腳俱軟,她跪坐在地上,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上。蔣妤同哀嚎着,幾乎是手腳并用往前爬,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程回回來時,發現她緊閉着眼,在哭。
昨晚他是真的一夜沒睡,床單上全是一灘一灘的濕潤痕跡。程回撈她起來洗澡,洗完去客房睡。
客房的床比卧室的稍小一點,程回睡不着幹脆就不睡了,就半靠在靠枕上看天亮。
他難得沒找東西打發時間,只靜靜的在黑暗裏摸她頭發。這是他親手洗親手吹出來的頭發,滿把滑溜溜的。
摸着摸着他忍不住笑,還能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剛才她躺在浴缸裏也是歪着頭睡,困得幾乎睜不開眼,像被撸順的貓。
第一縷光染上窗簾時,程回低頭親了下她頭發,還未擡頭就感覺整個窗簾都浸沒在光暈裏。
陽光撥開黑暗,經過布的過濾顯出粉一樣的細膩。
他輕手輕腳挪開壓在自己小腹上的頭,給她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回來卻看見她蜷縮在一角,眼淚濡濕枕頭。
她看起來很不好,夢裏也在哭,時不時囫囵嗚咽兩聲。
程回慌忙上前喚她。
“周同。”
“周同。”
“醒醒。”
蔣妤同在夢裏感覺有人在碰自己的臉,很輕,像對待珍貴易碎的瓷器。
迷迷然睜開眼,許是哭得多了眼前有些模糊。咽喉也疼。
程回見她徒勞的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連忙去外間倒杯溫水回來。扶她坐起身,水潤過喉嚨才感覺好了很多。
她的臉呈現出一種病态的蒼白,昨晚沒睡好,眼下一點青黑。
程回把被子拉到她下巴處,又仔細确認被角足夠蓋住肩膀才坐下。
“我沒事。”蔣妤同擡頭看着他,嗓子全是啞的。
意識到這點後她恍然,怪不得在夢裏也覺得喉嚨疼,原來是昨晚叫多了。
聽她啞嗓子程回心裏有些燒,像拿着小燈烤。他垂眸,眼睛看着床,嗓音暗啞:“對不起。”
蔣妤同沒聽清,“恩?”
程回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滾燙而灼人,“我昨晚不該那麽……纏你的。”
他似乎是想說持久的,但這又不是壞事,想了幾個詞程回最終把自己定性為纏人。
夢裏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要是她精通畫畫大概能還原出八九分。蔣妤同絕大部分的心思還留在夢裏,懶得跟他溫/存。
她閉上眼,又重新睜開,試圖把自己從漲潮中拉回來。
他說纏人。
是挺纏人的。
程回在床上像個永不餮足的獸,不見腥還好,見了腥就停不下嘴。
做到她記不清次數,只覺得脹。因為一開始麻掉了,後來是快/感壓過一切。
蔣妤同懶得喊停,就随他。
一晚上要她半條命。
“對不起。”程回又說。
語氣平淡,面色也淡,能看出他心疼她,卻對于自己的暴行絲毫不感到愧疚。
他只是為害慘她而道歉。
蔣妤同想,他不會改,下次估計還是這樣。
反正半死不活的是她。
定定地看着他,蔣妤同說:“你能學習一下嗎?……就多看看片。”
毫無技巧只靠耐力,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遠超普通人。她怕死在他床上。
程回沒正面回答,側開臉只說:“盡量。”
那些片子,他看過,滿屏白花花的肉,太膩歪。但如果是她,程回抿了抿唇,他不知道下面是什麽劇情。
蔣妤同半阖着眼,顯得厭。
他問:“之前夢到了什麽?”
她擡眼,眼風掃的極快,說:“你,我夢到你。”
程回不響,微微傾身等着她往下說。他倒要聽聽夢裏發生了什麽能讓她哭成那樣。
蔣妤同笑了,語調平穩地說:“我夢到你跟我說分手,我就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可你怎麽也不理我。”
程回擰眉,說:“不會。”從被子裏抽出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像承諾:“我不會跟你分手。”
蔣妤同狀似無意地從他手裏抽回來,捋捋睡亂的頭發。
程回瞥一眼她指尖,說:“有空剪剪你的指甲。”
“做什麽?”她疑惑,兩只手并起來放在他面前。
程回拉過她的手,指腹擦過她指尖,鋒利堅硬的指甲跟刀似的。他稍微使了些力按在她食指尖,蔣妤同嘶了口氣狠狠拍他。
程回笑道:“我後背都是你的指甲印。”軟語哄她:“剪一剪吧,很疼的。”
“我不剪。”她幹脆地回絕:“你可以選擇不做。”
程回頓了下,深吸一口氣,“那算了,疼就疼。”
比起她喂的糖,這點疼微乎其微。
程回看着她,認真道:“我選擇做。”
蔣妤同張嘴做了個口型,罵他,随即合上。似乎能感到下颌骨的卡吧聲。她伸出雙臂,被子從肩頭掉下去,吻/痕和淤青交錯。
他眼眸的顏色漸而沉如夜色。
“過來。”她說,想要他陪/睡。
程回掀開被子窩進去,蔣妤同滾進他懷裏,毫不在意自己一絲不挂。
“周同,你是太相信我,還是太天真。”
她拉着他的手臂環在自己腰上,“我現在很困你不要作弄我,睡覺睡覺。”
“我買了吃的。”
“我不餓!快閉眼睡覺!”蔣妤同說着又貼緊他。
還有奶茶。
不過看她一臉疲倦的樣子,程回到最後也沒說。下巴磕在她頭上,将她攬在心口睡。
直接睡到第二天。
這七天裏,蔣妤同幹的最多的不是學習,是-陪-他-做-愛。
年夜飯當天蔣舅打電話喊她去吃飯,蔣妤同也沒去,而是被他壓在餐桌上做。胳膊肘上硌出來的淤青好幾天都沒散。
謝天謝地程少爺在這方面領悟力跟他的臉一樣超凡脫俗,蔣妤同挨過頭兩天後就心甘情願跟着他一起放縱。
程回剛開葷,貪得跟什麽一樣。蔣妤同也樂意勾引他,因為她喜歡看他沉淪的模樣。
每當那個時刻來臨,她就像他的救世主。
唯一、且不可替代。
敲碎他所有的驕傲孤隽。
糜爛混亂的七天一過,蔣妤同就得收拾收拾回學校了。不過衛校還沒開學,她跟程回說後天要回老家。
那時候程回正坐在床頭吸煙,聞言撩了眼皮,故意往她臉上噴一口煙霧。
“咳咳,咳!”坐在床上的蔣妤同毫無防備嗆了口煙,直接奪過他的煙往地上扔。
“你扔一個試試。”他冷淡地威脅,“我會做-死-你。”說完舌尖輕舐下唇,給本就搶眼的顏色抹上一層光。
程回沒跟她開玩笑,直接起身從床頭櫃摸出一盒套,扔在她腳邊。
蔣妤同低頭看,第一反應是,最大號,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的。
擡頭看向他,她以一種莊重而緩慢的态度,将煙扔到地上。
煙還沒滅,火星砸在地上又崩起來。大火星分裂成幾個小火星炸開,有點像小煙花。
蔣妤同高昂着頭,輕蔑道:“程回,你以為我怕你麽。”
他看過來,沒說話。突然覺得好笑,笑她不知死活。
她得為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
結局是她怕,她怕死了。
從卧室到客廳,程回将自己的指關節咬得血跡斑斑,看她滿臉潮紅也不給。非逼她一句句低頭服了軟才願意。
結束後蔣妤同跪倒在沙發旁,汗和眼淚混在一起,頭發黏在臉上。
撒嬌讨饒的話她說了一籮筐,非但沒叫他放過自己,還更加刺激到他。
程回在她面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需要說明的幾點:
1.他倆都成年了;
2.複讀生沒有學籍,不算高中學生,女主是正正規規的高中畢業生;
3.程回的學籍不在二中,他也畢業了。前文有說他是高二轉過來的,後文也會有進一步的解釋;
4.現在能想到的有可能被挂的點我都已經寫清楚了,如有遺漏,請在評論區指出,我會補充解釋或修文;
5.暫且如此,萬望理解,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