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是說我衣服在？”馳埙看着她, 勾了勾唇角, 開口。
譽牽垂了垂眸，轉身往電梯走去, 馳埙跟上去。
譽牽聽到腳步聲, 也沒什麽反應，進了電梯，上樓。
房子還是一層不染, 燈光柔軟。
見她拐進卧室, 有打開衣櫃的聲音, 馳埙莫名的心情好，把他衣服放在她衣櫃裏呢。
桌上綠植她好像一直不怎麽換水, 都是他在換，馳埙下意識的又拿到浴室去。
譽牽出來的時候, 他正抽了紙巾, 人靠在一面打着壁燈的牆下慢條斯理的擦手。
他的手很好看，認真做事的時候，也很好看, 所以這麽靠在暖色調的明黃燈光下拿幹淨的紙巾擦手，譽牽站在卧室門口, 一時腳步走不動。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閃過當初在日本, 她第一次去他那裏，她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在廚房明黃色的燈光下給她煮咖啡，那會兒窗戶打開着, 曼妙的夜色裏一片櫻紅照進來，她看着他的動作，心跳怦怦加速。
馳埙丢掉紙巾的時候，轉頭瞥了過去。
譽牽晃了晃神，朝他走去。
馳埙沒接，她把衣服給他了，但他沒接。
一會兒，譽牽眉尾輕揚，不想出聲，但也還是不得不出聲，“嗯？”
馳埙也不知道拿什麽借口說話，頓了頓，抿唇，“算了，下次再來拿，明天的行李箱放不下。”
明天要回北市錄節目，譽牽知道，她也會走的，他不知道而已。
可是這個借口，真是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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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穿着走。”她偏了下頭，看着在手上的衣服上，進去那麽久，她其實都靠着櫃門上出神的站着，不想讓他拿走了，忽然不想。
可回過神來，她馬上就理智的出來了。
“那我身上這件留下嗎？留你這裏。”馳埙問。
譽牽回神：“......”
他說着，馬上滑下拉鏈，脫下身上不薄不厚的外套，“這件有點冷。”
話落，剛脫下的被他放在旁邊椅子上，接過她手裏的大衣，揚開穿上。
譽牽全程不發一語，這會兒，靜靜的看着他那件黑色好看的外套挂在椅背上，她忽然眼眶酸澀。
馳埙看了看她，看她眼角漸漸濕潤，抿唇，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新年快樂。”
譽牽吸了下鼻子，偏頭走開，走到落地窗前打開，靠着門站着。
外面下雪了。
馳埙頓了頓，偏頭看着她的背影。
一會兒後，走了過去。
譽牽知道他在身後，可是，要說什麽，開車小心嗎？怎麽說她都要在人安全到時，不動聲色的擔心的，除此之外，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馳埙站了一會，捏了捏似乎因為太過專注而發漲有些疼的太陽穴，伸手關上冷風嗖嗖的落地窗。
“我走了，早點睡。”
譽牽沒說話。
馳埙轉身，路過時，拿起那件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譽牽聽到拉鏈角碰到的聲音，轉身走了過去。
馳埙偏頭時，看着她伸出手，似乎要拿走他的衣服，可最後，還是僵僵的放下。
他默了默，看了她幾眼。
譽牽垂着眸，沒看他。
馳埙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搭在門上看着他邁出去，直直看着。
馳埙踏出門後，腳步停下來，眼神往後看了眼，她沒再避開了，一眼不眨的和他對視。
一時間，在滿城的煙花聲裏，兩人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門內，在幽昧的玄關燈火下，靜靜的看着對方。
當初故意等她來開門，進去後兩人抱在一起撞在門上，躲在玄關角落裏親昵耳語、耳鬓厮磨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
馳埙眼神一晃，最終，忍不住上前摟着她吻了下她的額頭，她僵僵的被他按在懷裏，一動不動。
“譽牽兒，我沒答應。”
譽牽怔住。
馳埙仰了仰頭，喉結滾動，“分手可以，我得考慮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渡得過去我才會答應，這會兒，我沒答應。”
譽牽動了動身子，他已經放開她，手揉了揉她的臉，又低頭壓着她在門框上，含住她的嘴唇，輕輕輾轉，幾下後，又不管不顧的抵了進去，勾着她的舌頭吸吮，吞咽。
譽牽頭暈腦脹，一點反抗力氣都沒有，被他壓着吻了許久，久到不知道這會兒是什麽時候的時候，他才放開，然後，低低笑了一聲，拉了拉她的衣領，離開。
譽牽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他的腳步聲，她愣愣的站在玄關處，半晌再關了門，靠着門板什麽事都沒法做的站着。
他們真的還可以考慮一下的嗎？
如果可以，為什麽還會有第二次分手？
大年初一，譽牽在機場全副武裝，低調的走vip通道避開媒體。
馳埙照舊被媒體堵了許久，最後祝了句新年快樂才離開。
她看新聞時，想起昨晚他對她說的，關了手機，仰頭倒在沙發上，一會兒，就困得睡過去了。
昨晚沒睡，煙花聲太吵，然後，她腦子裏也很亂。
隔天晚上，最後一期節目錄制，節目組安排了現身，譽牽沒什麽意見，所以專門化了妝和換了禮服。
在自己的空間玩着手機看轉播的時候，她努力不去注意視頻裏的某個人，可不知道為什麽，題已經出來了，他還沒發來信息找她商量。
最終眼神還是不得不瞟向下面沙發閑散坐着的人身上，譽牽看了他幾下，發現，他好像有些出神。
她發信息過去，“你在想什麽？”
馳埙瞥了眼手機，又擡眸掃了掃鏡頭，“抱歉，在想事情，走神了。”
譽牽默了默，發了首曲子的名字過去，他只回了個好。
譽牽：“你沒意見嗎？”
馳埙：“沒有。”随便，拿不拿冠軍沒什麽要緊的，這首曲子他剛剛有想過，只是沒加以深入琢磨合不合适，她既然也想的這首，那說明可以了。
譽牽看着那兩個字，手打了一句話，在想什麽，又揉了揉眉心告訴自己不要問，明知故問而已。
可要退出來的時候，她眼神錯亂，按錯了，就發出去了。
馳埙好像一直不在狀态，即使聊天。
對面的人話不多，他很喜歡，今晚難得問了一句偏私人的，他也沒什麽別樣的感覺，随口回道：“沒事，只是心情不太好。”
譽牽靠着椅背，看着那幾個字，又擡頭看鏡頭裏的人，回答完他又微微蹙起了眉，沒說話。
那首曲子是她仔細研究過的，很貼合主題，且超乎意境，只要他不出錯，絕對別人壓不下。
等人上臺的時候，譽牽有些專注的看着，她還是希望他得冠軍，冠軍才和他匹配。
幾分鐘過去，她嘴角漸勾，果然還是她一眼喜歡的人，還是那麽厲害的，即使心不在焉，心情不好，整首曲子還是一分不差很高水準的演繹出來了。
他彈鋼琴的時候……特別好看。
想到這兒，譽牽頓了頓，從臺上收回目光......一眼就喜歡的人。
她仰了仰頭，可是，她昨晚仔細又想了一夜，他們真的不适合走下去，他們走不下去。
再一次忍不住、再一次舍不得，然後在一起，他們還是會到頭來，再一次分手。
回過神來時，臺上正中場半休息環節，嘉賓在打趣玩鬧，機器在計票，幾個鋼琴藝術家評委有好幾票投給了他的名字，每一個選他，大屏幕上他的名字就會閃一下紅色，每一下閃過，看臺上的觀衆都歡呼尖叫。
他票數和第一場一樣，很快就遙遙領先。
十分鐘過去後，譽牽起身，打開門，門口攝影師跟着她身邊往外走着。
臺上金域林導演很按捺不住的說：“結果不用說了，這沒什麽看頭說實話，有個更大的看頭給你們。”
有許多人乃至場內嘉賓都知道今晚最後一個神秘的輔助嘉賓肯定會露面，又因為那人是在場那唯一一個一線流量的搭檔，整個現場以及網絡都莫名期待。
這會兒，金域林導演一說，衆人就都屏住呼吸，四處望着現場各個出口。
上期的女藝人出來後上臺彈了一曲，撩得現場很歡樂，這位呢……
譽牽不去現場，她只在鏡頭裏出現，所以安靜下來的會場內，沒有人出現，只須臾後，大屏幕上馳埙兩個字消弭了下去，轉換成一個走動的人影，一瞬間，全場的粉絲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喊，都精的不行，一眼甚至還沒看清，就知道那是誰的背影。
而馳埙，則一動不動的看着，整個人愣住。
譽牽走在會場後臺長而彎曲的走廊裏，燈光通明，各處金燦燦，攝影師緊跟左右，全方面三百六十度拍她，轉播到會場上。
她一身漂亮極了的白裙，輕輕在燈下一步步，看着鏡頭輕勾了下嘴角，這樣一幕，讓場內的人都亢奮到喊叫聲連連。
連幾個嘉賓都很驚喜，紛紛看向當事人，緋聞女友啊！他看上去也很意外，一眼不眨的看着畫面裏曼妙的身影，直到進了電梯，消失不見。
兩天後，兩人在錫城機場相遇，網絡還在流轉着他們倆也太厲害了吧，五期節目三期冠軍，太默契了的話題，但是，他們倆昨天各自有事，私下，外面，都沒說一句話，或者，見一個面。
離開機場後，兩人遙遙對視的畫面一如既往的上了新聞，但兩人都各自忙去了。
晚上，焉時打來電話喊譽牽過去吃晚餐，譽牽那會剛好在附近，就過去了，結果，開門的是他。
穿着那件那天從她那兒穿走的大衣，站在玄關處看着她，一下子，兩人都想到了那個吻。
“站那兒幹嘛？”焉時在客廳偏頭問，明知故問。
譽牽回神，在他側身後，進去。
焉時就是有所圖謀的，一個小時後，喝多了時就從餐廳躲進廚房，一晚上都在廚房和未婚夫低聲笑鬧，吃的不時拿出來，但就是不出來湊熱鬧。
不多時，譽牽就也暈暈乎乎的放下酒杯，起身到了陽臺，雪花又在簌簌墜落，一下下落在裙擺處，和白色的裙子融為一體。
馳埙靠在她對面抽煙，一支抽完就沒再點了，手搭在腿上，因為喝多了而發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她，雖不發一語，但眼神炙熱。
譽牽在逗焉時家的小狗玩，也是白色的，在她腳邊跳來跳去，一直玩個不停，最後，又蹦跶到對面男人的腳下，踩了他褲腿幾下，譽牽要抓來，已經被他彎身一手撈起。
很小一只，在他寬大的手裏沒多出多少。
譽牽接過來時，他又靠在了對面，她瞥着他剛剛被踩了幾個雪印的褲腳，終于開口：“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就像......你當初給我的驚喜一樣。”
馳埙猜到了，可是，當初驚喜過後，他們在一起了，那這次呢。
他腦海裏閃過第一次節目散場後，他的生日，她給的驚喜，最後，兩人深夜抱在沙發裏，她還調皮的問他，搭檔是誰，男的女的。
馳埙輕吸一口氣，垂眸看着對面略略出神的人，她應該也想到了那會兒。
那晚實在太過美好，這段時間，他全憑想念撐過來。
他眼神炙熱目光專注的看着她，希冀她擡眸看他一眼，他們好好談談，談談那天他吻她時，說過的.....适不适合分開。
兩人都喝得有點多，這會在冰冷的陽臺迎着雪花，想多了太陽穴都有些脹痛，馳埙等不到她擡頭，也沒等到她開口，一時間，感覺酒勁上來，想再強吻她一次。
餘光裏，她揉了揉眉心，暈暈乎乎的站起來，被腳下的小狗絆了一下，馳埙伸手抱住。
裏面焉時正好從廚房走出去，瞥了眼陽臺看到這一幕後，勾唇一笑，又安靜的溜回廚房了。
譽牽準備離開了，從焉時這回她那兒有點遠。
下了樓，馳埙把衣服披在身邊的人身上，低頭問她：“回去你那裏？”
譽牽點頭，要把衣服給他，“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他的酒店算是在這段路的中間，再往前開送她太麻煩了。
馳埙像是沒聽到，二話不說，開了車門後就把人扶進去。
譽牽剛坐好，他也坐了進來，兩人在寬大的後座并肩坐着，車很快劃出車位，往開闊的馬路駛去。
形形色色的夜燈照進黑色的車玻璃，譽牽在寒涼的空氣與燈光影子下，頭越來越暈。
馳埙看了她幾眼，想到剛剛她那陣沉默，想摟她的手一直伸不出去，最後，看她實在醉得要倒了，才伸手把人抱進懷裏。
譽牽一陷入他懷抱，聞着他身上熟悉好聞的氣息，就清醒了一些，但還是不太能想事情，所以，她沒有及時爬起來。
“喝水嗎？”馳埙低頭問。
譽牽茫茫搖了搖頭，呢喃：“想休息。”
馳埙撫了撫她的背，讓司機開快點，司機卻說：“譽小姐有點暈車吧，開太快她會很難受。”
馳埙低頭，才想起來她是有一點暈車的，平時不怎麽看得出來，這會兒喝多了，就不行了。
他扶着她的肩仔細看了看她的眉眼，确實微微皺着，“譽牽兒......難受嗎？”
譽牽“唔”了聲，趴到他身上，須臾後低喃：“不回去了，我住酒店。”
馳埙正有這個想法，随即抱着她喂了口水，在車子到他那間酒店的時候，把人帶進去，另開了一間房。
譽牽下了車，走了幾步後胸口那股不舒服消散了，只剩酒勁上來後的朦胧，看着身邊的人不時看她，拉她衣領，揉一揉她的臉，她在出了電梯後，腦袋一熱，直接抱了上去。
馳埙腳步一頓，他酒勁也上來了，這會兒正要意識不清了。
低頭看着眼睛濕亮的人直直一眼不眨的看他，一會兒後，他頭暈得，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就把人帶了進去。
譽牽什麽都不知道的摟着他抱，兩人壓在門後，唇瓣碰觸在一起的時候，身上都軟了一下。
馳埙迷戀不已的含着她不斷的吻着，像久渴的人喝到水一樣，怎麽要都不夠，許久後，她在他的揉捏下在他懷裏癱軟下去，他胡亂的扯開衣服，把人抱到床上去。
譽牽一陷入綿軟的床，渾身水一樣的無力，任由身上的人帶着淺淺撩人的酒氣與煙草味，一點點的吻着她全身，須臾後，又開始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