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經過第一天的晚自習，第二天就直接進入六點半早起模式，能在起床鈴聲中就起的是少數。周小梅就是在鄭甜甜下了床，又捏了鼻子的情況下才醒過來。她打掉鄭甜甜的手，擡起頭一看，吳貝貝剛好坐起來，李舒沁還睡着，錢榮和林曉曉已經不見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豎了個懶腰又去騷擾李舒沁。商慶從上鋪爬下來，一邊打哈欠一邊說：“唉……真是折磨死人了，六點半就起床。”
李舒沁坐起身子，攏了一下頭發，“這要是冬天，更折磨人。”
“高三才折磨人，六點就得起。”
大家陸陸續續地起來，洗漱完又照常往食堂去吃飯再去教室早讀。李舒沁從一坐到座位上開始，就一直打哈欠。韓小野在旁邊給她遞紙巾，看着她說：“你說你是怎麽考那麽高分數的？”
“嗯？”李舒沁沒大反應過來地看她。
韓小野說：“又笨又懶。”
李舒沁眨巴了兩下眼，瞬間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最後他睜大了眼睛看着韓小野，開口問：“你說我笨？”懶她承認。
“嗯。”韓小野實誠地點頭。
李舒沁空吸了幾口氣，有點哭笑不得，“你說我笨？我門門考試都第一诶！”
“就是說啊，為什麽你考試能考那麽好？天生适合考試？”韓小野看着李舒沁，淡淡笑着說。
李舒沁不滿地鼓了幾下腮幫，然後轉過頭去了。然後就在這不經意之間，把自己桌子上之前接了的水給碰灑了，熱水潑了一手。
她輕叫了一聲跳起來，韓小野忙抓了她的手：“燙到沒？”
李舒沁搖了一下頭，杯子裏的水水溫本來就不高。韓小野松了口氣，抽了張紙過來幫她擦了手上的水說：“小心一點。”
擦完她的手，韓小野又抽了好多紙丢到李舒沁的桌子上，幫她把桌子和書本上的水全部擦幹。李舒沁等他擦完，又坐回座位，暗吐了舌頭。剛被他說笨就潑了水，真不給自己長臉。不過看韓小野這麽體貼，心裏還是暖洋洋的。
這麽一搞，也就沒了困意。她坐下來沒一會，韓小野又說：“以後還是我幫你帶早飯吧，你可以多睡十分鐘。”
李舒沁眼睛蹭地一亮，“真的？”
“嗯，真的。”韓小野笑着點頭，開始讀自己的書。
李舒沁拿起自己課桌上的語文書，也沒再講話，心情大好地讀起散文來。早讀課下課，休息十分鐘，第一節 課是數學課。高二這一屆的老師，也都是從高一跟上來的，所以幾科的任課老師也沒換。
班主任教英語，姓周。個子小小的，卻十分民主講理。看到學生有不符學校規矩的舉動，從來不是先動怒，而是先了解學生行為動機，然後進行講理式教育。
語文老師姓姜，是個相貌一般，但是穿衣很有品味，個子也高的男老師。最關鍵的不是他穿衣有品味，而是說話聲音低沉有磁性，特別性感。見第一面的時候不會發生什麽其他的別樣感覺，但讓他教久了，就特別喜歡聽他說話。李舒沁也是因為他，明白了什麽叫性感的聲音。
數學老師姓張，是個一天能換三套衣服的年輕女老師。有時候她的衣服很透，裏面內衣看得清清楚楚，男生們就會七嘴八舌在下面讨論一番。青春期的男生，總是對這些感興趣到不行。就比如這第一節 課，她頂着一個丸子頭進教室，穿的卻是白紗一樣的短袖襯衫。
“看，是黑色的。”教室有人說了這麽一句。
一開始的時候或許還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現在指向性已經很明确了。李舒沁翻着手裏的書，看了眼韓小野：“你們男生都這麽無聊啊？”
韓小野笑了一下，“不全是，比如我。”
李舒沁盯着他，壓低了聲音：“你當我傻子啊？”
“沒有。”韓小野還是笑着說，然後湊到她耳邊：“我只對你感興趣。”
李舒沁耳根一熱臉蛋一燙心房一抽，然後伸手一把捏了韓小野的大腿。韓小野猛地咬下了下唇，一把把李舒沁的手拿下來，然後出了口氣：“下這麽重的手幹嘛？”
李舒沁把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臉蛋已經紅成蘋果了，哪裏還說得出話。數學老師在上面講了一陣課，要找人回答問題的時候注意到了李舒沁，然後看着她問：“李舒沁，你不舒服嗎？”
“沒……沒有啊。”李舒沁幹笑。
“不舒服就說，趕緊去醫務室看看，你看你臉紅的。”數學老師繼續說。
李舒沁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繼續幹笑：“張老師，我真的沒事，天太熱了，您繼續上課吧。”
“那好，韓修，你上來把黑板上這個幾何體的三視圖畫一下。”數學老師說完李舒沁，又看向韓小野。
數學老師一說完，全班一聲低笑。數學老師也不知道大家為什麽笑，就多問了一句：“笑什麽呀？”
她雖是問，但也沒人回答。韓小野這時已經到了講臺上，拿了粉筆開始畫三視圖。數學看了看大家，最後看着坐在講桌底下的最前排女生：“你們笑什麽呢？”
李舒沁想說，老師你好奇心這麽重好麽？好在前排的女生也不知道什麽，就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等韓小野畫完圖下來，數學老師也就不再問了，開始繼續上課。
李舒沁也總算讓自己紅紅的臉蛋恢複了正常顏色，不敢再有別的小動作。韓小野也是認真聽課，不再做其他。
一直等到下了課，李舒沁才大舒了一口氣，趴到課桌上。唉……就不能和男生扯到那方面的話題，哪怕那個男生是韓小野。這青春期的，誰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麽呢。就教室後排的男生，因為周圍沒有女生，嘴裏常講葷段子，李舒沁作為語文課代表，高一第二學期那會發作文本的時候就會偶爾聽到。
李舒沁趴了十分鐘，想着亂七八糟的，就把下課時間趴過去了。她有點尴尬數學課上的事情，接下來老是有意無意地避着些韓小野。哪怕是韓小野往她這邊偏一下身子，她也要往外拖一拖凳子。然後韓小野又會拉着她的凳子，把她往自己旁邊拖一拖。
中午的時候，韓小野突然從書包裏掏出一個海綿寶寶小抱枕，往李舒沁桌子上一放：“睡吧。”
李舒沁看了一下抱枕，又看了看韓小野。這哥哥一開學就這麽殷勤備至的，完全有點hold不住啊。算了，午覺面前其他都是浮雲，李舒沁把抱枕一抱就倒下去了。
一直到上課前十五分鐘，韓小野拿筆戳她：“豬，起來了。”
李舒沁在抱枕上換了換腦袋的位置，然後擡起頭來，迷迷糊糊地眨巴眼看他。幸福來得這麽突然，她都有點覺得不像真的呢。
韓小野擡手在她臉上拍了兩下，“醒了沒？去洗臉。”
“哦。”李舒沁睡衣沒怎麽過，應了一聲揉了一下眼睛站起來，就往洗手間去了。走出教室帶着黴意一直往前走，突然就被人伸腳絆了一下，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李舒沁穩住步子沒摔下去，回身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女生。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剪了齊劉海，露肩網衫，下面是一件黑色吊帶。這打扮，略出格。
女生很挑釁地看着她，嘴裏嚼着口香糖，“你就是李舒沁？”
李舒沁慢眨了兩下眼，直接沒鳥她，轉身繼續往洗手間去了。到洗手間上了個廁所，再洗把臉，周小梅突然跳了出來，和李舒沁招呼一聲，帶着自己的同桌三人一起回教室。
走了沒兩步，李舒沁想起那個女生，就問了周小梅一句：“我剛才在你們班門口看到個女生，穿得很露，披着頭發齊劉海，是誰啊？”
周小梅想了一下，“不是我們班的吧。”
周小梅的同桌也想了一下，“哦，可能是葉菲的好朋友，藝術班的。”
“怎麽了？問這個幹嗎？”周小梅看着李舒沁。
李舒沁看着周小梅說：“她剛才絆了我一下。”
“故意的？”
“不知道。”李舒沁搖頭：“既然跟葉菲有關系，不理就好了，免得再惹出什麽麻煩。”
“嗯。”周小梅點頭，“好不容易把她擺脫了，王凱也跟她分了，不能再招她。”
兩人這麽說着就到了教室，然後就看到葉菲和那個女生站在陽臺上說話。李舒沁和周小梅當做沒看見，周小梅先進了教室，跟李舒沁說拜拜。李舒沁走過105班，走到自己班門口，那個女生突然又說：“李舒沁，交個朋友嘛，幹嘛不理人呢？”
李舒沁沒有回頭，上課鈴聲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她也沒管葉菲兩人，直接進了教室坐下。韓小野看了她一眼，“時間掐得這麽準？”
“當然。”李舒沁說了這麽一句，也沒把外面那個女生的事情跟他說，物理老師就進了教室。翻開課本上課，沒一會李舒沁也就把剛才那事給忘了。
下午課上完，晚上去食堂吃了晚飯，學校廣播裏就響起了各種流行歌曲。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在這樣的環境下去操場上走一圈，換換心情。一直呆在教室，是一件很悶人的事情。
李舒沁幾個人在操場上溜達，讓王凱和葛月潭回去拿乒乓球和乒乓球拍子。葛月潭和王凱跑進自己班教室，到教室後面的櫃子頂上拿了幾個拍子。王凱拿完後就出了教室，剛要去和葛月潭碰頭，就先碰上了回來的葉菲和她那個好朋友。
王凱當做沒看到她，直接走過去，葉菲卻突然叫住他。王凱還是停住了步子，轉過身。葉菲也轉過身，看着他說：“王凱，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嗎？”
王凱想笑笑不出來，“我要去操場打球了，沁沁她們在等着呢，拜拜。”說完就轉身和葛月潭跑掉了。
葉菲和旁邊的女生看着王凱和葛月潭的背影，開口說：“這個李舒沁很牛逼啊，這麽多人對她死心塌地的。”
葉菲抿了一下唇，沒說話。那個女生轉頭看她，“你為什麽要甩了他啊？我看他是真喜歡你，現在估計是跟你講話都會覺得難過。”
“我們不合适，她不是我想象裏的那種男朋友。”葉菲說。
“你想象中的男朋友……是郭小四文裏的顧小北、傅小司啊？”女生看着她說：“小說裏的都太夢幻了，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啊。”
“韓小野……”葉菲輕輕出聲。
女生頓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葉菲也是沉默一會，擡頭看向女生：“你說他怎麽會喜歡李舒沁呢？”
女生聳了一下肩，“眼神不好吧。”
葉菲噗一笑，眉心也就沒那麽皺了。
那邊王凱和葛月潭拿了球和球拍到操場上，一人分了一個，一起往球臺那邊去。韓小野拉了李舒沁，王凱抱團葛月潭，最後丢下吳貝貝和周小梅，兩人生生把乒乓球打成了桌上羽毛球，還打得不亦樂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