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和祁蘇河早就認識。
不過他倆瞞着自己做戲的樣子到底有什麽意圖?
清歌真的不想揣測,琳姐是她身邊最最信賴最最依靠的人,她一絲一毫都不願懷疑到琳姐頭上。
她寧肯相信琳姐這番表現是出于不得已的苦衷,與自己無關。
可是直覺拼命地告訴她,琳姐與祁蘇河的事絕對和自己密不可分。
看着身旁的琳姐強顏歡笑,梁清歌這頓飯吃得也食不知味,簡直到了難以下咽的地步。
“恕我冒昧,是這頓飯不合梁小姐的口味?”祁蘇河裝作禮貌地問,蘇流也趕忙關心:“清歌怎麽了,不舒服麽?”
擺擺手,清歌喝了口清水:“沒事,就是下午拍戲拍得太難過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哇,說起下午的戲,我太佩服清歌你了,好厲害,你完全就是女主角的化身啊。”
聽完這話,衆人紛紛讨論起來,清歌謙虛了幾句,就随他們自嗨去了。
祁蘇河靠在椅背上,沒有參與周圍氣氛熱烈的談話,默默地轉頭望向窗外。
梁清歌不經意也偏過頭去,恰好對上玻璃裏祁蘇河正關注着她的隐秘的視線。
陰冷偏執,像一頭狼盯着他的獵物。
反光玻璃裏,男人發現了女人察覺到自己的關注,于是勾勾嘴角。
梁清歌卻渾身戰栗,毛骨悚然。
011雲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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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叫《別》的文藝片,因為梁清歌的出色發揮,進展的格外順利。
皮埃爾對清歌贊不絕口,祁蘇流對此十分自豪:“那是,我的眼光能有錯?清歌無論是氣質還是演技都是數一數二的。”
由于極度滿意這部作品,皮埃爾答應了和蘇流一起宣傳這部小成本電影。
沉寂半年之久,消失的梁清歌終于再次出現在公衆視野裏,并且還帶來一個重磅炸彈。
世界頂級的掌鏡大師皮埃爾奧賽德攜他的弟子以及一線女星梁清歌,共同為作品《別》站臺宣傳。
這是怎樣一個驚天大新聞啊,首先這是皮埃爾大師首次出訪亞洲,其次這也是其第一次全程參與指導的電影,以往一些好萊塢大片也只能請到他幫忙參考一下而已,最後這種新穎的前所未有的合作也足夠引人注目。
消息一出,迅速占領頭版頭條,祁蘇流這個新晉導演的名號火遍大江南北。
衆位主創只是選擇在電影院,想舉辦幾個低調的小型的發布會,結果卻被中外媒體圍堵得人滿為患,不知秒殺了多少菲林。
皮埃爾在宣傳會上,大贊了梁清歌的表現,并稱她為東方最棒的女演員之一。如此高的褒獎,自然讓清歌一時風頭無量,地位水漲船高。
沒有刻意選擇首映時間,大陸、港澳臺、歐美各國,同時期上映。
就沖皮埃爾大師的名聲,票房場場售罄,一天就達到了2億,一周就突破了20億。
電影播放前,所有人津津樂道的都只是皮埃爾而已,電影觀看後,所有人嘴裏贊不絕口的都是梁清歌。
影評人點評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梁清歌就是 Vivian,Vivian就是梁清歌。”
在各種采訪中,皮埃爾直言,梁清歌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舉手投足讓他挑不出任何差錯,幾乎所有鏡頭都是一遍過。
清歌徹底紅了,紅遍全球。
她有想過這個電影會取得不錯的成績,但是真沒料到會火到這個地步,家喻戶曉無人不知享譽海外。
影片熱映之後,梁清歌基本上就是奔波在各種頒獎的場合,拿獎拿到手軟。
先是國內的金雞、百花雙料影後,然後是柏林、戛納最佳女主角。
電影《別》就更不必說,囊獲多個最佳影片,最佳劇情,最佳導演獎項。
趁熱打鐵,梁清歌進軍好萊塢,分別參演了由斯皮爾伯格和卡梅倫導演的兩部商業大片,再次将威尼斯最佳女配和奧斯卡提名收入囊中。
電視裏,梁清歌身着祖母綠的裹身禮服,面帶矜持的笑容,兩手各挽着祁蘇流和皮埃爾,緩緩走過紅毯,清高冷豔不可方物,成為所有媒體争相拍攝的焦點,閃光燈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電視外,祁蘇河在公寓裏靜靜地看着,高腳杯裏的紅酒勻速震蕩着,偶爾輕抿一口,順滑芬芳的滋味讓祁蘇河不禁開懷:“好戲終于要拉開序幕了。”
另一邊,周澤楷也在關注電影節直播的盛況,不甘、嫉妒,想野草瘋狂地長滿他的心髒,祁蘇河的教唆催化着陰暗的念頭在血液裏膨脹。
“我得不到的,就要毀掉。”
而這些,鏡頭裏的梁清歌一概不知。
一瞬間的功成名就讓她總仿佛置身夢境。
參加完國際電影節,清歌動身回國。此時,距離《別》的拍攝,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
國內是第二年的冬天。
梁清歌此時的身份和過去已然是天壤之別,放眼國際她也是享有盛名。
灰色大衣、墨鏡、素顏,她和琳姐一人一個大推車,推着滿滿的行李,低調地走出檢票口。
哪知媒體和粉絲消息多麽靈通,早已圍在機場,看見清歌現身,蜂擁而上,尖叫聲不斷。
潛伏的保镖大漢趕緊上前,隔離出通道,保護在清歌周圍。
梁清歌摘下墨鏡,向大家微笑示意,還邊走邊不停哈腰鞠躬,禮貌做得十足。在維持好口碑好風評的方面,清歌一直不留餘力。
終于擠上車,梁清歌和琳姐都長舒一口氣。
時隔這麽久,清歌決定回國發展一段時間。一來是鞏固一下國內的人氣,而來也是想回歸熟悉的環境休息休息。
目前,她只接了國內的一部動作片,是祁蘇流幫她選的。
本來蘇流不願意讓她回國,希望她留在美國繼續合作,只是清歌這一年來實在太累,只能拒絕他的好意。
回到上海自己的小公寓,已是晚上9點。
琳姐幫她找的阿姨提前将屋子打掃的幹幹淨淨,地暖開好,還将冰箱都填得滿滿的。
行李扔在客廳不想收拾,放了熱水,加入薰衣草精油,清歌準備美滋滋泡個澡。
浴室裏的暖氣蒸騰起水霧,香氛四溢,靜谧溫馨的環境加上剛下飛機的疲憊,都讓清歌昏昏欲睡,完全沒察覺自己的家被一個男人入侵了。
祁蘇河輕車熟路地打開門,脫了鞋襪,将大衣和圍巾挂在玄關,四周環顧了一下,就徑直走向浴室。
隔着屏風,都能想象出裏面香豔的畫面。
二話沒說,祁蘇河解開襯衣,脫掉褲子,直接圍着浴巾進入內間。
浴缸裏突然多了一個男人,水花瞞溢。
“啊!是誰?”梁清歌快被吓死了,雙臂捂着胸口又不敢起身。
“我。”
“祁蘇河,你有病啊,怎麽悄無聲息的,跟鬼一樣。诶,不對,你怎麽進來我家的?”清歌簡直要被逼瘋。
“我有你家鑰匙。”
“你哪來的?”
“拿你的配的。”祁蘇河沒把它當個事。
“你要不要臉啊,你壓根就不是人吧,鑰匙留下,人可以滾了。”
“梁清歌,我是不是太放縱你了,脾氣越來越差。”祁蘇河被清歌的态度惹惱。
“大哥,是我太放縱你了吧,随便闖私宅可還好。”清歌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
偏偏祁蘇河對于自己的理虧毫不自知。
“恩,你說什麽都對,來,讓我看看你這丫頭胖了還瘦了。”
012陡生巨變
祁蘇河的大掌從水底劃過,探向清歌的腰身,被清歌一把躲開。
她伸出腿試圖踢開這個鹹豬手,哪知卻被祁蘇河趁機握住腳踝,拽入水中。
雙手撲騰着,濺起一片片巨大的水花,清歌努力掙紮着想浮出水面,可是雙腿一直被祁蘇河控制着無法使勁。
眼看小女人快精疲力盡,祁蘇河才大發慈悲,将她從水裏撈了起來。
缺氧使梁清歌的俏臉憋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等待人采摘。
顯然,祁蘇河也這麽想的,把梁清歌一把扛到肩上,身上濕漉漉的水也來不及搽,卧室也來不及進,直接把清歌放在洗手臺上。
冰涼涼的臺面刺激清歌打了個哆嗦,洗手臺牆壁上挂着碩大的鏡子,就着昏黃暧昧的燈光,清歌從鏡子中将二人的動作看得巨細無二。
這樣的場景她還是頭遭經歷,整個人羞的仿佛煮熟的蝦子,身體也緊縮的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祁蘇河終于摟着化成一灘水的清歌,轉戰卧室,真正的折磨才正式開始。
昏過去,被弄醒,再昏過去......
梁清歌只覺得半條小命已經沒了,終于,祁蘇河動作停了下來,起身去清洗,而清歌已經連沖個涼的力氣都沒有了,翻個身裹住被子蒙頭大睡。
祁蘇河一切整理妥當,衣服也重新穿得一絲不皺,他冷眼望着酣睡的清歌,輕輕嗤笑一聲,他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第二天,清歌是被琳姐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的。
“清歌,出事了,看新聞。”趙琳的語氣從來沒有如此緊張焦灼過。
梁清歌暗暗心驚,趕忙點開頭條。
晴天霹靂。
熱搜前三條全部被她占據。
梁清歌豔照洩露,清高女神盡毀。
錄音門事件爆出,影後梁清歌踩臺灣富豪周澤楷上位。
周澤楷動真心,哭訴被騙,傷情傷財,梁清歌疑似将要被封殺。
首先是豔照,照片上女人搔首弄姿,不着寸縷。
然後是錄音,點開一聽,正是她之前計劃自己找營銷號炒作與周澤楷戀情的那一段話。
最後是周澤楷,雙眼泛紅,提及錄音事件聲淚俱下,控訴梁清歌騙財騙情的采訪視頻。
看完這三條,清歌迅速将手機關機,按鍵時手指都在劇烈顫抖。
她知道,這回可能要徹底完了。
她甚至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公開回應或者起訴造謠,因為那些東西半真半假,她竟不敢挺起胸膛去反駁。
那組照片确實是合成的,但用的原圖卻是她曾經拍過的一組大尺度照片。當時她剛入圈,被打壓的走投無路,為了盡快還清家裏的債務,只能被迫接下了那組讓人羞恥的照片。至于錄音,雖有剪輯,可她當時對梁澤楷絕情的話放出來同樣也會讓人覺得她卸磨殺驢。
自己做過的孽終将報應在自己身上。
以前梁清歌從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果這句話,因為她堅信事在人為。
可現在,她不得不信命。
老天爺就是這樣,在你最風光無限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梁澤楷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清楚,以梁清歌的個性,她根本不會去做這些無謂的反駁。這個時候再去解釋,不過是越描越黑而已。
迫使自己冷靜,清歌深呼一口氣,打開了電腦。
她不得不了解事情的進展。
三條熱搜被瘋狂轉載,點擊率破億;過半粉絲轉黑,在網上謾罵;所有媒體出奇地一致,集體讨伐梁清歌的龌龊肮髒虛僞,勒令其滾出娛樂圈。
一場軒然大波就此展開,黑暗降臨,吞噬一切。
微博的留言、評論、私信不忍直視,全是羞辱,甚至有人直接詛咒她去死。
清歌再也看不下去。
作為藝人,她一直很清楚輿論的力量,捧人上天易如反掌,把人逼死也是輕而易舉。
她也曾用過輿論戰打擊過競争對手,而現在,這場風暴以最慘烈的樣子降臨到了自己頭上。
她反複告誡自己:“梁清歌,別怕,勇敢,這點坎都過不去麽,怕什麽!”
可是不行,那些不堪的辱罵像咒語一般圍繞在她耳邊,嗡嗡作響一刻不停。
還有那些拿着她的豔照标注上辱罵詞語的圖片也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崩潰來的很快。
梁清歌把自己鎖在屋裏,電話一概不接,來者一律不見,連琳姐也被拒之門外。
她不吃不喝,只蜷縮在被窩裏,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一想到那些新聞,她就開始幹嘔,喉嚨都開始滲血。
明明她還是那個享譽國際,名聲赫赫的完美影後,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梁清歌不明白怎麽突然一切就變成了這樣,她從萬裏無雲的高空跌進絕望可怖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狼狽不堪。
什麽都結束了,什麽都沒有了,過去的全成空,未來的也無望。
她無法思考,腦袋像被鐵棍絞着一樣疼痛難耐;雙腿總是抽筋,整個人冷汗直冒。
窗簾被死死拉住,卧室黑暗的沒有一絲光亮,任她在這一片漆黑中沉淪迷失,抱緊自己也無法取暖。
013勇敢面對
梁清歌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
人生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轉折、更新往往總在一刻。
天堂也是這一刻,地獄也是這一刻。
只能順應,不能回頭。
以前她還嘲笑過這句話真是矯情,現在看來,反倒成了她的寫照。
這幾天,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她梁清歌不是那種會輕易被打倒的,人,總要向前看。
第一步,就是要梳理局勢。
重新打開電腦,新聞熱度依舊不減,甚至比起當時更勝一籌,很多莫名其妙完全虛假的小道消息也蹭着熱度層出不窮。
各種可怕的字眼任然活躍,但梁清歌的腦子已恢複冷靜。
她細心地浏覽過每一條動态,最終把焦點放到了昨天才公布的一段視頻。
是周澤楷新接的訪談。
首先,周澤楷最厭惡自己的花邊,平時都竭力打壓,這回卻鬧出這麽大的事,本身就很蹊跷。
而如今,眼看着正處于風口浪尖,他竟然還接受了采訪。
梁清歌篤定,事情并不簡單。
點開視頻,裏面周澤楷穿得倒還是人模狗樣,只是臉色很是灰暗,還真有點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覺。
“周少,聽說這次的新聞是您爆料的,為何下次狠手呢。”
無奈地擺擺手,周澤楷聲音略顯嘶啞:“不是我,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裝模作樣地平複一下情緒,他繼續說:“事情是這樣的。家父一直不喜我癡纏娛樂圈的女明星,眼看我情根深種,就暗地裏調查了...恩...調查了清歌,查到了不雅的照片。”
頓了頓:“遞給我看時,我還不相信,因為我知道清歌不是那種人,後來照片的真實性被證實,我卻竭力安慰自己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老爺子見我執迷不悟,又查到了那些錄音放給我聽,我才...才...”
周澤楷哽咽到說不下去,主持人也安靜地等了他一會,才繼續追問:“所以消息是周老公布的嗎?”
“是我的不是,我猶豫着不願意放棄清歌,因為我真的已經決定娶她,可成了現在這樣,我還是不想傷害她。見我不肯果斷分手,老爺子就直接把東西給了媒體,是我害了清歌。”
訪談還在繼續,但梁清歌實在看得作嘔,趕忙按下關閉。
撇開周澤楷的虛情假意不說,整個對話中最可疑的就是錄音的來源。
照片這個,雖然時間久遠,梁清歌也在成名後盡力銷毀,但以周老的權利和手段,能拿到也無可厚非。
重點在于錄音。
當時車上,加清歌共五人,琳姐、助理小張、化妝師Maggie和司機。
若說周老能得到錄音,那必定是指使了這其中一個人。
哪一個?
身邊藏着的雷必須要挖掉,清歌認為當務之急就是把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找出來。
而這個人背叛自己的導火線又是什麽?錢還是別的。
用排除法,琳姐不可能,否則錄音裏她的一些敏感對話不可能一字不漏地也被公開,她自己應該會剪掉才對。
Maggie不太可能,她本身是美籍華裔,家裏背景雄厚,有錢有權,愛好使然才做了化妝師,沒有什麽理由為周老所用,畢竟她的身家還看不上區區一個臺石地産。
剩下有嫌疑的就是助理和司機。
都是很老實,常來往的朋友,清歌實在不願懷疑任何一個。
然而小張一直努力賺錢希望補貼家用,司機大叔也因為親人生病手頭很緊,最近還辭職回了鄉下,如此一來,二人都有被利益驅使的可能。
梁清歌仰頭靠在轉椅上,閉目思考。
突然,她被驚起。
她忽略了整個推理最大的漏洞,周澤楷對她的感情。
準确來說,周澤楷對她哪有什麽濃濃的愛意,縱然分手之後有過糾纏,也只是出于不甘心的原因。
清歌打包票認定,周少壓根沒把她一個女明星真正放在心上。
那麽,說是周老總出面阻撓二人戀情這個理由就徹底崩塌了,人家估計連她梁清歌是哪根蔥都不知道吧,還為她這麽大費周章?
想通了這一點,事情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想毀掉她梁清歌,甚至于,還能指揮周澤楷心甘情願為他做事。
梁清歌開始回憶自己曾經得罪過的人,然而并沒能想到如此深藏不露還位高權重的人。地位要高于臺石地産,還足夠了解她身邊的人,究竟會是誰。
清歌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夜頭都要炸了,卻還是毫無思緒。
沒有辦法了,只能從周澤楷身上下手了,梁清歌決定找他作為突破口,看能不能得到一些關于主謀的線索。
手機重新開機,清歌率先打給琳姐。
對方迅速接起:“清歌你沒事吧,你別吓我啊。”
“我沒事琳姐,我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你現在有空麽,找輛車來接我,不要公司的車。”
“好,我開我老公的車去,很快,你等着。”
梁清歌穿上黑色風衣,外面套了一件不起眼的笨重的襖子,裹上大大的圍脖把一半臉都遮住,再加上披頭散發,更是毫不起眼。
“琳姐你到了?”
“對,地下停車場,你直接走安全樓梯從後門出來,門口可蹲滿了記者,你要小心。”
“好。”
很慶幸,清歌沒有被發現,敏捷地上了車,終于和趙琳會面。
“盡快,西山別苑,我去找周澤楷。”
趙琳一邊開車,一邊皺眉:“你傻啊,還想找周澤楷幫你麽,他不再踩你一腳就不錯了。”
“不,我是要找他打聽點事,恐怕事情的真相只有他知道。”
“什麽情況?”趙琳有些着急。
“琳姐,我也還不清楚,等一切明了了我再和你細講。”
說完,清歌不再出聲,只是望着車窗外發呆。
趙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別苑。
富人區守衛較嚴,媒體們無法進來,令二人松了一口氣。
清歌脫掉外套和圍脖,只着大衣走入大門。
時隔這麽久,再次來到熟悉而美麗的庭院,可惜如今的梁清歌已經無意欣賞,她毫不停留,迫不及待地敲門。
無人應答,手都敲紅了,大門還是緊閉。
清歌發短信想讓琳姐先走,準備自己在門口等待。
哪知琳姐直接過來把她拽回車裏:“在外面等多冷,坐車裏,姐陪你一起等。”
“琳姐。”清歌鼻頭一紅,差點哭出來:“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你不會抛棄我,一直陪在我身邊了。”
“說什麽傻話,我永遠都是支持你的。”
趙琳把清歌摟在懷裏,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她消瘦的背:“我們清歌最厲害了,這點小事算什麽,分分鐘就解決了是不是?”
“才不是,我一點都不厲害,我慘死了。”
“呸,這是梁清歌會說的話嗎,你給我振作起來。”
清歌乖乖地點點頭。
天色暗了下來,冬天的夜晚降臨的格外的快。
終于,周澤楷回來了。
正要進屋,周澤楷被身後的梁清歌叫住。
“周少,我們談談。”
周澤楷笑笑,側身請清歌進門。
站在玄關處,清歌停住了:“我也不往裏去了,就一句話,誰指使你做的?”
只見男人不緊不慢,換好拖鞋,走入客廳,吩咐保姆端一杯熱飲,緩緩靠在沙發上,良久才開口回答:“不是采訪都說了麽,我老爸。”
“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那套說辭騙騙別人還行,我就算了。”
“啧,梁清歌啊梁清歌你變聰明了,哦,不,你一直都這麽聰明,”周澤楷不無嘲諷地說:“要不然怎麽把我耍得團團轉呢?”
清歌不想再廢話:“你說不說實話,或者我這麽問,你們周家到底收了什麽好處,連一向看重的名聲都不要了。”
“哼,無可奉告,或許,”周澤楷終于露出男人下流的嘴臉:“你陪我睡一覺,我就給你透露點信息。”
清歌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扭頭就走。
上了車,趙琳忙問:“怎麽樣。”
搖搖頭,清歌很是疲憊:“他口風很嚴。”
心裏不知是該輕松一些還是更愧疚一點,總之趙琳也不再說話。
回到公寓的樓下,清歌發現可能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媒體狗仔比離開前不知多了幾倍,車子是徹底進不去了。
“這幾天去我那睡吧。”趙琳提議。
“不方便的琳姐,你家裏有老公,有正在上學的孩子,屋子也不大,我去太打擾你們了,而且我現在影響也不好。”清歌苦笑。
公司不能去,酒店不能住,梁清歌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時,手機響了。
“是我。”
“祁蘇河?”清歌有些驚訝。趙琳聽到,渾身瞬間變得不自在。
“我看見你了,出來,十字大街口,我接你去我家睡。”
趙琳調轉車頭,後視鏡裏清歌有些欣喜有些感動的臉龐深深刺痛她,讓她感到絕望。
祁蘇河,你竟狠毒成這般,連清歌的心都不放過!
014這樣笑真醜
趙琳看着梁清歌現在的那種感激和欣喜,趙琳真的很怕,她怕梁清歌真的會對祁蘇河動真情。
雖然在所以人的眼裏都覺得梁清歌現在的地位高高在上,覺得梁清歌為人處世圓滑。
可是她趙琳知道梁清歌這一路走來到底又多麽不容易,梁清歌這些年是怎麽走來的。
因為梁清歌雖然也很想出名,很想紅,可是梁清歌因為自己的原則,自己的尊嚴錯失了多少機會,招了多少白眼和嘲諷。
梁清歌也有自己的脾氣,有許多自己想說卻不敢說,想做又不能做的事。
因為梁清歌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聚光燈下,被放大的,只是一個動作,一句話都會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可是趙琳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她又有什麽能力去管別人呢!
梁清歌在趙琳車的後座,帶好帽子和口罩,找了一個沒人注意的時機,拉開車門,朝祁蘇河的車跑去。
趙琳知道人都是一樣的,在你光鮮亮麗的情況下,別人給你的幫助,你會記住,可是遠遠不如雪中送炭來的記憶猶新,刻骨銘心。
趙琳怕現在那麽脆弱的梁清歌會把祁蘇河的別有用心當成一番好心,就會依賴祁蘇河,然後被祁蘇河狠狠的踢開。
就像是你從未擁有過,即使失去了,也沒什麽,可是一旦擁有,那麽失去的時候就是多麽的苦不堪言。
這就是然你飛的越高,摔的越慘。那種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
梁清歌小跑着過去,趙琳不知道梁清歌是因為怕媒體拍到,還是怕讓祁蘇河等的時間長。
梁清歌過去坐進祁蘇河那張邁巴赫,祁蘇河看到她這樣進來,再看看外面至少百號人的媒體,還有趙琳那輛沒開走的車。
祁蘇河眼裏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眼神,不過這眼神一閃而過。因為注意力被媒體所吸引去,時刻看着媒體的梁清歌完美的錯過了這個眼神。
祁蘇河看着坐到副駕駛上的梁清歌,沒施任何粉黛,看起來比前段時間大銀幕上的她憔悴了不少。
似乎也瘦不少,應該是媒體都圍在下面,沒法去吃,而且出了這些事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吃了吧。
在看看那黑眼圈,應該也是因為這樣事沒有睡好吧,看着梁清歌現在的樣子。
祁蘇河暗笑到“好戲才剛剛開始,你可要好好的演下去呀,不然多無聊。”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的,梁清歌突然擡起頭和祁蘇河四目相對。可是梁清歌看不出祁蘇河的想法。
因為梁清歌只看到了祁蘇河外露出的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看不到祁蘇河深入的計劃。
祁蘇河問到:“怎麽那麽憔悴,想要吃什麽嗎?”祁蘇河用慢吞吞的語氣問着梁清歌。
梁清歌努力扯出一抹比哭還醜的笑,用有氣無力的口氣說到:“都可以。”
現在梁清歌是真的沒有心情去吃什麽,可是她知道,如果她哭喪着一張臉來面對眼前這個人,只怕會被他毫不留情的丟出去。
祁蘇河起身去夠梁清歌副駕駛的安全帶,祁蘇河長壁一夠拉到了,可是他剛才起身去拉安全帶時,整個人幾乎埋到了梁清歌的面前。
祁蘇河呼吸時散發出的熱氣打在梁清歌的臉上,而且祁蘇河那種不同于他人的須後水味道也傳入梁清歌的鼻間。
因為距離太近,還是怎麽的,梁清歌的臉紅了起來,那中晚霞一樣的紅一直蔓延至耳後。
祁蘇河幫梁清歌系好安全帶後,就起身回到自己的駕駛座上,随即開動了車。
祁蘇河也注意到了梁清歌臉紅了,可是祁蘇河只字未提,不知道他深邃的眼眸下到底是什麽樣的眼神。
車開出了一小段路程,祁蘇河對梁清歌說到:“既然你沒有什麽想吃的,那我就直接叫皇朝的外賣去一城山水了,畢竟你現在也不方便出去吃飯。”
梁清歌聽祁蘇河這樣說,只是點點頭,沒有做聲。
她知道祁蘇河不會随便的叫外賣,祁蘇河這樣的人在h市有這樣地位,能把皇朝的外賣叫到家,也不足為奇。
皇朝在h市就像一個象征,能在皇朝吃飯的也是有一定的經濟實力的,能在皇朝訂到包間的那也是有權有勢,在h市有頭有臉的人了。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就一路相望無言了,只是中途祁蘇河接了兩個電話,聽着都是公事。
梁清歌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把祁蘇河想的那麽難處,畢竟自己現在都這樣了,人家還是那麽忙都來和你去吃飯,盡管是有各自的目的吧。
快要到祁蘇河的住處的時候,祁蘇河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打破了兩個人一路的沉默。
祁蘇河對梁清歌說到:“以後在我面前,笑不出來,那就不用笑了,不是發自內心的笑,看起來真的挺醜的。”
說完這句話後,祁蘇河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倒是梁清歌覺得有些慶幸,覺得還好這人和自己差不多,也看不慣那種假情假意的笑。
那自己以後在她面前不用僞裝了,不用強迫自己扯出那一抹難看的笑容。
在媒體面前她要裝,要裝的和煦,要裝的符合自己的包裝。
在趙琳面前,她還得裝,不能讓這些對自己好的人,擔心自己。
所以梁清歌就回答祁蘇河到:“知道了,謝謝你 。”
祁蘇河知道梁清歌會說知道了,可是那聲“謝謝你,”卻是祁蘇河沒有想到的。
祁蘇河轉過正在看着前方的目光,看了看梁清歌,沒有說什麽,有回過頭,繼續開着車。
梁清歌看着車開過門口的保衛廳後,一直向裏面開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那些一般小區不可能有的大片綠化區,裏面還有不少昂貴的樹的品種。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裝飾 ,一棟棟別墅,更是相當華麗。光看外邊的裝修就知道不菲。這裏面的值就更不用說了。
就連大門口的保安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這一切都顯得那麽雍容華貴,住在這樣的地方,也符合祁蘇河的身份和風格。
015做做運動?
梁清歌和祁蘇河到了一城山水之後,皇朝的外賣晚餐也是随後就到了。
梁清歌打量着祁蘇河家的整體裝修風格,梁清歌覺得這房主和祁蘇河差不多,外表讓人驚豔,其內在更是讓人談為觀止。
祁蘇河的房子是以歐式風格專修的,整體都透漏這一種歐洲的貴族的府邸那種感覺。
沙發很大,坐上去的感覺也不錯 ,整個廚房都有陽光的照射,看着會然心情舒暢不少。
從廚房開門過去,是房子的後花園,那裏面種着一些花,可都事這個季節的花。
相比祁蘇河是每個不同的季節,種不同的話,欣賞不同的花季。
梁清歌突然覺得很滑稽,自己或許和其他想扒上祁蘇河的女人一樣,她們和這裏的花一樣。
祁蘇河會把她們帶到這裏或許只是因為這一時的興趣,等到興趣過了,這裏有會換不同季節的花,就像祁蘇河還會換不同類型的女人。
梁清歌不想在看這些花,她知道現在不允許自己有那麽多憂愁善感。所以她轉身去往客廳。
梁清歌回去的時候,祁蘇河剛挂了電話,祁蘇河說:“看到了這裏的環境,還滿意嗎?你這段時間就住這吧!”
梁清歌說:“沒有什麽不滿意的,這挺好的,不過,等把這些事情處理好,我還是要回我那去。”
祁蘇河在心裏暗想到“呵呵!處理好就回去,只怕你就一時半會回不去了。”
祁蘇河雖然這樣想,可還是說到:“随意,反正在那不都一樣嘛!”
梁清歌知道祁蘇河話裏說的是什麽意思,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就說到:“我去把外賣拿出來。”
梁清歌就轉身去了廚房。祁蘇河看着梁清歌那孤寂的背影。祁蘇河想到“不願面對又怎麽樣?還不是要靠男人。”
祁蘇河覺得梁清歌這個無謂的倔強,簡直是固執的好笑。
皇朝的菜,梁清歌之前也吃過,可是這次的菜色,卻很多,有點不想兩個人吃的,有梁清歌喜歡的菜還有祁蘇河喜歡的菜。
吃完之後梁清歌起身起收拾東西,祁蘇河說到:“放着吧!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明天會有保姆來收拾的。”
梁清歌知道祁蘇河說的是什麽意思,祁蘇河不過是在提醒她,自己為什麽會能來到這裏。
不過就是因為他祁蘇河現在還沒有厭惡自己,所以自己得以在這暫住。梁清歌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堕落了。
梁清歌還是回到:“沒事,我知道自己真真該做的,只是我不習慣把髒碗擺着。而且你也說了我要暫住這裏,我當然要好好打掃好了。”
語畢,梁清歌回以祁蘇河一微笑,就轉身去餐廳收東西了。
梁清歌在餐廚房洗着碗的時候,祁蘇河去廚房門口想告訴她說“自己還有點公事沒處理完,先去書房,待會會卧室。”
祁蘇河在廚房外看着梁清歌,覺得現在的梁清歌好像沒有那麽讨厭,可是……
可是她梁清歌終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女人,誰知道這是不是她可意演出來引人對她垂簾的呢!
畢竟梁清歌可是連獲多獎的影後,而且上次在國外,梁清歌的演技他是見過的,就連國外的名導演都震撼的。
梁清歌收拾完廚房的東西後就去主卧,她打算去洗澡,然後看會劇,她現在不想打開微博。
可是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是突然過來的,根本沒有然後準備,她根本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梁清歌去隔壁的次卧找到了一套洗漱工具,可就是沒有找到浴袍,就連主卧裏也只有祁蘇河的那件男士浴袍。
不過,梁清歌慶幸的是,這裏沒有然後女士的衣物,盡管梁清歌知道祁蘇河肯定之前和以後都會有數不清的女人。
可是至少現在沒有,因為梁清歌在這方面還是會有一定的介意的。
梁清歌去浴室洗完澡後,直接拿着幹毛巾擦擦頭發,就出來了,因為她覺得吹頭發太損傷發質了,而且她也懶得麻煩。
梁清歌從浴室出來後就把自己的衣物拿去洗了,然後回到卧室,拿了一個沒有密碼的平板,看着電視。
梁清歌覺得沒有密碼的,裏面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商業機密之類的,所以就拿來消磨消磨時間。
看着看着,梁清歌的兩個眼皮都在打架了,梁清歌覺得可能洗完澡比較放松,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