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離,只要産生視覺效果就行,可是這一鞭卻結結實實打在了清歌身上。
雖說那也只是用棉麻做的假道具,但怎奈宋薇是下了狠勁,錐心的疼痛猛然襲來。
清歌真沒料到,宋薇連基本的職業道德都沒有了,竟然公報私仇。
恐怕,馮罡大導演也是默許了的。
由于清歌的表現完全是真實反應,所以這場戲一次就通過了。
拍完,梁清歌連站都快站不住,助理和琳姐感覺不對勁,連忙跑過來扶住她。
“沒想到,宋薇玩真的。”清歌低聲咒罵。
趙琳一聽這還得了,立馬就要去跟宋薇理論,被清歌一把攔下。
“先去處理我的傷口,我擔心留疤。”
勉強撐着回到保姆車,一坐下,清歌疼到哼出聲音,祁蘇流想上前詢問被趙琳攔住,找了借口支了出去。
脫下戲服,清歌細白的上身出現數道猙獰的鞭痕,傷口雖并沒有多深,但着實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琳姐一邊心疼的輕輕地上藥,一邊破口大罵:“她宋薇還是人嗎,下這種狠手,我一定找機會弄死她。”
“哼,她這回在我這摔了個大跟頭,也是急紅了眼,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自然要整治我。”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她,我讓小雲來給你上藥。”
“琳姐。”清歌按住趙琳,扯動了傷口疼的龇牙咧嘴。
“你去找她有什麽用,是吵架啊還是給她一耳光,現場沒有證據,她敢做就是說明已經找好了借口,我總不能脫了衣服證明給大家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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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辦,就這麽認了?你被打成這樣,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沉住氣,她宋薇這次徹底惹火我了,我必須要把她往死裏整,不讓她混不下去我不姓梁。”清歌閉上眼睛,冷靜地說。
宋薇發洩了怒火,心情有些好轉,接下來一連幾天臉上都帶有笑意。
馮導似乎也一掃之前的沉郁,舉手之間有點恢複名導的風範。
影帝胡寅成幾次采訪都回避了關于宋薇的話題,雖然二人沒公開分手,但是眼看片場裏,宋薇和馮罡旁若無人地打得火熱,清歌估摸着胡寅成和宋薇應該是徹底結束了。
整垮宋薇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畢竟影後在圈子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牢固的背景不容小觑,就算現在稍微落魄了點,和梁清歌平起平坐還是毋庸置疑。
想要一舉擊敗讓她不得翻身,需要從長計議。
眼下的重點在于,祁蘇河快要回來了。
他去美國的這一個月,沒有和梁清歌有任何聯系,可見沒有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裏。
梁清歌從祁蘇流這邊也沒得到想要的信息。
別看那小子呆呆萌萌,畢竟是和祁蘇河一家人,嘴巴嚴實着呢,稍微敏感點的話題怎麽撬都撬不開。
期間,梁清歌有考慮過要不要主動給祁蘇河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但還是作罷。
欲情故縱和主動倒貼雖然都是沒水平的套路,可相比之下,後者招數更爛,用在祁大神身上簡直是自取其辱。
梁清歌相信,只要祁蘇流還在她身邊,祁蘇河一定會再聯系她的。
006再次碰面
果然,梁清歌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傍晚,祁蘇河竟親自駕駛一輛路虎跑了過來。
偏巧蘇流今天請假說家裏有事正好不在,想必是被某位二哥找理由支走。行事道也方便不少。
梁清歌跟琳姐打了聲招呼便上了車,沒有看見背後趙琳複雜的眼光。
坐在副駕駛,清歌扭頭看向一個多月沒見的男人,“胖了。”
祁蘇河撇了她一下:“你瞎。”
“喂,你一個男人計較什麽胖瘦!”
“我只是糾正一個客觀事實。”
清歌不想和臭男人争執,趕緊轉移了話題:“去哪啊,這裏好吃的挺多的。”
“聽蘇流說這裏有個雲吞店味道很不錯,他經常幫某人打包。”
梁清歌染上笑意:“你跑美國那麽遠,還掌握着小蘇的行蹤,看來他說的二哥是個控制狂還真不假。”
“他蠢,全世界就他一個人以為自己隐藏的多好。”
“沒辦法,我魅力大,你弟弟迷戀我不能自拔。”
“所以說他蠢。”
梁清歌再次被擠兌,已經完全不想繼續對話。
一路沉默地到了雲吞店,清歌先行進門,祁蘇河繞了路去找停車場。
等他回來時,兩大碗雲吞已經熱騰騰的上桌了,上面還撒着密密麻麻的辣椒油,紅彤彤的,一看就香辣無比。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反正我都加了。”梁清歌裝作無辜地說。
祁蘇河沒理她,直接拿勺子開吃起來。
結果,清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口正在愈合,吃辣刺激了結疤的部位,整個上半身都開始發癢,她開始像個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
“怎麽,跟我吃個飯這麽坐立難安?”
“才不是,你還沒那麽大面子。”女人聲音裏帶着嬌俏蠻橫。
“那你就給我好好吃飯。”
“不怪我,我身上結疤呢,超級癢。”
“活該,還吃辣。”祁蘇河無動于衷。
“你閉嘴,少說兩句會死啊。”
帶着梁清歌去上完藥,祁蘇河不經意地問到:“你現在在華星娛樂?”
清歌點點頭。
“資源如何?”
“我現在自然沒話說啊。”
“我問公司。”
“不錯啊,內地三大娛樂巨頭之一。”腦子一轉,清歌恍然大悟,“你想投資娛樂公司?”
“沒錯。”
“給你弟弟鋪路?”
“不全是,有我自己的考量在裏面。”
“如果看電影資源的話,華星比不上金裕;如果說其他,我們公司還是可圈可點的。”
祁蘇河微微颔首,不再談論。
“我送你回去,你這副樣子我也下不了口。”
“哈?你今天把我約出來原來是為了這檔子事。”
“要不然呢,專門吃個雲吞麽?”。
梁清歌氣到把高跟鞋踩得砰砰作響,估計是把地面當某人的腦袋來踩了。
将自己送回到劇組的酒店,祁蘇河揚長而去。
清歌卸了妝,躺倒在床上。
若是祁蘇河真要進軍娛樂圈,她還真不希望他投資自己的公司。
以自己目前在華星的地位,資源配備什麽的都已是極致,沒有什麽上升空間了,而如果祁蘇河在別的公司有了掌舵權,比如宋薇所屬的金裕,那可利用的價值就廣泛了。
當然,祁蘇河這位妖孽,肯定是不受她掌控的,他會投資哪裏,投資多少,能否為她所用,清歌都絲毫沒有把握。
只是,祁蘇河,你以為我是吃素的麽?
還是你以為我和其他有企圖的女人別無二致?
一旦跟我梁清歌有了沾染,你以為你還能來去自由、随意脫身麽?
我們看看誰的手腕更技高一籌!
007陰謀漸起
是夜,在上海一個高檔小區的公寓裏,祁蘇河端坐在書桌前。
面前的筆記本裏開着遠程,他駐留在美國的副手 Charles 正向他彙報最新情況。
聽完彙報,祁蘇河微微颔首:“公司的事暫且交給你負責了,俄羅斯的天然氣方面基本收尾,你注意跟進一下,還有中東石油管道那邊和維多集團洽談的也差不多,有什麽問題再聯系我。”
Charles一一記下,滿肚子牢騷:“祁,對沖基金現在正是黃金時期,美國這邊你倒是放手不管,竟然跑回大陸去了,還進軍影視行業,你到底怎麽想的?”
“不叫進軍,只是投資罷了,換換胃口。”祁蘇河雲淡風輕。
“你不是在娛樂圈栽過跟頭麽,還不甘心?”
說完這話,隔着屏幕,Charles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寒氣流,頓時額頭冒汗,只怪自己嘴碎。
“你這半年不給我做到觸底反彈,500支對沖沒有300億就不用待在公司了。”言畢,不管可憐的副手在那邊鬼哭狼嚎,直接啪合上電腦。
當然不甘心。
祁蘇河冷冷吐一口氣,眼前浮現出梁清巧笑倩兮的臉龐,心中更添厭惡。
是的,厭惡,還有憎恨。
他不會忘記自己曾被這個女人毀于一旦,偏偏她一副不自知的樣子再次找上他,這一回他怎麽能輕易放過。
蜷縮在被窩裏睡得香甜的梁清歌,莫名打了寒顫。她揉揉鼻頭,把空調溫度調高,再度酣睡過去。
絲毫不知,她已經要踏入萬丈深淵。
終于,歷時5個月,梁清歌在這部古裝電影裏的戲份波波折折地殺青了。
一想到不用再面對宋薇和馮罡那惡心的嘴臉,清歌頓時覺得連空氣都變得清新。只是,臨走時宋薇那詭異的微笑,讓她有些心有餘悸。
抛卻惱人的思緒,梁清歌決定帶着琳姐、蘇流和小助理們一起去嗨一頓。
多虧了蘇流,祁蘇河在拍戲期間始終與清歌保持着高密度的聯系,但是這反而令清歌的情緒有些不安。
她不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她自認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可以讓祁大神這樣的男人為她駐足,縱然有一部分是蘇流的因素。
更何況,梁清歌現在覺得,連祁蘇流接近她的緣由都不像那麽簡單。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另一邊,梁清歌之前的緋聞男友周澤楷攜他的父親來到上海的高爾夫球場。
祁蘇河一身灰黑色運動套裝,配套墨鏡,已經在球場熱身。
周老趕忙上前,與祁蘇河握了握手,“太不好意思了,讓祁先生久等,是我們的不是。”
“豈會,我本是晚輩,比周老先到是天經地義。”祁蘇河客氣地謙讓。
“祁先生,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犬子周澤楷,主要負責我們企業在大陸的拓展業務。”
周澤楷快步走上前:“久仰祁先生大名。”
“周少客氣,上次在香港一會,祁某佩服周少談吐不凡,年少有為。”
“不敢當不敢當,在祁先生面前誰敢自稱年少有為,祁先生折煞我了。”周澤楷連連擺手。
三人各自持杆,在球場談笑風聲。
周老一臉滿意地笑道:“有了祁先生的投資,我們臺石地産如虎添翼,一定能在大陸風生水起。”
祁蘇河結果球童遞過來的毛巾輕輕拭汗,說道:“為了慶祝這次合作,不知周老給不給祁某這個面子賞光吃頓飯?”
周澤楷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家父近幾年身體愈發不好,精神不濟,晚飯由我作陪,祁先生意下如何?”
周老也連連致歉:“掃了祁先生的興是我的不是。”
祁蘇河在一旁扶住周老的胳膊,“怎麽會,我和周少志趣相投,一起吃飯,定能開懷暢飲。”
衆人皆大歡喜,殊不知,正中祁蘇河下懷。
深夜,飯局已散,周澤楷坐車返回自己的別墅。
手裏拿着的是一封厚厚的信封,由祁蘇河親自交付。
“這件事辦得好,臺石的投資我追加一個億如何?”
“祁先生,這......”周澤楷很是為難,“這不是也毀了周某的名聲嘛。”
“放心,周老不會責備你的,難不成周少你憐香惜玉了?”
周澤楷尴尬地笑笑,将信封收起。
“我辦就是。”
祁蘇河的聲音是親切爽朗的,透着成功人士獨有的清冽,一點也看不出虛僞的面具。“幹杯,為我們合作愉快。”
因為之前宋薇與馮罡新聞的緣故,電影《虞後》備受關注。只是宣傳會上,導演和女主演都不見身影,只有副導和梁清歌攜衆主創站臺。
對外宣稱當然是馮導出國進修,宋薇因拍戲受傷暫時修養。
所有的訪問焦點自然都放在清歌身上。
本來官方應付已經是梁清歌的家常便飯,然而這次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周澤楷竟然現身臺下,面帶春風并且手捧大束鮮花,令清歌措手不及。
媒體發現新大陸必然不肯放過。
“清歌,你跟周少這是要公開戀情麽?”
“據悉周家是不贊同二人戀情的,周少如此癡情是否已經取得家族同意?”
“清歌,清歌,請正面回應。”
梁清歌雖然內心一片慌亂,但表面不露聲色,看起來十分淡定:“懇請各位媒體多多關注我們的新電影,我和澤楷只是很好的朋友,請大家不要誤會,謝謝。”
經紀人琳姐趕忙上臺,護送清歌離開。
偏偏周澤楷不識眼色,死皮賴臉地跟上來,将鮮花賽入清歌的臂彎,并一把攬住她的肩膀,二人瞬間被記者圍得水洩不通。
面對話筒,周澤楷大方宣稱:“曾經确實只是朋友,但我對清歌非常欣賞,正打算追求她,各位不要破壞我的好事,有好消息一定與大家分享。”
說完,擁着梁清歌上了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周澤楷,你什麽意思。”清歌氣急反笑。
“清歌,大家都覺得我們般配,要不然就假戲真做吧。”
“你有病吧,絕不可能。”
周澤楷深深望了清歌一眼,沉聲說道:“你确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清歌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絕無可能。”
“那就沒辦法了。”
“周澤楷,你把話說明白。”
男人卻不再發聲,沉默到底。
車子行駛到清歌住處,清歌把花扔在車上,毫無留戀轉身下車。
甩上車門的瞬間,清歌分明聽見身後陰森的聲音。
“梁清歌,你好自為之!”
008初現端倪
這天,祁蘇河難得抽空找蘇流吃了個飯。
飯桌上,祁蘇流整個人氣鼓鼓地,也不知誰招惹了他。
“和你哥難得吃頓飯,你還甩臉色給我看。”祁蘇河放下碗筷,有些不悅。
“沒有啦二哥,我只是替我女神感到生氣。”
“那個梁清歌?”
“對啊,私下裏人超級nice,結果竟然被周澤楷那個家夥糾纏。”蘇流提到這個就來氣:“女神都公開拒絕他了,還在死皮賴臉地求複合,我真想揍他一頓。”
“你這麽喜歡梁清歌啊,我看她也不是特別漂亮啊?”祁蘇河故意試探。
“勝在氣質啊,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好特別,接觸下來發現性格也很好,不愧是我的理想型呀!”
“那如果,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反而讓你大跌眼鏡,你會怎麽辦?”
蘇流思考了一會,很随意地回答道:“沒關系,人無完人嘛,她要真是太不堪,我就承認我眼瞎喽。”
祁蘇河笑笑,“你還有點三觀,不錯。”
“二哥,我想找她拍我的劇本诶,她真是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随你。”
飯後,蘇流匆匆忙忙地走了,嘴裏嚷嚷着:“我要去請我大學時候的導師來幫我掌鏡。”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祁蘇河愈發拿這小子無可奈何,想到一出是一出。
不過,真是要對不起蘇流這顆赤子之心了,還要靠你把梁清歌捧到高位,越高越好。
畢竟,只有從雲端跌落深淵,才能叫人刻骨銘心不是嗎?
眼看電影《虞後》的宣傳也告一段落,梁清歌也稍微閑了下來,祁蘇流按耐不住了。
“清歌,你平時是怎麽挑選劇本的呀?”坐在駕駛位上,蘇流小心翼翼地問道。
清歌正在車上刷微博,頭也不擡:“看劇情和角色夠不夠吸引力吧。”
“所以你不在乎導演的名氣或者是片酬的問題喽?”
“也不說完全不在乎吧,但是如果劇本非常精彩,我不介意出演一些小成本的影視作品。”
“那...那...那你願不願意出演我作為導演的處女作啊?”蘇流從前視鏡裏偷偷觀察清歌的表情,卻恰好對上清歌擡起的眸子。
那雙眸子裏有好奇,有溫和,更多的卻是充滿着鼓勵。
祁蘇流憋紅了臉,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夢想成為一個導演,劇本什麽的都準備了很久了,可是我沒有人脈和資源,就只好一直拖着。”
頓了頓,他又支吾道:“我可以付你酬勞的,只是可能沒那麽多。”
清歌心想,不用你付,你哥付就行了。
嘴裏卻笑着說:“雖然我可以友情出演,但是還是要看你的劇本,你不要以為你和我很熟,我就會随意通融哦?”
正在開車的大男孩聽到這話,激動地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了,“清歌,你太好了,我太愛你了。”
“喂喂喂,你好好開車,別我還沒出演呢就命喪你手了。”
趙琳坐在梁清歌的身旁,對于清歌的私自接戲卻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她異常的沉默終于引起清歌的注意。
“琳姐,你最近真的不對勁,總是心不在焉的,怎麽啦?”
趙琳仿佛從放空中猛地被拽回來,瞬間回過神來:“沒有,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所以整個人有些勞累。”
“不嚴重吧,需要我幫忙麽?”清歌十分關切,琳姐是從她入行初期就陪伴着她的人,她再疲憊,都能放心地依靠;再心機,都能大膽地信任,所以這份感情是清歌在娛樂圈裏唯一誠摯對待的了。
“沒,你也知道我老公做金融的嘛,最近經濟上有些波動,在所難免的。”趙琳邊說邊觀察着清歌的臉色。
“這樣啊,琳姐,有什麽困難一定向我開口,讓我養你也沒問題哈。”梁清歌打趣道。
趙琳點點頭,扯起嘴角微笑,只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參加完品牌活動,祁蘇流已經在車上等了許久,清歌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将一大摞劇本大綱遞給她。
“絕對讓你滿意,我認為這個女主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蘇流簡直摩拳擦掌。
揚揚手中的厚厚一摞,清歌微笑:“我一定認真觀摩學習。”
夜深人靜,梁清歌終于合上劇本。
感人,她是眼淚極少,異常理性的一個人,卻在這白紙黑字的文案中哭了個酣暢淋漓。
故事叫做《別》,情節其實非常簡單,講述了二戰時期一個亞裔女子與愛人分離然後苦等終身的凄涼經歷。
本質上講,梁清歌并不喜歡這樣的故事,她看不起為了愛情喪失自我的人。
然而,這裏的敘述卻深深打動了她的內心,她從女人的身影中看見了自己,倔強的、無望的、以及無法輕易放棄的自己。
字裏行間甚至從未提過女人的痛楚,卻句句戳人脊骨,不是痛徹心扉的那種,而是酸澀。
清歌迅速決定出演,毫無疑問,這将是她演藝生涯的裏程碑,縱然就目前看來,幕後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人,可能起不到宣傳造勢的效果,但她有把握,這部電影可以一炮而紅。
不過很顯然,清歌低估了蘇流的實力。
當祁蘇流把世界一流的掌鏡大師皮埃爾奧賽德帶到她面前時,梁清歌的下巴都要驚呆了。
“清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學時的恩師,Mr.Pierre,我特意請他來做我這次電影的指導。”
清歌直到伸出手握住了傳奇的手時,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個夢。
皮埃爾看着這個韻味十足的東方女子,也不禁贊嘆:“You have an aura of elegance and mystery about u.”
“Thank u .”清歌盡量平複內心的激動,端着淡定的面容。
這下,梁清歌必須要完全鄭重對待了,她和琳姐商量,在拍攝《別》的期間,一律推掉所有通告,消息也全部封鎖,對外宣傳暫時進修。
祁蘇流在進入工作狀态後,褪去稚嫩,不見往日的嘻嘻哈哈,變得嚴肅又嚴格;再加上皮埃爾對于每一個鏡頭都精益求精,梁清歌也知道作為文藝大片布景氛圍的重要,所有人都屏着一口氣,認真對待所有細節,幾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電影全程國外取景,英法德三地接連奔波,劇組所有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為了貼近角色,清歌本身就開始節食,希望能百分百呈現出女主消瘦骨感的病态美,再加上國外的水土不服和飲食不慣,整個人像縮水了一般幹瘦幹瘦的。
琳姐和蘇流都有些擔心她的健康狀況,但清歌狀态倒是不錯,還調侃自己:“導演,我這可是為藝術獻身,拍完我要吃窮你。”
豈料,有人倒是不遠萬裏送來美食。
009虛情假意
這天,德國漢堡下起了瓢潑大雨,劇組進程不得已中斷。
蘇流說他要和皮埃爾老師去修剪片子,問清歌要不要一同前去,清歌拒絕了,說是擔心看完會影響之後的演繹。
趙琳這幾天則趕回國內要處理一個雜志封面的問題。
梁清歌一個人待在酒店樂得清閑,躺在大床上正借鑒文藝類型的電影呢,門鈴響了。
“Who is that?”
“祁蘇河。”
眼珠子咕溜溜轉了兩圈,清歌故意慢悠悠地晃過去開了門:“您怎麽大駕光臨?”
祁蘇河從大雨中過來,很神奇地毫無狼狽。他抖抖手裏的袋子,“給你解饞來了。”
清歌接過,打開一看,竟然是正宗的手工雞湯雲吞,旁邊還備有用小盒子密封的醋、蔥花等調味。聞那撲鼻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祁大神,我愛死你了。”在祁蘇河臉頰上啵了一下,梁清歌就把男人冷落到一邊,大快朵頤去了。
“你怎麽拍個戲跟非洲難民一樣?”祁蘇河很是嫌棄。
清歌停不下嘴,嘟嘟囔囔地抱怨:“你親耐的弟弟虐待我呗。”
“還沒到虐待的時候。”
“你說什麽?”
“
我說,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虐待。”
清歌一口混沌還未咽下,轉頭就看見祁蘇河不懷好意的眸子:“我先去洗澡,你好好吃,最好吃飽,要不然怕你一會沒力氣。”
女人哀嚎:“我都瘦成排骨精了你還要啃,你是有多不挑啊!”
祁蘇河走向浴室的步伐停也不停:“排骨精也是妖精,我就是收妖的。”
滿滿一鍋熱氣騰騰的雲吞下肚,梁清歌整個人都溫暖起來。德國最近陰雨連綿,讓她總感覺濕漉漉涼冰冰的,而現在卻是難得的每個毛孔都透着熱氣。
正舒服地揉着肚子呢,背後突然被一把擁住,然後清歌騰地升到半空中。
抱着她的男人,只有下身圍着浴巾。
身材精瘦,但肌肉一塊不少,頗為結實,仿佛每個細胞都蘊含着力量;白皙的胸膛上還滾落着水珠,一顆兩顆滴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梁清歌很不争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半分底氣也無:“那個...我啊...還沒刷牙呢。”
“沒關系,我正想嘗嘗那雲吞什麽味道。”
說着,兩人雙雙躺倒在白色的大床上,柔軟的床墊微微反彈,讓二人更加貼緊。
祁蘇河含住清歌燙的通紅的嘴唇,像Q彈的果凍一樣來回吮吸,不時用舌尖掃蕩清歌的口腔。
清歌被他暴風雨般的親吻堵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逮到間隙趕忙大口吸氣。
“祁蘇河,你屬狗的麽,一頓亂啃啊。”
祁蘇河倒是大氣不喘一個,略帶諷刺地說道:“在我這裝什麽青澀,你的吻技應該比我高超吧。”
“喂,你什麽意思,別話裏帶刺好麽。”梁清歌十分不快,想用力推開男人,奈何男人紋絲不動。
“我什麽意思,你心知肚明。”
清歌對上祁蘇河的眸子,竟窺見了裏面一閃而過的陰狠毒辣,再定睛細看時,那雙清冽的眉眼中卻只有狡猾的戲谑。
來不及分神,一個翻身,清歌就被卷入起伏的海浪之間。
似歡愉、似痛苦,巨大的浮沉颠簸中,她仿佛被拽入深海,淹沒到無法呼吸,又仿佛被一下子抛入高空,沒有支點如夢似幻。
眼前猶如溺水一樣霧蒙蒙看不清楚,耳邊如同缺氧一樣嗡嗡作響虛虛實實。
“你,慢點...”
破碎的聲音無法完整地表達話語,梁清歌都不敢相信這千嬌百媚的呻吟是來源于自己口中。
彼此的灼熱都化作滾燙的汗水,已經分不清哪些汗水屬于他,哪些汗水來自她。
無論曾經有多麽難以跨越的隔閡,也無論往後會産生怎麽驚濤駭浪的誤會,至少在這一刻,兩人是相融的、投入的、癡迷的。
清歌很快就感受到一股股電流從她的尾椎傳遍全身,她繃直了腳尖,白嫩如瓷器的胳膊宛如妖嬈的藤蔓,緊緊地纏繞住祁蘇河的脖子,桃唇微張,死死咬住男人肩膀膨發的肌肉。
這用力的一咬反倒刺激了祁蘇河更加血脈噴張,他悶聲粗喘一聲,雙手不再禁锢清歌的大腿,而是扣住她纖細的腰身,翻倍的兇狠起來。
梁清歌真的哭了,上一波浪潮的餘韻還未過去,男人又卷土重來,一點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求你了,求你,祁蘇河,停一下。”
祁蘇河完全不管不顧,橫沖直撞,沒有技巧只有蠻力,像是把所有不甘和憤怒都發洩在清歌身上。
什麽都看不見,只得閉上雙眼,随男人大力地擺動。
昏過去的前一刻,梁清歌只剩一個念頭,大神體力真好啊!
第二天睜開眼,清歌覺得渾身都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動個手指頭都仿佛骨頭散架一般,再加上體力消耗過多,現在的她饑腸辘辘。
微微側過頭,竟發現祁蘇河還睡在身邊。
德國的天空已經放晴。
臨近正午的陽光,經過窗簾的遮擋,變得十分柔和,好似一束黃燦燦的暖光,鋪撒在正在賴床的二人身上。
梁清歌透過光束去看身旁的男人,安靜溫柔,英挺的側臉能夠看見細小的絨毛和短短的胡渣,像鍍了一層光圈,整個人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睡着的祁蘇河褪去了往日的腹黑毒舌,添了一份可愛稚氣。
梁清歌仿佛魔怔了,伸出手指想去細細描繪他的輪廓,順着下巴往上,正勾勒到光潔的鼻梁時,祁蘇河一把抓住了清歌的手指。
“原來你醒了啊,還裝睡,幼不幼稚?”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清歌說得理直氣壯。
“真不可愛。”祁蘇河皺皺眉,扔開清歌的手,自顧坐起來。
“幾點了?”
祁蘇河帶上眼鏡,拿起一旁的手表:“10點過5。”
“你今天要走嗎?”清歌揉揉睡眼,偏身過去攬住男人的腰,難得撒嬌。
祁蘇河也沒掙脫,一邊看手機一邊回答:“不,明天才走,”低頭看向又快要睡過去的清歌,“你今天有戲麽?”
清歌也扭扭歪歪地坐起身,打着哈欠說:“看樣子放晴了,估計可以開拍了。”
言畢,祁蘇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清歌,下午1點,市政廳前的廣場,準時見哦。”
“好,沒問題。”
揚揚手機,清歌沖祁蘇河努努嘴,準備去洗漱。
“下午我去看看。”
“随你。”
010疑慮叢叢
一切準備就緒,梁清歌率先出門,随便在酒店下面吃了點東西,就打車前往拍攝地點。
為了貼合主角形象,清歌幾乎是素顏出鏡,只是這次鏡頭需要,才讓化妝師打了些陰影,凸顯出形銷骨立。
這場戲是整個劇情升華的重點。
女主聽聞自己的丈夫可能已戰死的消息,來到了兩人初遇的地點。
鏡頭的難度在于,女主是一個堅強而感情內斂的人,她的徹骨悲痛無法用表情和眼淚來表達,這時就要考驗清歌的演技了,一個眼神就能蘊含絕望和凄涼,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化完妝,趁大家忙着布景的時候,清歌一個人默默跑到河邊待着,希望盡快把自己代入女主的情緒之中。
再歸來時,步入皮埃爾鏡頭下的不再是梁清歌,而正是劇中的女主人公。
深灰色裹身長裙,身形無一不透露着疲憊,眼神裏是空洞與無望。
她緩緩地沿着廣場走着,背景是奪目的彩虹和燦爛的陽光,整個人與這明媚的氛圍卻是格格不入的,反而更襯托出女人的孤獨、冷寂。
像是無法再走下去,女人随意找了張長凳坐了下來。
鏡頭拉到最近,這個痛失所愛的女人已經游離于世界之外,緊緊抿着的嘴角微微顫抖,臉色是灰敗的,眉眼了無生機。
她的痛是沉默的,更是銳利的,戳穿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
祁蘇流、皮埃爾,包括周圍所有員工,都被這痛所感染,無法言語。
祁蘇河坐在隐蔽的咖啡館,靜靜地望着這邊。隔着如此遠的距離,他都能感受到梁清歌周身散發出的寂寥。
他開始看不懂梁清歌。
明明應該是沒心沒肺,肮髒拙劣的,可現在那個滿身繁華落盡,只餘滿目瘡痍的也的的确确是她。
有一瞬的心酸從祁蘇河的心底劃過,但是依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的疑惑,他的好奇,他小小的憐惜,還并不能動搖他冰冷的心。
夕陽西下,傍晚的霞光宣告夜幕的降臨。
今天的拍攝任務終于結束,梁清歌一時還無法從角色中脫離,郁郁寡歡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不去打擾她,給她一個放松心情的環境。
這時,祁蘇河現身了。
“二哥,你怎麽來了?”祁蘇流頗為驚喜。
梁清歌聽見這話,眼皮都懶得擡動一下。
祁蘇河貌似也不打算承認與清歌相識,只是拍拍蘇流的肩膀:“聽說你在這邊拍戲,專門過來看看你。”
“哇,二哥,你有必要這麽嚴密地看管我?”蘇流聳聳肩。
輕拍一下小弟的腦袋,祁蘇河難得露出溫柔寵溺的一面:“臭小子,二哥來支持一下你的處女作,你還不願意了。”
“沒啦沒啦,開玩笑,二哥我給你鄭重介紹一下,”蘇流先來到皮埃爾的面前,“這是皮埃爾,我大學的恩師,也是世界一流的大師哦。”
兩個優秀的男人見面,自然相談甚歡。
接着,蘇流又拽着祁蘇河來到清歌面前:“二哥,這位就是我的女神,我的缪斯,梁清歌。”
“梁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梁清歌暗地裏翻個白眼,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久仰祁先生大名。”
“十分感謝梁小姐這樣的大明星能屈尊出演舍弟的作品。”
“哪裏哪裏,能結識蘇流這樣傑出的青年才俊才是我的榮幸。”切,客套話誰不會說。
祁蘇河也不想再和梁清歌浪費口舌,轉身斯文地笑道:“看大家拍戲這麽辛苦,今晚我
請大家吃飯,也感謝諸位對舍弟的包容和照顧。”
吃飯的地點選擇了就近的餐廳,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阿爾斯特湖美麗的夜景。
落座沒多久,趙琳的電話便打了進來:“清歌,我已經回到德國了,你們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在容芬斯蒂克大街的Block House。”
鮮嫩多汁又大份的牛排很快端上桌,聞着味都讓人食指大動。
一群人入鄉随俗,選擇了正宗的德國啤酒。趙琳在衆人舉杯暢飲時匆匆趕到。
“琳姐,這裏坐,專門給你留了位置哦。”清歌心情轉好,調皮的眨眨眼。
趙琳剛落座,擡眼看見桌子對面溫文爾雅的祁蘇河,滿臉笑意頓時僵住。
祁蘇河倒是毫無異常,與對待別人無二的态度朝她禮貌的笑笑。
梁清歌貌似沒在意琳姐奇怪的表情,只是以為她見到了陌生人有些詫異罷了,于是熱情地介紹道:“琳姐,這位就是祁蘇先生呦,你應該沒見過,但是你老公一定提起過吧。”
“啊,對,聽說過,真是,啊,一表人才。”趙琳有些手足無措,她心裏無疑是緊張的,甚至害怕的,這令她非常失态,說話也變得颠三倒四。
祁蘇河點點頭,向趙琳舉舉杯。
趙琳端起酒杯握在手裏,因為用力骨節都有些發白。
這一切,被梁清歌收入眼底。
她其實早就開始有所懷疑。從接近祁蘇河這個計劃的最初期,琳姐的态度就很不一般,說是抵觸抗拒,更不如說是擔驚受怕。
本來,她還以為琳姐只是反對她接觸祁蘇河,擔心這個男人心機太深怕自己受到傷害,可慢慢地清歌就察覺到不對,直到現在,她敢确定,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