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祠堂祭祀
許懷瑾吃過午膳,拿着閑書躺在榻上看,張安在外間徘徊,不知該不該将這事說出去,易鶴川從皇城出來,瞧見張安守在院內,他闊步走進,朗聲問道:“事情可處理完?在這晃蕩幹甚?”
張安被易鶴川的聲音驚得身體一抖,他連忙向易鶴川行禮恭聲道:“啓禀将軍,屬下有事尋許大人。”
易鶴川眉心微皺,對張安的話甚是不滿,他怎知道許懷瑾的女兒身?
他站在院內,沉聲道:“許大人未歸,跟着皇上一同失蹤,難道你不知!還需本将軍再幫你提點提點!”
渾厚的聲音在院內回旋,驚得張安心中生懼,他惶恐地高聲應道:“是是是,許大人還未歸,屬下是意識不清醒才會尋到此處。”
許懷瑾聽到院外的動靜,她披上裘衣将門打開,見着張安與易鶴川對峙,她眼神示意易鶴川,緩緩道:“怎回事?”
正是初春,寒風凜冽,易鶴川怕她吹着身子,趕忙走上前為她擋住冷冽的風,“怎出來了?外面冷還是在裏間歇着。”
許懷瑾未聽,她推推易鶴川的身子,握住他寬大的手,看向張安,疑惑地詢問,“張安可是尋我有事?”
見她轉着女裝,易鶴川像是有些怕着許懷瑾,他猶豫會兒接話道:“許姑娘,有人讓屬下給你帶話,讓你去見他,不知許姑娘願不願意。”
在都城內,知曉她活着還能算得上朋友想見她的人,幾乎為零,連範寅都不知道她女兒身,怎會搭上張安要見她呢?況且現在範寅怕是覺得她已死,正在給她哭喪呢。
那還會有誰。
許懷瑾看着張安,等着他的回答。
張安覺得有些棘手,若是早些過來堅定地跟許懷瑾說出這件事便好,成不成看天意,現在易鶴川趕回來,銳利的眼睛盯着他,他猶如被重山壓下,根本不敢開口。
許懷瑾見易鶴川也緊盯着張安,許懷瑾踮起腳尖,伸出白嫩的手攔住他的眼睛,跟他撒嬌,“不許看。”
易鶴川輕笑,他啄啄許懷瑾的手心,惹得她生癢将手收回去,易鶴川自覺地将她摟進懷裏,軟着身體,反倒将下巴磕在她身上,暖着她。
“我不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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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瑾滿意地點點頭,“好。”
說完便轉眸再次看向張安。
張安壓力山大,就算易鶴川不看着他,現在他已知道他給別的男人牽橋搭線,誘拐他的心上寵,易鶴川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還是寒春,張安額間卻有汗珠。
他遲疑地試探說道:“或許、可能、大概、應該是游子安?”
易鶴川敏銳地察覺到許懷瑾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他抱着許懷瑾柔暖的身體,默默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朝時,游子安三番兩次陷害她,至她于死地,為何現在還要見她,許懷瑾又為何身體微僵,顯然對游子安很是意外。
許懷瑾害怕是在龍船的話讓游子安起疑,她淡默地詢問道:“他可知道我的身份?”
張安稍作片刻點點頭,怕易鶴川誤會是他将這件事說出去的,他趕忙解釋道:“在龍船屬下将見到他時,他便躺在船板上奄奄一息,篤定地告訴屬下,許姑娘的身份。”
果然是上次的事情,可知道又如何,她去了又能幹什麽,續舊情?不必了這些日子她已經看清游子安的正面目,無需再聽他過多解釋。
道不同不相為謀。
注定不能成為朋友或是戀愛,那便成為敵人厮殺。
許懷瑾果斷地應道:“不見。”
聽聞許懷瑾的話,易鶴川提着的心終是放松下來,他知許懷瑾跟範寅親近,範寅又是游子安自小長到大的朋友,若是許懷瑾願意見游子安,他心中該是會難受死。
易鶴川站直身體,冷眼睨向張安,帶着許懷瑾進屋,趁機搭話,“那便進去吧。”
許懷瑾順從地跟着易鶴川進寝房,張安站在院子外,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為難,他若是跟将軍說說這事游子安給消息提出的要求,将軍會不會讓許懷瑾去見游子安?
想想現在易鶴川寵妻的程度,張安将腦海中這個可怕的想法甩掉。
應是不可能。
易鶴川帶着許懷瑾走進房間,他手放在許懷瑾還未突起的小腹,有些不悅,深深地嘆口氣,許懷瑾疑惑地看着他,這是怎了好好的怎會突然嘆起氣來,可是朝堂上什麽難以解決的事?
許懷瑾想為易鶴川倒茶,可自從她來之後丫鬟便将這桌上的茶水全部換成白開水,有時還會換成女兒家喜歡喝的糖水,知曉易鶴川不喜甜食,她為易鶴川倒杯熱水給他。
“可是朝堂上有什麽難以解決的事?還是還在為李浩儀的事情擔憂?”
想到範寅會推測天象知未來之事,她提議道:“如若不然你将範寅喚過來,讓他為你推測天象,範寅幫着我,應是也會幫着你。”
易鶴川是唯物主義者,對這套玄學并不是太相信,只當許懷瑾和範寅是朋友,在主觀上受範寅影響比較信任他。
他雖朗聲應道:“好。”
心中卻是将這件事抛之腦後,他更相信自己的實力,而不是聽天由命。
隔了會兒,易鶴川摸着許懷瑾的肚子再次嘆氣,許懷瑾真猜不出來易鶴川在嘆何氣,她無奈地看着易鶴川,問道:“到底有何事!”
易鶴川委屈地看着她,“懷瑾,懷孕可有十月。”
自從知曉懷有孩子後,許懷瑾有意識地找有關身孕育兒方向的書籍看,當然知道懷胎有十月,她點點頭,清澈地眼睛盯着易鶴川等候他的後文。
易鶴川嘆口氣,比許懷瑾更加無奈,“我要八個月後才能再碰你。”
許懷瑾啞然失笑,就因為這事嘆氣?她以往見朝臣家中不止有一妻還有許多妾,可她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易鶴川,她想要易鶴川屬于她一人,許懷瑾假裝大度地試探問道:“如若不然你再娶房小妾?”
易鶴川被許懷瑾的話怔住,他伸手敲向許懷瑾的小腦袋,語氣帶了絲怒氣,“在想何事呢!有哪家姑娘把自家丈夫往外推的說法?”
許懷瑾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好像還沒有成熟,她弱弱地應道:“将軍,我們這是未婚先育。”
易鶴川呼吸一窒,他自然而然将許懷瑾當成這将軍府的女主人,卻忘了兩人還未成過親,易鶴川當機立斷,“我現在就去準備成親事宜。”
許懷瑾連忙牽住易鶴川的手,壓住易鶴川不讓他輕舉妄動,現在成親成何體統,那他給易鶴川塑造起來的愛民的形象不就崩塌了,許懷瑾快速道:“不打緊,若是你真成了帝,到時候給我封號便行。”
易鶴川握住許懷瑾的手,朗聲應道:“好。”
宋木青從找許懷瑾忽然被掉去接應阿青等人,再到帶着阿青一路平定叛亂北上,都還有些暈乎,難道将軍要放棄許懷瑾所以才不讓他找的嗎?
宋木青恨自己無用,若是南游之時,他強烈自薦随着南游也不會讓許懷瑾出此等差錯,宋木青認定許懷瑾或許已經命喪河內,只是易鶴川不願讓他陪葬便一直瞞着他不說。
這樣看來将軍還是對他好。
宋木青心中對易鶴川更加忠誠,未有人督導都時刻守衛着都城,防止有暴民或者反叛者出現在都城,擾亂都城的秩序。
農歷二月十八號,大吉,易祭司,新皇登基大典。
沖天的鼓聲在皇宮內響起,衆大臣官階由高往低排列下去,大理石板上紅色的地毯從宮門前鋪到祠堂。
身穿鐵甲的侍衛站立祠堂前的玉勾欄前,手握牛角鼓,在以範寅為首的祠部下命令時,吹響牛角鼓,悠長低沉的聲音在宮內回蕩,傳入皇城市坊,傳遞給都城每位百姓,新皇登基,魏國不再是魏國,而是南漢,改字號為庚。
李浩儀早已收到消息易鶴川要在今日登基,早已經在暗中布置好侍衛,游民探子能入宮,李浩儀定會謹慎地查探情況,況且知曉他與易鶴川之間會有一戰,李浩儀也早已準備好後路。
現在他只需要帶着人馬沖進祠堂,将易鶴川的謊言戳破,再散布他活着回來的消息。
易鶴川的人手定會護着皇城,沒時間管閑言碎語,現在他趕過去,借着周怡有恃無恐地攪亂易鶴川的登基大典。
在地牢裏聽見牛角聲的游子安,心裏惴惴不安,現在是李浩儀出現的最好時機,他不可能坐以待斃,他笑着跟獄卒要碗水喝,轉瞬間便将快速拉着獄卒的衣襟,将獄卒撞暈在牢門前,輕而易舉拿到鑰匙。
新皇登基,所有上頭明令禁止放松,但不聽話的獄卒還是趁着上司不在,盡情地找機會放縱自己。
游子安獄卒酒意濃烈的時候,快速将獄卒反倒,偷跑去地牢,疾步趕去皇宮。
李休徽在皇宮外緊靠的山上,帶着小隊人馬在山上觀察着情況,他想要做漁翁。
跟着李休徽的隐身人見李休徽出爾反爾賊心不死,便知道今日會是他的死期。
易鶴川怎麽會做無把握的事,這麽多人争皇位,難道李休徽真願意拱手讓人當窩囊廢?易鶴川不相信,便派典當鋪的異士時刻觀察着李休徽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