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妹妹的醋
許懷瑾身上的傷養了兩日,得知她在易鶴川床榻後,在易鶴川三番五次來卧房時,許懷瑾不敢再厚着臉皮待在易鶴川身邊。
主人趕人的意圖如此明顯,她若是再霸占下去,未免有些不識好歹。
正躺在床榻上,心中準備說辭,門便被推開,這已經是今日的第五次,許懷瑾捂住傷口,虛弱地坐立在床榻邊,主動跟易鶴川攀談。
“将軍,我在此住了如此久,實在不敬,現下便會搬走。”
正巧周怡進來看見許懷瑾要離開,若是住在西院,周怡也不用再兩處奔波,她走過來便要幫許懷瑾收拾東西。
易鶴川想要留住許懷瑾,若是許懷瑾搬出西院,他便不能經常過去看她,在他寝房裏,他還能借着拿東西,經常進來看看。
易鶴川壓下想要下床的許懷瑾,眼神掃向格外積極的周怡,沉聲道:“不必。”
為了尋個理由,易鶴川補充道:“你那院子四處漏風,怎能養好傷,況現在都城亂,還需要你的幫助,你得先快速将傷養好,輔助于我。”
許懷瑾坐在床上,躺不是,起來也不是,若是想要她住在這寝房,為何又三番五次進來走一圈?不是趕她走?許懷瑾心中疑惑,她不太确定地反問道:“那我先住這裏養兩日?”
易鶴川松了口氣,他點點頭,示意周怡放下東西。
許懷瑾病在床上,他想了許久,他曾因為許懷瑾試圖去觸碰出不喜歡的男倌,發覺感到厭惡,再回頭看許懷瑾竟不覺有何不妥,甚至期望跟許懷瑾有細小的互動。
再回想跟許懷瑾的吻,也沒了之前的嫌惡,而是平淡地接受。
周怡站在旁邊,總覺得三人的氣氛有些詭異,許懷瑾受傷這兩日,易鶴川對她尤其的好,只要她想見許懷瑾,她随時便能見。
府中的任何食材,只要她想要她便能拿到。
周怡也想過她是沾了許懷瑾的光,可易鶴川似乎對許懷瑾好過了頭,且跟在易鶴川身邊的張安,也若有若無的寵着她,滿足她所有需求,甚至主動提議幫她修葺西院偏房,置辦出很多新物件。
周怡覺得易鶴川對許懷瑾太過親近,手還放在許懷瑾身上沒收回來,她有些不悅,端着熬好的粥,走到許懷瑾身前,強行逼得易鶴川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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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搶了易鶴川的位置,小心翼翼将許懷瑾扶起來,動作輕柔地給許懷瑾喂粥。
“懷瑾,你傷勢嚴重,要多吃些粥湯才好的快。”
周怡隔開易鶴川的親密,許懷瑾不動聲色地卸下防備,若是易鶴川再往上放,那她女兒身的身份,怕是瞞不了多久了。
易鶴川見周怡跟許懷瑾親密,覺得十分礙眼,周怡對許懷瑾也太傷心了些。
易鶴川尋着凳子坐在旁邊,看着配合默契的兩人,他心裏有些不舒服,沉着聲音詢問道:“周怡姑娘,這些日可有想好去處?”
半坐在床榻上的許懷瑾,提眸看向他,難道易鶴川還不準備将周怡認祖歸宗?聽周怡這兩日在她耳邊講府中對她态度的轉變,易鶴川應是心中認下了周怡。
現下這麽問,怕是不願意将周怡暴露出來,免得長公主等人趁機對周怡下手。
周怡手中的半塊兵符,可是手握權力的皇親貴族肖想殺人的武器。
周怡的事情她只告知易鶴川,除他之外無人知曉,周怡藏在府中還能安穩度日,近在眼前也好照顧,為何易鶴川會問起周怡的去處?
周怡也想不明白易鶴川為何會如此問,這兩日對她的好,莫不是提前透支她在将軍府的時間,周怡放下粥,惶恐地跪在地上,哀求道:“将軍,小女吃得并不多,還能做些雜事,還請将軍不要将小女趕走!”
易鶴川拿捏着周怡,沉默地坐在椅凳上眼眸深邃地看着周怡,無形地給周怡增加不少壓力。
房間裏只有淺細的呼吸聲和周怡惶恐的顫抖聲,許懷瑾在旁邊看不過去,剛想出聲幫周怡解圍,便聽易鶴川緩緩道:“既然你願意留在将軍府也不是不行,将軍府不差這口飯食,可若是你待在西院,跟懷瑾住在一塊,是否有些不妥?”
許懷瑾啞然,兜兜轉轉易鶴川還是想将周怡從她身邊調開,以往是因為害怕她專注于男女之情,荒廢了朝中之事,現下怕是害怕她毀壞了周怡的名聲。
許懷瑾看向坐在楠木雕花椅上的易鶴川,官服未褪,繁雜的銀絲九蟒五爪在深色官服上格外好看,也顯得人更加深沉。
周怡未曾想易鶴川會提出這個要求,她有些接受不了,留在此地的目的,便是因為許懷瑾。
許懷瑾朝事忙,經常晚上才能碰面,若是要搬離西院,往後她還能見到許懷瑾嗎?
周怡求助地看向許懷瑾,許懷瑾卻沒再像平日那般,将目光傳遞給她,給予她安撫。
易鶴川的決定是正确的,周怡身份不簡單,在鏟除長公主等人後,定會恢複身份,若是讓他人知曉她曾跟她形影不離,再想嫁人便是嫁過去也會受盡流言蜚語,不得安生。
周怡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可憐地小聲回道:“小女能服侍好大人,并無不妥,還請将軍留小女在西院。”
易鶴川不願意逼迫周怡,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只想寵着,并不想将面對大臣的手段用在周怡身上,易鶴川轉眸看向半坐在床榻上的許懷瑾。
沉聲問道:“懷瑾,你可願?”
許懷瑾掙紮着從床榻上起來,赤着白嫩小巧的腳站在地面上半跪下,面無表情地朗聲道:“下官不願,下官還請周姑娘移步主院,照料府中後院的花園。”
周怡訝異地擡眸看向許懷瑾,為何許懷瑾會幫易鶴川,難不成是因為易鶴川權勢壓人?
周怡不敢再多言,生怕給許懷瑾招惹去麻煩,既然不能住在一起,那她晚上煮好食飯給許懷瑾送過去也不無不可。
周怡怯怯地應道:“是。”
将許懷瑾跟周怡分隔開,易鶴川心中放下一件大事,他提步往外走,不再阻礙周怡跟許懷瑾相處,不能壓得太緊,如若不然反彈起來,難以控制。
在府中修養了五日,許懷瑾再不願住易鶴川的床榻,強行拿着她的東西回到西院,再過幾日月事将至,若是留在易鶴川寝房,他必定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還是住在西院安全。
回到西院,許懷瑾看着院門前的兩顆大綠植陷入沉思,這是瞧不起她的意思?
推開院門瞧見平日平坦的小院,變成只剩下一條石子路,周圍全被不知名花草填滿,心中複雜,實在不知作何感想。
她的本意是在典當鋪門前,跟易鶴川随意撒謊,日後再到城外的樹林裏,随意移植低矮的灌木過來,算是應付她的謊言。
現在不用應付了,滿院的花草不給她圓謊的機會。
走進房間,見房間還是原來的模樣,許懷瑾心中稍稍松口氣,若是易鶴川不經她同意,随意動她房間的東西,找到她身份有異的痕跡,怕是比上輩子還活得短。
近日跟易鶴川頻繁接觸,發覺越來越有暴露身份的嫌疑,她必須給自己編造合适的理由,或尋找逃生的機會。
回到西院,還未上朝,周怡有時間便往西院跑,易鶴川站在瞭望臺,看着周怡與許懷瑾其樂融融地在他花錢種的花圃裏嬉戲,曬日光,心裏總是覺得不對勁。
旁邊的張安還未察覺,在他眼中,許懷瑾為人謙和有禮,處理事情也不急不躁是個适合周怡的人選,張安跟在易鶴川身邊,看着西院的兩人,由衷地感慨,“這姑娘跟許大人真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才子佳女,真是羨煞人也。”
易鶴川冷眼瞥向他,看着院子裏的兩人,言語有些激烈,“有才有何用,許懷瑾的身板能護住周怡嗎?家裏的男人這麽弱,若是以後被人欺負,誰能幫周怡!許懷瑾難不成不該尋個身體壯實的人?”
張安腦袋混混沌沌地聽完易鶴川的話,才回過神細細品味,為何易鶴川能記住周怡的名字,大男人找媳婦難不成不找小家碧玉,還要尋個管家的惡婆娘?
張安不敢反駁易鶴川的話,只能在旁邊小聲應道:“是。”
候了會兒,身後的侍衛來傳消息,張安聽了才走過來小聲跟易鶴川禀告。
“将軍,城中探子的事情愈演愈烈,長公主那邊咄咄逼人,要将軍出兵盡快将此事解決。”
易鶴川深深地看了眼西院裏的人,轉身向下走,吩咐道:“去将宋木青尋來。”
“是!”
正在院子內曬陽光的許懷瑾,察覺緊盯她的目光撤去,她轉眸向那道目光看去,望見易鶴川偉岸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片刻,許懷瑾站起身,将周怡摘給她的花,盡數還給周怡。
“我還有些事要出去會兒,你若是想在此地玩,便多玩會兒,玩夠了再回去。”
說完,也不管周怡,轉身走進卧房,備上匕首抄小道翻牆出府。
她已經接到消息,長公主在逼迫易鶴川,易鶴川已經抓到探子的尾巴,這會兒應該要收尾了。
長公主也應該要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