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說起慈善拍賣會這事其實是個偶然。
那天揭沐堯剛結束廣告的拍攝, 回來得很早。揭然正發愁是要給她點外賣還是帶她出去吃, 家裏就迎來了一個重要的客人。
連奕只身前來, 美其名曰是想念她們姑侄了過來看看。
這話要是換了別人說揭然肯定感動了, 但換成是大忙人連奕,她表示懷疑。
連奕謊言被戳穿也不覺尴尬, 直截了當地說:“好吧,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他手指着揭然。
“什麽事?”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揭然太了解她這位二哥的性格了。
“三言兩語說不清, 我能不能先坐啊然然?”他手裏還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 沉甸甸的累得慌。
揭然請他入內。
連奕這人看着斯斯文文,卻有一身好廚藝。他一來就進了廚房, 洗菜切菜, 忙得不亦樂乎。
張羅了一桌好菜,四個人吃剛好合适。
飯桌上,連奕看着對面的揭然, 開門見山地說:“下周有個慈善晚會,你陪我去吧。”
揭然不為所動, 輕飄飄地說:“你又不是不清楚的我脾氣, 除了跟電影相關, 別的通告我是不願意接的。當然,如果需要捐錢的話,我可以資助,出人的話就免了吧。”
連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說:“我都還沒說具體內容, 你不用這麽着急就反駁我吧?”
揭然挑眉:“你請說。”
連奕正色道:“這個慈善晚會是拍賣的形式,你把你的作品帶過去,肯定會有人競價,到時候把那些錢捐出去不就完了?我就是缺個女伴,找別人太對不起肖幻,我只能來找你了。”
難怪親自上門,原來是求她辦事來了。揭然不解:“我就是一個演員又不是什麽藝術家,總不能讓我帶着拍過的那些電影去競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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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不是會畫畫嗎?”吃得滿嘴流油的揭沐堯插嘴道。
連奕附和:“是啊然然,你會書法還會畫畫,你可是個才女啊!”
揭然:“……”
“你十七歲來中國就開始學習書法和畫畫了,這些年也沒有荒廢吧?”
看來連奕是做足了工夫,揭然不得不佩服他的談判能力,失笑道:“我最近無聊畫了一些,不過水平都很差。”
“自信點嘛。”
作為一名業餘選手,揭然真不敢自吹自擂,吃完飯後她帶着連奕進了書房。
因為是練手,揭然畫得都比較粗糙,無非是山水花鳥這些。
連奕認真品鑒,煞有介事地說:“不錯,就這一副,起碼能賣幾百塊,是吧然然?”
“……”揭然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開玩笑啦。我不是很懂欣賞,但是看着意境不錯,這屬于抽象派還是什麽?”
揭然突然覺得有點上火,她奪過連奕手中的畫紙,面無表情地說:“我不去了,你去找別人吧。”
連奕審視着她的臉,笑嘻嘻地說:“別生氣啊然然。”
“沒有生氣啊,我是一向不喜歡出席這些活動。”揭然口是心非地說。
“好吧,随你。”連奕遺憾地離開書房。
出來時,碰到了剛洗好碗從廚房出來的揭沐堯,他語氣輕松地說:“Agelika,下個月肖幻要去橫店拍戲,我讓他帶上你怎麽樣?”
揭沐堯眼前一亮:“真的嗎?是什麽戲?”
“古裝的,名字我記不得了,你演小師妹,會武功那種。”連奕兩只手比劃着。
“謝謝二叔!”揭沐堯一把抱住了連奕。
連奕看着她笑容明媚的臉,微微思索,說:“要不你跟我去參加下周的慈善晚會吧。”
好不容易來一趟,連奕可不想不獲而歸。
“姑姑不願意去嗎?”
連奕開玩笑地說:“你姑姑太大牌了,我請不起。”
揭沐堯遲疑:“可是我一點名氣也沒有,你帶我去會不會太沒面子?”
“不會,你是我侄女啊。”
揭沐堯三言兩句就被他說動了,迫不及待地說:“好啊好啊,什麽時候去?去哪裏?”
“後天我讓司機來接你,就在臨省S城,很近的。”
“S城?”揭沐堯喃喃,她對中國地理不熟悉,但總覺得這兩個字有點耳熟。
就在這叔侄倆興高采烈地為未來幾天打算的時候,揭然從書房走了出來,涼飕飕地說:“Agelika,你沒有作品怎麽參加?”
揭沐堯聞言一怔,問連奕:“必須要有作品嗎?”
“不用,你跟着我就夠了。”連奕寬慰她說。
揭沐堯還沒來得及高興,揭然搶白道:“你剛拍完廣告,下個月又要去拍新戲,這幾天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連奕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帶着疑惑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揭然:“然然,你自己不去,又不準agelika去,你這是對我有意見嗎?”
“不,二哥。”揭然萬分真誠地說:“我剛剛想了一下,做慈善是件好事,我跟你一起去。”
連奕嘴巴微張。
晚上,揭然在房間裏收拾行李。
揭沐堯悄無聲息推門進來,站到她旁邊,小聲說:“姑姑,那個慈善晚會我也想去。”
揭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理由?”
“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
意料之中的答案,揭然扯了扯嘴角,不緊不慢地說:“你是不是認為這種活動很好玩?”
揭沐堯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揭然一本正經地說:“我告訴你啊,這種拍賣會一點都不好玩。能去參加的人大多數都是像你二叔那樣的人物,但不是人人都像你二叔這樣,年輕有為,英俊潇灑。你去了之後連個能跟你聊天的人都沒有,像個花瓶一樣坐在那裏,說個話都要小心翼翼,你覺得有意思嗎?”
揭沐堯腦海中描繪着她所形容的那個畫面,表情糾結,一個勁搖頭。
“還想去嗎?”
“不想了。”揭沐堯嘟囔着:“還不如在家睡懶覺。”
“真懂事。”揭然合上行李箱,示意她幫忙拉一拉側面的拉鏈,說:“等我走了,讓蘇琴過來陪你,她做菜很好吃,這樣你就不用天天吃外賣了。”
揭沐堯面上一喜,口不擇言地說:“那姑姑你快點走吧!”
揭然不氣不惱,看着她笑靥如花,忍不住想:要是她知道自己這次去的就是晏黎家鄉所在的城市,是不是後悔得想哭啊?
三天後。
揭然跟連奕動身前往S城。
登機前,揭然專門發了條微博。
到達S城後,主辦單位的人将他們接到酒店。活動還未正式開始,連奕就拉着揭然到處去應酬見客。
揭然一開始是有點抗拒的,她表明自己的态度:“二哥,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這樣。”
連奕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但是你別忘了這次你是帶着作品來競拍的,我們先把關系打理好了,到時候你的作品才能拍到更好的價格,這不是很好嗎?”
連奕畢竟是個商人,他做什麽事都從利益權衡的角度出發。揭然的價值觀跟他有些出入,但這次居然不謀而合。
連奕說得沒錯,既然是做慈善,那當然是越多越好。為了作品能拍得更高的價格,犧牲一點自己的原則又算得了什麽?
想通之後,揭然心情豁然開朗。
兩個人忙忙碌碌一直到晚上,夜幕降臨,拍賣會正式開始。
揭然換上了特別定制的禮服。為了貼合她今天的作品,她穿得很飄逸,白色禮服上點綴着梅花,行走時像一副流動的中國畫,她妝容淡雅,又黑又長的直發披散在腦後,只用一根發簪別住,給人一種舒服典雅的感覺。
連奕稱贊她:“像仙女一樣,太美了!”
美是美,但這外面冷得要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雪,揭然在下車那一瞬凍得牙齒直打顫。
晚八點,拍賣會正式開始。
揭然帶來的是她花了整整兩天細心雕琢的一副山水畫,畫功暫且不談,起碼盡了心。
如她所料,這個活動及其的無聊,作品一件件上,等主持人介紹完畢,大家開始舉牌競拍。
揭然的作品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場,她等得實在無聊,忍不住拿出手機看時間。微信圖标上有好幾條未讀信息,強迫症迫使她點了進去,發現消息卻是來自一個人——晏黎。
“揭然老師,你要來S城嗎?”
“你什麽時候到啊,這邊很冷記得多帶點衣服。”
“你到了嗎?”
“下雪了。”
……
最後一條消息是十幾分鐘前發過來的。揭然心念一動,默默打字。還沒等她編輯完一條完整的消息,手肘被人碰了一下。
“到你了。”身邊的連奕小聲提醒她。
揭然擡起頭來,好巧不巧攝像機對着她這邊,她微微一笑。
最後揭然的作品在連奕的幾次哄擡下從1000元拍到了10萬,被地産富商陳啓華拿下。而這個陳啓華,就是之前傳言包養錢還殊的那位金主。
拍賣會結束,主辦單位安排了晚宴款待。
宴會上,腦滿腸肥的陳啓華朝他們走了過來,色眯眯地盯着揭然:“真沒想到揭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畫畫還這麽好。”
“過獎了。”揭然禮貌地笑笑。
陳啓華說:“要不要過去喝一杯?”
他毫不掩飾地打量着揭然,讓揭然倍感不适。
被忽視的連奕忙出來打圓場:“然然身體不舒服,陳總要是想喝我陪你。”
陳啓華目光在這俊男靓女臉上來回逡巡,不确定地說:“連總跟揭小姐是在交往嗎?”
連奕不打算隐瞞,笑容和煦地說:“陳總真是會開玩笑,然然是我義妹。”
“哦,原來是幹妹妹。”陳啓華意味深長地說。
揭然心裏莫名厭惡,硬邦邦地說:“你們聊,我去下洗手間。”
“去吧。”連奕知道她不喜歡應酬,也有意将她支開。
揭然轉身離開,不過她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走到一個隐蔽的角落,拿出手機看了看。
晏黎沒有再發消息過來,她想了想,直接撥通晏黎的號碼。
“嘟嘟嘟——”
響了好幾聲沒人接聽,該不會是睡了吧?可現在十點都還沒到。
“喂?”
電話接通那一刻,揭然恍惚了一下,匆忙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晏黎那邊有呼呼的喘息聲,說:“沒有,我剛剛在洗澡沒聽到。”
“這麽晚才洗澡?”
晏黎赧然地笑道:“天太冷懶得動。”
揭然看着窗外飄飄蕩蕩的雪花,也跟着笑了:“是啊,下雪了不冷才怪。”
經她提醒,晏黎恍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揭然老師,你是不是來S城了?”
“嗯,剛參加完拍賣會,我現在在XX大酒店。”
“這個地方我知道。”晏黎驚呼,下一秒又懊惱:“你來S城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活動只有一天,跟你說有什麽用,難道你還想帶我到處去玩嗎?你看外面這麽冷。”
“不一定要玩啊,你可以帶我家來做客啊,怎麽也得吃了我媽做的飯再走吧?”
“會不會不方便?”
“當然不會!你要是肯來我爸媽一定很高興。”
“是嗎?”揭然嘴角不自覺上揚,輕聲:“明天可以嗎?”
“嗯?”
“明天,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嗎?”
晏黎愣了愣,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當然可以啊!”
“那就說定了,明天我打給你,你快去休息吧。”
這麽快就要結束通話了嗎?晏黎有些不舍:“你要睡了嗎?”
揭然嘆了聲氣:“還沒有,晚宴還沒散,我還沒回房間。”
“這樣啊……”晏黎故意拖長音,猶豫着說:“你胃不好,少喝點酒。”
揭然心頭一暖,說:“放心吧,我不喝。好了,睡吧。”
時間這麽早晏黎當然不可能睡,挂斷電話之後,她按捺不住給揭然發了條消息:“別太晚。”
揭然回複她:“嗯。”
沒有互道晚安,晏黎一直抱着手機等待着,一秒、兩秒、三秒……直到她扛不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晏黎發現手機落在了地上,她騰地坐起來,撿起手機,點進微信一看,仍是沒有揭然的消息。
她主動發了個問候過去:“你醒了嗎?”
幾分鐘後,揭然回道:“剛醒。”
“你什麽時候來我家啊?”
“中午?”
“好!可以一起吃午飯。”
晏黎把定位發給了她,并叮囑她說:“你打車到學校門口就行了,我出去接你。”
酒店距離晏黎所在的位置較遠,揭然趕緊起來洗漱換衣服。當她穿戴整齊走出去時,碰巧遇到了從對面房間出來的連奕。
連奕自然而然地說:“剛準備喊你去吃早餐,走吧。”
“嗯。”揭然随手關上門。
連奕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指着她一身的裝扮,費解道:“吃早飯用得着穿成這樣嗎?”
戴墨鏡戴口罩這是個什麽操作?
揭然面不改色地說:“我等下要出門。”
“去哪?”
“一個朋友家。”
……
一個小時後,晏黎開着她爸那輛款式老舊的吉普到達學校大門,她要在這裏等候揭然。
因為頭天下了雪,地上路滑,路上堵得離開,晏黎等了将近一個小時,揭然姍姍來遲。
上了車之後,揭然一個勁道歉:“我沒想到會這麽遠,早知道應該早起一個小時。”
晏黎開玩笑地說:“我們S城很難得下雪的,你一來它就下,可能是為了迎接你的。”
“我倍感榮幸。”揭然眉頭一皺,“我還沒來得及買禮物。”
“要什麽禮物啊,人來了不就好了。”晏黎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她刻意放緩車速,一面開車一面給揭然介紹每一棟建築物,自豪地說:“我初中高中都是在這裏讀的,這是我母校。”
揭然看着窗外風景,很給面子地說:“你母校很漂亮。”
“其他季節更漂亮。”
“可惜沒那個機會參觀。”揭然話鋒一轉:“你跟你爸媽說了嗎?”
“當然說了。”
“你怎麽說的?”揭然突然有點緊張。
“我說等下有個國際影後要來我們家做客,一定不能怠慢了。”
“……”揭然更緊張了。
晏黎嘻嘻一笑,說:“我爸媽很好說話的,他們要是知道你是誰,肯定開心壞了。”
但願吧。揭然在心裏祈禱着。
貿貿然來別人家,而且還是空手來,越想越是慚愧。揭然苦笑道:“早知道我昨晚就畫副畫帶過來了。”
幾分鐘後,晏黎帶着揭然上樓。
電梯到達那一刻,揭然長舒了一口氣。
晏黎揶揄道:“揭然老師,需要我扶你嗎?”
揭然白了她一眼,殘忍拒絕:“不用,我就是有點熱。”
晏黎也不戳穿她,走在前面領路。
回來的第二天黎玉蘭就給了她一把新鑰匙,晏黎卻不用,擡手按門鈴。
“叮咚叮咚——”
黎玉蘭應該是在忙着張羅吃食,門鈴響了半天才出來應門。看到揭然的第一眼,她瞪大了雙眼,表情誇張地說:“太漂亮了吧?”
揭然笑着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揭然,您可以叫我然然。”
黎玉蘭笑盈盈地說:“你好你好,外面很冷吧?快請進。”
三個人寒暄了一番。黎玉蘭說:“燕子她爸現在在上課,晚點才回來。”
“叔叔是老師嗎?”
“是啊,教語文的。”黎玉蘭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你們聊會兒天,我去忙了。”
“阿姨我來幫您吧。”揭然看着她身上的圍裙說。
黎玉蘭哪好意思讓一個客人幫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揭然不以為意:“我主要是想跟您學學怎麽做菜,我家裏有個侄女,我想學會了做給她吃。”
這個理由聽着牽強,但是揭然說得情真意切讓人難以抗拒,黎玉蘭最終妥協。
晏黎也說要幫忙。
中午的時候晏青回來了,見到揭然時他毫不意外,親切地說:“你是小揭吧?”
晏黎“噗嗤”笑出聲來,說:“什麽小結巴,爸你叫她然然就行了。”
“哦,然然是吧,你好你好。”
“叔叔您好。”揭然跟他握手。
“洗手吃飯吧。”黎玉蘭打斷道。
飯桌上沒有一點拘謹的氣氛,晏青笑容和藹地看着對面的揭然,說:“我們這的規矩是家裏來客人是要一起喝酒的,但是燕子說你有胃病不能喝,那就算了。”
揭然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晏黎,說:“謝謝叔叔。”
揭然不能喝,晏青就自己喝。他淺抿了一口,疑惑道:“我聽燕子說你是個巨星,但我看你一點架子也沒有。”
揭然謙虛地說:“不是什麽巨星,只是演戲的時間比較長而已。”
娛樂圈的事晏青不了解,他一瞬不瞬看着揭然,說:“叔叔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覺得很親切,像是在哪見過。”
黎玉蘭潑冷水地說:“這都什麽年代了,你爸居然還用這麽老土的話跟人套近乎。”
晏青反駁:“這不是套近乎,然然這張臉我絕對在哪見過。”
“人家是演員,拍了這麽多戲,見過也不奇怪啊。”黎玉蘭繼續潑他冷水。
晏青無奈地搖頭,對着晏黎說:“你看看,你不在家的時候你媽就是這麽欺負我的。”
晏青的性格溫吞随和,不善與人争辯,在這一點上晏黎完全随他。
看着晏青一副委屈的樣子,晏黎決定幫他一把。她稍稍整理了思路,小心翼翼地說:“爸,其實你跟揭然老師在十三年前就認識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晏黎清了清嗓子,說:“爸,十三年前你帶我出去拍戲,還記得這事嗎?”
晏青想了想,恍然大悟:“記得,那個時候你生病了,後面沒拍成。”
“是啊,我連續發燒,最後還住院了,劇組裏有個小姐姐經常來看我,那個小姐姐你還記得是誰嗎?”
晏青沒有立即回答,精銳的眼神“嗖的”一下投向揭然:“難道就是她?”
“是啊,就是她。”晏黎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面向揭然,調皮地眨了眨眼:“揭然老師,你還記得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戴墨鏡戴口罩這是個什麽操作?
——裝逼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