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揭沐堯躍躍欲試, 她覺得這将會是她正式踏入娛樂圈的第一步。盡管她現在想演的只是一個腳替。
郭淮對此沒什麽意見, 但還是得征求一下她監護人的同意。
“揭然, 你說呢?”
揭然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思忖着說:“讓她拍吧。”
“耶!”揭沐堯為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呼喚,那表情仿佛比中了一千萬還要高興。
揭然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角, 附耳對郭淮說:“等下拍的時候盡量虐她,不用跟我客氣。”
“為什麽?”郭淮不解。
揭然好整以暇地說:“小丫頭從小養尊處優, 讓她吃點苦頭總沒壞處。”
郭淮了然, 丢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受傷後的待遇就是, 大家都在忙的時候,晏黎可以在一旁吃着水果趟着休息。但是她躺不住, 她很好奇揭沐堯會整出什麽花樣, 于是坐起來觀賞。
遠遠看過去,揭沐堯又高又瘦,跟個竹竿似的杵在沙地裏。
晏黎不禁失笑。
因為是拍腳, 揭沐堯将她寬松的褲腿高高挽起,露出兩條又細又白的美腿。當腳底板踩在綿軟的沙子上時, 她忍不住驚呼:“這麽燙!”
沙子被太陽烤了這麽久, 豈能不燙?
晏黎看她嘴巴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的滑稽模樣, 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蔣萌萌在她耳邊說:“這agelika一點也不像揭然的侄女,揭然那麽女神範,她倒像個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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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晏黎表示認同。
“好了嗎?開始拍了。”郭淮放話。
揭沐堯耷拉着兩只手,一臉無措:“導演,這要怎麽拍啊?”
郭淮揚聲說:“只是拍你的腳, 現在整個沙灘都是你的了,你就盡情展示吧!OK,開始!”
所有人默契地禁了聲。
揭沐堯就為難了,這可是她第一次接觸拍攝,怎麽導演也不指導一下?
她兩條腿又細又白,被太陽照得火辣辣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無意間瞥見了站在導演身後情緒莫測的揭然,身形一僵。
“怎麽不動了?”郭淮催促。
揭沐堯一着急,咬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管他的,沒人教她就瞎演!
初生牛犢不怕虎,揭沐堯在短暫的緊張過後突然釋放了自我,使勁用腳踢沙子,瘋了似的轉圈,一會兒跳一會兒跑,一會兒又慢悠悠像在散步。只要導演不喊停,她就不停。
鏡頭之外,所有人屏息靜氣。畫面裏的揭沐堯倒是玩得不亦樂乎。揭然面無表情。
有一次,揭沐堯一不小心将揚起的沙子蹭到了攝影師和機器上,忙不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還去幫攝影師拍身上的沙子。
那攝影師是個中年大叔,被她一通亂摸鬧了個大紅臉。
兩個人你推我擋,郭淮終于看不下去了,說:“好了,agelika收工!”
收工?
揭沐堯一愣,面向群衆:“這就完了?”
郭淮給她打了個OK的手勢:“你的拍完了,可以休息了。”
“太快了吧導演?我還沒過瘾呢!”揭沐堯對此很不滿意。
郭淮在監視器前笑得別有深意。
驀地,站在他身後的揭然悠悠說:“導演,你怎麽變仁慈了?”
郭淮轉身看她,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有點理想是好事,不能太打擊他們的積極性,你覺得呢?”
揭然沒有吱聲,眼前人影一晃,擡眼時揭沐堯已經跑到她跟前,一臉亢奮:“姑姑,我演得怎麽樣?”
揭然不屑一顧,不答反問:“拍腳需要什麽演技?”
想從她嘴裏聽到一句表揚簡直千難萬難,揭沐堯撇了撇嘴,倒沒有氣餒,自我安慰:“下次說不定我就能出臉了。是吧導演?”
“嗯嗯對。”郭淮強忍着笑點頭,沖她豎起大拇指:“有志氣!”
“謝謝導演誇獎!”
時間有限,拍完揭沐堯就該輪到晏黎了。
晏黎很自覺,不等導演喊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腳剛下地那一刻痛得她龇牙咧嘴,不得不依靠蔣萌萌。
拍上身難不倒晏黎,只是她跟肖幻有一點點親熱戲。肖幻要抱着她,最後親吻她額頭。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經驗,《大宮》那部戲裏晏黎跟梁嘉年甚至有滾床單那樣的鏡頭,因為是古裝,所以拍得很含蓄。
親額頭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作為演員這點專業素質還是有的,只是一想到揭然就在一旁看着,晏黎就沒來由緊張。
這種緊張直接影響了她的發揮,好幾次肖幻要親她時她就退縮,惹來導演一頓罵。
“晏黎你在幹什麽?直接親了,你別躲啊!”
肖幻開玩笑說:“你老躲老躲去搞得我都有心理負擔了,萬一我真下不去嘴怎麽辦?”
晏黎囧得不行,深呼吸讓自己放松,拍了五六條才通過。
“今天的拍完了,所有人,收工!”當導演喊出這句話時,所有演職人員徹底松了一口氣。
晏黎行動不便走得很慢,肖幻很紳士地問她:“需要我幫忙嗎?”
晏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只是傷了一只腳,有蔣萌萌一個人扶着就夠了。
肖幻笑了笑,提醒她說:“明天還有一場,你今晚好好休息,等下最好去醫院打個破傷風針。”
“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送走了肖幻,随即迎來了揭沐堯。
揭沐堯還真是個善良的小姑娘,真誠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直截了當地說:“燕子,要不我背你吧!”
晏黎受寵若驚,舌頭差點打結:“不、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可以的。”
揭沐堯嘟囔:“我是看你走得太慢了。”
這倒是實話,晏黎赧然一笑:“慢慢走當散步吧。”
“可太陽這麽大,明天你要變成小黑豬了。”
“小黑豬?”晏黎被她的形容逗得險些笑岔了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眼睛巡視了一圈,終于捕捉到揭然的身影,說:“你姑姑走了,你快去找她吧。”
揭沐堯卻搖頭:“我陪你去醫院啊。”
晏黎訝然。
揭沐堯又說:“我剛剛已經跟姑姑說過了,我要跟你們一起,她不管我的。”
既然對方這麽堅持,晏黎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她勾了勾唇角,微笑:“謝謝你啊agelika。”
“不客氣,朋友嘛本來就是要互幫互助,再說了,你剛剛才幫我,我這是在回報你。”
晏黎詫異:“我幫了你?”
揭沐堯美滋滋地說:“是啊,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能有機會演戲呢,燕子,我發現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晏黎不知道該怎麽接茬。
揭沐堯實在是太天真無暇,這已經是她兩次提及晏黎幫了她的忙,可是這所謂的兩次幫忙壓根就跟晏黎沒有什麽直接的關系……想想真是汗顏。
到了醫院,醫生将晏黎腳上的紗布拆開檢查,只看了一眼便說:“你這傷口處理得很幹淨,這樣就好辦多了,我給你開些藥吧。”
拿了藥打了針,一切完妥,三個人回酒店。
忍了一路沒說話,一下車揭沐堯就憋不住了:“我姑姑真是冷漠啊,你都受傷了她也不來關心一下。”
“她為什麽要關心我?”晏黎不明所以。
“你是她粉絲啊!”
“……”晏黎竟無言以對,微微思索,說:“她的粉絲不止我一個,再說了我這也不是因為她才受傷的。”
揭沐堯仍是憤憤不平:“但是她看到了總得過來問候幾句吧?”
晏黎沉吟,繼續為偶像辯駁:“我剛受傷那會兒她有關心啊,我的傷口還是她給包紮的。”
“這倒也是。”揭沐堯竟沒有意識到自己前後矛盾了,她沒工夫深究這些,話鋒一轉:“好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啊,我請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揭沐堯舔了舔唇,突然想起什麽,說:“不知道我姑姑吃了沒有,我打電話問問她。”
晏黎看她掏出手機,居然有點緊張。
揭沐堯很快撥通了揭然的電話,卻是等了半天沒人接聽。她無所謂地說:“不管她了,我們吃自己的。”
晏黎聽她這麽一說,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有些小小的失望。
……
1203號房。
郭淮拉開床頭櫃,從裏面拿出一沓A4紙,轉身遞給揭然:“這是劇本你拿回去好好看,不管怎樣我都還是希望你能出演,如果你實在覺得不合适,那這部戲我也不打算接了。”
“為什麽不接?”
郭淮喝了一口茶水,一本正經地說:“因為女主角我只看好你,我給你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
揭然将劇本拿正,大致掃了一眼,抿嘴一笑,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導演為了說動我真是煞費苦心,連拍MV這種活你都主動接下了,我能不給你這個面子嗎?”
“就知道你講義氣。”郭淮仿佛了了一樁心事,嘆了聲氣,說:“拿回去看吧,我随時等你的好消息。”
告別了郭淮,揭然徑直進入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雙人房裏空無一人,揭然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這才發現有個未接來電。
揭沐堯至今未回,她得問問是個什麽情況。
響了三聲,接通了。
不等揭然開口,揭沐堯搶先說:“喂姑姑,我在燕子她們房間打牌呢,晚點下去,你不要再打電話來催我了。”
她竟然不等揭然說一句話就擅自結束了通話。
揭然稍稍不爽,看着慢慢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狐疑:“打牌?”
1801號房。
隔着一扇門,裏面吵吵嚷嚷宛如菜市場。
揭沐堯丢下手裏三張牌,大喊一聲:“我有對十!我這次肯定贏了!”
晏黎和蔣萌萌身體一個激靈,快速扯下對方的牌互看。
“你輸了!”蔣萌萌心存僥幸地說。
晏黎丢了牌,苦笑:“好吧,這局我輸了,說吧要怎麽懲罰?”後面那句是對揭沐堯說的。
揭沐堯眼珠子快速運轉,還沒想好門鈴就響了。
“外賣來了嗎?”揭沐堯眼睛一亮,指着晏黎說:“算你運氣好,就罰你去拿外賣。”
“這麽簡單啊?”蔣萌萌哀嚎,雙手垂床表示抗議:“不公平!剛剛我輸的時候為什麽要跳豔舞?”
揭沐堯見鬼似的看着她:“你剛剛跳的那段舞明明是在懲罰我們兩個人好不好?再說了,燕子腳不方便,讓她拿外賣已經很不人道了。”
蔣萌萌無語凝噎。
晏黎感激揭沐堯對自己手下留情,下了床,只穿了一只鞋子就沖到了門後,一開門……
外面哪有什麽送外賣的,分明是個絕世大美人。
晏黎眨眨眼,震驚。
怎麽會是揭然?
四目相對,一個很平靜,一個很驚訝得臉都僵硬了。
揭然把手從門鈴按鍵上收回時,掃了一眼晏黎金雞獨立的別致站姿,遲疑:“你……該不會是跳過來的吧?”
晏黎神志瞬間被拉回,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紗布纏住的右腳,面上一熱,偷偷把腳挪到了後邊,擡頭,讪笑。
揭然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說:“我來找agelika的。”
“哦,她在裏面。”
晏黎剛說完,房間裏就傳來揭沐堯的吆喝聲:“燕子你快點,是不是背着我們在外面偷吃了?”
還知道吃呢。
晏黎尴尬地摸鼻子,側過身:“她在裏面打牌呢,請進。”
“謝謝。”揭然邁了進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身,一瞬不瞬看着身後的人。
門只要一松手就自動合上,晏黎單手扶着牆,打算像剛剛那樣跳回去,卻不想揭然就直挺挺地站在身後,兩個人險些撞上。
揭然眼明手快扶住她:“別跳了,要是一不小心傷口裂開,看你明天還怎麽拍戲。”
滾燙的肌膚相互熨帖,讓晏黎心神蕩了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房間是她自己地盤的緣故,晏黎突然輕松了許多,她沒有半分扭捏,帶着一絲竊喜,半個身體靠在了揭然身上。
“你有點重啊。”耳畔響起揭然四平八穩的聲音。
晏黎難以置信地看向她:“真的嗎?”
她可是出了名的任吃不胖,這體質一度讓艾舒怡嫉妒得發狂,怎麽可能會重?
揭然勾唇一笑,說:“逗你玩的,你的骨頭都膈到我的手了。”
原來揭然也有這麽不正經的一面啊……晏黎因她的嫣然一笑失了神,愣怔間,感覺腰上一緊。
她忙低頭去看,發現揭然修長的手臂已經纏上了她的腰!
晏黎只覺一股血氣上湧,整個人像要暈倒。
“燕子!!!”
好在揭沐堯及時的一聲吼将她的魂勾了回來,晏黎甩了甩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在揭然的幫助下一點點往裏走。
此時此刻,盤腿坐在床上洗牌的揭沐堯正一臉糾結,她嫌棄晏黎動作太慢了。但又想,該不會是摔倒了吧?
好巧不巧外面有了動靜,她聽到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說:“你沒洗澡?”
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嗯,還沒呢,晚點再洗。”
“洗的時候注意別讓腳碰水,可以泡澡,泡之前用保鮮袋先把腳給纏好。”
“好。”
這兩個聲音……
“姑姑?”随着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外面的人終于走了進來。看到揭然那一刻,揭沐堯詫異:“你上來做什麽?”
揭然将晏黎扶到床上坐好才松手,自上而下看着她,說:“已經很晚了,你怎麽能在這裏打擾別人休息?”
“不晚啊,現在還不到九點。”揭沐堯理直氣壯地說:“而且我們三個人正在打牌,玩得很開心啊,是吧萌萌?”
“嗯嗯,很開心。”蔣萌萌點頭如搗蒜,倒忘了自己上一刻還在抱怨懲罰不公。
揭然知道揭沐堯天性.愛熱鬧愛玩,她無可反駁,問:“你還要玩多久?”
“不知道啊,先玩着吧,玩累了大家就去洗澡睡覺。對吧萌萌?”
“對對對!”蔣萌萌再次附和,說完覺得不對味,她怎麽一下子就成了捧哏的了?連說話的主動權都沒有,這種感覺真是憋屈,她眼珠子轉得很快,靈機一動,笑眯眯地說:“揭然老師,要不你也坐下來大家一起玩?”
三雙眼睛齊刷刷射向揭然。
揭然倒不是很驚訝,猶豫着,目光從三個人臉上依次掃過,最後定格在揭沐堯飽含期待的臉上:“你們玩什麽?”
“炸金花。”揭沐堯耐心為她解說:“不是單純地玩哦,如果輸了,牌最小的那個就要接受牌最大的那個人的懲罰。”
原來還有懲罰,難怪揭沐堯興致這麽高。
揭然表情帶了些許的玩味,說:“好啊,陪你們玩玩。”
“來來來,我給大家發牌!”揭沐堯說幹就幹。
揭然及時按住她的手:“你們在床上玩牌?”
“嗯,我們都玩很久了。”揭沐堯老實回答。
揭然眉心動了動,說:“我們還是去沙發上玩吧。”
晏黎配合着說:“好啊,那邊有水果和零食,可以邊玩邊吃。”
沙發不算寬敞只能坐兩個人,晏黎是傷員,自然是要坐的。揭然就坐她對面。揭沐堯和蔣萌萌坐地上,地上鋪了地毯。
還沒開始,揭沐堯突然“咦”了一聲,說:“姑姑,你會不會玩啊?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揭然沒有正面回答,朝她伸手:“牌給我。”
揭沐堯把牌放她手心。
揭然在三雙眼睛注視下洗牌、切牌、發牌,一氣呵成。
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晏黎,雙眼發直一動不動,微張着嘴說:“揭然老師洗牌的動作太帥了……”
揭然笑着解釋:“以前拍戲無聊,我們也經常在劇組裏玩這些。忘了告訴你們,我運氣和手氣一向很好,你們可得當心了。”
“切,先別吹牛,看牌說話。”在場所有人也只有揭沐堯跟這麽怼揭然,她慢慢挪開手裏最後一張牌,當看到是兩個2和一個4時,兩眼一閉,說:“輸了。”
其他三人紛紛亮牌。
第一局,揭然勝,揭沐堯點數最小要接受懲罰。
上一秒還在怼人的揭沐堯,這一刻就開始慫了:“懲罰可以,別太過分啊。”
“放心,不為難你。”揭然輕飄飄地說:“找支筆在自己臉上畫王八吧,兩邊各一個,保持一小時。”
揭沐堯為難:“可我不會畫王八。”
揭然眼神溜了一圈,問:“你們誰會?”
“我我我!”蔣萌萌臉上笑開了花,自動請纓:“我可以幫忙畫!”
揭沐堯氣結,假裝去擰她腰上的肥肉:“萌萌你這分明是在報複!”
“嘻嘻,不報白不報,等着啊,我去找筆。”
一分鐘後,揭沐堯兩邊臉頰上各多了兩只別致的八王,她很不爽地搶過揭然手裏的牌,氣咻咻地說:“我來發。”
揭然也不惱。
第二局,揭然險勝,揭沐堯接受懲罰。
這次是自己發的牌,揭沐堯輸了也不敢吭聲。
揭然依舊不手軟:“罰你給我們削蘋果吧,削完了親自喂我們每個人吃。”
揭沐堯一臉怨念地看着她:“姑姑,你真的是我親姑姑嗎?”
“我猜可能不是。”揭然不假思索地說,給了她一個意味莫名的笑。
“……”揭沐堯吃了癟,乖乖去削蘋果。
蘋果吃完,第三局開始。
第三局依舊由揭沐堯發牌,結果是揭沐堯勝,晏黎接受懲罰。
“耶我終于贏了!”揭沐堯恨不得原地轉圈五百下,她又笑又叫,眼睛賊兮兮地在晏黎身上掃來掃去:“就罰你……”
“等等。”揭然在節骨眼上打斷了她:“她是傷員,難道你忍心懲罰?”
不提醒還好,聽揭然這麽一說晏黎突然覺得傷口很疼,她“嘶”了一聲。
揭沐堯見晏黎表情痛苦心就軟了:“好吧,那不懲罰了。”
晏黎馬上變臉,讨好地笑道:“謝謝啊!”
好不容易贏了一回居然沒有任何成就感,揭沐堯很受挫,索性連牌也不發了。
晏黎拿起撲克。
第三局,晏黎勝,蔣萌萌接受懲罰。
還沒想好懲罰方式之前,揭沐堯突然一把抱住她,哀求着:“燕子,念在我剛剛放了你一馬,你把這次的懲罰權交給我吧?”
“這樣也可以?”蔣萌萌不服氣了。
“怎麽不可以?”揭沐堯怼回去。
晏黎見她倆大眼瞪小眼還挺好玩的,頓時起了捉弄之心,清了清嗓子,說:“好吧,我把懲罰權交給agelika。”
揭沐堯一臉得逞的笑。
蔣萌萌就倒黴了,她及時按住了揭沐堯握着眼線筆的手,主動說:“要不我再給大家跳個舞吧?跳個可愛點的?”
“不要!”
“不要!”
晏黎和揭沐堯異口同聲地說。
蔣萌萌仍沒有放棄掙紮,轉移目标,面向揭然:“揭然老師,我跳舞可好看了,你剛剛沒看到,要不我重新給你跳一遍?”
揭然像個吃瓜群衆似的任由她們吵來吵去,扯了扯嘴角,說:“好啊,跳一個。”
揭沐堯:“不行不行,這局我說了算!”
蔣萌萌根本不買賬,将揭沐堯撥到一邊,站起來就開始扭,那水蛇般的水桶腰可真是靈活,扭一下腰上的肉就跟着顫一下,簡直辣眼睛。
“Mein Gott!”揭沐堯看不下去了。
蔣萌萌甚至邊唱邊跳:“來呀,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時光。來呀~”
魔音繞耳,連自持鎮定的揭然都看不下去了,揮揮手說:“繼續下一局吧。”
蔣萌萌很無辜:“可是我還沒跳完。”
“行行好放過我們吧。”揭沐堯強勢地将她按坐在地,根本不給蔣萌萌反駁的機會直接發牌。
第四局,晏黎又勝,揭然接受懲罰。
得知結果時,揭沐堯又鬧情緒了,懊惱地抓了抓短發:“早知道我這局再換就好了。”
揭然冷哼一聲,下巴對着她:“想懲罰我?恐怕你一晚上都沒有這個機會。”
揭沐堯一着急,對晏黎說:“燕子,替我報仇,狠狠罰她,千萬不要因為她是你偶像就心軟!”
偶像兩個字倒是提醒了晏黎,她嘴角含笑,輕聲說:“揭然老師,我要懲罰你了。”
揭然大大方方:“來吧,要我做什麽?”
“狠一點狠一點。”揭沐堯在一旁提醒。
晏黎權當沒聽見,遵從自己的內心,說:“真心話吧!”
“你問。”揭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晏黎咬了咬下唇,說:“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麽要找我來拍這個MV?畢竟你之前不認識我,那天你也是第一次看我表演,怎麽就……看上我了呢?”
揭然以為她會問關于隐私方面的問題,沒想到居然不是,稍稍回憶,說:“其實我也是心血來潮,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合适,沒有別的原因。”
“只是這樣?”這答案出乎晏黎的意料。
“嗯。”揭然表情很嚴肅。
晏黎心情不淡定了,她以為會有別的原因,沒想到自己只是走了狗屎運……
但轉念一想,能被揭然看上也算一種幸運吧!人要知足。
她小心翼翼地說:“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揭然失笑:“問吧,剛剛那個問題太簡單了,你可以問個難的。”
有很多話呼之欲出,晏黎兩只手按在胸口,克制着,顫巍巍地說:“如果有一天,那個曾經在你十七歲時被你照顧的小女孩出現在你面前,你想跟她說什麽?”
這個問題比上個問題還要跳躍,揭然皺了皺眉:“你說的是我拍《戀香》認識的那個小女孩?”
晏黎點頭。
揭然歪着頭,思索片刻,說:“時間太長我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如果真的見了面,我大概第一句話是問她的名字吧。”
這怎麽和自己憧憬的完全不一樣……
晏黎被打擊到了,不死心地說:“然後呢?”
“然後?”揭然并沒有被她接二連三的問題給問懵,戲谑地說:“第三個了。”
晏黎微囧。
本以為揭然不會回答,不料揭然擰了擰鼻子,俏皮地說:“問完了名字,大概會給她一個歉意的擁抱吧。”
話音剛落,揭然看到坐在對面的人身體前傾,以為她要倒,下意識伸出手。結果兩條手臂剛伸出去就被晏黎抓住,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晏黎拖過去緊緊抱住。
“這是……什麽情況?”揭沐堯與蔣萌萌面面相觑,她倏地擺正了頭,瞪大雙眼看着沙發上旁若無人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喃喃:“她們是不是當我們瞎了?”
一秒,兩秒,三秒……
過了半分鐘,揭沐堯終于按捺不住:“咳咳——抱夠了沒?還玩不玩了?”
晏黎嗅到了揭然頭發的香氣,很好聞,很醉人。她快速調整好呼吸,豁的一下将揭然放開,身體彈了回去,正襟危坐。
揭然姿勢未改,眼眸深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什麽意思?”
晏黎知道旁邊兩雙好奇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她假裝不知,盈盈一笑,故作輕松地說:“沒什麽意思啊,就是太崇拜你了忍不住想抱一抱。揭然老師,你不會生氣的對不對?”
揭然:“……”
晏黎不知道最後到底是怎麽散得局。
揭然和揭沐堯走後,蔣萌萌收拾殘局,晏黎去泡澡。按照揭然教的方法,她先對右腳做了處理,腳脖子處用幹毛巾墊着,身體往後輕輕躺下,被溫熱的水流包圍的那一刻,她舒服地喟嘆。
心情真好,好到可以讓人忘記所有傷痛,忽略一天的疲憊,也可以假裝不知明天還要帶傷拍戲。
不知道揭然會不會受她影響而失眠呢?
好吧,晏黎承認自己有點想多了。
……
花了三天時間MV終于拍完,晏黎她們第四天動身回北京,不巧的是,那天青島下了一場大雨,狂風大作,讓人寸步難行。
随後,晏黎接到航空公司發來的短信,說因為天氣原因,她們所乘坐的青島飛往北京的航班被迫取消。
聽着挺喪的,但這對于晏黎來說卻是好事。因為多耽擱一天,她就能跟揭然多一天相處的時間。
當天還有很多航班都被取消,機場附近的酒店一下子爆滿了。晏黎她們去得很晚,前臺告訴她們已經沒有空的客房。
大家都很沮喪的時候,揭然氣定神閑拿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前臺一共兩名,當看清揭然手裏那張卡時,那兩個人的眼睛都放光了。刷了卡核對完信息,其中一名前臺站起來激動地說:“抱歉抱歉,還有空房,四位顧客請跟我走。”
晏黎等三人一頭霧水,乖乖跟在揭然身後,最後被帶進了一間豪華套間。
看着房間裏的擺設,衆人嘩然。
揭沐堯環顧四周,說:“這是總統套房吧?姑姑你真霸氣!”
揭然不置可否,別有深意地說:“還有更霸氣的,住這裏不花錢。”
“不花錢???!!!”這是來自不同方向三個女人的驚呼。
縱使猜到了她們會是這個反應,但揭然還是被三個女人的吼聲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沒好氣地說:“是啊,只要是我住都不需要付錢。”
晏黎、蔣萌萌:“為什麽?”
揭沐堯:“我知道了!姑姑,這家酒店是我們家的産業對不對?”
揭然:“差不多,但也不完全對。”
揭沐堯一知半解。
胃口吊足,揭然為她們答疑解惑:“那是因為這酒店是我二哥名下的,這房間是他自己的私人間,之前他給了我一張卡,沒想到這次派上用場了。”
“你二哥?”晏黎和蔣萌萌一驚一乍。
揭然挑眉,指着晏黎說:“也就是連奕,你們華宇的總裁。”
一個姓揭,一個姓連,怎麽能是兄妹呢?難不成是同母異父?
晏黎心中仍是有很多困惑,但又怕被揭然嫌棄沒敢問。
豪華大床睡得就是舒服,當天晚上,晏黎做了一個有關揭然的夢。
夢裏,她化身成迷你版的自己,緊緊抱着揭然,在她耳邊呢喃:“揭然姐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
闊別五日,晏黎終于回到了艾舒怡的公寓。家裏突然少了個人,竟覺得冷清許多,她忍不住給艾舒怡打電話。
沒人接聽。
又過了兩天,艾舒怡居然偷偷回來了,晏黎既驚又喜,問她:“你怎麽回來了?”
艾舒怡咬了一口她手裏的香蕉,含糊不清地說:“怕你太想我啊!主要是他太忙,我一個人也沒什麽可玩的,還不如回家陪你。”
都說戀愛的人重色輕友,但這一點在艾舒怡身上說不通。晏黎将她狠狠抱住,蹭着她柔軟的胸感慨:“還是你對我最好。”
艾舒怡嫌她髒,笑罵将她推開,開門見山地說:“拍攝順利嗎?”
“拍的倒是挺好的,就是我自己悲劇了。”
“你又怎麽了?”
“腳受傷了。”晏黎把右腳伸過去給她看。
艾舒怡花容失色,丢了行李箱去查看,一通噓寒問暖之後,啧啧嘴說:“不是暈倒就是受傷,燕子,你這本命年不好過啊。”
“呸呸呸,淨瞎說,我好得很。”晏黎神采飛揚。
艾舒怡一瞅她臉色,不禁狐疑:“有男朋友了?”
“你可真會猜。”晏黎哭笑不得,将這一趟的經歷告訴她。
艾舒怡聽完之後總結:“所以你是因為見到了揭然才一臉發.春的?”
“什麽一臉發.春,這是興奮!是激動!感覺跟做夢一樣……”
“好好好,不是發.春,先別做夢了,咱們說點正經的。”
“什麽正經的?”
艾舒怡直視她雙眼:“你們從機場出來之後有沒有一起吃過飯?”
“沒有。”
晏黎剛回答完腦門上就被敲了一下。
“真笨!”艾舒怡咬着後槽牙說:“這麽好的機會也不知道把握。”
“我哪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直接跟她說‘揭然老師要不要一起吃個飯’,要搶着買單,要懂得表現,要讓她記住你,時不時想到你念着你,這樣你就成功了一半。”
晏黎嗫嚅:“揭然肯定已經記住我了,可就算這樣,她那麽忙,我又不是她女朋友,她幹嘛要想着我念着我,你可真是奇怪……”
“嘀咕什麽呢?”
“沒什麽……舒怡你真美!”
艾舒怡賞了她一記白眼。
晏黎笑嘻嘻扯開話題,詢問她此次旅行的事宜。
……
不用拍戲的日子總是很惬意,可以睡到自然醒。
某一天晏黎被冷醒,她起了個大早,下了床床才發現外面在下雨。
她拉上窗簾,重重打了個噴嚏。鼻子有點癢,腦袋有點沉,她懷疑自己可能要感冒,暈乎乎又回到了床上。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打出噴嚏的那一秒,在同一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揭然念出了她的名字。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地點發生在某家很有格調的咖啡館,揭然約郭淮見面,說她同意出演。
郭淮自是高興,跟她品着咖啡暢聊,自然而然就聊到了角色上。
郭淮:“女主肯定是你演,男主我也有了人選,準備找祁銘峰。男二就找肖幻吧,這小子不錯。至于女二……我還在考慮,有人給我推薦了錢還殊。”
揭然詫異:“錢還殊?那個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