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要解釋恐怕很難,尤其周圍還有那麽多人看着,晏黎臉早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說多錯多,她還是低頭當自己是只鹌鹑吧。
揭然顯然沒有把她剛才的話放在心上,轉頭對着那名場務大姐說:“麻煩給我準備一瓶水,酒精還有鑷子。”
水自然是用來清洗傷口的,酒精消毒,鑷子是為了處理傷口裏的沙子。
晏黎還是很疼,當着揭然的面要她大喊大叫是不可能的,怎麽才能緩解疼痛呢?
趁着揭然認真投入,她偷偷掀起眼皮去看,突然間發現,從這個角度欣賞,揭然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揭然今天把頭發高高紮起,帶點清純和妩媚,很好看。她向來是不愛大濃妝的,今天因為是來沙灘,臉上塗了好幾層隔離,但是因為她本身皮膚白,所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睫毛好長啊……居然還是那種令人羨慕的天然卷翹,像兩把羽扇,輕輕一掃便能勾動人的心弦。
因為是混血的原因,揭然的眉毛和睫毛濃密,大眼皮很自然。鼻子翹挺,鼻梁上那顆小小的痣被汗珠覆蓋住了。
有那麽一瞬,晏黎真的有種沖動想要傾身過去幫她擦擦汗,但考慮到那樣太過暧昧只好作罷。
揭然整個臉的五官都很讨人喜歡,如果硬要分個主次的話,晏黎覺得她那張嘴最誘人。嘴唇很薄,顏色稍淡,就算不笑,兩邊嘴角也微微揚起完美的弧度,越看越想親上一口……
晏黎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詭異想法給吓到了,心裏一咯噔,頓時不知所措。
她怎麽可以對自己的偶像生出那樣過分的想法!
晏黎狠狠甩了甩腦袋,一時沒聽清揭然說的話。
“什麽?”
揭然已經用酒精把鑷子消好了毒,擡眼時才發現她剛剛在走神,只好重複一遍之前的話:“你怕不怕疼?”
在偶像面前怎麽能說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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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黎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不怕!”
揭然輕笑了一聲,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腳踝,一只手持鑷子,看了會兒傷口,又看了會兒她:“等下可能會很疼,你要是受不了了可以跟我說。當然,我會盡可能小心。”
這是給她打預防針?
晏黎心裏毛毛的,假裝看不到那枚尖銳的鑷子,半閉着眼說:“沒事我不怕,你來吧!”
那表情,就像是下一秒要去慷慨赴義似的。
揭然不再同她廢話,斂了斂容,将鑷子伸向傷口。
“嘶——”痛感瞬間從腳底板蔓延至全身,晏黎到底沒能忍住,睜大雙眼,深深皺眉。
再看揭然,氣定神閑将鑷子湊到她眼皮底下,說:“這麽多沙子,看清楚了。裏面還有很多。”
鑷子上沾着血,晏黎眼前一陣暈眩,忙用手捂住眼睛,艱難地說:“你繼續。”
長痛不如短痛,為了減少她的痛苦,揭然将沙子抖落,清洗鑷子,埋頭繼續。
她假裝聽不到晏黎一陣一陣倒吸氣的聲音,語氣淡然:“女孩子多少都怕疼的,你也不用逞強了。”
晏黎挺尴尬的,慢慢松開捂住眼睛的手,支吾着:“其實我小時候是不怕疼的,長大了就……”
“長大反而變嬌氣了?”揭然話音未落,又成功刮出了一些小沙子,丢掉,抽空看一眼對面的人,戲谑地說:“是挺嬌氣的,看這一頭的汗,誰來幫她擦擦?”
助理蔣萌萌反應極快,捏着紙巾上來為晏黎擦汗,順便問她要不要喝水。
晏黎搖頭,接着倒吸氣。
揭然這次清除了一顆大沙子,她端詳了一會兒,半開玩笑地說:“這顆可以拿回去裝在瓶子裏當标本了。”
她不過是随便說說,誰想蔣萌萌卻當了真,捧着剛剛用來幫晏黎擦汗的紙巾雙手伸到了揭然跟前。
揭然會意,手一松,那顆帶着血絲的沙子“咕嚕”一下掉了下去,安靜地躺在白白的紙巾上。
“謝謝然姐。”蔣萌萌跟得了寶貝似的将沙子包好,重新退回到晏黎身旁。
晏黎好一陣無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巧不巧這一幕竟然被揭然看到了!
晏黎恨不得自戳雙目!
揭然勾唇一笑,繼續手上未完成的事情,漫不經心地說:“我拍第一部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小女孩,她也跟你一樣嘴硬,睜着眼睛說自己不怕疼。後來生病住院,每次護士一給她紮針就大哭大鬧,非得給她買一顆棒棒糖她才肯停下來。”
回憶起往事,揭然的神情和語氣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此話一出,晏黎愣住了。
倒不是因為這故事多麽吸引人,而是因為,她知道揭然提到的小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她本人……
揭然拍的第一部戲不就是《戀香》嗎?她們兩個人因為那部戲結緣,後來卻因為生病導致晏黎沒辦法參加電影拍攝。
晏黎記憶猶新,十七歲的揭然熱心又善良,經常在拍戲的間歇來醫院探望她……
揭然她居然還記得以前的事?
這點認知讓晏黎忘了所有的疼痛,她全然忘了自己所處的境地,頭腦一熱,身體往前撲。
揭然被她的舉動吓了一跳,好在知道自己是在處理傷口,她很快冷靜,玩味地說:“說你嘴硬你也不必這麽激動吧?”
晏黎不得不用手抱住右腿小腿肚保持平衡,自動無視揭然的調侃,迫不及待問她:“那個小女孩你還記得叫什麽名字嗎?”
因為太過緊張,她的聲線有些抖,但在其他人聽來只會當她是因為疼的。
揭然盡職盡責低着頭工作,她沒工夫去研究晏黎臉上細微的表情,眉頭輕蹙,淡淡地說:“時間這麽久哪還記得,估計她也忘記我了吧。”
原來是一場空歡喜……
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盡管如此,內心還是免不了失落。
晏黎很想告訴她,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不但沒有忘記她,還因為她專門去參加藝考,想方設法進入娛樂圈,目的就是為了可以跟她更靠近一點……
現在揭然近在眼前,可那些埋藏心底的話晏黎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好不容易揭然起了話頭,好不容易勾起了彼此的美好回憶,奈何場合卻不對!
周圍的人怕打擾了揭然處理傷口一個個不敢出聲,但那一雙雙眼睛像瓦亮的電燈泡似的聚焦在晏黎身上,讓她頭暈目眩。
積累起來的勇氣一點點褪去,晏黎像是洩了氣般身體靠了回去,嘆息,靜默。
“可以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揭然輕飄飄說出這三個字時,晏黎并沒有感覺有多放松,她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裏,整個人看上去呆呆傻傻。
揭然見她沒反應,索性幫她把剩下的步驟也做了。
礦泉水沖刷傷口的時候,晏黎被疼痛刺激得差點跳起來,腳剛動了一下,就被揭然一只手穩穩地給抓牢了。
揭然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看來還是得找你聊天才能分散你的注意力。”
原來揭然變成話痨只是為了轉移引她說話分散注意力……晏黎心下觸動,恍惚想起了小時候住院時揭然來看她的情景,眼眶一熱。
“好了嗎?”氣氛正好時,卻被郭淮一句話殘忍地給破壞了。
揭然熟稔地為晏黎做最後的包紮,說:“好了,沒傷到筋骨,問題不大。”
郭淮觀賞了一會兒晏黎被包裹得像饅頭一樣的右腳,思索着,小心翼翼問:“還能繼續拍嗎?”
并非郭淮不近人情,臨近國慶,這金沙灘游客漸漸多了,租金貴得要死。他們只租了這裏一天,保不準明天還能不能租到。作為縱觀全局的導演,郭淮還是得盡量按照預算來安排拍攝進度,如果晏黎傷勢不是太嚴重,他想無論如何都要把剩下的拍完。
晏黎懂得其中的利弊,她理解導演的難處,也不想因為個人而耽誤了整個劇組的進度,重重點頭:“沒事的導演,我可以。”
郭淮仍有顧慮,想了想說:“實在不行也別勉強,身體要緊。”
“沒事沒事,我一定可以的!”晏黎信誓旦旦地說。
但下一秒,揭然一句話就撲滅了她高漲的氣焰。
揭然盯着她受傷的右腳左看右看,一臉嚴肅地說:“你還是別太樂觀了,腳裹成這樣,你走路都費勁,更別說是在沙子裏跑了。”
“……”晏黎承認自己被偶像打擊到了。
郭淮若有所思,說:“也是,等下還要拍腳,現在這樣,拍出來後期也不好做。”
“找個人代替吧。”揭然當機立斷:“她站起來不成問題,可以拍上身,下身換另一個人。”
晏黎就這麽被他們晾在一邊,默不作聲聽着他們談論。
郭淮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卻是擰着眉,說:“辦法是有了,這腳替該找誰呢?”
他毫不掩藏自己的想法,就直勾勾盯着面前的揭然。
“我?”揭然指了指自己,失笑:“導演,你确定要讓我演別人的一雙腳?”
“嗯……是不太合适……”郭淮沉吟。
讓一個片酬上千萬的大咖來做這種事的确有點掉價。
郭淮眼睛在所有工作人員中快速掃了一圈。
還沒等他篩選出一個合适的人選,已經有人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導演導演,讓我演吧!我的腿又白又細又長,絕對可以勝任!”身材高挑的揭沐堯在人群中最為搶眼,她揮舞雙手歡呼着,興奮得像個二百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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