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臣妾做不到啊!9
女子自然是沒注意到之前白筝解她衣帶的動作的,此刻只覺得又羞又氣,忙不疊地撿起地上的裙子穿上。
這一次,她将胸前的束帶打了一個死結。
“小賤人,你給我等着!”徹底穿好衣服後,女子底氣不足地對白筝吼了一句,轉身要走。
“別忘了回去好好教訓孫居敬,他居然看了你的身子!否則你以後可沒臉當夫人了!”白筝追上去,好心提醒道。
女子聽了這話明顯愣了一下,哼了一聲,惱羞成怒地走了。
“孫居敬,給我死出來!”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咆哮,白筝自己将牢門關上,苦澀地笑了一下。
曾幾何時,僅僅是活着,僅僅是為了不被欺負,就變得這麽累,需要這麽多心思?
三王府內,景玺在房梁上呆了接近一個時辰,底下的陶兒才單方面地滿足了欲念。
她摟着季審言的脖頸,甜甜地笑了一下,這才坐起身,穿好衣服。
“季哥哥,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你乖乖在這兒等我。”再次印了一記吻在季審言額頭,陶兒才夾着小碎步,出了房間。
景玺皺眉,不知一身正骨的裴叔,如果知道他女兒的這一面,會作何感想。
确定陶兒走遠後,景玺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快步出了屋子。不過,他并沒有離去,而是落在了隔壁的房頂上等待。
果然,不一會兒,陶兒就端着東西快步回來了。
景玺再次從正門走進金苑的時候,季審言已經有些清醒了,陶兒坐在床邊,正在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東西。
“你醒了,正好,本王有事要請你幫忙。”景玺也補拐彎抹角,直接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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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審言愣愣地看了景玺一眼,并沒有說話,表情呆滞。
“不知道王爺有什麽事,陶兒也許能做點什麽。”陶兒停了喂季審言的動作,恭敬道。
“也好。你們一起照顧筝兒,我也能更加放心。”景玺故意說了筝兒,然後去看季審言的表情。
果然,季審言立馬轉過頭,“筝兒在哪兒?”
陶兒怨恨的表情一閃而過,她馬上笑着,将碗湊到季審言面前,柔聲勸道,“季哥哥,你再吃點吧。”
季審言幾乎想也沒想,一掌推掉陶兒的手,潔白的瓷碗飛出去,摔在地上碎成幾塊,裏面的清粥灑了一地,季審言卻恍若未見,望着景玺繼續追問,“筝兒在哪兒,在哪兒?”
望了一眼陶兒幾乎快要掩飾不住的怨氣,景玺擰眉開口:“筝兒成了殺人兇手,昨晚已經被關進縣衙大牢了。”
沒有理會季審言吃驚和心痛的表情,景玺繼續,“當時,有人親眼看見筝兒握着匕首,站在死者身邊。”
“怎麽可能,筝兒不會這樣做的……”季審言從床上站起來,似乎在向景玺替白筝辯解。
景玺心中嗤笑,這個季審言,倒也奇怪。他自己之前懷疑白筝的時候,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現在,事實似乎擺在眼前了,他倒是非常信任白筝。
“不過,本王覺得,目擊人看到的筝兒,也可以是有人用人皮面具假扮的,想要故意栽贓陷害。或者說,是有人先殺了人,而筝兒碰巧經過,被別人看見,當成了兇手。你說是嗎?陶兒姑娘?”景玺假意猜測,微微笑着看向陶兒。
陶兒大腦裏咚的一聲響,強裝鎮定,“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巧合……”
“哦,看來陶兒姑娘希望這不是巧合,寧願相信真是白筝殺了人?”景玺向陶兒逼近了兩步,俯視着逼迫她。
陶兒本就做賊心虛,而景玺說出來的話更讓她驚慌,她強烈懷疑景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一顆心起伏得厲害。
而此刻,景玺又離她這麽近,她無處可退,越加心慌。
“人皮面具!?竹林那晚,陶兒你不就用人皮面具裝成筝兒的樣子來騙我嗎!難道是你!”季審言恍然大悟般,沖過去揪起陶兒的衣襟,立即橫眉冷對這個剛剛才與他有過過分親密的女子。
陶兒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縱使有幾分手段,膽識和沉着冷靜這一塊,還是非常欠缺的。
“我沒有殺秦媒婆!真的不是我!”本就被景玺擾亂心智的陶兒,此刻面對季審言的憤怒,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媒婆是誰?”聽見陶兒的話,季審言很疑惑。
“對啊,陶兒姑娘,秦媒婆是誰?”景玺挑眉一笑,原本他還不确定,這下,他幾乎可以完全肯定,整件事情,都是陶兒所為。
她有動機,也有能力。
只是,這件事情有裴叔夾在中間,并不好辦。
一聽季審言和景玺的問話,她頓時傻了眼,支支吾吾道,“那天在金苑門口,秦媒婆不是說王妃娘娘要殺她嗎?所以奴婢就以為死的是秦媒婆……”
“你這又是從那兒聽到的破事?我怎麽不知道?該不是胡編亂造想替自己開脫吧?”季審言因為竹林那晚的事情,一直對陶兒非常厭惡,但礙于裴叔,一直不好發作。這次逮到機會,他當然想狠狠出一口氣。
而且,這幾天的渾渾噩噩,他一時是真的沒有想起來,那天在院子裏,自己确實遇到過找他救命的秦媒婆。
而景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本王也沒聽過?如果真有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一直瞞着不說?難道你是準備等到白筝真的殺了秦媒婆之後,才告訴本王這些嗎?”
“陶兒姑娘,你的心思,何時變得這麽毒辣?”景玺不再拐彎抹角,眼神冰冷。
其實這件事情本來就不複雜,只要稍稍梳理,就能摸根溯源。
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做事,露出的馬腳實在太多太多。
之前的驗身事件,景玺對這個陶兒的心思就有了了解。只不過那時,驗身的事情已經發生,而且當時他對白筝,并沒生出情愫,只是抱着一種觀望逗弄的心态,所以根本不會去細究事情的真相,更不會想到要幫白筝出頭。
如今,不一樣了。他答應過自己,要罩着白筝那個女人的。
況且,這個陶兒着實過分,如今為了達到目的,就敢動手殺人并且栽贓嫁禍。如果繼續放縱,後果難以預料。
“王爺,奴婢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是來不及……我……我從小謹遵爹爹的教誨,一直謹慎做人,我……”陶兒立馬跪下,兩行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呵,這時候知道搬出自己的爹了。
“夠了!不必多說!本王只想知道,秦媒婆,到底是不是你所殺?”景玺打斷陶兒,眯眼望着她。
“真的不是,不是奴婢……”陶兒頹然坐在地上,仍舊辯解。
“好!既然你不肯承認,本王就只好親自去見見你娘,好好問問她,當初是如何給白筝驗身的。”景玺的語氣頗為無奈,腳步卻沒停留。
陶兒最初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忙驚聲尖叫,膝行到景玺腳邊,拖住他的腳哀求。
“不要!不要!”
她怎麽能讓景玺去見她娘!依照景玺的能力,絕對會知道她娘給白筝破身的事情。
那麽她之前制造的那些讓季審言起疑并對白筝絕望的誤會,不就會被公諸于衆嗎?那以後,知道真相的季審言,恐怕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當然,更不能讓裴中潛知道這些事,他不但會殺了她娘的,也會廢了她!他怎會容許自己因為她們而讓自己的一世英名蒙羞!
站在一邊的季審言,總算聽出了個大概,不免重新打量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玲珑的陶兒。
以往的記憶一點一滴竄上他的心頭,很多原本朦胧的事情都漸漸清晰起來。
“這麽說,我對筝兒的那些誤會和懷疑,全都是因為你在背後搞鬼?”季審言雖然只是懷疑,但口氣卻非常堅決。
一個人在犯了錯誤卻不肯自己面對的時候,一旦抓到外物的缺口,就會想把那個缺口越撕越大,然後把因為自己的錯誤造成的不良後果全部塞進去,以此麻痹自己,自己是沒有錯的,錯的都是別人。
季審言顯然就是這樣。他忘記了,就算陶兒這個“外物”制造了再大的誤會,只要他自身堅定,他當時完全可以相信白筝,而不是現在才醒悟。
陶兒已經哭成淚人,面對季審言的責難,只是一味地搖頭。她自己心裏也知道,如果景玺插手這件事,那麽她遲早都會被揪出來。
景玺是什麽人?盡管他才二十三歲,可作為雄霸武林的裴中潛,都甘願退出武林,随他左右,護他周全!
景玺看她那樣子,想起無怨無悔跟随在他身邊将近十年的裴中潛,終是有所不忍心,畢竟,裴中潛就這麽一個女兒。
輕嘆了口氣,景玺看着陶兒,“你先起來。”
“王爺……”見景玺軟了語氣,陶兒擦了眼淚,楚楚可憐地望着他。
“你先回房吧,讓本王想想。”景玺從陶兒手中抽走自己的腳,眉頭緊鎖,緩步走出金苑。
他倒不是對陶兒有所同情,只是今年已經四十幾歲的裴中潛,對他恩重如山。即使陶兒是罪有應得,可他實在不忍心看到裴中潛痛心疾首的樣子。
見景玺就這麽算了,季審言算是徹底清醒了,他嫌惡地指着陶兒,“滾出去,不要髒了我的屋子!”
“季哥哥,無論我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啊!我……”陶兒無力地坐在地上,眼淚巴巴地望着季審言,望着她傾慕了這麽些年的季哥哥,心頭的絕望和心痛難以言表。
“別叫我季哥哥!滾!滾!滾!難道還要讓我親自動手請你出去嗎!?”季審言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陶兒在竹林行了那茍且之事,心頭的怒火便又旺了幾分,要不是礙于陶兒是個女人,他早就揍了她千百遍了。
陶兒屈辱地咬唇,抹了一把眼淚,起身跑了。
陶兒也走了之後,季審言頹然坐回桌邊,抓過酒壇灌了滿滿一口。卻由于喝得太猛,被嗆咳得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