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賀穆清是那樣的在乎顧和以的看法。
他總是希望自己能在顧和以的面前保持一個聽話、溫順的形象, 同時又是一個可以幫顧和以做好有所家中事務的人。他覺得那麽一點兒出格的舉動都有可能會讓自家小姐不喜了自己, 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壓着自己,将自己心中陰暗的那一部分好好得隐藏起來。
這次他摔了茶盞,又反複在顧和以面前直言了自己的恨意,事後叫他心中恐懼無比。
小姐自己都從來沒有做出過摔碎了茶盞這種事, 而他竟然做出了這種舉動……
實在是太出格了。
快該到就寝的時間了,賀穆清早早地在屏風後換好了寝衣, 然後窩到了床上。
自從第一次宿在了顧和以的房間裏後,他幾乎日日都宿在這旁, 睡前和第二日清早的短暫溫存幾乎是他一天裏心中最是滿足的時刻。
他時常會想, 如果人能夠在睡覺的時候也有知覺就好了。
賀穆清看着顧和以在一旁扇滅了燭火,緊接着腳步聲近了, 一只手掀開了薄棉被, 一股溫熱的氣息迎面而來。
顧和以掀開了被上了床, 她側過身來,拉着賀穆清的手輕輕放到唇邊吻了一下手背, “今天的事就叫它過去吧,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你不用多心。”
說完她又捏了捏賀穆清那軟嘟嘟的臉蛋,“快睡吧。”
賀穆清心裏一直都想着自己摔了茶盞又叫人滾這件事, 側着身子,抱着顧和以的手臂,一點一點兒地往顧和以的身上拱,怕惹人反感, 他沒敢做什麽更主動的事情,細聲細氣地開口,“小姐……”
顧和以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嗯,怎麽了?”
“小姐,穆清今日,做了好出格的事情,小姐會不喜穆清麽?”他問得小心翼翼。
顧和以知道他的思慮,跟賀穆清面對面地躺下來,一只手在他的後腰上輕輕地撫來撫去,“其實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忍着什麽,想生氣就生氣,想吼就吼,這沒什麽的,只要不是無理取鬧,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個人就都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被人在後腰上來回地撫過,賀穆清下意識地繃住了小腹,腳趾也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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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顧和以說的話,他什麽都會相信的,于是他往前湊了湊,又去确認了一遍,“小姐真的是這樣想的麽?穆清偶爾發發脾氣,小姐也不會生氣麽?”
“嗯……”顧和以輕輕地發了個鼻音,她笑着說道:“可以跟別人發脾氣摔茶盞,但是不準對着我摔。”
賀穆清抿了抿唇,他根本就難以想象自己向小姐摔茶盞這種事,“穆清怎麽可能沖小姐摔茶盞。”說罷,他頓了頓,也學着顧和以的模樣補充了一句,“如果跟小姐摔了茶盞,一定是小姐欺負穆清欺負得太過了。”
顧和以在他的腰間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嗯?”
下意識地往一旁躲了一下,賀穆清把頭紮到了顧和以的頸窩處,在她的耳旁說道:“現在。”他的聲音故意壓得有些低,帶着微啞,“不過穆清不介意小姐多欺負穆清些。”
心髒沒來由的猛地狂跳了兩下,顧和以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個賀穆清,無時無刻不想着來勾她。
是在尋求着什麽認同吧,類似于“我就算是身體殘缺也是被小姐真心喜歡着的”或者是“小姐就是喜歡這樣身體殘缺的我”這種心理上的認同,所以才會那麽迫切的想要與她做那等事。
她都是能理解的。
顧和以翻了個身,不再側身面對着賀穆清,“快睡吧,我有些困了。”
聽見她說困了,賀穆清這才收回了自己的那些個小動作,乖乖窩在一旁不動了。
還好他遇見了小姐,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事也都過去了。
餘生裏,他只有小姐,只在乎小姐一個人。
……
九月初二,是顧家兩兄弟的忌日。
顧和以、瑤娘、顧和謙他們,在九叔、從安、賀穆清幾人的跟随下去祭拜了亡人。
顧家兄弟對于顧和以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從未見過面、只不斷從他人口中提到的名字而已,但是顧和以還是對他們有着最基本的敬重的,他們兩人白手起家,在朝廷政策的支持下,創造了巨額的財富,帶給了顧和以原身無憂無慮的生活,也讓穿越而來的她有着極好的生存環境,她既然占用了原身的身子,那就應該替原身做好她應該去做的事情。
一些簡單的儀式過後,顧和以跪在了墓碑之前,默默地在心中說着感謝他們的話。
将自己心中的話都說完了之後,她回過了頭,撞進了賀穆清那一雙眼睛中。
她看了一眼九叔,九叔大概是猜到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垂眸到了別處,并不說話。
于是她沖着賀穆清招了招手,“來。”
賀穆清一看就是沒想到顧和以真的會叫他過去,忽然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将手在自己的長袍上摩擦了幾下,邁着小碎步走了過去,站在顧和以的身旁,明顯很是局促。
顧和以自己是不太看重這些事的,但是古人似乎都很看重,她就也入鄉随俗了。
“這次可以跪。”她微仰着頭,輕輕地拉了一下賀穆清的手,九月的天兒裏,賀穆清的手心竟然都出了汗,可見他是有多麽緊張。
“是,小姐。”賀穆清局促地跪下,牙齒死死地咬着下唇,手指也小幅度地絞着身上的長袍。
顧和以對這時候的規矩似懂非懂,原身也沒有帶過自己男人來父母的墓前,她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必須說的話,只開口溫聲說道:“給爹娘瞧瞧女婿。”
一個簡單的“女婿”就叫賀穆清的耳朵全紅了。
賀穆清的目光在墓碑上緩緩看過去,開口細聲說了些什麽。他說話的聲音不大,顧和以有些聽不大清,只聽清了最前面的兩個詞,“老爺”和“夫人”。
顧和以垂着頭,嘴角稍稍往上翹了翹,心中卻在無奈地嘆息着。
這都已經把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他怎麽還是這樣。
要說賀穆清不懂她的用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遞給他一個眼神,他恨不得都能寫出一篇報告來,她這回都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賀穆清只可能是故意的。
回程的路上,顧和以跟賀穆清兩個人坐一輛馬車,她好笑又無奈地問賀穆清道:“跪都跪了,何必再叫老爺和夫人,也與我一起叫爹娘就好了。”
見父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那樣做也是為了讓賀穆清心中的顧慮能減少一些,讓他以後不再時時刻刻那麽惶恐。
賀穆清沉默了一會兒,壓下了自己嘴角那抹略帶苦澀的笑,他說得有些慢,“穆清是在與老爺和夫人下跪請罰,穆清自知是閹人還妄圖勾引小姐,小姐與穆清厮混在一起,全都是穆清蓄意勾引,才叫小姐釀成了這等大錯,請老爺與夫人要怪就怪穆清一人,不要怪小姐做了錯事。”
那一刻,顧和以的眼眶紅了。
她甚至感覺到有眼淚在自己的眼眶裏打轉。
她說不好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受,但就是……酸澀得厲害,難受得讓她想痛快地大哭一場。
但她若是哭了,賀穆清難肯定又是會多想。
顧和以俯身一下子将賀穆清抱在了懷裏,她甚至有些無法壓抑住自己的那股子噴湧而出的情緒,只想多憐惜憐惜身前這人,想對他好些,加倍的對他好,将自己畢生的溫柔都獻給他一人。
怎麽會有賀穆清這樣的人啊。
她的唇舌與賀穆清的糾纏在一起,那情緒來的洶湧又炙熱,極盡可能将自己的熱情與溫柔全都化在這一吻中傳遞給他。
唇齒分開之後,顧和以将額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稍有些喘。
見她沒動,賀穆清也很老實沒有動,只微長着被吸吮得發腫的唇,從喉嚨裏發出了細小的嗚咽聲。
緩了緩之後,顧和以拍了拍他的背脊,出言道:“我幫你整整衣裳,有些褶皺了。”
“嗯。”
輕輕發了個鼻音,起了身,賀穆清坐到了一旁,他臉上的潮紅還沒有落下,快速地擡眼朝自家小姐一瞥。
雖然不知道剛剛小姐為什麽會忽然這麽激烈地……嗯,吻他,但是他好開心,如果小姐每天都這樣對他就好了,可惜小姐是個時常會克制自己的人,更多的時候也就是輕輕抱抱,然後在他的唇角或是額頭落下一吻,他雖然也偶爾會主動地索一兩次吻,可日日都那樣的話,他又怕小姐會不喜。
顧和以不清楚賀穆清心中這麽多小九九,只輕輕幫賀穆清把身上的衣袍整理了一番。
整理結束之後,她的目光掃過了賀穆清那微腫殷紅的唇,眸色漸深,喉嚨裏滾動了一下,深深吐出了一口氣,而後瞌了瞌雙眼,規規矩矩地坐了回去。
……
一月燈市,二月花市,三月蠶市,四月錦市,五月扇市,六月香市,七月七寶市,八月桂花市,九月藥市,十月酒市,十一月梅市,十二月桃符市。①
六月時孫旭第一次出海歸來時,他們都事忙,就算是六月的香市都沒有去成,到了十月,聽說是酒市,顧和以一下子就興起了自己的興致,便在酒市開始之前提早告訴了賀穆清,叫他自己提前将各種事宜處理好,到了酒市時要跟她同去。
酒市當天,顧和以與賀穆清一起坐了馬車過去,下了馬車,就見到了一大片的攤販,酒香四溢,直叫她發饞。
賀穆清跟在顧和以的身旁,在宮中時,他們內侍是禁止喝酒的,所以他至今也沒有飲過酒,也是頭一次聞到這麽濃烈的酒味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味道他并不是很喜歡,覺得有些刺鼻。
飲酒太多對身子不好,這他還是知道的,便快走了兩步,輕聲地叮囑着:“小姐,可不要飲太多酒啊。”
顧和以沖他伸出了手,他便将手放在了顧和以的手心兒裏。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太容易喝醉的。”
“不是醉不醉的問題……”賀穆清牽着自家小姐的手,一直跟着往前走去,“是對身子不好的,小姐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和以撇了撇嘴,話裏還是順着他說的,“都聽你的,你看着我,不叫我喝我就不喝,怎麽樣?”
賀穆清瞧見了她撇嘴的動作,怕她覺着自己管得太過寬泛,便低聲吶吶道:“穆清只是希望小姐好罷了,沒有別的意思的。”
“嗯,你說的話,只要是有道理的,我都會聽的。”顧和以手上稍微用了點兒力氣,安撫他一番。
酒市之上,酒的種類衆多,梨花酒、高粱酒、葡萄酒、關外白酒、菊花酒、青梅酒……一應俱全。
像顧和以這樣饞酒的人,每每見到自己沒有聽說過的酒就會買上一點兒,細細地品一品,度數都不是太高,這樣的酒她就是喝上個幾大碗都不成問題,更何況那樣一杯一杯的喝。
“你不嘗嘗?這梨花酒的味道很好。”她沖着賀穆清挑了挑眉頭,吃獨食多沒意思,喝酒還是要有人陪比較好,便想叫賀穆清也來嘗一嘗。
賀穆清搖了搖頭,“穆清不喜飲酒,并不适應那個味道。”
“不喜還是從未嘗試過?”顧和以帶着笑意問道。
“宮中禁止內侍飲酒作樂,已經成了習慣,穆清從未飲過酒。”賀穆清回答的很是老實。
“所以……我家穆清剛剛又騙我。”顧和以湊近了賀穆清,身上的酒香味散了過去,叫賀穆清覺得小姐身上有着這麽股味道,似乎也……有些誘人。
她繼續出言誘騙着賀穆清,“你嘗嘗吧,度數很低的,畢竟是果酒,甜甜香香的。”
賀穆清有些猶豫,他見過醉了酒的人,走路歪歪扭扭的,口中還會胡亂說些不該說的話,萬一自己也醉了酒怎麽辦?
“真的好喝,不然……我喂你怎麽樣?”顧和以臉上笑地有些發壞。
立刻就動了自家小姐說的“喂”是怎麽個喂法,賀穆清一雙眼往四周望了望,全是人,這怎麽能那樣做呢?他抿了抿唇,接過了顧和以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淡黃色的液體,小口地嘗試了一點點兒。
确實是有些甜甜的,也有些奇怪的味道,不過整體來說不算難喝。
這他才敢将杯中的梨花酒一飲而盡,喝完了杯中的酒,他就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那麽一點點兒發燙,不過不明顯,只是有一點兒的熱度,在十月的微風裏,舒舒服服的。
顧和以看着賀穆清那張沾了一點兒酒就上了頭、滿臉通紅還不自知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不停地往上揚。
有的人,只是沾了一丁點兒酒精,就上頭的厲害,賀穆清就是這樣。
“怎麽樣,好喝麽?”她問。
賀穆清點了點頭,“小姐喜歡的,一定是好喝的。”
顧和以輕笑,她擡手去拉賀穆清的,“我們去瞧瞧有沒有其他沒嘗過的酒。”
一轉身,就看見了那雙跟賀穆清有八成相似的桃花眼。
她怔了一下。
近來京中的逃難而來的流民确實是越來越多了,這酒市上雖然還是熱鬧非凡,但衣衫褴褛的難民也已經是随處可見了,可見賀穆清他爹娘所說的黃河決堤應該是真的。
只是她沒想到會在酒市上看到阿威。
阿威一雙眼睛在看到她的時候稍微亮了一點兒,像是期待着什麽似的,就那樣盯着她看。
賀穆清顯然也是發現了阿威,他的手心發燙,用上了些力氣,握了一下顧和以的,“小姐。”
嗓音有點兒黏膩,不像是平日裏的他。
顧和以“嗯”了一聲,說道:“我們給他點兒銀錢吧。”
“唔。”賀穆清含糊不清都應了一聲,然後從自己的小錢袋中掏出了一點兒碎銀,握在自己的手心裏,“小姐不準給他,穆清給他些銀錢吧。”
這小錢袋裏都是賀穆清自己攢下來的月錢,他幾乎沒有什麽花銷,每個月給他幾兩銀子,他就全攢下來了,然後時常在街上挑選些別出心裁的小玩意兒送給顧和以,沒有什麽太過貴重的東西,但顧和以都很喜歡。
顧和以覺得他有時候是有些小孩子氣的,不過也是,畢竟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就算是以前經歷過不少事情,但偶爾還是能露出一點兒稚氣來。
她點頭應允,“好,我不給他銀錢,你給他。”
賀穆清也跟着點點頭,小姐的不能對他那個弟弟那麽好,就算是看他那個弟弟可憐,也只能用他的銀錢。
他将手中的碎銀小心地給了阿威,放在了他的手裏,沒叫別人瞧見他給的是銀子,怕叫別的叫花子給搶去了。
把碎銀給了阿威之後,他快步回了顧和以身旁。
顧和以發現,他的腳步似乎有些……虛浮。
不過是剛剛那一杯酒就叫賀穆清有些醉了吧?!
怪不得剛剛賀穆清會直接不讓她給阿威銀錢,一點兒也沒有猶豫就像是要求似的說出了這種話,原來是喝多了!
她還以為是賀穆清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呢。
賀穆清的手心發燙,緊緊地拉着顧和以的手,他這大半年以來,吃得好穿得暖,身量也蹿得快,如今已經長高了少說有五六厘米,比顧和以高了些,要是保持着這樣的勢頭,估計明年這個時候都能比顧和以高上個半頭。
他稍稍低了一點兒頭,想要拿柔軟的唇去蹭顧和以的臉頰,叫顧和以給躲開了。
“人多着呢,大庭廣衆的。”顧和以笑嗔了一句,話裏有些調侃的意味在,賀穆清醉了之後怎麽這麽主動,大街上呢,竟然就這麽大膽。
賀穆清輕哼了一聲,被顧和以嗔了一句才停下了動作,他嘴裏小聲嘟哝道:“不如剛剛叫小姐來喂穆清飲酒了。”
這語氣聽着,覺得可是惋惜了。
顧和以低低地笑出了聲音來,繼續調侃道:“現在就不知道大街上叫人害臊了,不知道矜持些了?”
賀穆清讓他們二人的手指十指相扣,聲音稍微揚高了一點兒,陰柔又媚氣,“矜持又有什麽用,只管錯過小姐的親吻罷了。”
太可愛了。
顧和以心中樂開了花,目光簡直是粘在了賀穆清的身上移不開了。
看着賀穆清的雙眼中,也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酒市距離顧宅并不算多遠,步行回去也超不過二十多分鐘的距離,顧和以便叫馬車先回去了,自己跟賀穆清兩個人走着回去,也恰好叫賀穆清能醒醒酒。
只喝了那麽一杯目測只有十度左右的梨花酒,應該很快就能清醒過來吧。
兩個牽着的手隐藏在寬袖之下,走在街上。
顧和以沒有提起話題,賀穆清還是不怎麽講話,等到顧和以提起了話題,他才跟着回應。
遠遠的,他們聽到有鑼鼓聲漸進,不一會兒就見到有一個男子騎着高頭大馬,一身紅衣,身後是迎親的隊伍,路邊有不少百姓都在圍觀,熱鬧非凡。
顧和以對這種儀式一般的事情都不是很感興趣,她是一個喜歡自身體驗感的人,而不是那種喜歡儀式感的人。
只是淡淡地往迎親隊伍那邊瞥上了一眼,她就把注意力轉移走了,卻見賀穆清望着那紅豔豔的隊伍有些出神。
她手上輕輕地拉扯了一下賀穆清,賀穆清這才回過了神兒來。
他快速地在顧和以的臉上掃了一眼,像是在觀察她的心情,而後,他細聲說道:“穆清想與小姐結親。”
顧和以的心中跳了一下,如果是平日裏的賀穆清,是絕對不會提起這種事來的,可能都不會把自己的目光放在迎親隊伍上超過兩秒,這次倒是聽見了賀穆清的心裏話了。
見顧和以沒有回話,賀穆清像是有些失望,努了努嘴,他繼續道:“無需這樣大張旗鼓的,就……穿上一身紅衣,與穆清喝上一杯交杯酒,可以麽?”
“喜歡這種儀式感?”顧和以問。
雖然不懂“儀式感”是個什麽意思,但賀穆清也隐約能理解顧和以話中所想表達的東西,他認真地點了點頭,“穆清算不得個男人,可小姐不能嫌棄穆清,穆清……會一輩子都對小姐好的。”
顧和以望着賀穆清的雙眼,笑意盈盈,“不嫌棄你,什麽都滿足你。”
作者有話要說: ①取自成都知府趙bian(晉江顯示不出來這個字總給我亂碼)的《成都古今集記》
感謝在2020-06-25 09:00:57~2020-06-26 09:10: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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