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異地 (6)
不是讓你離的遠點等嗎,今天怎麽開到門口了?沒看好多同事都往這邊看?”
喬亦庭十分委屈,“我又不是偷人的漢子,幹嘛偷偷摸摸的,堂堂喬氏總裁,又不是見不得人”
黛瑤垂着頭,輕聲道,11“我怕讓藍藍知道了”
喬亦庭正色的看着副駕上的女人,“黛瑤,你是不準備讓我跟黛藍相認?”
相認
“不是,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藍藍說”
“你不知道怎麽說, 那我去說”
黛瑤媚眼一掃,“你去說???你敢去嗎?”
喬亦庭:……
他不敢。
然後, 喬亦庭把蘇父去喬氏找他的事情,給黛瑤說了,接着問, “蘇家那小子靠譜嗎?”
“比你靠譜”
“他對我們藍藍好嗎?”
“寵女兒一樣,你說好不好?”
還能不能愉快的交談了???
喬亦庭索性閉了嘴, 專注的開車。
兩個人各有想法, 黛瑤想的是, 在黛藍的事業上,自己幫不了女兒什麽忙,可她旁邊坐的這一大坨能幫上忙啊,有個靠山,自己女兒也不會受人欺負, 也不用那麽拼了, 反正喬亦庭是藍藍親爹, 遲早都得認,既然如此, 那早認晚認有什麽區別呢。
黛瑤想通了,一身放松, 懶洋洋的縮在座椅裏, 看着旁邊這人,“喬亦庭, 你是不是特想讓藍藍叫你聲爸爸”
喬總使勁點了點頭。
“那總得拿出點誠意吧,我跟藍藍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你自個兒逍遙自在時,想過我們娘倆沒?”
喬亦庭心裏叫苦,他最怕黛瑤拿這二十年說事,就跟拿着針往他心裏紮似的,可偏偏黛瑤就喜歡揪着他小辮子不放。
他真是上輩子欠了黛瑤一屁股的情債,這一世下凡專門來還債的吧。
“我都想好了,老爺子去的時候,我拿了喬氏90%的股份,現在手裏共有95%,我已經讓股權律師重新分配了股份,你和女兒各45%,萬一咱們再有了孩子,就把那剩餘的5%留給他,夠他揮霍一輩子了”
“你都不給自己留點?”
“不給,賺錢幹嘛?不就是為了娶媳婦養孩子”
黛瑤:……
看來這老父親為了認女兒,也費了不少功夫,“我可不敢保證藍藍的反應啊,要是她不給你面子,你可別來我這哭鼻子”
喬亦庭迷之自信:“不會的”
車一路開往水木春城,到了小區樓底下,喬亦庭才有了那麽一絲緊張,黛瑤看着車裏的人,道“你倒是下車啊”
兩人先後出了電梯,黛瑤在外面按着門鈴。
屋裏,黛藍好不惬意的窩在蘇墨深懷裏,吃着蘇墨深給她買的雙皮奶,不遠處的液晶電視裏上演着別人的人生,窗簾半開,半昏半暗。
她挖了一大勺子,遞到蘇墨深唇邊,卻沒想到他偏了頭,趁機偷走了她嘴裏面的雙皮奶,末了,還悶騷的來一句,“原味的太淡了,下次吃香芒味的,櫻桃味的也不錯”
黛藍看着眼前的衣冠禽獸,心想,吃屁吧你。
聽見鈴響,黛藍小腳丫子踹了踹蘇墨深,“去開門”
蘇墨深瞥了眼沙發上的人,無奈的站起了身。
門一開,裏裏外外大眼瞪小眼,喬亦庭還以為開門的是黛藍,帶着在門外維持了一分鐘的慈父笑,沒想到,看見一個陌生男人的臉,他瞬間黑了臉。
黛瑤:“我們來看看藍藍,她在幹嘛呢?”
我們?
聽罷,蘇墨深慢慢的品着這兩個字,所以,跟在黛姨身後的是……?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着對方,蘇墨深看着黛姨身後的男人,感覺很眼熟,他又在腦海裏回想了下黛藍的臉龐,終于知道為什麽眼熟了!
他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聽見了動靜,黛藍趿拉着拖鞋,邊走邊說,“媽,你怎麽來了”
看見自家母親後頭還站了個帥氣的男人,她道“這位是?”
黛瑤不自然的笑了笑,“這是媽媽的、媽媽的男朋友……”
毫無預料的,黛藍看着自己母親身後的高大男人,突然道:“媽,這該不會是我親生父親吧”
話音一落,客廳裏另外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除了客廳電視裏傳來的聲音,在場的三個人似乎被定到了原處,靜谧的只剩淺薄的呼吸聲。
震撼最大的當屬我們喬總了,在自己女兒面前手足無措,殺人不見血的生意場上,都沒見他這麽緊張過。
默了半晌,他才道,“是,我就是那缺席了你們娘倆二十年歲月的不稱職的父親”
黛藍看着那個,所謂的父親,“你當年知道我的存在嗎?”
“不知道,當年你媽媽根本沒跟我說,我前兩天剛知道我還有個女兒”
聞言,黛瑤偷偷在後面,擰着喬亦庭腰上的肉,怪她喽?當年她吐的吃不下飯,雖說她有意隐瞞吧,但細心點,不難發現她懷孕好嗎,自己不長眼,還想讓她背鍋。
對不起,她不背!掐着腰上嫩肉的那只手,愈加使勁。
喬亦庭疼的想呲牙咧嘴,但在自己女兒面前,生生忍下了。該!他欠下的債,哭着也得還。
“我很想知道,我媽長得這麽美,這麽好,你為什麽抛棄她?”
黛瑤從來沒跟黛藍說過陳年舊事,所以,在黛藍潛意識裏,自己母親就是被一個負心漢給辜負了,要不然,怎會以淚洗面。
喬亦庭委屈的很,原來,他在女兒眼裏是個負心漢,心痛到無法自拔,語氣低沉,“寶貝,爸爸沒有抛棄你媽媽,當年,是你祖母昏了頭,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趕跑了你媽媽,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你媽媽”
從前,她覺得自己的爸爸不值得原諒,是個抛妻棄女的大壞蛋,沒想到,這只是她胡思亂想,是有人拆散了自己的父母,并不是爸爸的錯?
帶着疑問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
黛瑤點了點頭。
一瞬間,黛藍松了口氣,她有爸爸了,而且,她的爸爸不是抛妻棄女的大壞蛋,心中,空蕩蕩了二十年的位置,好像瞬間填滿了。
她從來不跟別人提過“爸爸”這兩個字,不代表她不在乎,而是,在乎到了一定程度,怕被提起,揭了舊疤血肉淋淋。
她從小就羨慕別人家的小姑娘,有個頂天立地的高大靠山,委屈了撒撒嬌,高興了被抱着舉高高。
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用羨慕她們了。
她也有父親了。
黛藍眼紅紅的,高興的一塌糊塗。
喬亦庭走上前,用那寬厚的手掌,替自己女兒擦了擦淚珠,抱着自己的小棉襖,“藍藍,能不能叫我聲爸爸,我想聽自己女兒喊我聲爸爸,就像天下千千萬萬女兒喊自己的父親般”
“爸爸”
團聚後的第一頓飯,喬亦庭帶着她們娘倆去吃頓大的,去了喬氏名下的栖龍閣。
到了栖龍閣門前,黛藍感慨萬千,想起上次來這兒的情景,當時,她還是個沒爹疼的孩子,嘆了一聲,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嗎?沒想到再次來,她成了喬氏的千金。
是該感謝她母親眼光好,圓了她的公主夢嗎。
蘇墨深被丢到了最後面,他看得出來,黛藍認回來的土豪父親,并不怎麽待見他。
誰讓他沒事找事,撺掇自己父親去喬氏找事?
“寶貝啊,我準備給你媽媽補個婚禮,不能讓你媽媽這麽委屈的跟了我,你有什麽意見沒”
黛藍咀嚼着嘴裏的烤鴨,含糊道,“沒意見,舉雙手雙腳贊成,并且希望你倆盡早完事”
得到了女兒的大力支持,喬總像個愣頭青似的,高興的悶了口二鍋頭。
出了門,喬亦庭喝的不省人事。
蘇墨深看着倒在他肩上的男人,也是感慨萬千,他聽父親說過喬總的傳奇事件。
當年喬老爺子走的時候,喬氏的股票一落千丈,甚至欠下了一屁股債,自己走的倒幹淨,把年幼的兒子留到了狼窩裏,是喬總一路破五關斬六将,把搖搖欲墜的喬氏扶了起來。
父親還告訴他,當年,如果喬總跟王氏集團聯姻,那複興喬氏簡直輕而易舉,但是,他并沒有選擇出賣自己來挽救公司。
現在他明白了,那是他對黛姨的承諾吧,一個男人能做到這種地步,蹉跎二十多年歲月,只為等一個女人,太難得!
他看着喬總旁邊的母女,發自內心的替他感到高興,等到了自己深愛的女人,還多了個可愛的女兒,也算是圓滿了吧。
蘇墨深開車,在黛瑤的指路下,一路到了喬總的大別墅。
臨下車,黛瑤坑坑巴巴的對自己女兒說,“藍藍,你爸爸這喝的不省人事,媽媽得照顧他一晚上,這邊還沒收拾出房間,你先跟墨深回水木春城那邊”
“沒事媽,你放心去吧”
車裏就剩下他倆人了,黛藍終于憋不住了,開心的笑出了聲,看着旁邊開着車的蘇墨深,“從今天開始,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嘻嘻真開心”
蘇墨深聽得一陣心酸,黛藍看似心底不在乎,實則自己一直憋着不說吧。
真替他的小姑娘高興,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自己的爸爸。
不自覺的,他想起一句臺詞,“所以啊,該來的總會來,你看,生活在慢慢變好不是嗎”
但前提是:
——還好你沒放棄。
回想着今年發生的一切,她感嘆道,“我都不敢想象,做夢一樣,灰姑娘變成了白雪公主”
蘇墨深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話,“噢,那我給你的水晶鞋還在嗎?”
“啪叽”一下子拍到蘇墨深胳膊上,“能不能不破壞這麽美好的氣氛?”
“我可沒有惡毒的繼母和姐姐,再說,就算沒有了水晶鞋,王子深愛的還是他心目中的公主”,說到這,黛藍慶幸道,“幸好我爸他潔身自好,萬一來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會膈應死的”
一吃飽,黛藍的小嘴就吧啦個不停,“唉,真心疼我媽,遇見個那麽壞的婆婆,幸好杜科長不是那種人,不要然,我肯定不跟你在一起……”
“……”
蘇墨深邊把着方向盤,餘光掃了眼旁邊自言自語的某人,聽着耳邊的念念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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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蘇墨深覺得很神奇, 他想知道黛藍是怎麽一眼認出來她爸的, 實在是好奇的很,他禁不住了脫口而出, “你以前在公司見過你爸?”
黛藍晃了晃搭在副駕前板上的白嫩腳丫。
他覺得更神奇了,“這,不會是你父女倆第一次見面吧??”
黛藍聚精會神的逛着淘寶女裝, 盯着紗裙的雙眼直冒泡,又翻了翻買家秀, 漫不經心道, “反正我是第一次見我爸, 至于我爸什麽時候知道的,有沒有私底下偷看過我就不知道了”
綠燈亮起,蘇墨深松了剎車,松松的挂擋,看了眼外面的路況, 問道, “那當時怎麽那麽肯定他就是你親生父親?”
“這得從兩個破綻說起了”, 邊說着,黛藍放下手機, 像破案似的,一臉神秘。
“嗯?哪兩個破綻?”
翹在前板上的大腳拇指調皮的動着, 她嘚瑟的看着旁邊的人, “你ball ball me,我就告訴你”
“l ball ball you”
“啧啧啧, woli墨深哥哥,沒想到你也有求人的這一天那,風水輪流轉啊”
蘇墨深看着黛藍那得意忘形的小樣,呦呵,可把她給能的,還真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二代了,能的他都不好意思戳破了。
“咳咳……第一,我發現我媽這兩天特反常!你沒跟我媽住一塊你不知道,我媽從前都是陰陰郁郁的,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而且她每天都在排練室裏跳倫巴,你知道跟的什麽曲子嗎???”
蘇墨深搖了搖頭,他一理工科大老爺們,對舞蹈什麽的一竅不通,他哪知道?
“大魚!”
“就知乎上一網友說的一首越聽越悲傷的歌,被吐槽說是令人心酸的歌詞,但最近我媽把用了好幾年的‘大魚’給換了,你知道換成什麽了嗎?”
蘇墨深再次搖了搖頭,他希望黛藍別再問他了,因為,這樣顯得他很無知!
“angeline!”
“超活潑歡快的調子,以前我媽從不跳這種風格的,你知道,一般舞者都會根據自己的心情,選擇即興的曲子,我還發現最近我媽一臉春風,就是好像是、得了滋潤的小黃花”
蘇墨深淡淡道,“你就根據黛姨的近期反應,就猜出那是你爸,這也太片面了吧”
“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第二那,就是當時我爸看我的眼神,就狼狗看小狗崽那種,你知道嗎?”
把着方向盤的手一滞,狼狗看小狗崽???什麽奇葩眼神?
她還邊說邊比劃,“飽含激動與愛意,然後确認過眼神,事實雄辯他就是我爸”
嗯,是你爸,你土豪爸,小姑娘倒是高興了,他這追妻路注定要坎坷了。
進了小區,兩人前後下了車,黛藍踩着小高跟“噠噠”的小跑兩步,繞過去饞着蘇墨深的小臂,泡泡糖般粘在他身上。
蘇墨深攬了攬黛藍的小蠻腰,指腹透着輕紗裙,摩挲着她腰間的小嫩肉,盛夏的風吹來絲絲涼爽,酒意上頭,他微眯了眯眼狹長的丹鳳眼,漫不經心道,“明天醫院有個研讨會,我得代表發言,脫不開身,所以,明天的複賽我不一定準時到,我保證講完就趕過去好不好?”
黛藍掙開箍在腰間的那雙大手,仰着頭看着他,“那比賽結束前能趕到不?”
“肯定能”
得了保證,黛藍這才放心的進了家門,把自己摔進沙發裏,腦子裏閃過一幅幅畫面,她曾想過自己二十歲的模樣,穿着舞鞋孤獨的繼續着自己夢想,蝸居在小房子角落裏自由自在。
唯一沒想到,小房子裏的沙發上多了一個心上人,人生的康莊大道上多了個姍姍來遲的爸爸,前兩年她吃盡了天底下所有的孤獨,那孤獨竟慢慢變成了幸福。
忍不住翹起半邊嘴角,桃花眼眯了個月牙彎。
拿着前幾天在淘寶上買的精油,哼着小曲,走進了浴室,擰了恒溫按鈕,用手試了下水溫,竟然冰涼冰涼的,她等了三四分鐘,再試,還是涼的,調到最高溫度也不管用。
黛藍無奈,穿着拖鞋沖到了對門,拍了拍門,大喊道“蘇墨深”“蘇墨深”
浴室裏,沖着澡的蘇墨深聽見黛藍的叫門聲,以為她又燙着手了,扯下架上的浴巾就沖了出去。
開了門,伴随着傳來的清爽海洋味,黛藍刷的紅了小臉,然後掩耳盜鈴的捂住眼。
一副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圖,不斷的在她大腦裏回蕩,又栩栩如生。
不羁的黑發濕漉漉的,還不停的往下滴着水,潤澤的水珠順着骨感十足的脖頸,密密麻麻的滑到沒有一絲贅肉的胸前,然後一路往下……
黛藍捂着眼,透過手指的縫隙看着大理石地板,地上的水珠折射的亮光熠熠生輝。
蘇墨深看着門口的小妮子安然無恙,這才緩了一口氣。
前幾天,大半夜的她跑過來敲門,一邊敲一邊哭,吓得他的瞌睡蟲瞬間煙消雲散,邊往門口沖邊套衣服,開了門,小姑娘捂着燙起了大紅水泡的手指,哭的一抽一抽的,淚眼花花的看着他,“我燙着手了”
蘇墨深一手扯着圍在腰間的浴巾,防止它掉下來,裏面是真的真空,掉下來可玩大了,另一手拉下黛藍捂着雙眼的小手,斜倚着門框,低頭看着她,痞痞的拉起嘴角,故意壓着喑啞的嗓子, “害羞?嗯?”
眼前沒了遮擋,黛藍轉身就要跑。
蘇墨深起了玩心,一把攔着黛藍的腰,緊貼在她背上,遠處看,是一個男人,從身後把一個嬌小的姑娘圈在懷裏的暧昧。
“大晚上的,找我幹嘛,想了?”
“蘇墨深,你怎麽這麽壞啊”
“嗯,只對你壞”
黛藍臊的沒辦法,使勁掙着那雙強勁的手臂,可她掙紮一分,蘇墨深收緊十分。
“叫聲哥哥,我就放開你”
“士可殺不可辱,我不叫”
“叫不叫?”
“不叫不叫就不叫”
“叫不叫?”
“啊哈哈我叫叫叫,你哈哈……別撓我咯吱窩”
黛藍癢得不能行,在蘇墨深懷裏躲來躲去,小肉臀蹭過來蹭過去。
“別動!”,這次,嗓音是真的啞了。
黛藍被那深沉的嗓音吓了一跳,瞬間不敢動了,後面有個滾燙燙的硬東西貼着她的小屁屁,她是真的不敢動了……
像無意間進了雷區踩了亡命地雷,靜止般的定在他懷裏。
蘇墨深深呼了口氣,默默的吾日三省吾身:玩大了吧,不浪了吧,自作自受了吧。
接着一抹紅蔓延到他耳邊,松開環着黛藍的胳膊,清了清喉嚨,硬撐着正經起來,“怎麽了?”
黛藍看着一肚子壞水的某人,忍住破口大罵,但自己還有求于他,對,再忍一忍!
“我浴室花灑壞了,流不出熱水了”
“先去我浴室洗,我去幫你看看”
走進黛藍的浴室,蘇墨深扯開浴巾,就着冰渣渣似的水溫,沖了個涼水澡。
軟綿綿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下面,小墨深興奮着激動着,他低頭看了眼,苦笑的揉了揉頭發。
拿着鉗子剛擰上螺絲,手猛的一滞,他突然想起來,那半瓶紅酒還在浴缸旁。
靠,他把這茬給忘了。
剛在餐桌上,黛藍眼巴巴的看着她親爹親媽一杯接着一杯,忍不住要去拿前面的紅酒,他在桌底下硬拽着那不安分的手,這才免過一劫。
黛藍對酒有種迷之喜愛,盡管她酒力不好一滴就倒。
鎖上她家的防盜門,他走到自家浴室,敲了敲門,“藍藍,洗好了沒?黛藍?”
敲了一大晌,沒人吭,他把耳朵貼在浴室門上,裏面安靜靜地,也沒有水流聲。
拿着備用鑰匙,擰開了門。
裏面的畫面讓蘇墨深怔在了原地,不自覺的咽喉滾動了下,剛沖過涼水澡的身子,又瞬燥熱了起來。
潔白的浴缸裏窩着一條白花花的美人魚,那肌膚比水中的泡沫還白,海藻般的黑發散亂的搭在高峰前,與雪山上的一點紅梅相得益彰。
心中的堅硬一瞬間軟的潰不成軍。
松開緊握着的門把,他走上前,冒着犯罪的危險,把黛藍從浴缸裏撈了出來,極力克制腦海中的旖旎。
但是沒一點用,付磊那貨講過的葷段子,如潮水般湧來,一點點侵蝕着他零星的克制力。
扶着黛藍站在花灑下,他用手背試了下水溫,不溫不涼,避開眼和耳朵,快速給她沖幹淨了身子。
這過程艱苦的堪比登頂珠穆朗瑪峰,至少登珠峰也不會流這麽多汗,還口幹舌燥。
拿着大浴巾把黛藍包了起來,放到了卧室床上,随便在衣櫃裏翻了件短袖,給她套了上去,許是動作太大,吵醒了床上的人。
黛藍眨巴着眼,像個娃娃般滴溜溜的看着蘇墨深。
拿起桌上的吹風機,調侃道,“喝了幾杯?”
“一丢丢”
想來她喝的也不多,喝多了早跳起來了。
吹風機的嗡鳴聲聽得人莫名的舒心,萬家燈火璨若星河,一束暖光透過窗紗落到室內,投下的光影闌珊。
他手中的秀發慢慢蓬松,嗡鳴聲戛然而止,一室靜谧兩個人,暖光照亮一片,床上的人乖乖巧巧的看着他。
一輩子。
也就這樣了吧。
心牆
“我想喝水水”, 她邊說, 邊蹬着身上嚴嚴實實的大被子,小身板不安分的在床上扭來扭去。
看了眼床上的人, 蘇墨深放下吹風機,轉身出去倒水,拿着水再回到卧室, 看清床上的小東西,他瞬間腦仁子發疼。
剛把她抱進來時, 她頭發還滴着水, 怕空調給吹感冒了, 就故意把溫度調高了點。
許是酒意上頭,小妮子熱了,剛給她套上的棉質短袖,已經被扔到了床底下,那絲滑的夏涼被只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 她還不要命的來回扭着。
他揉了揉突突泛疼的腦仁, 無奈的走上前, 把被子又蓋了蓋,沒想到她掙紮的更厲害了。
還委屈巴巴看着他說, “蘇墨深,我熱, 都快熱死我了”, 腿在被子裏亂踢着往外伸。
邊說着,兩條大白腿趁他不注意, “咻”的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他床上的三件套是深灰色的,這顏色好像是給黛藍量身定做的,那白得發光的細腿搭在深灰色床單上,強烈的視覺沖擊,讓他不自覺的滾了滾咽喉。
海藻般的瀑布長發鋪滿了整個枕頭,如魔鬼般魑魑魅魅的散在她身下,大波浪卷美得像一朵盛開了的玫瑰花,偏那花苞中的花骨朵,一臉純真無害,用那水汪汪的小眼神盯着他。
蘇墨深暗道了聲糟糕,接着下腹猛的緊了一下。
太特麽沒出息了,黛藍這小妮子把他給看硬了。
眼看着就要撐起小帳篷,蘇墨深狼狽的轉身離開,這時,床上的人突然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小臂。
他緩慢低頭看了眼,那纖細修長的蔥翠五指,緊緊的貼在強而有力的小臂上,柔弱與力量的結合,真是該死的誘人。
“你去哪?”
他的音線低低沉沉,“沖澡”
“不行,我得看着你,萬一你跑了怎麽辦”
喝醉了的黛藍,粘人的很,他被撩撥的身如火燒,深感無力、無可奈何,聲音壓低,頹廢道:“黛藍,你到底要我怎樣??”
“我要你陪我睡覺覺”
貓似的嬌弱小奶音瞬間擊潰了他的心房。
堅固的堡壘轟然倒塌,空留一地的破磚爛瓦,似乎在嘲笑着他:
——嘿,兄dei,原來你這麽不堪一擊!
魔鬼吞咽了理智。
理智蕩然無存。
泰山壓頂般覆了下來,柔弱的嬌小被強勁的高大遮地密不透風,下腹緊緊相貼。
鋼鐵摩擦着柔軟,誰知,如煉鋼般,越來越堅硬。
雪山上的小紅梅泛着晶瑩的光芒,他呼出的氣息如剛燒開了熱水的水蒸氣,燙着黛藍柔嫩的肌膚,燙的她一陣戰/栗。
黛藍不安分的扭動着,她感覺身體中有成千上萬只螞蟻,一點一點的啃噬着她的心髒,下腹一陣陣酥麻,還帶着難以啓齒的瘙癢難耐……
直到他手中的力度加大,忽的一道靈光閃過,暖流從下身通過全身,像觸電般意識模糊頭暈目眩。
哼哼唧唧的嬌吟戛然而止,他深沉的呼出一口濁氣,看着眯着眼處于餘韻中的小玫瑰,花骨朵還不停的顫抖着,發出的香氣愈加迷人。
溫柔的低聲哄着混混沌沌的小人兒,一把抓過嬌嫩的五指姑娘,覆在鋼鐵上。
輕撫着手中的秀發,喑啞着嗓子道:
“寶寶,用力一點”
“快一點,嗯…對,就是這樣”
“寶寶真棒”
不知過了多久,蘇墨深舒服的釋放了出來,心滿意足的摟着懷裏的人,感受着愉快的餘韻。
待氣息平複下來,他拿起床頭的紙巾輕輕的擦拭着她手心,起身去浴室拿了個濕毛巾,抹去着她臉上的汗珠。
低沉的嗓音顯得格外性感,“還渴不渴了”
床上的人紅着小臉,看着他搖了搖頭。
打開窗戶,夏日的涼風悄無聲息的鑽了進來,帶來了清芬襲人濃香遠益的桂香,送走了室內旖旎暧昧的氣息。
涼風吹過頭發,拂過肌膚,他摟着懷裏的人一片安然。
強烈的陽光刺入卧室,床上的人悠悠轉醒,黛藍眯着眼動了動酸疼的手 臂,身體還傳來絲絲異樣感。
低頭一看,這厮的手不老實的握着她的小饅頭,一整夜?
帶着絲絲倦意和懶散,他緊了緊手臂,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別動,再睡一會兒”
黛藍小聲道,“蘇墨深,我手心疼,火辣辣的”
後面的人一頓,慢慢睜開了眼,摸索到黛藍的小手,抓過來看了眼,那手心紅了一大片,隐隐有破皮的感覺,一股內疚瞬間冒了出來。
拿到嘴邊吹了吹,揉捏着她的小手,湊到她耳邊,“對不起寶寶,下次我盡量快一點,嗯?”
黛藍窩在他懷裏不說話。
“餓不餓,給你做飯吃?”
懷裏的人點了點頭,蘇墨深趿拉着拖着下了床,随手套了件短袖,朝廚房走去。
身後的人走後,黛藍立馬起床套上了衣服,紅着臉兔子般跑進了浴室。
吃過飯,蘇墨深陪黛藍看了會兒綜藝節目,看時間差不多了,逮着她吧唧了一會兒,便開車去了醫院。
黛藍看着蘇墨深離開的背影,默默的吐槽:人面獸心口蜜腹劍,衣冠禽獸道傲貌然……
另一邊,喬亦庭酒醒後,讓人把別墅拾掇了一番,瑤瑤不用管,住他卧室裏就行,得給女兒騰出一間,專門讓助理聘請了個首席設計師。
喬總原話是這樣說的:我要給我女兒一間,世界上最最漂亮高貴的公主房!
小霍看着自家老總,那大手一揮,君臨天下的樣子,心道,呦呵,能的您咩,還真以為自己是童話裏的國王了。
不過啊,生活還真是一場戲,戲劇化的事情無處不在,想當初,确定代言人的時候,他還勸自個兒老總,再看一眼。
真是萬幸中的萬幸那。
誰能想到,那小姑娘就是喬總失散多年的女兒。
他就說嘛,喬總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這不,轉眼變魔術般,“咻”的一下變出個夫人、大小姐,他這高血壓小心髒有些受不住。
“喬總,那大小姐的辭職信怎麽處理?”
哎呦,這一聲‘大小姐’,可真是喊到了喬總心坎坎兒裏,聽得他是一陣舒心,這就對了,他喬亦庭的女兒本就該是豪門千金。
小霍在一邊狗腿的看着自家老總滿面春光的樣子,面上繃着不露出,心裏早崩開了花兒,給自己來了個70分貝的掌聲,看來這個月的年終獎八九不離十了!
喬總女兒誇一誇,獎金到手抓一抓!
“喬總?”
喬亦庭猛的反應過來,高興的他把要事給忘了,“辭職就別想了,我又不傻,幹嘛把閨女往蘇氏推,你去給高層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心裏有個底兒”
“行,放心吧喬總”
“對了,再去查下藍藍現在的經紀人,能力強的話就留着,高薪請進喬氏,不行的話重新物色個”
“明白”
“藍藍是不是參加霓裳杯了?”
“是,而且小姐還進複賽了,就在今天”
喬亦庭低頭沉思了一番,“把今天的安排都推了,下午讓老張準時來接”
“好的”
霓裳杯複賽現場,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喬總拉着黛瑤坐在貴賓位上,激動的拿着熒光棒來回揮舞。
黛瑤看着旁邊這人,奪過他手裏,與他氣質嚴重不符的熒光棒,一臉炮/火味。
質問:“喬亦庭,霓裳杯的座位,向來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且不可能有空席,你從哪弄了這倆貴賓位兒?”
聽罷,喬亦庭暗道糟糕,躲躲閃閃,“我、我為了看我女兒比賽,使用正當手段弄來倆座位怎麽了,我又不偷不搶不犯法”
在黛瑤氣勢逼人的桃花眼裏,那話音卻是越來越低,慢慢的敗下陣來,沒了理直氣壯的底氣。
黛瑤最煩他拿權勢壓人,上學的時候,還因為這事,在他跟前鬧了好幾次,可此時非彼時,那時候是為了自己,現在是為了自己女兒,他用點權利怎麽了?
邊上站着的小霍,驚奇的瞪大了眼,這特麽還是他們雷厲風行大刀闊斧的喬總嗎??二話不說就吞了別人公司的喬總?
整一妻管嚴吶!
看着他的反應,黛瑤嗤笑了聲,“我就是随口問問,你反應這麽大幹嘛”
喬亦庭一滞,随口問問?眼神都恨不得把他給吞了,語氣帶着沖鋒炮的随口問問?
小霍在邊上強繃着臉色,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他家喬總在夫人面前的戰鬥值——為負!看來以後得擦亮眼睛站隊了。
蘇墨深真是掐着點趕來的,他來的時候看好黛藍上場,一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他提前訂好的貴賓位,到了跟前,看見兩個熟悉的背影,腳步猛的一頓。
他記得預定的時候,旁邊寫的是兩個陌生人名字。
認命的走上前打招呼,“黛姨,叔叔”
“哎墨深,這麽巧,你也在這張桌?”
蘇墨深面上繃着笑,心裏呵呵了兩聲,真不巧,他不該在這張桌的。
喬亦庭看着姍姍來遲的人,陰腔陽調道,“呦,這就是嘴上說得愛我女兒的表現?”
黛瑤私底下掐着喬亦庭腰上的肉,“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嗯?”
長長的手指甲掐的嫩肉生疼,“嘶,輕輕輕、輕點,天天把你伺候舒服了,就翻臉不認人”
黛瑤看着沒皮沒臉的人,瞬間紅了臉。
其實,喬亦庭是看見蘇墨深的名字,才故意挑的這桌,剛找回來的閨女,轉眼被挖跑了,他不挑刺心裏不舒服!
醋了
蘇墨深落座後, 消停了有一會兒的喬總再次憋不住了, “穿的這麽整齊,是去參加十幾大會議了?”
蘇墨深覺得他不能再當縮頭烏龜了, 再縮就成無頭烏龜了。
指腹随意的摩挲着玻璃杯上的花紋,掀了下眼皮,不急不慢的回了句, “好像叔叔比我穿的更正式啊”
話音一落,黛瑤和小霍的視線, 齊刷刷的落到喬亦庭身上。
黛瑤起初沒怎麽注意, 現在仔細一看, 一套看起來都貴的咋舌的黑色西裝,熨的平平整整的,沒一絲褶皺,頭發梳的根根分明,還悶騷的上了發膠。
整得像是——剛參加完國際會議的領導?
小霍才不會說, 這身西裝是他家老總, 平時出席重要會議時, 常穿的那一套,老總是悶騷, 不是明騷,他總得給他留點面子, 不能戳破, 要不然年終獎就飛了。
一番心裏鬥争後,小霍明智的移開了視線。
黛瑤還一直盯着喬亦庭, 像是看見新大陸般,兩眼放光,絲毫沒了剛才的害羞,貼着他的耳鬓小聲道,“喬喬,你怎麽比人家男主持穿的還正式啊?是準備上臺給咱閨女來個點評?嗯?”
喬總面上挂不住了,有了一絲裂縫,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人,“黛瑤,你購物車好久都沒清了吧?”
黛瑤立馬不吭聲了。
吃了個啞巴虧,喬亦庭狠狠的瞪了蘇墨深一眼,眼中似乎噴着火花。
耳邊終于清淨了片刻,蘇墨深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靜,安安靜靜的看着前方的舞臺,黛藍她親爹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啥時候就突然冒出來炸他一批,紅本本還沒到手,他惹不起還躲得起。
舞臺上的黛藍一席黑色長裙,低胸v領,流蘇短裙,chilly cha cha激情澎湃,下面的觀衆跟着節奏揮動着熒光燈,遠望去,像是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複賽共116人,經過三輪淘汰賽,最後只有5位選手能晉級決賽。
但複賽的晉級規則不同于初賽,增加了觀衆投票這一環節,在場每個座位旁都設置了投票按鈕,評委評分後,接着就是激動人心的觀衆投票。
到了最後一輪決定性的淘汰賽,黛藍的評委打分名列第二,第一名是個跳民族舞的姑娘,從外貌來看像是同齡人。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黛瑤從頭看到尾,并且以她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那評委評出來的第一浪得虛名,不是她偏心自己女兒,從專業角度看,那段民族舞确實火候不足。
塗着酒紅色的蔻丹,把玩着包包上的流蘇,她看向旁邊坐的人,不經意的問道,“那個跳民族舞的女生,認識嗎?”
沉浸在緊張的比賽氛圍中的喬亦庭,随意的掃了眼,那臉龐有些熟悉。
過了一會,才想起來,那是李氏集團的千金,對着黛瑤道,“那個應該是李氏集團,李軍的大女兒”
“怎麽了,問她幹嘛?”
黛瑤欲言又止,默了半晌,道了句“沒事”,這世上有許多不公平,她總不能事事都替女兒擺平。
喬亦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舞臺。
蘇墨深在旁邊聽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