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國
付磊把蘇墨深喊了出來,四人聚在往日的小酒吧,熟悉的包間,熟悉的兄弟。
可明日就要各奔東西。
往日嬉皮笑臉的付磊也低沉着、紅着眼,四個人,最有本事的出了國,最有志向的跑去天南海北當兵,剩下兩個吊兒郎當的接手家裏的公司。
分道揚镳天各一方。
那穿着一條褲子走街串巷沒心沒肺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啊。
付磊拿起桌上的白酒,嗆着酸澀的喉嚨幹了口。
燒的肺裏火辣辣的疼。
蘇墨深低垂着頭,默默的抽着煙,那吐出的煙圈比往日都缭繞。
程松一把奪過蘇墨深手裏的煙,“有了媳婦就別抽了”
接着,不嫌髒的放進自己嘴裏抽了起來。
蘇墨深看着程松不說話,末了,嗤笑了聲。
有句話,怎麽說,兄弟就是在你郁悶的想抽煙的時候,他搶過煙說吸煙不好,卻又自己抽的人。
他這幫兄弟,平時看着沒個正色,其實一個比一個講義氣。
“老爺子經常在我耳根唠叨,要會吸煙會喝酒會打架有一群靠得住的兄弟,學習搞上去娶個愛自己的好媳婦這才是他的驕傲”
“除了沒把黛藍娶回家,我都做到了”
“有你們這幫酒肉朋友,是我的驕傲”
四個人拿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下,灑出的白酒滴在桌子上,像是一去不複返的荒唐年少。
程松到吧臺點了首歌。
“一首歌的時間,5分鐘後誰他媽都不能再掉着個臉”
“不就是個破高考嗎,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老子不怵他”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
一生情,一杯酒”
.......
“來來來,拿個空酒瓶,真心話大冒險”程松坐在吧臺上,嘴裏的煙似明似滅,“老規矩啊,瓶口轉到誰就是誰”
第一次,瓶口指着程松。
程松:“大冒險,再他媽不瘋狂就老了,老子今天就得找點刺激的”
付磊起哄:“666,我程哥就是屌,流氓地痞耍文化,哈哈”
接着道“看見沒,有好多妹子的蹦迪臺上,上去跳個海草舞”,說罷,跑去前臺切了歌。
程松:“操,付磊你他媽別讓我逮着你”
“是個男人就上,別說話不算數啊”曹博文一手搭在膝蓋上,懶懶的看着程松。
“上,誰他媽不上誰是狗”,說罷,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充滿魔性的海草舞,讓臺上的妹子們一臉懵。
誰他媽知道程松那貨手腳不協調啊。
僵硬的像個木頭,順拐,自己還瞎他媽嗨。
付磊在臺下笑的腮幫疼,彎着腰,一手捂着肚子。
蘇墨深和曹博文看着臺上的程松,也悶着笑。
第二局,瓶口指着曹博文。
程松看着平常低調的軍四爺,心想,這次可得套出點話來。
曹博文嘴裏叼着煙,眯着眼看着一臉奸笑的程松,薄唇微啓:“真心話”
“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吐了一口煙霧,曹博文雲淡風輕,“有”
“誰?”
曹博文撇了他一眼,未着言辭。
程松:.....
蘇墨深看着腦子轉不來彎的程松,嗤了聲,直接問“你喜歡的人是誰”就行了吧。
下次再想從軍爺口中套話就沒這麽容易了。
第六局,瓶口終于指向了蘇墨深。
“嘿嘿,可讓兄弟逮着了吧”付磊和程松頭碰頭耳語,嘴角還挂着猥瑣的笑容。
程松心裏明鏡,蘇墨深和曹博文是一類人,有潔癖、私生活幹淨,絕逼選真心話。
果不其然,蘇墨深低沉着嗓音“真心話”
程松賤痞痞道:“江城太子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黛藍妹子不夠辣啊”
“哈哈,這句話,牛牪犇掰”
蘇墨深聽着玩笑話,似笑非笑,低垂着眼,轉着手中的打火機,咧起嘴角。
“看過的女/優中誰最帶感?”
蘇墨深垂着眼思緒翻飛,誰最帶感?
呵,一百個女/優都沒接吻時,黛藍輕哼出來的嗚咽帶感,從鼻間哼出的細細軟軟的嬌咽。
萦繞在他腦海怎麽都忘不了。
想起來就賊雞兒邦硬。
随便編了一個“蒼井空”
付磊聞言捶了下蘇墨深的胸膛“兄弟,同師門啊”
蘇墨深一把甩掉付磊的肩膀“滾”
誰他媽跟你同師門。
散了場,四個人最後看着眼這個伴了他們3年的私人包間,落了鎖,走了出去。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啊。
蘇墨深在自家祖母和杜科長的注視下,把桌子上的雜糧粥、雞蛋、小籠包豆漿全吞了進去。
杜科長再次檢查了遍蘇墨深的考試用具:“不就是個高考嗎,不用緊張啊,兒子”
蘇墨深:.....
他不緊張啊,他母親哪只眼看到他緊張了,倒是杜科長,早上五點就起來做飯,他的考試用具杜科長都已經檢查了不下五遍了,還不停的說“兒子,別緊張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高考呢。
“要不讓張叔開你爺爺的軍車去吧,萬一堵車,小交警也不敢攔”蘇老夫人說道。
“不用了”蘇墨深如往常般坐上張叔的車。
考場上的蘇墨深還想着,黛藍這時候是不是也在書桌前寫着卷子,發了卷子,蘇墨深把腦子裏的念想全抛到一邊,埋頭認真答題。
高考第一天落下了帷幕,每個人抱着不同的心态度過了這緊張而重要的一天,如履薄冰。
半倚在床頭的蘇墨深打開了微信,就看見黛藍發的消息。
[小太陽啊]:在幹嘛?
[薛定谔的貓]:和你聊天
[小太陽啊]:你今天累不累啊?
[薛定谔的貓]:不累
[小太陽啊]: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比如,傷心啊、失望啊.....
蘇墨深感覺此時小心翼翼想問又不敢問的黛藍有些搞笑。
[薛定谔的貓]:想問什麽直說
[小太陽啊]:嗯,你今天考的好不好
[薛定谔的貓]:挺順利
得到蘇墨深的挺順利,黛藍就放心了,蘇墨深的挺順利意思就是謙虛版的非常好。
[小太陽啊]:趕快休息吧,明天也要順順利利,加油emoji。
另一邊的蘇墨深,看着利落幹脆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走人的黛藍,有些無可奈何,真是個祖宗。
借他家祖宗吉言,高考第二天的蘇墨深也順順利利的,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出了考場的蘇墨深,看着待了六年的校園,結束了,這一切都結束了,等待他的将是一個更加廣闊的天空。
高考這場持久大戰結束了,幾家歡喜幾家愁。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一個個飛出牢籠沖向天空的鳥兒,卻有了絲絲的惆悵,就要和待了三年的校園說再見了,身邊的同窗們也許是再也不見,三年來的朝夕相處、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我們日夜拼搏堅守到淩晨還在刷題的高三啊,不管後悔與否,都再也回不去了。
蘇墨深轉身最後看了眼見證他六年青春的教學樓,邁出了明德的大門。
讓他更留戀的卻是那個叫做黛藍的漂亮姑娘。
考完第一天,蘇墨深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被蘇父送去了機場。
看蘇父的車走遠了,黛藍才冒出頭,沖上前摟住蘇墨深的腰,埋在他懷裏不說話。
滾燙的眼淚透過襯衫傳到肌膚上,蘇墨深被黛藍的眼淚燙的心疼。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更不想離開。
離開有她的城市。
載着蘇墨深的那架飛機飛過江城上空的時候,黛藍在教室裏刷着厚厚的題庫,她的心上人遠在異國只會越來越優秀,她也要加油。
高二的黛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文科,雖然理科不用整天都背來背去,但她有自知之明,讓她每天對着一堆複雜的公式,她還不如每天背書呢。
分班考試,被分到文科實驗班只有四十人,有一半是以前的老同學,也有普通班的尖子生。
秦一茹也進了文科實驗班,黛藍看着與她一路相伴的閨蜜,有說不出的溫暖,傷心時有人陪、開心時有人分享的感覺真好。
閨蜜是人生道路上無可替代的一個,和對戀人的依賴、家人的相信一樣,閨蜜亦有種強大的治愈力量。
“黛藍,我是不是得了魔怔啊”秦一茹塗着珊瑚色系的紅唇微撅,精致的歐式雙眼皮沒精打采,一頭梨花燙散在課桌上。
“什麽魔怔”
“從來不做夢的我,昨天竟然在夢裏和曹博文吵了一架,這人怎麽陰魂不散啊。”
黛藍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着秦一茹。
秦一茹看不懂黛藍的眼神“怎麽了,為什麽用那樣的眼神盯着我,我可不是你墨深哥哥”
“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瞎說什麽,我怎麽會想他”秦一茹炸了毛般。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承認的”黛藍看着不開竅的好友。
接着道“你想啊,你大大咧咧的千年都不做一回夢,破天荒的做夢了,而且夢到的是曹博文,有這麽巧合的事嗎,此事必有蹊跷,你敢說在你心裏他一無是處,從來沒想過他?”
秦一茹聽着黛藍的苦口婆心、長篇大論,心裏更糾結了,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喜歡和曹博文頂嘴,而且每次看着曹博文被她氣到的樣子巨爽。
而且,該死的,就是偷偷想過他。
黛藍看着秦一茹糾結的表情,更加确定了,曹博文本來長得就很帥,好多妹子整天追在後面,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有權有勢的軍四代,整天痞帥痞帥的也不難怪秦一茹對他有感覺。
“那怎麽辦啊”黛藍看着秦一茹跟得了癌症般,皺着眉問她怎麽辦,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情窦初開是好事啊,你發什麽愁啊,哈哈還跟染了病毒似的,感情人曹博文是病毒啊”黛藍調侃道。
“喜歡就去追啊”
一個個情窦初開的少女,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吸取着大自然的精華,感受着青春的恣意潇灑。
然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