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人意料
青春之旅最後一期總決賽的直播八點正式開始，現在的觀衆早已經入席，臺上耀眼的燈光打下來，從舞臺後方的黑暗處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赫然是如今娛樂圈最為人稱贊的那位主持人。
他有着二十來年的主持經驗，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讓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場子安靜下來。
随着他的介紹，五個節目導師先後出場，也被随機采訪了幾句。
季星昀打扮與剛剛見過的不一樣，應該是覺得這個場合比較隆重，他罕見地換上了一身深藍色西裝，節目剛開始時很短的頭發如今也長長了一點，還做了個造型。
“星昀對今天的決賽舞臺有什麽期待嗎？你最看好哪位選手？”
主持人也很懂，知道季星昀的粉絲最多，特地把他放在了最後一個采訪。
季星昀擡手輕輕拍了拍手中的麥克風，如同大家預期一般給出了很官方的回答。
“希望選手們好好表現吧，不留遺憾就行。至于最看好……”
他說着話，忽然停頓了一下，目光有些散漫，不知道游離到了哪裏。
“最看好個人練習生，畢竟沒有公司支持能走到決賽挺不容易的。”
他的話咋一聽很正常，畢竟從以往的選秀節目可以看出，個人練習生相比而言往往很早就淘汰了。
一是他們大多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僅僅是憑着熱愛而來，實力會跟不上；二是他們沒有粉絲基礎。
這樣的情況下，能走到決賽的都是鳳毛麟角，出道更是難上加難。
就像青春之旅中，如今的前十名也就兩個個人練習生，至于能不能出道，還是個未知數。
但是當把他的話細細揣摩時，又能品出另一種意思。
具體怎麽理解，就看個人自己怎麽想了。
采訪環節很快過去，五位導師也相繼就座，剛好位置就在家屬區的左前方。
季星昀坐下來稍微側了側身子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舒與寧。
舒與寧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因為随着主持人的介紹，最後角逐出道名額的十位選手已經站到了舞臺中央。
段言站得位置在最邊上，剛好就是舒與寧正前方，他顯然也看到了人，開心的小幅度地朝她揮了揮手。
她也對着他笑了笑，比出一個加油的手勢。
接下來就是走得正常節目的流程，十個人先是一起完成了一個節目，接着便是每個練習生的單獨舞臺，中間還穿插了相應的家屬采訪視頻。
段言最開始站上這個舞臺，帶來的表演是季星昀的《叛逃者》，而今天的最後一個舞臺，他依舊選了一首歌。
如果說，上一次的歌聲裏他帶給別人的是躊躇與迷茫，這一次的他，則表現的像是在錯綜複雜的迷霧中找尋到出口的灑脫與自信。
一曲結束，臺下經久不息的掌聲、吶喊聲就足以說明這個舞臺的精彩。
而且，今天他還為這個舞臺準備了舞蹈，勁歌熱舞的情況下舞臺的完成度依舊很高，可見，他這段時間進步到底有多大。
段言擦去了因為熱舞留下的汗水，朝着臺下鞠躬。
“安可！”
“安可！”
“安可！”
……
此時的吶喊聲已經不僅僅是來自段言粉絲的，甚至有其他練習生的粉絲也被他的表演打動了，現場表演了一個“暫時出軌。”
“我的天吶，我覺得我當不成段言弟弟的姐姐粉了。與寧，或許你缺個弟媳嗎？”
江澄澄瘋狂搖晃着自己手中的橫幅，一邊還不忘和舒與寧插科打诨。
十個選手的表演全都結束以後，又一一站到了舞臺上，此時大屏幕上也開始播放從他們進入這個節目一直到此時此刻的精彩集錦。
視頻大概十分鐘的長度，結束以後，主持人也随機采訪了一些練習生，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
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主持人從臺下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一個新臺本。
“好的，我們的線上投票通道十分鐘前已經關閉，投票結果也已經送到了我手上。”
主持人一邊說着一邊揚了揚手中的卡片。
“當然，我們都知道，這并不是最終結果，因為我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環節沒有進行，大聲告訴我是什麽。”
臺下的粉絲很配合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沒錯，就是導師投票環節，每位導師可以為自己覺得最出色的練習生投上一票，導師的一票相當于該選手線上投票的10%。”
他朝着導師的座位走去，将話筒遞到了被譽為性感舞後的林如雪面前。
“如雪，這一票你會選擇誰呢？”
林如雪貌似為難地搖了搖頭，求饒道：“每一個練習生都太優秀了，他們都有自己的閃光燈，這是無法去比較的，真的太難選了。”
旁邊的導師被cue到時也是一臉猶豫的模樣：“就像如雪說的，每一個人都很好。”
主持人其實只是象征性的走個過場，他聽完便接話道：“各位導師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只是再困難我們也要做出自己的選擇。我再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考慮。五分鐘後将你們寫上你們選擇的練習生名字交給我。”
主持人說完又走回到練習生的身邊，而同時，季星昀的耳麥了傳來了節目導演的聲音。
“各位老師注意一下，按照線上投票結果來看謝南排第二，比第一的陳羽生還差兩百多萬票。我們算了一下，謝老師、林老師和杜老師投給謝南，陳老師投給王春宇，李老師的票給趙思航。辛苦老師們。”
季星昀聽着總導演胸有成竹的語氣，有些嘲諷地笑了笑，飛快地在卡紙上簽上了一個名字，折好後交給了主持人。
“好的，現在真正的最終結果已經在我手中了，決定各位命運的時刻到來了，首先我們先在大屏幕上公布線上投票結果。”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巨大的屏幕上很快出現了排名。
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雖然導師投票結果還沒出來，但是顯然排在後三位的練習生已經失去了競争的機會。
他們的青春之旅從這一刻已經宣告着結束了。
臺下有些粉絲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聲音，但是看着偶像落寞的樣子卻還是擦幹眼淚啞着嗓子沖他喊着、安慰着他。
舒與寧和江澄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段言排在第七名，他和第五名的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他要想出道只有一種情況，有兩個導師給他投票，同時現在的第五名和第六名一票都沒有得到。
“與寧怎麽辦，我有點慌，我右眼狂跳，你快幫我按住它。”
關鍵時刻，江澄澄竟然也開始相信了“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迷信說法。
舒與寧看到排名時還是有些低落的，但是片刻便又打起了精神。
如果是以前，她還會擔心段言不能出道怎麽辦，現在親眼看到了段言的表演舞臺，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即使段言不能在這個舞臺出道，他的未來依舊的一片光明。
她堅信着。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環節了，到底是逆風翻盤還是無力回天，而最終的C位又将花落誰家，這一切都取決于主持人手中那五張寫了名字的卡紙。
“那麽現在，就讓我來給大家揭曉最終投票結果，而我們的工作人員也會将最新票數實時投放在屏幕上。”
仿佛是節目組為了證明最終投票完全公平公正公開，有一個單獨的機位對着主持人的手。
只見他緩緩打開了第一張卡紙，念出了上面寫的名字：“謝南。”
很快，大屏幕上謝南的票數就加了一百多萬票，他本來排在第二名，此時離第一名的差距縮小了不少。
臺下謝南粉絲欣喜的尖叫聲幾乎要将棚頂掀翻，而暫時第一的陳羽生的粉絲情緒則有些低迷。
主持人接連打開了兩張投票紙，一個寫着趙思航，一個寫着王春宇。
這兩人，目前一個排第三，一個排第九，即使加了這一票，總體排名并沒有任何變化。
“第四票的得主是……謝南！”
又是一陣尖叫聲，此時可以看到謝南和陳羽生的票差僅僅只有五十多萬票。
只要謝南拿到最後一票，他就能反超陳羽生C位出道。
其他任何人拿了這一票都不會對現在的排名造成改變。
臺下謝南、陳羽生兩家粉絲之間的氣氛也逐漸變得不對勁。
“在揭曉最後一票之前，我想先采訪一下兩位，你們覺得誰是第一。”
主持人在打開投票卡紙的瞬間又合上，殺了個回馬槍。
“謝南很強，但我覺得是我。”
陳羽生平時是個老好人形象，從來不争不搶，此刻似乎也被現場的氣氛感染了，罕見地說起了狠話。
謝南也不甘示弱，立馬回嗆：“旁觀者清，已經得了兩票了，再拿個第三票我覺得不過分。”
一時間，兩位正主之間的□□味竟然比粉絲之間的還要濃。
主持人趕緊打了圓場，這才繼續公布最後一票的結果。
“讓我們恭喜……”主持人打開卡紙，正要念住名字時竟然卡住了。
好在那麽多年的經驗拯救了他，即使發現了不對勁，但是名字已經通過鏡頭被看見了，他只能硬着頭皮念出。
“陳羽生。”
一向很快出票的大屏幕也像是失靈了一般，整整兩分鐘後才更新出了最新的排名。
這最後一票，不僅讓臺上的主持人慌了，臺下的節目組更是急瘋了。
但是這是直播節目，網上排名已經傳瘋了，并沒有任何補救措施。
一切，都只能繼續進行。
但因為計劃完全被打亂了，節目組只能草草地舉行成團儀式，甚至在最後團體合照時，一個工作人員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讓謝南站到了中心位。
雖然很快就被糾正過來，但也引起不小的騷動。
這一段混亂的過程，直到很多年後仍然被人津津樂道，粉絲們親切地稱呼它為“尴尬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