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箱操作
“快快快，帶上段言弟弟的應援發卡燈，還有這個手環！”
江澄澄從自己的随身包裏掏出一件又一件寶貝，勢必要把舒與寧裝扮成整個觀衆席最閃亮的崽。
青春之旅決賽夜，場館還沒開，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不同家的粉絲擠成一團待在不同的地方，而舒與寧和江澄澄則是站在了另一片并沒有多少人的場地。
決賽之前舒與寧就拿到段言給得決賽門票，這是節目組給每個選手的家屬友情票。
段言爸爸媽媽這段時間在舒與寧的勸說下已經不再反對段言幹這一行了，只是兩個人都是事業心很重的人，工作第一，并沒有來到現場觀看。
門票沒地方用，舒與寧就帶着已經成了段言瘋狂姐姐粉的江澄澄一起來了。
因為她們倆是以練習生家屬的身份來觀賽的，很快就和其他人的家屬一起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先進入了場館。
“練習生們都在後臺準備呢，你們可以先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一塊區域，交代了一下就先離開了。
此時離直播開始還有很長的時間，粉絲們也還沒入場，來來去去的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員，還在一遍遍地确認現場情況。
身邊幾乎都是練習生的父母，舒與寧和江澄澄兩個年輕女孩在其中未免有些尴尬。
“我們去上個廁所吧。”
繞是自信如江澄澄，被人不住地打量時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了，她趕緊拉着舒與寧走出了座位。
通往廁所的走廊很長，似乎看不到盡頭，也很安靜。
舒與寧只能聽見她和江澄澄的腳步聲。
因為沒有別人的緣故，江澄澄說話也放開了一點，不由得開始期待即将開始的決賽。
“還不知道我們段言能不能出道呢，我看微博上各家打投都很用力。”
能走到最後前十名的練習生都不是弱者，他們要不就是本身實力很強，要麽就是粉絲多。段言雖然唱歌實力不容小觑，但他的舞蹈水平一直被人诟病，畢竟短短一個多月，再如何刻苦訓練也比不上其他人多少年的基本功。
“五個導師手裏的那一票也很重要啊，10%呢，可能加了就會瞬間逆天改命。不過我覺得吧，季老師那票應該會投給段言了，從節目中可以看出他很看好段言的。”
江澄澄一邊和她嘀咕一邊走進了女廁所，舒與寧則靠在了一旁的牆邊等着她。
季星昀烘幹手走出洗手間，正好看到舒與寧站在前面，笑了笑，回想起自己剛剛聽到的話，莫不是就是她和別人在聊天。
“是來支持段言的嗎？”他跨步走向前，問道。
舒與寧聞言擡眼一看，果然不能背後提人，剛議論完，主角就出現了。
“嗯，今天畢竟是決賽。”
她回答了一下便沒有再說話，她本來就不是個善言的人，和季星昀不熟，也就不想特意找話題去聊天。
“剛剛不小心聽到了你朋友說的話，你希望我把票投給段言嗎？”
季星昀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看着面前這姑娘無動于衷的樣子，他總想去逗逗她。
“不是我希望，而是你自我意願。”
舒與寧糾正了他，說到底季星昀這一票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想投誰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季星昀看着舒與寧的樣子，竟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在宋子含車裏時，她義正言辭的模樣，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他搖了搖頭，有些懷疑自己怎麽變得這麽惡趣味。
又和舒與寧聊了幾句話，他便準備離開，只是剛要走忽然又停了下來。
“你知道吧，娛樂圈其實挺黑暗的。”
他說了這麽兩句似是而非的話就離開了。
一直到回到了休息室，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說了什麽。
許是覺得這個小姑娘真的太單純了，不太想看到她待會兒失望的面孔，只能先給她打個預防針。
畢竟有些在圈裏人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季老師，你在嗎？”突然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助理王鵬去開了門，站在門口的赫然是平時和他工作室工作對接的節目組工作人員。
“季老師打擾了，就是昨天咱們開會說的那件事，經過導演組的商議決定在導師投票環節時通過耳麥告訴各位老師結果。”
季星昀面無表情地問道：“其他老師那裏你都通知過了？”
“嗯。”
“好了，我知道了。”他應下以後就揮揮手不想再說，工作人員也識趣地離開了休息室。
完成任務的工作人員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原本還以為季星昀不會配合呢，沒想到啊，再大牌的明星，在絕對的資本面前還是得低頭。
雖然他們對話說的不清不楚，但王鵬顯然是知道具體情況的，他有些猶豫地問道：“哥，你真的要和節目組合作啊？”
他生怕自己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王鵬在給季星昀當助理之前就是他的粉絲，做了助理真正接觸到季星昀這個人以後更是覺得自己沒粉錯人。
他不擺架子、不耍大牌、不随意朝工作人員發火，也不在乎自己火不火，就是簡單地寫歌唱歌，通透的不像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的人。
他完全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的偶像、老板會變成另一個模樣。
“我知道該怎麽做。”季星昀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似乎他早已有了成算。
而舒與寧那邊還在想着季星昀離開之前留下的那句話。
經過江澄澄對她進行的魔鬼式的娛樂圈知識大惡補，她也不再是那麽天真，知道這個圈子裏黑幕是很多的。
所以，難道季星昀剛剛那句話是在給她打預防針？暗示節目暗箱操作？段言不能出道？
舒與寧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突然江澄澄從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背。
“你剛剛是在和誰說話呢！”
她就是順帶提一嘴，沒想到舒與寧給了她一個完全想不到的答案。
“季星昀。”
她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連忙又問了一遍，直到舒與寧重複了剛剛的那個名字。
“啊啊啊啊你運氣怎麽那麽好啊，上個廁所都能遇見季星昀，還和他說了話。姐妹，你的好運分我一點點行不行。他和你說了什麽，說了什麽？”
看着江澄澄激動的樣子，舒與寧只好給她複述了一遍聊天過程。
“等會兒等會兒，我先問個問題，季老師怎麽知道你是來給段言加油的！”
她之前讓舒與寧戴上的應援物在離開座位的時候都放在了椅子上，季星昀怎麽能知道的呢。
“嗯，他是我一個哥哥的朋友，之前見過兩次，不熟。”
江澄澄一聽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別跟我說話，我現在是檸檬精本精。與寧你簡直是人生贏家啊。段言是你弟弟，季老師是你哥哥朋友，嗚嗚嗚嗚，你也太幸福了吧。”
如果上天再給江澄澄一次機會，她一定會在以前舒與寧說和弟弟一起吃飯的時候死皮賴臉地跟上去，也會在剛剛選擇不進廁所，在外面等着偶遇季老師。
這可是活的偶像啊。
她努力擠出一滴眼淚，可憐兮兮地望着舒與寧：“與寧，你說我們一起睡了這麽久了，感情也那麽深了，你可以幫我完成一個小小的願望嗎？你知道的，段言的簽名照我已經有了，現在就差季老師的了。”
“我試着幫你問一下吧行不行。”舒與寧看着江澄澄這麽渴望的樣子，答應了下來。
“與寧我真的是愛死你了，怎麽會有你這麽善良的小仙女呢。一想到以後可能會有個臭男人搶走你我就舍不得。”
她浮誇地表現并沒有讓舒與寧感動分毫，只是這一插科打诨倒是讓她沒再去想季星昀剛剛說的話。
是禍躲不過，如果節目組真的有暗箱操作，試想連季星昀這樣的人都奈何不了，她一個圈外學生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只是她還是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多了，也許剛剛只是季星昀突然的有感而發，并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她心裏其實很清楚，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季星昀沒有必要和她說這種無頭無腦的話，不過是她逃避性想法罷了。
只是，如果黑幕是真的，也不知道季星昀是共同參與者還是旁觀者了。
不管他是哪種身份，舒與寧都沒有任何立場和身份去對他做出批判，只是在她的眼中，他的形象似乎是蒙上了一層灰。
當然也有另一一種發展，季星昀不僅沒有參與甚至做出了反抗行為。
但是當一件事已經成既定現實時，僅僅憑借一個人的努力是很難去改變的，這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至于事情的真實情況到底是怎麽樣，舒與寧想再多也沒用，只能幾個小時以後見真章了。
她只是希望，最後就算不是人人開心的happy ending，也是一個不讓人失望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