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啦
第25章 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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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的體內含有一種抑制生長的藥物,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這種藥物是半成品,成年人誤食會通過自身的抵抗力排出體外,但多爾從小就按量服用,對此毫無知覺。小時候這些藥物摻在端給他的飲食中,後來不得已聘請外來的生活助理,知道多爾不常吃飯,于是用針管注射在泡面桶內。
“我不能理解。”章儒柏沒想明白其中的動機,“把你身子搞垮了,然後呢?”
“是為了好控制吧。”多爾想起了自己身體敢開始變弱的那段時間,“我說過吧,我小時候其實沒那麽喜歡學習,我是擅長,但我更喜歡去踢球。記得第一次他們把我關在房子裏學東西,我不願意,拼了命地反抗。我當然拗不過他們,但也把他們折騰的夠嗆。他們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在我的飲食裏下藥。我身體變差之後沒心力再運動了,會覺得乖乖地學東西也沒什麽不好。”
章儒柏覺得心疼:“有毛病吧,幹出這種事情。不過也側面證明了你的優秀。”
多爾豎起耳朵聽,他就喜歡別人誇他:“怎麽講?”
“你知道豢養野獸的人嗎?養老虎獅子,證明自己的強勢和地位。但豢養的同時還要給這些猛獸打藥劑,防止它們傷害自己。屬實是自欺欺人。”
多爾一邊聽一邊點頭:“我喜歡貓科動物。”
“你的關注點不太對呢。”
“我還想養一只貓,就是那種……”
章儒柏趕緊打斷他:“你不會真的想養一條食物鏈吧,你已經有一只倉鼠了。”
“你聽我說完嘛。”多爾沉浸在自己的暢想裏,“先來後到我還是懂的,我先養一只狗,認小垃圾做大哥,過幾年小垃圾駕鶴西去了,我再養一只貓,正好不沖突。就算我提前動心,小垃圾在的時候就想養貓,那只狗也能護着它大哥不是?”
章儒柏面色複雜地看着他,雙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最終抓着他臉頰上的兩片肉:“你這小腦袋瓜裏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多爾的神色一看就是故意在挑逗:“想你啊。”
章儒柏被他講地腦袋一空,多爾又笑嘻嘻地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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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窩在一起,用投影儀看電影。而章儒柏想看懸疑電影,但多爾不同意:“一般看一半我就知道結局了,沒意思。”
“我們看日本懸疑電影,不看歐美的。”章儒柏已經想好看哪一部了。
多爾不熟悉東亞文化:“有什麽區別?”
“你看的最多就是歐美那邊的電影吧,各種推理手法,”章儒柏小時候立志當一個刑警,所以尤愛這些懸疑作品,“日本玩兒的是苦情戲超能力人性的扭曲之類的,上演倫理大戲。”
多爾似懂非懂,試探說:“美國推理變革是變手法,日本是變人格?”
章儒柏打了個響指:“聰明。”
多爾說:“那就看日本懸疑片吧,我涉世未深,适合看這個。”
章儒柏遲疑地看向他:“你涉世未深?”
多爾也歪頭看她:“不算嗎?世界那麽大,我哪裏都沒去過。”
“我以為你經歷的夠多了,那麽多複雜的事。”
“可是一點也不精彩,”多爾托着腮,“我想去看雪,看高山大海,體會風土人情,那才叫精彩。難倒被軟禁致死也算過完一生嗎?那是十幾歲死了幾十歲才埋。”
章儒柏把手插進他的頭發裏揉了兩下:“那等審判後我就帶你出去玩。”
“坐牢出來之後也可以。”
“不是,你怎麽成天想着坐牢啊。”章儒柏帶着一些尋常人的忌諱,對不好的事情諱莫如深,“這有什麽好挂在嘴邊的。”
“因為我真心覺得沒什麽啊,”多爾的思維和章儒柏有很大差別,“坐牢而已,只要不處死我,不判無期,總有出來的一天。人生那麽長,如果不出意外我能活到八十歲,就算坐牢坐到四十歲又有何妨呢?四十歲我依然可以游山玩水。”說到這裏他又變了臉色:“那我萬一坐牢到四十歲,那你還是尋找自己的幸福吧,這太久了。”
“你一只都是這樣的想法?”
“不,是在遇見你之後。”多爾專注地看着她,“如果我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中芃,我會覺得絕望;但只要走出來了,哪怕被正義審判,我也覺得前途光明。”
章儒柏也給自己想了個比喻:“我是那報喜的鳥兒?”
多爾削瘦的臉卻迸發出有着溫度和厚度的眼神:“也是喜悅本身。”
章儒柏的表情中帶着欽佩:“你的情話怎麽張口就來,不會害羞嗎?”章儒柏骨子裏還是刻着東亞人的含蓄內斂,毫不避諱的示愛,有時真會讓她手足無措。
“不會吧,這有什麽需要害羞的。”實際上,多爾甚至不覺得這是情話,他覺得自己只是在說實話。說給樹木,說給倉鼠,說給章儒柏,都沒什麽不同。
章儒柏撫摸着他的臉:“你像個小小的戰士,什麽都不在乎也什麽都不怕。”
多爾問:“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法院?”
“哪個法院?”
“要審我的那個。”
“那就是X市本市的法院。如果能根據程臻的線索順藤摸瓜,扯出什麽轟動全國的大案,那你可能還需要作為證人上一次最高法院。”
多爾“嗯”了一聲,說:“在X市活了十年,還沒有出去轉過,你帶我轉轉街,順便去看看法院。
這時候電視裏正好播放天氣預報,他們一同看過去。
明天是個豔陽天,有二十度,天氣宜人。章儒柏腦子裏已經有了計劃:“那就明天出去,散散心。法院我有幾次路過,也沒有好好看過。”說起來,那種地方沒什麽好看的,但多爾想做什麽,章儒柏直管帶他做就是了。
這一晚他們分床睡着,第二天清晨,章儒柏罕見地比多爾起來得要早。章儒柏穿着睡衣出了房間,看到多爾把腦袋埋在臂彎裏,被子一直拉到耳朵尖。章儒柏怕他窒息,掀開他被子的一角。多爾鬧脾氣一般地哼唧了幾聲,伸手捂住了眼睛。
“原來你沒睡着啊。”章儒柏拉開窗簾,“那怎麽不起床呢?”
“你還說呢,你們家的窗簾怎麽這麽薄啊,我是被太陽照醒的。”多爾堅持蜷在沙發上。
“客廳就是要透光性好的窗簾,看起來敞亮。” 章儒柏輕輕搖他的肩膀,“起來吧,今天怎麽睡這麽久?”
陽光鋪滿廳堂,多爾避無可避,只能坐起來:“不知道,在你這裏睡得舒服,可能是因為沒有壓力了,就想多躺一會兒。”
他半眯着眼睛,睫毛像蝶翅一樣搭下來,看得章儒柏心癢。她嘴唇親吻在多爾的眼皮上:“那就起床,我今天帶你出去,記得穿昨天新買的衣服。”
可真當多爾把衣服換上了,章儒柏又顯得有些後悔;他襯衫的上兩顆扣子沒有系,鎖骨若隐若現;腰太細了,顯得褲子寬大,于是一股腦把襯衫邊緣塞進去,看起來皺巴巴的。嶄新的衣服很幹淨,很漂亮,卻又邋裏邋遢。
“你把扣子給我系上。”章儒柏恨不得親自上手。
多爾把兩顆都系上了。
“最上面那顆解開!衣服重新重新整理。”
多爾不耐煩了:“ 怎麽那麽麻煩啊。我不要。”
章儒柏只能去幫他整理。她将多爾的襯衫下擺從褲腰中掏出來又塞進去,手隔着襯衫的布料貼在他的皮膚上。觸感很滑。
章儒柏的手掌多停滞了一會兒,她希望多爾不搞發現她的小心思。然後用手指給他梳了頭發,說:“可以出門了。我們今天步行。”
他們出了單元門,沒走幾步手就拉在一起了。章儒柏沒那麽喜歡肢體接觸,尤其是牽手,會覺得熱。可多爾手的溫度偏低,摸起來很舒服。但一想到這是犧牲身體健康換來的,又覺得心疼。
多爾對街景表現得很有興趣,一般像他這樣這樣的孩子,需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社會化訓練,但多爾似乎沒有這樣的顧慮。章儒柏對此很好奇。
“倒也沒什麽,很多人總是賦予社交、社會一些不屬于它們的意義。撕掉标簽,這些都并不可怕,只是需要時間适應而已。”
“那你現在是适應的階段嗎?”
“是。“多爾指了指自己的腦殼,他神色如常,甚至有隐約的興奮,可他卻說:“我現在頭有點痛,因為周圍太吵了。”
這個地方和之前去的商場農家樂都不一樣,馬路寬闊,行人如潮,鳴笛聲此起彼伏,普通人都不會喜歡這樣的大馬路。章儒柏頓是手足無措起來:“要買點藥嗎?還是休息休息?”
“沒事,慢慢就會習慣。”
多爾比章儒柏想得更能對自己下狠手,她說:“你有不舒服随時告訴我。”
多爾對自己的身體早已不在乎:“還有多遠到法院?”
“不遠啊,就在那裏。”章儒柏指向馬路對面,多爾望去,沒有威武的高樓,是一棟和周圍建築融為一體的平房。
“那裏就是法院嗎?”多爾難以置信,伸着頭想看仔細一點。章儒柏伸手擋在他身前,為他隔開來往的車流:“有什麽問題嗎?”
“我一直以為法院很莊嚴,很高大,很酷。”電視上宣傳片裏的法院和現實差距太大,多爾一時間覺得難以接受。大樓外表是樸素的白牆,不過三層樓高,哪怕從遠處遙遙一望也能看出其經歷的風霜,沒有寬敞的庭院,挺拔的行道樹,如果只是路過,斷斷認不出它內有乾坤。
多爾的手扒在外圍的欄杆上:“我到時候就在這裏開庭?”
章儒柏拿出酒精濕巾給他擦手:“不出意外的話是。”
“我很興奮,真的。”多爾的眼珠和頭發本身就是陽光的顏色,現下晨光燦爛,顯得他好像是從光裏走出來的一樣,“只要我走進去,就是和過去做一個了斷。”
“會的,”章儒柏把他的手擦幹淨,就又十指相扣地握住,“你的想法都會成真的。”
“我一點不怕什麽坐牢,能和揮別之前的事就是我想要的。”多爾扣着她的手,帶着光彩的眼睛盯在法院挂着的國徽上。
章儒柏看他,此時的多爾和陽光一樣耀眼:“會的,都會有的。”
多爾看了國徽良久,忽又轉來看她。他們相視一笑,章儒柏去親他帶着笑意的嘴角。
章儒柏銜接着多爾的過去和将來,是光影之間的灰色;他向前踏一步,有章儒柏處心積慮地接住他;而他向後回望,章儒柏對他說你向前看。
多爾是章儒柏生命中的意外之喜,她一定要帶着他融在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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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完了orz說是有劇情,其實就是為我喜歡的人設造了個背景談戀愛。寫的很不嚴謹,真的很感謝大家能看到現在,你們一定忍受了很多,在此深表歉意。
這篇文寫得相對比較單機,多爾最初的人設就是一個欠扁的臭小孩,很高興到後來很多人覺得他可愛,在這裏我替他和章儒柏說一聲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下一篇文人設故事大概都想好了,陰郁孤僻狠辣女高中生X精神陽痿道德底線低老師。比較陰間的惡人們的故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寫出來。
再此謝謝大家看完,能幹完的都是有緣人,我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