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蔣先生，今晚的話還算數嗎？】蔣寒細細品了好幾遍，梁瓊轉變太快，蔣寒反倒不适應。屋子裏黑漆漆的沒開一盞燈，蔣寒嘲諷梁瓊所謂的“男友”經不起一絲輿論的考驗。換作是蔣寒，絕不會放棄梁瓊。
【算數】蔣寒摸着屏幕，想象梁瓊睡着的樣子，乖順聽話，不由伸手在空氣中模拟。想靠近，又害怕親近。
梁瓊第二天才看到的消息，有種把自己賣了的難過，聽陳醫生的話永遠不會出錯，就這麽着吧。
今日的Q大與昨日相比，平和了不少，宣傳欄裏的校報被胡亂的撕過，學生們嘴裏也突然沒了談資。腳踩的黃葉還是沙沙作響，梁瓊身旁沒了青春和朝氣。
“早上好！”梁瓊和辦公室裏的老師問好，今天梁瓊桌上擺的是粉紅色玫瑰，愛情好像冒在冒氣泡，啵啵啵地撓的梁瓊心癢。
卡片上寫着“紀念日蔣寒”。
梁瓊沒見過在一起第一天都算個紀念日的，梁瓊拿出卡片收在包包裏，回了蔣寒一句“蔣先生，花很美，有心了。”梁瓊不太會談戀愛，正确姿勢如何更是一臉懵逼，想着相親式愛情就這樣吧。
蔣寒和梁瓊剛在一起，蔣寒就把這好消息告訴了在美治病的爺爺，蔣總心情極佳，催着蔣寒趕緊帶到跟前來。爺爺的病沒個好轉，蔣寒心裏始終放心不下。
蔣寒是蔣總一手帶大的，比起父母的虛僞愛情，蔣寒更喜歡他爺爺，蔣寒奶奶去世過後，蔣總就再也沒娶過任何人，蔣寒小時候好奇，問道，“爺爺，你為什麽不給我找個新奶奶？”蔣總但笑不語，“你以後會懂得！”。
蔣寒有些遺憾，至今還沒能徹底明白，孤苦伶仃的爺爺為何還不找個伴兒照顧他起居。
“梁小姐，今晚可有空？”蔣寒這人就是個母胎solo，蔣寒接觸過最多的人就是生意上不可避免的客戶，要讓蔣寒像蔣太太似的叫梁瓊“瓊瓊”，蔣寒選擇go die.
“蔣先生，有何安排？”梁瓊配合蔣寒你來我往的客套，不覺得別扭。
蔣寒跟梁瓊說要來接她，就挂斷了。梁瓊再次坐上蔣寒的座駕，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蔣寒把座椅皮套還有車上的抱枕全換新了。“蔣先生，生活的真講究。”估摸自己待會下了車，蔣寒還得換一套。真是拿潔癖黨沒轍，梁瓊懷疑蔣寒是個怪異處女座。
“梁小姐不往我這車上噴紅酒就行。”蔣寒握着方向盤，皮笑肉不笑的損梁瓊。
梁瓊沒想到蔣寒會開車帶她去自己的公寓，不過上次蔣宅的不美好經歷，讓此刻的梁瓊站在電梯前遲遲不按下鈕，蔣寒這人老喜歡吓她，梁瓊是真hold不住。
“梁小姐，怕我吃了你？”蔣寒在電梯裏也和梁瓊保持一米間距，這個狀态蔣寒最能掌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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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瓊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蔣寒家門前了，咔嚓，“蔣先生，你不會又不開燈吧！”梁瓊用手捂住眼，不怕不怕。
蔣寒啪地打開燈，先是不習慣地眯了眼，漸漸适應了房子裏的光亮，“怕什麽？進來。”
梁瓊脫了鞋，環視了一圈，“蔣先生，還真是禁欲系啊！”灰突突的一片，沒什麽可觀賞的。
沙發上有床薄被，梁瓊習慣的疊好，“蔣先生，房子這麽大，就睡這兒啊！”梁瓊突然有些難受，蔣宅還是這兒，都給人感覺空落落的。
“恩，等你來了就睡床。”蔣寒難得不正經，梁瓊笑笑不說話。
“梁小姐，你叫我蔣寒就可以。”蔣寒遞過新拖鞋，梁瓊接的急切，不小心碰到了蔣寒的手，蔣寒防備的甩開，眼神迷離的可怕，“你沒事吧。”梁瓊撿起被蔣寒帥走的拖鞋，一臉擔心。那時候，在醫院，蔣寒的表情也是這樣，梁瓊敢肯定蔣寒不止有潔癖，還有更嚴重的心理疾病。
“梁小姐，對不起！”蔣寒臉色切換自如，真誠地向梁瓊道歉。“蔣先生自己還叫我梁小姐，卻要求我叫你蔣寒，不太公平吧！”梁瓊穿上拖鞋，拉遠了兩人的距離。梁瓊還不敢确定是不是接觸讓蔣寒身體不适，想找機會試試。
“梁瓊，過幾天陪我去趟紐約。”蔣寒皺皺眉，努力消化這稱呼。
梁瓊不明所以，“怎麽了嗎？”
“我爺爺想見見你。”蔣寒去廚房倒了杯水放茶幾上，示意梁瓊別客氣。
“有點太快了吧！”見家長倒是見過一次，這回還要跑更遠，梁瓊建議蔣寒速度可以不用這麽趕。
“恩，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肚子大着去見他。”蔣寒說出這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梁瓊都快火燒起來了。
辦公桌上的日歷一頁頁翻折，這些天，梁瓊都沒再和蔣寒見過面。到約定那天，梁瓊手提小行李箱，在候機大廳坐着等蔣寒。
廣播裏一遍遍播報着還未登機的旅客抓緊登機，梁瓊也忍不住看了好幾眼小金表，一擡頭，蔣寒戴着墨鏡，雙手插袋，俯視着梁瓊。“梁小姐，久等了。”得，沒過幾天，又回到解放前了。“趕緊登機吧。”什麽蔣先生蔣寒的，梁瓊一聲都不想叫。自己跑前面安檢去了。
飛機平穩的降落紐約市，到處是金發碧眼，熱情火辣的美女，梁瓊跟着燥熱起來。來接他們的是輛加長林肯，梁瓊依舊和蔣寒保持一米距離，“我說，你爺爺要是問起我倆的事，我怎麽說比較好啊？”總不能說兩人是娃娃親，剛見幾面就在一起了吧。
“說實話！”蔣寒閉目養神，不當這是個考慮的問題。
療養院看上去十分氣派，保齡球場，高爾夫球場都一應俱全。蔣寒說他爺爺來治病倒不如說是來度假的。
“爺爺”蔣寒聲音哽咽，梁瓊在一旁細細觀察。
看護推出來的老人，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眉倒不是特別明顯，看清來人，把鼻梁上的老花鏡取下挂在脖頸。
“哎喲，我的大孫子！”蔣爺爺嗓門也絕不輸人，看見蔣寒心裏那個高興。
“這是梁瓊，我女朋友。”梁瓊突然被點名，乖乖的跟着叫了聲“爺爺好”
蔣爺爺原本眯眼打量，實在是記不清，又帶回老花眼鏡，看清楚眼前的梁瓊，“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蔣爺爺記憶模糊，始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梁瓊。
“沒見過！”蔣寒矢口否認，擋在梁瓊前面。把蔣爺爺推回房。
蔣爺爺住的病房，頗具古典特色，紅木椅子，配上镂空的木雕床，看着就讓人舒心。梁瓊再仔細的看了幾眼蔣爺爺，還真沒印象。可能爺爺是老糊塗了。
蔣寒和梁瓊被安排在家屬病房，可以說是豪華大床房了，梁瓊知道蔣寒一定不喜歡，床上白白淨淨的鋪蓋可不适合灰灰暗暗的蔣寒，梁瓊打開窗透氣，涼風吹進屋，帶着一小撮花香，神清氣爽。
“梁小姐，先休息吧！我還有點事處理。”蔣寒還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梁瓊倒是滿意，舒舒服服睡了一下午。
等梁瓊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梁瓊趕緊打開手機上的手電，噌一下開了燈。梁瓊輕拍胸口，還真是見不得一點兒黑。
梁瓊走廊上四處找蔣寒，沒找着，又折回蔣爺爺的病房，輕敲了門，“進來吧。”蔣爺爺似乎知道是梁瓊敲的門，笑呵呵的看她。
“真是謝謝你啊，梁小姐！”
梁瓊不解，“爺爺您謝我做什麽？”
“蔣寒他從小就不愛跟人相處，你願意跟他在一起，我也是萬萬沒想到。”蔣爺爺指了指椅子讓梁瓊坐下說。“不過也不能怪這孩子，是他爸媽的錯，才害的他不跟人說話，索性碰都不讓人碰了。”
梁瓊品讀着這話裏的細節，蔣寒父母的原因？才讓蔣寒變得這樣？
聽完蔣爺爺說的故事，梁瓊未能緩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房間，蔣寒已經回來了，正開着視頻會議，什麽新産品的發布會之類的，聽得不是太真切。
梁瓊坐在床沿，盯着蔣寒的脊背發愣，想着他那時候還那麽小，又是怎麽忍受那些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呢？
蔣爺爺讓看護把自己擡上床，那個小姑娘他記起來了，果然心病還是需心藥醫。
梁瓊不受控地摸上蔣寒的背，蔣寒防備的逃開，嘴唇輕啓，有種想罵人的沖動，目露兇光，是警戒，也是警告，約有10秒的停頓，蔣寒開了口，“你想幹嘛？”
“我摸摸我男朋友不行嗎？”梁瓊沖他眨眼，表示自己的無辜，梁瓊又想起什麽，笑道，“你還讓我大着肚子來哈哈哈哈哈，你連碰都不給我碰。蔣寒，你害什麽羞啊？”梁瓊不揭蔣寒的傷疤，笑笑他就打算過去了。
“別這樣了，我脾氣不好。”蔣寒收起電腦，往沙發上走，“你睡床，我睡沙發。”
梁瓊本不想挑起往事，還是忍不住走進，這次還剩半米的距離，梁瓊停下，“蔣寒，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遭受背叛的。”蔣寒側卧躺着，梁瓊在空中拍了拍他。
蔣寒，你別怕，會好起來的。梁瓊想要醫好這名患者。
“你還知道了什麽？”隔了好久，梁瓊都以為蔣寒睡了，蔣寒卻冒出這麽句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