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昕懵了
開昕看着阮寒山的臉越來越近, 他那烏黑深邃的眼睛裏仿佛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法, 讓開昕停止了思考。
太近了, 太近了……
開昕腦中警鈴大作, 心髒瘋狂地鼓動着,幾乎要沖破胸膛跳了出來。可他被阮寒山抱在懷裏, 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阮寒山微涼的唇印在開昕臉上時, 開昕甚至感覺到他的舌尖還輕輕地舔了一下。
阮寒山的吻像在臉頰的位置上點燃了一枚炸彈, 巨大的沖擊力通過血液、皮膚、肌肉、骨頭瞬間蔓延開來, 将開昕炸得徹底懵了。
開昕迅速回過神來,猛地向後一彈, 瞬間掙脫了阮寒山的懷抱。
車後排的空氣凝滞了。
開昕偏着頭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哭泣的情緒被打散後, 只能感覺到臉上滾燙的溫度。
他不敢看阮寒山現在的表情,更不敢問阮寒山這個吻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現在腦子裏全是漿糊, 一思考就罷工。
阮寒山迅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火了。
剛剛的吻完全是下意識的, 那一瞬間他想, 于是他就做了。
他甚至想要再親一次, 好搞清楚心口那股洶湧的情感到底是什麽。
只是剛剛的吻好像對開昕的沖擊力太大了,把小孩兒吓得都不敢看自己了。
阮寒山眸色暗了暗, 從置物板上的紙巾盒裏抽了兩張紙,遞到了開昕的面前:“擦擦眼淚。”
開昕垂着腦袋默不吭聲地接了過來, 紙巾按到臉上時瞬間又想起剛剛阮寒山嘴唇的觸感, 臉蛋霎時像被火燒了一樣, 火辣辣的。
阮寒山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道:“團團的事負擔不要太大,只要你覺得可以,告訴我一聲就好了,不用征得我的同意。”
開昕垂着腦袋,弱弱地應了一聲。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言,車子停進家裏車庫時,開昕幾乎是瞬間打開了車門,匆匆丢下一句“我先回家了”,便落荒而逃了。
阮寒山看着車庫裏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靜靜地在車內坐了好久,才對前排的司機說道:“老林,去公司吧。”
從那天開始,開昕便一直躲着阮寒山。
他會早上五點起來給團團喂奶換尿布,然後就躲在房間裏,直到早上八點半聽見阮寒山出門才出來吃早餐。
晚上的時候,他會早早地幫團團洗好澡,确保七點前回到房間。
阮寒山的作息依舊是早八晚九,和平日裏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直到周三晚上,開昕都沒有和阮寒山見過一次面。
因為那個吻而引起的慌亂,也在開昕刻意的躲避中漸漸平複了下來。
開昕回想了下,阮寒山當時的動作那麽自然,應該是曾經這樣安慰過別人,并沒有別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斷提起,反而會更加尴尬。
開昕不再胡思亂想了,将心思全放在了比賽前的準備上。他惡補了一些烹饪的知識和原理,希望比賽時能用上。
周四早上,因為要帶着團團去錄制參賽時的個人介紹,開昕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
為了讓團團美美地上鏡,開昕為他挑了一套精神的新衣服。
上半身是印着小鴨子的嫩黃色T恤,下半身是米駝色棉布長褲。擔心寶貝的小肉腳在空調房裏被冷風吹到,開昕還給他穿了一雙黃色小鴨子圖案的襪子,和上衣十分呼應。
團團自己也喜歡得緊,肉敦敦地坐在爬行墊上,一直低頭看着T恤上的圖案,兩只小肉手緊緊地捏住小鴨子的嘴巴,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
開昕翹起嘴角,開始往随身的書包裏塞要帶的紙巾、奶瓶等。
忽然走廊裏響起了門聲,緊接着阮寒山的腳步聲就傳了出來。
這兩天為了躲阮寒山,開昕早就練就聽音識人的能力:“啪啪”的聲音是阿姨穿着軟布平底鞋發出的;“噠噠”的清脆聲是阮寒山穿着皮鞋發出的;而現在“刷刷”響的輕輕腳步聲,是阮寒山早上起床後穿着室內拖鞋發出的。
開昕停下手上的動作,屏住呼吸聽着那“刷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在身後的門口處停下了。
開昕心髒狂跳,咽了口口水,再吸氣時那“刷刷”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朝樓梯的方向走去了。
阮寒山肯定看見自己了,但是他沒跟自己說話。
這明明是開昕想要的結果,可此時他又覺得心裏酸酸的,澀澀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胡亂翻滾着。
開昕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才七點二十。阮寒山不是早上八點才起床嗎?為什麽今天這麽早?
節目導演與開昕約定的拍攝時間是九點,為了不遲到,開昕八點前必須得出門。
開昕本來準備七點半吃早餐,趕在阮寒山八點鐘起床前帶着團團出門的。
可今天阮寒山不按常理出牌的起床時間,徹底打亂了開昕的計劃。
阮寒山剛剛下樓,應該是去餐廳了。開昕想了下,立刻放棄了吃早餐的想法。
現在讓他和阮寒山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他肯定會緊張得胃痙攣的。他也不想讓阿姨拿上來,那樣的話,自己躲避阮寒山的意圖就太明顯了。
讓阿姨把團團裝溫水的保溫壺送上來就行了。
開昕彎身将正在玩自己小肚子的團團抱進了嬰兒床裏,給阿姨發了信息。
阿姨很快将小獅子模樣的水壺送了上來,看見開昕背上書包抱起團團要走,忙叫住他:“開少爺,你不吃早餐嗎?”
開昕怕阿姨看出來,編了個理由:“不吃了,我怕時間來不及,路上随便買點東西吃吧。”
“你也不吃了?”阿姨表情十分失望,“那一桌子好東西都浪費了,只能全扔了。”
也?
“寒山沒吃嗎?”開昕停住,擰着眉頭問她。
阿姨點頭道:“對啊,少爺昨天晚上還特地叮囑我早點煮早餐,可是剛剛又說公司有急事要趕過去,急急忙忙就走了。”
開昕愣了下,沒有接話。
阿姨還在念叨:“這些都是好東西,扔了太浪費了。開少爺,我還煮了你愛吃的煮玉米,要不要我用保鮮盒幫你裝兩根,你在車上吃?”
阮寒山早餐是不吃煮玉米的,嫌吃起來慢耽誤時間。
心中有個猜測呼之欲出,開昕啞着嗓子問阿姨:“今天的早餐是寒山點的菜嗎?”
阿姨笑了:“是啊,我記得這些都是開少爺喜歡吃的吧?少爺真的很關心您呢。”
阮寒山為什麽這麽做?
開昕的心猛跳了好幾下,想到阮寒山特地吩咐的一桌早餐可能要全部扔掉,突然不舍,忙叫住阿姨:“浪費的确不好,我下去趕緊吃兩口。”
阿姨瞬時眉開眼笑:“好好,我抱着團團,你下去慢慢吃不着急。”
開昕下到二樓,餐廳的桌上擺着煮玉米、雜糧粥、煎蛋和培根,是他最喜歡的早餐組合。
開昕說不清心裏的滋味,坐在桌前拿起煮玉米咬了一口,又喝了口雜糧粥。
煮玉米很香甜,雜糧粥的溫度也剛剛好。開昕很快就填飽了肚子,接過阿姨懷中的團團和書包,就去車庫了。
車庫裏司機已經啓動車子等着了,保镖在前排坐着。開昕将團團抱進安全座椅裏,對司機說:“去陽城電視臺。”
據陳飛光說,這檔節目棚內的拍攝都是在陽城電視臺的演播廳裏進行的,節目攝制組的工作人員目前都常駐在那裏,進行第一次現場錄制前的調試和彩排。
早高峰的陽城馬路上挨挨擠擠的全是車,但司機還是趕在八點五十前,将車子停進了陽城電視臺的大院中。
随車的保镖将嬰兒車拿了下來,開昕将團團抱進去後,推着嬰兒車往主樓走。
阮寒山的保镖身材高大強壯,表情又很嚴肅,走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開昕不想給人留下話柄,讓保镖遠遠跟着就好,不必太緊。
但今天保镖的視線似乎格外有存在感,在車上時就一直時不時回頭看自己,下車後則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跟着,比平日裏更加謹慎。
節目導演提前跟大廳的前臺引導人員打了招呼,當開昕報出自己的名字時,就有一個前臺女生要帶開昕上樓。
但她攔住了開昕身後的保镖:“不好意思,我只能帶開先生上去,您可以在外面等一會。”
“這是我的保镖,不能上去嗎?”開昕問她。
女生一怔,表情有些驚訝,随即恢複了甜美的笑容:“我問問,您稍等一下。”
女生回到前臺,用固定電話打了個電話,壓低聲音跟電話那頭的人嘀咕了幾句,才将電話給挂了。
“不好意思開先生,因為樓上別的演播室裏還有藝人在錄節目,可能沒法讓您的保镖跟上去。”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讓您的保镖在大廳的休息區裏休息會?我們內部也有保衛人員,您不用擔心自身安全的。”
保镖手裏攥着手機,表情凝重:“但是我要保護開先生。”
開昕看了下,大廳門口坐了兩個保安,通往樓上的樓梯和電梯都有門禁系統,沒法直接上去。
“在電視臺不會有事的,”開昕指着大廳的休息區說,“你去那邊坐着等吧,我一會就出來了。”
保镖面有難色,立刻對着手機按了幾下,随即點點頭道:“那我在這等您,您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
開昕說了聲好,便在前臺女生的帶領下坐電梯上了3樓。
3樓的走廊裏空蕩蕩的見不到人,兩邊的房間也和普通的不太一樣:房門是推拉式的巨大鐵門,最頂端都快要挨到天花板了。
嬰兒車裏的團團乖巧地看着頭頂的一切,眼神裏滿是純真和好奇。
帶路的女生在一間挂着“room 3”的房門前停下,回頭笑着對開昕說:“開先生,這就是拍攝的演播室,您稍等一下。”
女生輕輕地拉開巨大的鐵門露出一條窄窄的通道,走了進去。
開昕透過那一小段縫隙,将內裏的情況看了個大概樣:
演播室裏面看起來很大,被燈光分成了兩塊區域:最靠近門邊的地方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但能看到各種人頭和設備的輪廓;被好幾束不同方向的燈光照亮的區域裏,兩個人正面對面地聊着。
距離離得有些遠,開昕看不清那兩人的長相,只能從身形和服裝判斷出是一男一女,被采訪的好像是個穿着一身白的男人。
女生很快就帶了個年輕男生出來了,男生帶着黑框眼鏡,看見開昕便了然地點了點頭,讓帶路的女生走了。
那道巨大的鐵門被黑框男生輕輕關上,他站在走廊裏小聲問開昕:“開先生您來了,前面這個選手快拍完了,您要不要先去化妝?”
開昕推着團團跟着黑框男生上了四樓,進了一間正常大小的房間。
房間裏燈光明亮,靠牆的位置擺着三張化妝桌和配套的椅子,桌後的移動衣架上挂着一些用防塵袋護住的衣服,全是不同的鮮豔顏色,看起來像是演出服。
“您請坐,我讓化妝師上來幫您化妝。”黑框男生笑了笑,便出門去叫人了。
等了兩三分鐘,黑框男生拿着手機進來了,滿臉歉意道:“不好意思開先生,今天上午是拍攝兩個選手的個人介紹,所以我們只安排了一名化妝師。現在前面的那位選手臨時需要補妝,還得麻煩您再多等會。”
反正也得等前面的人拍完了才能拍,開昕并不着急,讓黑框男生先去忙,自己就在這裏等好了。
黑框男生連連道歉,給開昕端了一杯熱茶和一杯水,便先下去演播室裏忙乎了。
一連換了好幾個環境,團團躺在車裏卻不哭也不鬧,十分安靜。
開昕從保溫壺裏倒了半奶瓶溫水,讓團團自己抱着喝。團團的小肉手抱着奶瓶,嘴巴一嗦一嗦地喝水。喝了一會,小手舉的累了,團團就把奶瓶放下來搭在肚皮上,左邊的小肉腳一翹,左手就抓住了腳上的小黃鴨襪子。
團團學會了抓的動作後,手裏很愛握着個什麽東西。現在小小的手指抓住了襪子,立刻一提一提地玩着襪子。
開昕幫團團拿奶瓶,又将手探到他後背摸摸有沒有出汗。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團團就将腳上的小襪子拽了下來,“biu”的一下扔到了地板上。
團團咯咯咯地笑開了,一只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腳撲騰撲騰直蹬。
開昕無奈地笑了,從地板上撿起那只襪子,把灰拍幹淨後給團團套上,伸手在團團的小臉蛋上輕輕撥了一下:“團團不能玩襪子,扔到地板上都髒了。”
開昕從書包裏拿出小搖鈴玩具塞進他手裏,這才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門外才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是剛剛的黑框男生,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剪着利落短發的女生,看起來二十八九歲大。女生手裏提着一個黑色的化妝箱,精致臉蛋的瓜子臉上有一雙大眼睛,只是表情很不好看。
“開先生,化妝師先來幫您化妝,下面的拍攝還沒結束,您可能還得再稍等一會。”黑框男生連連躬身道歉,“耽誤您的時間了,實在不好意思。”
開昕知道拍攝會有不受控制的情況發生,笑着安撫他:“沒事,別放在心上。”
黑框男子先下去了,短發女生走了過來。她抿了抿嘴調整了下表情,但唇角勾起的笑容卻依舊牽強:“開先生您好,我幫您化妝。”
開昕猜測剛剛可能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他沒多問,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讓短發女生在自己的臉上化妝。
漸漸的,短發女生臉上的表情變得專注了。她眉心微微蹙起,仔細打量着開昕的臉部,開始拿出不同的産品在開昕臉上塗抹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可以了,”女生開口為開昕解釋道,“您皮膚很好,我只輕輕上了點粉,又幫您加深了一點輪廓,您看看滿意嗎?”
開昕看着鏡中的自己,似乎能感覺到整個人精神了很多,但又不會有很明顯的化妝痕跡。
開昕彎了彎眼:“謝謝,我很喜歡。”
女生臉上展露了溫和的笑意:“不客氣。”
因為拍攝的是個人介紹,節目組希望參賽選手都能穿着自己的衣服,這樣能體現出不同年齡、身份的選手之間的差別。
不用換衣服,黑框男生又還沒來叫自己,開昕便捏着團團的小肉手玩。
短發女生不知為什麽沒走,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機。
半晌她摸了摸牛仔褲口袋,從兜裏掏出一盒煙,忽然又像想到什麽似的,将煙盒又塞了回去,随即有些煩躁地用力撥了撥短發。
過了幾分鐘,黑框男生敲門進來了,但叫的不是開昕,是短發女生。
“揚姐,還得去補下妝……”黑框男生鏡片後的雙眼不敢看女生,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短發女生撥了下頭發,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這次是什麽要求?”
“他說演播室的燈光太熱,照得他總出汗,妝就花了,”黑框男生叫了好幾次人,心裏也過意不去,話裏就帶了點安撫的意味,“我看沒怎麽花,應該很快就補完了。”
短發女生撇了撇嘴,沒說什麽站起身和黑框男子出去了。
過了半個小時,黑框男子又上來了,這次終于是來請開昕了:“開先生,實在是太對不住您了!現在可以拍了,您和我下去吧。”
開昕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
黑框男生瞥了眼開昕,苦着臉不停道歉,說他們沒控制好時間讓開昕等久了。
開昕等得很久的确有點火了,但他知道對方只是個幹雜活兒的,沒什麽決定權和發言權,沒多說什麽點點頭就推着嬰兒車跟他下樓了。
回到演播室門口時,裏面烏拉拉湧出來七八個人,将一個穿着白色廚師服的男人護在在中間。那男人估計四十多歲,身寬體胖,泛紅的臉部正中央是一顆巨大的蒜頭鼻。
開昕知道這人就是剛剛被采訪的選手。架子這麽大,怪不得要一拍再拍花了這麽久的時間。
這個選手視線移過來打量了一番開昕,嘴角微微彎起了詭異的弧度,便在那堆人的簇擁下走了。
那抹笑容看起來十分輕蔑,開昕心頭騰地冒起一股火來。
但他今天是來拍個人介紹,不是來吵架的。開昕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推着團團走進了演播室。
光線瞬間變暗,開昕眨了眨眼睛适應了一下。遠處一個穿着黑色T恤的胡子男握着一瓶礦泉水走了過來,黑框男生立刻躬身喚他:“李導。”
李導将整瓶礦泉水全灌進喉嚨裏,嗓音卻依舊沙啞地吩咐他:“你去把給孩子準備的嬰兒椅搬過去。”
黑框男生小跑着去了,李導轉過來同開昕握了下手,嘆氣道:“不好意思開先生,臨時有了變故一拖再拖,讓你久等了。”
開昕笑笑道:“沒事。”
“你去布景裏面坐着休息,順便看看問題腳本,咱們十分鐘後開拍。”導演對開昕說完,瞅見一個經過的長馬尾女生便扯開嗓門喚她,“小陳,把打印好的問題拿給開先生!”
開昕将自己的簡要情況發給導演後,導演很快就将可能會提及的問題發給了開昕,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開昕推着團團走進布置成接待室的場景中,先将團團放在白色的嬰兒凳裏坐好,便坐在沙發上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A4紙看了起來。
這些問題的答案開昕提前背過好幾遍了,此時也只是再回憶下而已。離他不遠處,短發女生揚姐正在給女主持人補塗口紅,沒一會兒就提着化妝箱走過來了。
揚姐微微點頭,微笑着說:“麻煩你将頭稍微擡一下,我給你補下妝。”
開昕聽話地揚起臉蛋,視線卻依舊向下瞟着紙上的字。
開昕的皮膚細滑白皙,雖然已經帶妝了近一個小時,卻沒有什麽出油脫妝的現象。揚姐沒發現問題,便只是輕輕給他掃了點粉,就搞定了。
面前這個清秀帥氣的小帥哥比起之前那個順眼多了,揚姐收拾化妝箱時輕聲說了句:“加油!”
“謝謝!”開昕翹起嘴角回以一個笑容。
十分鐘很快就結束了,導演一聲令下,拍攝正式開始。
開昕在女主持人的引導下,簡要介紹了自己當廚師的經歷,以及自己對于參加比賽的信心。
當被問及擅長的料理類型時,開昕笑着對鏡頭說:“中餐我比較在行,但是我一直認為西餐中香料的運用是一門藝術。希望在比賽中我能有幸和擅長西餐的選手切磋,大家共同進步共同提高。”
團團坐在開昕身旁的嬰兒凳裏,一點也不怕生,虎頭虎腦好奇地轉着毛茸茸的小腦袋,打量着從未見過的演播室。
收音師舉着長長的收音設備從女主持人處移到靠近開昕的位置時,團團迅速發現了頭頂的異常,奶聲奶氣地“咦”了一聲。
開昕餘光裏的團團小腦袋固執地仰着,似乎在同那黑黑長長的杆子進行意志上的抗衡。
攝像機還在拍攝,女主持人和開昕繼續着對話,沒有因為團團的動作而分神。
團團發現爸爸并沒有理自己,那黑黑長長的東西又一直懸在頭頂,似乎很容易就會掉下來似的。
團團着急了,肉嘟嘟的小臉委屈巴巴地皺成一團,眼眶裏含着淚花,小身子在嬰兒凳中扭動着,伸出兩只小胳膊就要讓開昕抱。
開昕瞄見他那副可憐樣,心裏一緊正欲開口詢問李導能不能讓自己哄哄團團,沒料到李導率先喊了卡。
李導走過來笑呵呵地說:“孩子可能有點害怕。單人的畫面剛剛已經拍了很多了,開先生如果不累的話,可以抱着孩子一起錄,畫面效果會更好的。”
開昕雙手剛撐住團團的小身子,團團立刻摟住開昕的脖子,往他身上撲,埋在開昕肩膀處的小肉臉溫度也有些偏低。
開昕急忙摸了摸他的胳膊和額頭,發現溫度正常時才放下心來。團團應該只是受了驚,不是受涼凍着了。
“團團害怕了嗎?”開昕心疼孩子,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一手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哄他道,“不怕不怕,我們在玩呢,一會就結束了。”
開昕有些歉意地向工作人員們說道:“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小孩子有點緊張。”
“沒事沒事,這樣挺好的,年輕的帥氣奶爸。”李導在監視器後面一直點頭,“開先生你也放松點,在鏡頭面前不用太拘謹,像平時和孩子相處那樣就行了。”
對面的女主持人笑道:“你家寶寶真的很乖了,之前好幾個選手帶了孩子,都是又哭又鬧的。”
團團被開昕抱在懷裏,雖然還能看見頭頂那黑黑的怪東西,但因為有爸爸陪着自己,所以一點也不害怕了。
他乖巧地依偎着開昕的胸膛,靜靜地陪着開昕直到拍攝結束。
開昕的視頻錄制的很快,20分鐘就結束了。李導喊了卡之後,走過來時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笑着道:“拍的很好,您的孩子很可愛,到時候我幫您多剪一些孩子的鏡頭。”
開昕心裏也很期待,感謝了下導演、主持人和其他工作人員,便推着團團下樓了。
與此同時,陽城凱恩集團58樓總裁辦公室裏。
偌大的辦公室裏一片寂靜,阮寒山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他薄唇緊抿,深邃的雙眼此時牢牢盯着手中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敲打着。
【Aldo】:出來了嗎?
【老兵】:還沒,半個小時前開先生說還在等。老板,我去跟前臺問問。
……
……
【Aldo】:怎麽樣?
【Aldo】:沒事吧?
【Aldo】:問到沒?
……
……
【老兵】:不給進,前臺打了個電話,說樓上正在錄呢,讓我等着。
【Aldo】:……你守着,我這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