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神秘黑衣
“來不及了,小丫頭。”
“原本還想和你好好的多玩兒一段時間,可是既然你不想和我再玩,那我也不好強求你。咱們在暗地裏打了這麽久的交代,你難道就不想見見我是什麽樣子嗎?”
一種像男忍又像女人的聲音在黑色的夜中憑空響了起來,語調嬌俏,卻忍不住讓人起了一身惡寒的雞皮疙瘩。宋明月’嘶嘶‘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是不要命似的發足狂奔,可是正在跑着的時候。身邊忽然一個黑影閃過,接着她就聽到了一聲極其尖銳而難聽的笛聲在她的耳邊炸開。這個聲調音節都讓她十分熟悉,因為,這是催動她體內殘蠱的笛聲。
笛聲剛落,宋明月一怔,只覺得腹中一陣劇痛。那種痛意來勢洶洶,甚至不能給到她一點反應的時間,就迅速的占據了她的理智和身體。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燈籠就甩了下去。黃澄澄的火光掉落在了地上,映照住了一個神行纖細的人。他的臉上帶着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個瘦削的下巴和似血的紅塵,這樣的冬天,他還穿着一身輕薄的紗衣,那白的不像是凡人的肌膚在這種淡黃色的燈光映襯下也沒有發黃,反而是透明的像要是透光一樣。
“倒真是個容易沾花惹草的小姑娘,叫那麽多的人為了你不管不顧。還有那種連命都不要,你看,我的命就不如你的命了。我和他們朝夕相處了那麽久,只是想留下來有一個栖身之地,都被拒絕了。你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神秘人說完,背在身後的手一翻,露出了一雙十分修長而好看的手。手中握着一支玉色的底子,上面似乎還雕了什麽古怪又古樸的花紋,用紅色的穗子繞在了尾部,下面還十分細心的串了璎珞。
倘若單單看這個笛子,倒是覺得十分風雅。可是誰又能知道,偏偏是這個溫潤如玉的樂器,卻是個可以催命的利刃呢!神秘人已經把笛子放到了口邊,正要催動,忽然又是一個疾走的腳步聲傳來,’嗖‘得一聲,便是一道劍影出來。這一劍的力道極大,幾乎是要一劍奪命,誓要逼着神秘來擋。宋明月捂着劇痛不已的腹部,驀然一回頭,看到的正是一身黑衣的青玄。青玄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目不斜視的刺向了那邊的神秘人,接着一矮身,直接把還傻在了原地的宋明月拉倒了自己的懷裏。
“唔……你……對,對不起。”宋明月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懷抱,一時間百感交集,竟然沒有那麽痛了。她‘嘶嘶’得倒吸着涼氣,不覺之間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睛。她用着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狠狠的揪住了青玄的衣領,畢竟在這種時候,自己縱然有多少的才智都不管用。與其想要幫忙,不如不要去給他添麻煩比較理智。
青玄正在用劍和那神秘人打得有來有回,不過大抵是不太擔憂,在打鬥間還笑了一聲,輕聲說道:“傻瓜,我又怎麽會怪你。今日這事是我有錯在先,你包好我,這殘蠱不會再發作的。只要休息一會兒,就能恢複過來。今日,我就殺了他。這殘蠱的解藥不要也罷,我養你一輩子就是了。”
“啧啧,多麽動人的告白。可是你們你侬我侬,又憑什麽要拿我來做犧牲呢?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服氣。而且啊,我最讨厭看這種圓滿的事情了。”那邊的神秘人輕巧的後翻,躲過了青玄的一招劍勢,然後又猛地往後一退,和兩人拉開了距離。就在這麽短暫的一點時間內,他就又把笛子放到了唇邊,一陣陰冷的笑聲傳來,只聽他道,“我說醫仙大人,你當真還要抱着這個丫頭不放嗎。我這一聲催命下去,你知道她會有什麽樣子的後果的。”
聽到這話,宋明月明顯的感覺到青玄的動作一頓,顯然實在遲疑。就在他遲疑的一瞬間,那邊的神秘人立馬收了笛子,從袖中不知道掏出了什麽,‘嗖’‘嗖’‘嗖’地就往青玄這邊發射了過來。宋明月也顧不得許多,先是挺身要替他擋住,然後大聲喊道:“小心!”青玄這才回過神來,在千鈞一發之刻閃了身子,揮劍把那些暗器都一一打落。他手劍,把宋明月抱的更緊了一些,冷淡的從鼻尖“哼”了一聲,随後寒聲道:“你也不必用那種事情來要挾我,我不許死的人,還沒有一個見過閻王爺。你這點雕蟲小技,還是嫩了些。“
“切,是我嫩了?你可別太小看我了。我只是覺得倘若就今天就了結了,那實在是太沒有趣了。這只是深山野嶺的,你們死了就死了,有什麽意思?我偏不,我偏要你看着你深愛的人死得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聲。叫你孤苦一生,長命百歲,嘗一嘗當年我那被抛棄的感覺。”那聲音忽然的缥缈了,接着身子一虛,神秘人忽然就不見了蹤影。可是他的聲音還在繼續,帶着許多的怨氣和委屈,“你明明和我一樣都是過去求醫的人,憑什麽你就可以得到老人家的青睐,要收你為徒!我明明天分比你高,悟性也比你好,卻要抛棄!被拒絕!我就是不服,也不甘心!青玄,咱們走着瞧!”
那個神秘人的聲音本來就又尖又細,再在這種蕭瑟的冬夜裏說出來,餘音不絕,愈發覺得詭異了。宋明月全程都處于呆滞的狀态,死死的抱住了青玄,半晌,才帶着哭腔說了一句:“你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原本還有那個南宮宴的帳沒有和她算呢,可是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宋明月已經要哭了,青玄頓時覺得有些不忍心了。他頓了頓,收劍入鞘,換成兩只手摟着她,低聲說道:“傻瓜,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最近這一段時間,也是一直在你身邊,只不過是沒有露面而已。倒是,這些日子……招蜂引蝶,過得好不快活。”心中不舒服,還是忍不住把醋意抒發了出來。不過青玄是溫柔和緩的人,說話的語氣恬淡,到聽不出什麽指責的意思。
驚魂未定的宋明月趴在青玄的懷中哭了那麽一會,漸漸鎮定了下來,才匍到他的胸膛上,小聲得說道:“你別生氣。我是絕對對南宮宴沒喲絲毫感情的,從前……我和他也有不共戴天的之仇。這次接近他,是為了報仇。你倘若吃醋了,我也只能和你賠個不是,叫我收手,是萬萬不能的。”對于南宮宴,宋明月是有一萬個可以把他碎屍萬段的理由,也有一萬個要報複他的辦法,所以她也絕對不會收手,別說是青玄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她也絕對不會放開。
聽到這話,青玄愣了愣,覺得不免有些失落,不過還是理解了。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宋明月是重生的人,也知道能重生的人是懷着強烈的感情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有她的追求和想法,他也不想去過多的幹涉他。青玄嘆了口氣,換了一只手摟住了宋明月,蹲在地上撿起來燒得快要滅掉的燈籠,抱着她一步步的往回走:“我不幹涉你的計劃,可是你要答應我,下次不能再這麽恣意妄為了。你知不知道,倘若今日不是我苦苦纏鬥他到這裏,他那催命笛吹完,你可真的就是連我也救不回來了。”
“還記得我給你說的,你這殘蠱的下場嗎?死了也不能超生,會被施蠱之人拿屍身去做成沒有意識的屍人,變成一個又醜又兇的工具。”青玄是真的生氣宋明月得輕狂,說話得一起不免重了一些,“你不怕死就罷了。可是倘若你這麽不珍重自己,對得起我這麽就的日夜颠倒,茶飯不思嗎?就算是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在做這種事情了,只要你好好的呆在這個地方,其實很安全的。我不會讓你出任何差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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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先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宋明月其實也有些後悔今天的草率,想想都心有餘悸。當她被青玄放下來的時候,她都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腿軟了一下。她勉強定了定心神,伸手就抓住了青玄的手,和他十指交扣,握地很緊,“這些日子我都想的清楚了。我不能一直在這裏畫地為牢,我需要自己争取出去,我不能就停在這裏等幹娘,等你來救我。你就沒有發現麽,其實圍繞在我身上的事情,好像不僅僅是府中争寵的恩怨那麽簡單。”
“嗯……那你,打算怎麽辦?”青玄似乎在思考着別的東西,回答的很是敷衍。他穿得是一身黑色,黑的幾乎要和這個夜色融為一體了。手中提着的燈籠因為倒在了地上,所以火苗一直都很小,只有十分微薄的一點淡色的光圈,勉強照亮着腳底下的路。他總擔心宋明月會被絆倒,所以走得格外仔細緩慢,卻不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宋明月遲疑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告訴你,總之,不是什麽好事。可是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不能舍得一身剮,我又怎麽浴火重生?其實我倒是一點也不後悔今夜出來,因為倘若不是因為這個,我又怎麽能見到你呢。青玄……我是真的,十分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