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良傑将程寧帶回自己家。他父母早就離了婚,他爸周末晚上是鐵定不會在家的,陳良傑開了門将鞋脫了向一邊踢開,光腳踩在大理石的地板磚上,“進來吧,我家有定時打掃的阿姨,地上蠻幹淨。”
程寧看了看,還是從門口的鞋架上找了雙拖鞋穿上,走進屋內。進門的左手邊是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面安裝着木式的扶手,右手邊餐廳和客廳連在一起,顯得整個廳非常的寬闊客廳做了吊頂,吊着一個非常豪華的歐式吊燈,“你冷不冷啊,”陳良傑走到客廳沙發将書包放下來,“冷的話我給你開空調。”
程寧表示不用,她将手裏提着的蛋糕放到客廳的桌子上——這是他們剛剛兩個人在蛋糕店買的,陳良傑對蛋糕不怎麽在意,于是便随便買了一個,程寧興致勃勃的将蛋糕從盒子裏拿出來,剛準備點上蠟燭,陳良傑便坐到她身邊想要吻她。
程寧左躲右閃的推着他,“先吃蛋糕啊!”她有些嬌嗔的喊。
好吧,陳良傑直得依她,松開她坐到桌子的另一端。
程寧讓他将客廳裏的燈關暗一些,陳良傑只留了一頭頂的吊燈,正好将桌子中心照亮,房屋的其他地方都在昏黃與黑暗中過渡着,他重新坐回桌子邊。
程寧将切好的蛋糕分給他,“吃吃看,感覺還不錯。”
陳良傑挖了兩勺喂到嘴裏,“還行,”他含糊地回答道。
程寧像是想起了什麽,從自己書包裏拿出一瓶玻璃瓶裝的酒,瓶口很小,“聽說你很會喝酒,我就想買瓶酒送給你,可是我又不會選,聽那個老板介紹會喝酒的都喜歡這個我就買了一瓶——”她将瓶子遞給陳良傑。
陳良傑有些意外的接過來,會喝酒是他記不清什麽時候在程寧面前吹牛說的,說自己酒量很好,平時從沒喝醉過,其實他的酒量很一般,在酒吧幾瓶啤酒當然沒問題,但程寧現在遞給他的是——一瓶白酒。陳良傑看了下度數,他并不懂這個,只覺得應該這個度數不低。
“喜歡嗎?這是我專門為你挑的。”程寧微微歪着頭問他,好像是在期待他的反應。
“喜歡喜歡,我好像見過這個牌子來着。”其實他并沒有見過。陳良傑将酒放在一旁。
“要不打開喝一點?”
“幹喝會很難受的,還是別吧。”陳良傑不怎麽想喝酒。
“可是我有點緊張,你陪我一起喝好不好?”陳良傑看着在昏黃燈光下的程寧,她的一只手撐在地上,顯出她肩頭圓潤的的弧線,脖子上的線條和鎖骨連成一線,感覺皮膚也很光滑。
陳良傑當然知道她是因為什麽而緊張,“這有什麽好緊張的,一切交給我就行了,”話雖這麽說,在程寧的要求下,他還是去把廚房準備好的菜拿出來,順便拿了兩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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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替他倒酒,塑料杯很快就倒了滿滿一杯,陳良傑拿起來聞了一下,點了點頭放在他的手邊。
程寧也給自己倒了半杯,她今天好像對酒吧的事情特別感興趣,老纏着陳良傑給她講講,陳良傑一只手拿着筷子,不斷點在折起來坐的膝蓋上,說起他熟悉的話題他就變得多話起來,一盤炒肉被吃的幹幹淨淨。
程寧向他舉了舉杯,話題轉到酒量上面,陳良傑同樣也将杯子舉了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濃濃的一股酒味兒,他看見程寧抿了一口,于是他橫着脖子喝了一大口,這口酒如火燒過一般從他的喉嚨咽了下去,他忍不住要露出皺眉咧嘴的表情,但他将頭低了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壓壓嘴巴裏的味兒。
陳良傑以為自己很快就會醉,但是這酒好像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影響似的,只是在他的胃裏燒着,但他的意識卻還非常清醒。
莫非自己真的很能喝酒?陳良傑之前沒試過自己白酒的量,但他猜想他的酒量應該還不錯,他曾經在酒桌上看見過他爸喝酒的模樣,如果酒量可以遺傳,那他也許還真能喝白酒,陳良傑主動拿起杯子向程寧示意一下,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依舊有些難以下咽,但沒有第一次喝下去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了。
程寧發出驚呼,她有些崇拜的看着他,“你一點都沒事?”
“肯定的啊,”陳良傑用手背擦掉嘴巴上水漬,感覺自己的喉嚨連着胃一直在燒,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欣欣然,更大的力量湧入他的四肢,他感覺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向外排着熱氣。
“你太厲害了,”程寧瞧着他的臉色,“我聽說別人都是喝一杯就倒了,你可真能喝啊!”
沒想到自己原本的一個小小的謊話卻誤打誤撞的成了真,陳良傑有些得意,他目前只是覺得有些熱,倒沒有什麽其他的感受。
程寧問起他酒量這麽大的原因,陳良傑繼續編着自己的戰績,将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故事安在自己的身上,講着講着,他好像對自己的酒量産生了自信,不知不覺又喝了大半杯,程寧給他填滿,這時他漸漸感覺到有些暈乎乎的了,但強大起精神來倒也沒什麽,他意識到可能繼續喝就會醉了。
程寧好像是從他的臉色中察覺到了什麽,“你醉了?”
“沒有啊,我就是有點困了而已!”陳良傑趕緊反駁。
“那你這剩下的還喝的完嗎?”程寧看了一眼他杯子裏剩下的酒,像是在懷疑他之前的話。
“能喝完啊,就是有點不想喝了,也沒什麽菜,喝的沒意思。”陳良傑拿着筷子去夾菜,有一根粉條怎麽都夾不上來。
“也就是說覺得跟我呆在一起沒意思了?”程寧好像誤會了他的意思,嘴角一撇,顯得有些傷心。
“我沒說你啊!”陳良傑往她身邊挪了兩下,看着自己塑料杯裏透明的液體,應該沒事吧,他心裏這麽想着,右手舉起塑料杯将剩下的酒全喝了下去,這一口酒他一下子沒辦法一口就咽下去,嗓子深處都好像在反抗這燒喉嚨的東西,他怕程寧看出來,鼓足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全咽了下去,這口酒好像終于點燃了他胃裏的□□,讓他整個胃都不舒服起來,不斷往上湧着味兒。
程寧往他身邊湊過來聞了聞他身上的味兒,用手故意捏住自己的鼻子,用變了音的細嗓子說:“你都是酒味兒!”
陳良傑被她這樣的動作撩撥了心弦,右手扶住她的頭,偏要把自己嘴巴裏的味道哈給她聞,程寧左偏右躲笑着閃避着,這點反抗的力量卻讓陳良傑興奮起來,用兩只手抓住她的雙手将她壓在地上,可陳良傑有些使不上勁兒,索性程寧也沒有怎麽反抗,任憑他将她壓在身下。
程寧腰際的衣服嬉鬧間露出一小塊雪白的皮膚來,陳良傑看着那一抹白,這才記起來這次的真實目的來,可他這時候身上着實沒有力氣,這樣撐着身體頭只想往下栽。
陳良傑試着用手從她的衣服下圍伸進去,手掌接觸到她光滑的皮膚,程寧好像也知道他會做什麽,乖乖的在他身下沒有反抗,他剛想俯身下去,就感覺胃裏剛剛強壓下去的酒又不停的再往上泛,陳良傑只好從程寧身上下來,猛的坐直身子,用手撐着腦袋。
真是不應該猛灌這最後一口酒!要不然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自己這胃裏卻又這麽的不舒服。陳良傑簡直後悔極了,萬事俱備,程寧還這麽配合,可偏偏自己四肢無力,怎麽都提不上勁兒來。
“怎麽了?”程寧也從地上爬起來,扶着他的肩問他,陳良傑瞄到她露在外面的漂亮的鎖骨,還有剛剛因為嬉鬧散下來的一縷頭發,要是平時自己早就将她壓倒在身下,怎麽這個時候這麽的不争氣?
頭腦有些暈暈乎乎的想要閉上眼睛,陳良傑繼續撐着頭,微閉着眼睛開口,聲音有些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話:“我眯一會兒……不是醉了!就是……有點困……”
說完他就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晴天出了大太陽,透過窗簾最中央的縫隙落在地磚上形成一長條直線,屋內其他地方在厚厚窗簾遮擋下都黑漆漆的,陳良傑就在沙發旁的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頭痛欲裂。
什麽時間了?他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可他準備坐起來時,腦袋裏就像在放鞭炮一般的炸個不停,眼前直冒亮光的睜不開眼睛,他一手抓着桌角,一手撐在地毯上,緊閉雙眼的坐起來,就這樣直到眼前恢複了視野,他才想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樓的衛生間傳來洗漱臺水龍頭“刷刷”地聲音,陳良傑向衛生間看去,廁所暖黃的燈将一個人影印在砂質的門上,“啪”,燈關了,程寧走了出來。
“醒了?”程寧見他坐起問他。她的拖鞋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嗯……幾點了?”太陽穴還在一扯一扯的很痛,陳良傑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有氣無力的問。
“7點。”程寧簡單的說道,她走到她書包旁邊開始收拾東西。
“昨晚我們……”陳良傑有些猶豫的開口。
程寧用一種很無奈的眼神看着他:“你昨天是怎麽了?是沒休息好嗎?”
“可能是吧……前天晚上熬夜了,”陳良傑補充道。
程寧嘆了口氣,“虧我還準備……”她含有暗示性地聳了聳肩表示不再提,“總之你昨天就那樣睡過去了!怎麽叫都叫不醒!你那是醉了?”
“那不是!我睡覺一般都很沉的,”陳良傑否認道,同時他确實覺得有些丢臉,在原本是計劃好的春宵的晚上醉的不省人事,他想趕緊把這段記憶糊弄過去。
陳良傑保持着剛剛撐在地上的姿勢,看着程寧将書包收好後站起身來,有一縷剛剛沒紮上的後腦勺的頭發落到胸前來,程寧将頭發解了,三下五除二地将落下來的頭發紮上去,陳良傑看着她裸露的小臂內側的肌肉線條,“要不……”
“好了,我要回家了,”程寧背上書包,拍拍身上的衣服,顯得十分掃興的樣子,小聲抱怨了句,“昨晚好好的興致都沒了。”
陳良傑自知理虧,沒有說話,況且他現在還感覺有些無力,只得懶洋洋地坐在地上目送程寧離開。
他聽到關門的聲音,重新躺回地板上。
這次丢臉丢到家了。程寧就不談,可對兄弟們總不能用我困了睡着了這種話敷衍過去吧!陳良傑在腦海中想着對策,可沒一會兒他就被腦海中的困意打敗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