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5月24日—【摩擦】
6、5月24日—【摩擦】
聽完我說的這段話,陳彤微微沉默。
我想,他這樣的警察,應該是看慣了這些案例的,所以并不會覺得這件事情有多特殊。
但是對我這樣一個生活經驗匮乏的人來說,這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了。
“所以,你看,我并不喜歡南歌。”我不甚在意地總結了一下我的态度,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她這樣子,确實不對。不過你……也不應該去翻室友的東西。”
我點頭,承認錯誤:“所以,即使我知道是她做的,我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拆穿。因為我自己獲得證據的途徑就是不正當的。不過陳警官,你聽過小偷村的故事嗎?一個村子裏,每個人都是小偷,他們每個人每晚都出門偷東西,然後又被偷走一些什麽東西,村子裏沒有貧富差距,日子一直過得很平穩。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個不偷東西的外人,他的特立獨行,卻最終導致了村子的貧富失衡。所以,當翻別人的東西成為一個可笑的、見不得光的室風時,我不認為我應該超脫。”
“随你說吧……”他也無意和我争辯,“那除了你,你們寝室別的成員,和她的關系怎麽樣?”
“那我說吳雙吧,她的事情比較典型……”
“好。”
“吳雙和南歌一樣,也有一個從高中一直談到了大學的男朋友,叫韓昱,有一次我們寝室聚餐,吳雙把韓昱也帶了過去,他在飯桌上見到了南歌,也不知道是當時就一見鐘情,還是後面又有聯系,日久生情。總之沒出幾個月,韓昱就向吳雙提出了分手,轉而開始追求南歌,而南歌竟然沒有拒絕他,一來二去,兩個人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出雙入對了。那段時間吳雙簡直氣的要死,但是礙于她和南歌住在一個屋檐下,再加上她覺得有人能讓韓昱幸福,也算是一件好事,所以硬是忍住了沒和南歌翻臉。當然,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南歌其實有一個在外省讀書的男朋友,因為即使楊旭天來找南歌,南歌也很少讓我們見他,更不會告訴我們他的真實身份……”
“後來某一天,楊旭天突然出現在我們寝室……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混進來的,他當着我們全寝室成員的面強吻了南歌,然後就把她帶出去了,好幾天都沒有再回來。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吳雙把這件事告訴了韓昱,韓昱就去質問南歌,這個時候,南歌卻否認她是在和韓昱交往……”
“後來因為韓昱一直糾纏,楊旭天不勝其煩,就狠狠揍了他一頓,韓昱斷了幾根肋骨,最後還被威脅說要是敢說出這件事,敢再纏着南歌,就殺了他,韓昱被吓得不輕,而且他似乎還對南歌念念不忘,所以愣是沒向學校和家裏說明真相,結果為了養傷,幹脆休學了一年……”
“最後因為這件事,吳雙和南歌結下了梁子。韓昱辦完休學手續的那天,吳雙站在南歌面前,一個接一個的甩她巴掌,那天南歌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可是她一直低着頭,一點兒都沒有反抗……”
“再往後,她們兩個的關系稍微緩和了一些,寝室共同的活動也能一起來參加,在外人看起來,我們總還是一個寝室集體,但是私底下一點都不親近就是了……”
“我一早聽說南歌魅力很大,沒想到居然能到這地步?!”陳彤略略驚詫,“那你另外兩個室友和她的過節,不會更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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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有。據我所知,另外兩個人和她沒有直接的矛盾,平時也能走到一起說說笑笑的。就是南歌這個人,生活習慣和我們很不一樣,作息也差很多。總是打擾我們休息。我給你舉幾個例子,比如南歌洗澡的時候一定要拔掉熱水器的插頭,而且十次有十次會忘記把插頭按回去。你想想,尤其是大冬天,我們又有五個人,被她這麽一來,在她後面進浴室的人肯定是要洗冷水澡的,日子久了,肯定都有怨言。然後,在楊旭天還沒有來陪讀之前,他是用電話代替現場監管的,所以那個時候,只要南歌沒課,他就給她打電話,基本從早上七點到晚上一、二、三點,有空就打,你說我們怎麽睡覺?最後,楊旭天來了我們這裏之後,南歌經常夜不歸宿,但是她卻有可能在早上三點到六點之間的任何時候回寝室,回來了就開始洗漱……”我嘆氣,“這樣的事還有很多,根本就是‘罄竹難書’,總之,一些小的怨恨積累起來了,也有可能會産生殺意的,之前上海某個學校的下毒事件那麽出名,不也是因為一些小摩擦慢慢惡化的麽?而且,南歌和她們,可能有什麽我沒有掌握到的矛盾也說不定……”
陳彤點點頭:“所以……假設南歌和你的另外兩個室友沒什麽大矛盾,那麽吳雙就是最恨她的人了?”
“可以這麽說吧。”我想了一下,卻還是否認道,“但這事,應該不是吳雙做的。”
“為什麽?”
“吳雙和南歌在第二學期的時候就因為韓昱的事鬧崩了,之後也很少有交流。如果這件事真的有人為幹涉,那做事的人至少要有辦法了解南歌的第一手行蹤……但是我實在不覺得吳雙具備這樣的條件……”
陳彤對這一條産生了細微的質疑:“那如果是吳雙從另外兩個人那裏問的呢?”
“南歌是個神秘主義者,我以小人之心猜着,她大概也是防着我們,怕我們走漏風聲或者主動挑事的,因為楊旭天手裏有我們全寝室的聯系方式,一般只要他找不到南歌,就會不要命地打孫筱筱或者尚小晴的電話,偶爾也會打我的。所以就算對孫筱筱和尚小晴,南歌也很少會說別的男人的事。大多數時候,我們只能知道一個名字,還是從別人那裏道聽途說的,而那個時候,南歌和那人肯定早就不來往了……”我頓了一下,“所以,孫筱筱和尚小晴确實有可能知道一點南歌的行蹤,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知道。而吳雙更是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知道了些什麽,除非她每天都問,或者她們每天都向她彙報……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因為尚小晴确實挺八卦的……”
我說着說着,陷入了矛盾,思路亂成一個七零八落的毛線球,再也理不出頭緒,于是幹脆閉嘴不再說話。
“……”陳彤見狀,摸了一下下巴,“大致的情況我了解了。你最近回去,多留心寝室的人,我們一起,把這顆毒瘤給找出來……”
“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