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魔君邪魅一笑
後腦上, 百會穴!
姬玉書用盡全力将指尖往那處一送。
觸上郝連洲後腦穴位的瞬間, 他似乎有所警覺, 卻不知為何反應有些遲鈍, 連捧着身下人雙頰的手都僵住了。
指尖上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在湧動, 姬玉書保持着被撲倒的姿勢,眼睜睜看着一團光暈從郝連洲腦袋裏飄出來, 停留在他手上。
他無法形容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只是那小小一團霧氣般的虛影滾動在他掌中的時候, 明明如此大好的脫身機會,他卻也跟着郝連洲怔忡起來。
這是……什麽?時光碎片?
為什麽凝視着它的時候, 心頭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之感,這團霧影,如同有生命般親昵地蹭着他的手, 如同一個小小的、躍動的——靈魂?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臉頰上劃過,溫熱的液體。
他, 哭了?這究竟是什麽?
腦海中忽然湧入了大量陌生的殘破記憶, 雖然影影綽綽看不分明,卻隐約能夠分辨出其中的某些景色,與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非常相像。
這時候居然對剛剛喋喋不休的那魔頭說的過往開始有些感同身受, 朦朦胧胧記得那幾道爪痕, 好像真是喵子抓上去的。
但立在山頂的那個背影,卻怎麽看也不像是他自己。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他……
霧團忽然鑽進姬玉書的袖中,一晃不知道去了哪裏。
與此同時, 愣了好半天的郝連洲突然“咦”了一聲,望向被他壓着的姬玉書驚訝地說:“這是哪裏來的美人兒,啧啧,本君的手下品味也是越來越好了,小美人,你怎麽哭了,本君對你太粗暴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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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裏全無剛才那執着到變/ 态的深情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視,滿臉興味地上下打量着姬玉書,如同打量一個新鮮的寵物,笑嘻嘻地調笑起來,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莫名其妙被這簡單粗/暴的言語弄回神的姬玉書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臉上還挂着眼淚很沒面子地想,難不成這家夥精分?還是愛演?
不過,至少現在郝連洲表現出來的性格跟當年那個比較像,自戀是自戀了點,總算還處于正常範疇,比含情脈脈的蛇精病要好得多。
可惜,盡管他表現得對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全然不知,但在對自己充滿興趣這一點上沒什麽差別。
郝連洲環顧四周一圈,皺着眉頭念叨了一句“這是哪裏”之後,輕佻地用兩根手指捏住姬玉書的下巴,“莫非這裏是你的峰頭?不錯,我很喜歡——你現在這幅哭唧唧的樣子,我也很喜歡。”
???哭唧唧!哭什麽唧唧!我真的不是被你弄哭的好嘛別誤會該死的,為什麽系統還沒提示他完成支線任務,那個小灰球明明就是時光殘片不是嗎?
算了,男兒當自強,至少正常的郝連洲是可以交流的。正常的男人,大家都懂的。
姬玉書真的哭唧唧起來,他想他一生的形象都送給這個雷文世界了,這時候還不如希望衡陽晚點來,不要看到他這幅模樣。
淚盈于睫的美人含嗔帶怨地撇了郝連洲一眼,撒嬌道:“大人,人家渾身都無力呢,這樣不好玩,幫人家解開好不好?”
呢!人家!就連攻略衡陽他都沒用上這麽肉麻的詞!
郝連洲邪魅一笑。
沒錯,就是那種标準的邪魅一笑,順便摸上姬玉書的鎖骨,“解開什麽呢?大概是衣服了,就這麽想要本君的疼愛麽?”
我錯了。系統。請你回來賣萌吧。請你再幫我找找那位言情女作家的臺詞,咱們輸人不輸陣,不能在這裏被比下去!
以上來自一位自認為鐵血硬漢的男人的內心咆哮。
當然,他也極好地表現出來表裏不一這個詞,十分嬌羞別扭地扭過臉,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讨厭,是說解開人家的氣穴啦,好難受的。”
郝連洲怔了一下,“居然封了你的氣穴?這幫人真是,剛還說他們品味提升了。軟綿綿的美人有什麽好玩的。”
這演技好像比他好啊。姬玉書偷偷用眼角餘光看着似乎完全不記得明明是他自己封了身/ 下人氣穴的郝連洲,內心的疑惑更加深重。
沒想到郝連洲真的沒有猶豫,直接伸手解了他的氣穴,笑眯眯地說:“怎麽樣,舒服了沒?不如你坐過來,自己動?”
恢複了力量的姬玉書卻沒給郝連洲繼續調/情的機會,反客為主,“啪”地一下把對方按倒在地上。
同時扯出腰間的禦獸壺,喝到:“喵子,把邊界撞開!”
在之前這位蔥大爺拖着他到處回憶甜蜜往昔的時候他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經過不動聲色的查探,很快發現雖然此處看上去一望無際波瀾壯闊,實際上大部分都是虛景。
除了他們腳下這個峰頭是切實的地面以外,其餘光影都不過是以類似海市蜃樓般的手段造出來的幻覺。
也就是說,這裏根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空間,他們必然還在屠仙秘境裏。
郝連洲被按得一愣,卻并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像看鬧脾氣的小寵物一樣看着姬玉書,還饒有興味地瞄了喵子幾眼,“你還養這種小東西,倒是怪可愛的。”
喵子一從禦獸壺裏出來,就準備先咬姬玉書一口然後去投奔衡陽的懷抱。
誰知道轉了整圈沒瞧見衡陽,主人卻和另一個男人做着看上去不太妙的動作。頓時也生氣了,不用姬玉書再吩咐,就猛地沖他撞去。
姬玉書從容彎腰,某團毛球唰地從眼前飛過,“啪叽”一聲結結實實撞在了空間的牆壁上,從毛團變成了一個毛餅。
同時,整個空間真的微微搖晃起來。
這下姬玉書相信衡陽對喵子重量的描述了,要知道,這坨兇獸在他身上的時候向來輕得就跟沒有差不多。
郝連洲露出詫異之色,卻依舊不在狀況內:“這不是小美人你的峰頭?這是結界空間?奇怪了,本君什麽時候進來的,居然沒有印象。哎哎,看來都怪你太過迷人,讓本君神魂颠倒。”
姬玉書擡手就給了他一拳,“別裝了,你真不記得?”
“記得什麽?”出于對美人的容忍,郝連洲捂着臉,決定把這一拳當成調情。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總算反應過來這不是他手下給他搜羅來的貢品也不是自己上門勾引的小狐貍精。
看來他們的情況不太妙。
姬玉書騎在郝連洲身上,準備再讓這位千機大陸第一高手感受一下另一位魔君的怒意。
而這時,遠處的雲霞驟然被撕裂,露出幾根如玉般溫潤修長的手指來。
“芥子空間,魔君的寶物果然都非凡品。不過可惜,已經被我找到了。請把我的徒弟——還給我吧!”
是衡陽的聲音,前面幾句還如往常溫柔,最後語調陡轉,帶了點凜然和冰冷在裏面。
他話音還未落下,另一只手也伸進來,生生把芥子空間撕開了個大大的口子。
這還要多虧喵子之前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一撞,才讓在外面始終無法尋覓到兩人去向的衡陽和侍女們察覺到了芥子空間的存在。
這種空間外表微小如塵埃,內中卻可以容納一個世界,這世上還真沒幾個人有這種奢侈的寶物。
然而衡陽一打開空間,就看見自己的徒弟衣襟大敞(被郝連洲撕的)、面色潮紅(揍人累的)、一只手軟綿綿地捶在郝連洲胸前(剛打完),一副剛剛幹過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樣子。
“千機大陸第一高手郝連洲?”衡陽的眼中露出冷意。
姬玉書立刻感覺到自己和郝連洲目前的情形有多尴尬,表面上看上去跟他說的“坐過來自己動”非常相像,連忙跳起來,“師父,不是你想的那樣!”
衡陽對他一笑,“我什麽都沒想。”
……姬玉書感覺更慘了。
偏郝連洲還是個愛作死的,雖然根本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還是以他不攪混水不愉悅的人生态度,半支起身來晃着他渾身綠瑩瑩的衣服對衡陽勾手指,“你徒弟?感覺不錯啊。”
芥子空間裏風雲變幻。
衡陽強硬地将空間壁崩塌處全部撕裂,走了進來,然後二話不說向郝連洲攻去。
郝連洲蛇精病歸蛇精病,本大陸第一高手的名頭也不是吹出來,當下綠影閃爍,已經出現在衡陽伸手,掌中妖光毫不拖泥帶水地扣了下去。
顯然,他只對長得美的人比較有耐心。
然而姬玉書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衡陽被殺,當下掌中猩紅長劍抽出——他前世的兵器并未能一起重生,在晉江仙門也沒有去選什麽好的東西,因而這劍卻是徹底由他的魔元所化。
“仙修師父,魔修徒弟?”郝連洲相當強大,雖然因為姬玉書的插手未能将衡陽一擊斃命,面對兩人的夾擊卻還有空嘲諷。
衡陽不發一語,繼續強攻。
姬玉書這才發現,師父似乎有些不理智。這個人向來都是很冷靜的,難道就因為看到這麽一幕,會吃那麽大的醋?
“不對。”郝連洲卻忽然搖頭,有些仔細地看了衡陽一眼,“不對,你根本連人都算不上,做什麽仙修。你身上怎麽只有一魂?”
作者有話要說: 衡陽:我是個強攻,徒弟你別被騙了。郝連洲這種妖嬈蔥,只能做受。
姬小書:……其實,我也是個攻。
一根蔥:呵呵。妖孽攻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