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撩完就跑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姬玉書覺得自己跟“三千年”這個詞一定有什麽過節, 所以才會因為它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驚吓。
氣氛詭異的對峙過後, 剛剛吐露過驚人之語的綠水蔥忽然縱身而下, 一晃來到了姬玉書面前。
衡陽面色微變, 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中間。面對這位千機大陸第一高手, 率先發出明顯殺意的反而是向來脾氣很好的他。
這種獨特的殺意是如此強烈,姬玉書從未在溫潤如玉的衡陽身上見到過。
郝連洲卻根本看都不看衡陽一眼, 越過他的側臉去看後面的姬玉書, 面上露出些許讓人疑惑的悲傷神色,“沒錯……你變了。”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衡陽斷然否決。
姬玉書更覺得奇怪, 然而支線任務放在那裏,不能不去完成。
于是他安撫般地勾過衡陽的手掌,暗暗在他掌心裏撓了撓, 趁衡陽愣怔的時候上前一步走到跟他并肩的地方,對郝連洲說:“閣下就是魔君郝連洲?久聞大名, 不過我想我應該不認識你。”
郝連洲這一次對姬玉書的态度與之前完全不同, 他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悲傷,“不是你應該不認識我,而是你不應該不認識我才對。”
這不對吧……這一根蔥是這個性格?說話別別扭扭彎彎繞繞的, 跟系統找給他的那些可怕臺詞都有得一拼了。
還有這戲演的, 那表情、那神态、那目光,如果不是姬玉書很清楚自己真的沒勾搭過眼前這男人,差點就要以為自己确實始亂終棄,幹了撩完就跑真刺激這種渣事。
“這家夥該不是被奪舍了?”他忍不住問系統,實在是郝連洲跟上次見面風格也差太大了, 當然不是指穿衣品味這方面。
然而平時有問必答還沒事都給他找點事兒賣賣萌的系統居然發出非常冰冷的聲音。
“該問題涉及支線任務,系統無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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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冷酷、如此無情、如此一本正經,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系統,這些家夥好像都瘋了!而瘋狂的起因,是那個臨時發布的、奇怪的支線任務。
“主人,您不能這樣啊。”就在這時,萬能的侍女捧着胸口像看悲劇話本一樣凄凄慘慘地說話了:“就算您已經愛上了新的男人,也該好好給您的舊戀人一個交代,怎麽能說不認識呢。”
那語氣酸得姬玉書一哆嗦,不過也給他提了個醒,這些歲數跟秘境一樣大的女人肯定知道些什麽。
先把郝連洲給穩下來,再去套套話。姬玉書考慮着,向那根蔥微微一笑,嗯,很傾城。
不過郝連洲沒啥反應,因為他一直就用那種專注深情得叫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望着他。
其實被瞪的人很懷疑,就算現在對面是頭豬,郝連洲也能放出這樣的深情凝視,這個魔君怎麽看都已經壞了的感覺。
“魔君說我不應該不認識閣下,又說我已經變了,但我現在确實想不起什麽。不如,閣下說說你的故事?”
沒錯,就這樣,不要猶豫,說出你的故事!
然而姬玉書顯然還沒有習慣雷文世界的套路,尤其是在系統不再喋喋不休地提醒他之後,忘記了正常的邏輯在這裏是行不通的。
所以郝連洲并沒有開始回憶他的故事。
在九名侍女、姬玉書和衡陽的注目下,他驟然發難,衆目睽睽之下和姬玉書消失得無影無蹤。速度快到衡陽只來得及扯下小徒弟袖上的一片衣角。
就這,還是因為剛剛姬玉書暗地裏撓他掌心調/戲他,被他反手捏着玩的緣故。
空氣裏只留下某種甜膩的香味,昭示着這裏曾經有兩個大活人站過。
衡陽的臉色鐵青,他緩緩轉向紫兒和綠兒他們,冷聲道:“他們必然還在秘境裏,找出來!”
幾個花花草草成精的姑娘面面相觑,藍兒硬着頭皮出來回:“姐妹們剛剛感受了整個秘境,主人和他的戀……呃,和郝連洲,不在秘境裏。”
事實上,這會兒姬玉書和郝連洲确實也可以說不在秘境裏。
當時他只覺得眼前一花,視線重新清晰起來時,眼底那一望無際蒸騰的雲霞讓他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仙門內。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這裏絕對不是晉江仙門。即便是衡陽宮跟這裏比起來,都如同小兒玩具一般。
腳下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彎彎曲曲如上古神龍的身軀蔓延到雲霧中看不見的遠方,仍舊沒有斷絕的痕跡。
而他所站的地方,是這條山脈中最高山峰的峰頂,人立于此,仿佛能俯瞰整個世界。
州府幾點煙,海水杯中洩。
如此壯麗恢弘,讓人胸中豪氣頓生,無法不生出峰登絕頂我為王的氣魄。連姬玉書都差點忘記剛才發生了什麽,忍不住想要長嘯數聲,直抒胸臆。
他還沒張嘴,腰間伸過來環抱住他的兩只手頓時破壞了這種令人激揚飛越的心情。
郝連洲死死地環抱住他,指着面前的景色說:“看,這裏就是我們曾經居住過的地方。這裏,這裏,這裏,都有我們生活過的痕跡。”
姬玉書看了幾眼那幾處所謂“生活的痕跡”,心裏有點糟糕地想所謂生活過可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方面的生活。
不然當年郝連洲和他道侶可真夠大膽奔放的。
盡管這綠蔥頭興致勃勃,拉着姬玉書這裏看那裏看,姬玉書卻并沒有任何熟悉感。甚至還不如他對屠仙秘境親切感多。
他在意的是,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還在屠仙秘境內嗎?如果在的話,侍女們和師父沒道理這麽久還找不到他。
如果不在秘境裏……郝連洲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如此輕易把他帶出了秘境,瞬移還得有傳送陣呢。
況且,他記得蒼雨镯這種傳送法寶在秘境裏用處不大。當然,也可能因為蒼雨镯只是低階法寶的緣故。
郝連洲卻似乎根本注意不到姬玉書的情緒,他那種充滿違和感的執着和深情完全沒有消失,看得姬玉書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大男人有點發毛,感覺背上都快出冷汗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得去接近他,搞到那個什麽見鬼的時光殘片。
如今東西是出現了,可到底怎樣才能收集到這玩意兒,怎麽才算任務完成?這種正常的問題系統總應該回答他吧。
“收到問題,下面為您解答。時光碎片是一種特殊任務道具,當您收集到它的時候,您自然而然就會明白您已經收集到了它。”
……還是這麽機械正經詭異的聲音,而且這回答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兩樣!我要這玩意兒有何用啊。
姬玉書的內心在流淚。
不過莫名其妙跟郝連洲二人世界了也不是沒有好處,他可以趁這個機會千方百計把任務搞定,衡陽反正看不到,也不會心情不好。
等下,應該看不到吧?
試探一下。“郝連洲,我師父馬上就會來的,你這樣悠閑好嗎?”
郝連洲聞言頓了頓,輕笑,“放心,他永遠都找不到這裏。沒有什麽再能把我們分開了。”
說着又锲而不舍地向他介紹他們曾經恩愛的證明,試圖以此喚醒“戀人失落的記憶。”
“這邊,你看,原本該有七八條抓痕。是那天你惹喵子生氣,它把你按在這裏朝你臉上啪啪撓了一頓,你怕被我看見了嘲笑,自己跑出去玩了好幾年沒回來。”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的,姬玉書覺得自己必須做點別的什麽看看能不能弄到那個時光碎片。
既然感覺到它在郝連洲身上,也許把他打趴揍一頓然後把他全身上下搜刮個幹淨是個好主意,嗯,也确實是一個修煉狂魔能想出來的很單純很暴力的主意。
于是他主動靠近郝連洲,眨了眨眼睛,露出迷惘憂傷的神色,愧疚地說:“抱歉,你說了那麽多,我卻仍然什麽都記不起來,也許……”
“還是想不起來麽?”姬玉書剛走到适合出手的距離,郝連洲忽然喃喃地說了一句,然後驀地把姬玉書撲倒在地!
姬玉書只覺得兩邊鎖骨上一酸,雙臂頓時無力地垂落。而郝連洲卻覆上身來,深情款款地凝視着他,吐出一句:“也許,只有把你在這裏做了,你才會想起當年我們這裏如何歡悅?”
說着雙手往兩邊一拉,已經扯開了姬玉書的衣襟,順手摸上白皙又滑膩的肌膚,“這具身體雖比不得當年,也還算不錯了。”
萬萬沒想到郝連洲思維如此奇特的姬玉書簡直要驚呆了,這果然還是雷文世界的不滅法則嗎?不論什麽問題,都要用啪啪啪來解決?
他也不是不想啪啪啪,但是不想跟郝連洲啪啪啪啊。
偏偏這家夥盡管腦回路千回百轉,但某些方面又靈醒得很,下手就封了他的氣穴,讓他無法運轉靈力,基本上就等于砧板上的魚只能等人家說啥時候下鍋就啥時候下鍋。
郝連洲捧上姬玉書的臉,無限癡漢樣信心十足地說:“再嘗到那歡愉無比的滋味,你一定會想起來的。”
此時姬玉書并沒有放棄掙紮,他瘋狂催動體內的靈力,試圖沖破郝連洲的封印。同時舉起無力的雙手,想要把郝連洲那顆大腦袋推開。
雖然最後只是軟軟地落到他頭上,跟調 /情似的。
然而就是這麽巧合的一摸,他居然感覺到了那什麽鬼時光碎片似乎近在咫尺!
作者有話要說: 問世間癡漢為何物?直教人想拿磚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