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獵
小獵戶雖然不到十五歲,但在古代已經到了娶媳婦的年齡,可以當個大人用了。
獵戶爹雖然疼愛唯一的兒子,但也就是吃穿上比較寵溺。對打獵這個唯一生存的本領那教起來可是嚴厲的很。
阮青山穿過來之前小獵戶已經學的很紮實了。拉弓射箭雖然還缺點兒力氣,但準頭已經有了,偶爾還能射個兔子啥的加個菜。
槍法拳法雖然并不高明,但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看來獵戶爹吹噓他們家祖上是大唐的将軍也是有根據的。
不過這樣簡單的拳法用來鍛煉體魄,打基礎确是不錯的。這些東西小獵戶練的很勤奮,給撿便宜的繼任者阮青山留下了一副還算強健的身體。不然躺在床上的那幾天,沒人照顧也沒吃藥,不一定能挺過來。
腦子裏還有一些草藥,陷阱,獵物分布,追蹤技巧之類的打獵的常識。雖然沒多少實踐經驗,但理論知識卻印象深刻,阮青山剛走出獵戶小屋周圍的荊棘林,腦子裏這些知識就自動的浮現了出來,着實給了他一個驚喜。
誰讓他不是本尊呢,雖然繼承的小獵戶的記憶,可十多年的記憶一股腦的塞進腦子裏,還有些地方斷斷續續,模糊不清,就這幾天也就大概梳理一下,很多東西不特地去想,去挖掘,都不知道腦子裏還有這些知識。
不過在看到與之相關的東西,也都能想起來,就像在山裏的環境路線,獵護爹以前挖的陷阱……
想到陷阱,阮青山不由得有點兒可惜。
獵戶爹死了以後,小獵戶收屍安葬用了兩天,還病了兩天,自己穿過來又躺了幾天。這就導致了以前那些陷阱裏面哪怕抓到了獵物,不是跑了,就是被別的食肉動物給叼走了,就算還在那肯定也臭了。
他也是直到路過兩個被毀的不成樣子的陷阱,才觸發了這部分記憶的。
不過現在想起來,也早來不及了。只好決定等打了獵換了錢,生活上了正軌,抽出幾天時間把這些陷阱都修一修,畢竟小獵戶的記憶裏這些陷阱不僅每個月都貢獻了不少固定收入和肉吃,還沒多少危險,有時候比自己辛辛苦苦打獵還劃算。
現在秋收都過了,時間緊湊,還得囤積過冬的物資,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如果不是一點兒存糧都沒有了,真想先把陷阱修一修呢!
算了,先不想這些,家裏什麽都缺,還是得打個大點兒的獵物多換點兒錢把日子過起來再說。
定好了目标,阮青山一邊握緊手裏的斧頭砍着樹枝藤蔓開着路小心地往前走,一邊仔細在記憶裏挖掘着齊雲山的信息。
齊雲山是晉國和慶國交界處的一片連綿的山脈,獵戶小屋就坐落在齊雲山外圍,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下了山有一個宋家村,離官道也近,不管是去縣城還是碼頭都很方便。
小山上只有一些野雞兔子啥的小獵物,想要進深山還得過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所以從來沒有狼啊老虎啥的過來威脅到獵戶小屋的安全。獵戶爹也就放心的只在小屋周圍種了一圈荊棘林勉強算個防護,連個圍牆都沒有。
不過這也導致了他們要進深山打獵的時候要過一座搖搖晃晃的獨木危橋,想到剛才過橋的心驚膽戰,阮青山不由得對獵戶爹選的這個安家的位置佩服不已,怎麽就能找到這麽一個風水寶地呢?
幸好獨木橋上還拉了個繩子,可以吊獵物過去,不然要真的打到大獵物了,他還不知道怎麽扛過去呢。
熊和老虎這樣的猛獸謹慎惜命的阮清山并不想招惹,想到古代鹿肉羊肉才是上層的有錢人吃的,肯定比別的都賣的上價。沒錢沒糧的阮青山揉了揉才走了一兩個點兒就又開始抗議的小肚子,小心翼翼的繞過了野豬的領地,直奔經常有鹿群徘徊的小山谷而去。
鹿群一般都是成群結隊的,其實不太好打。但阮清山成群結隊的異獸都打過,心裏一點兒都不怵。
他是個惜命的,做什麽都全力以赴,不會因為敵人弱小就大意莽撞。
在鹿群即将經過的草叢邊兒安靜的埋伏着,本來還想等鹿群都過去了,選一個落在後面的下手,卻沒想到一個膘肥體壯的梅花鹿自顧自的啃着青草,就朝他埋伏的草叢走了過來。
觀察了一下鹿群開始轉彎兒,都沒注意這邊,阮青山果斷出手,抄起斧子對着鹿頭就來了一下狠的。
雖然怕把鹿頭砸爛了,收了大部分力道。但在末世經常被當做起重機用的力量型異能者可不是白給的。一百多斤的公鹿,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怕血腥味兒也來別的野獸,阮青山一點兒也沒敢耽擱,把鹿扛起來就往回趕。
到了架着獨木橋的懸崖邊兒,已經餓的饑腸辘辘了,也不耐煩用繩子吊了,想的就一頭鹿也沒有多重,這獨木橋看起來很粗壯結實,應該能承受的住。
恐高害怕都想不起來,擡腳跨上獨木橋,咚咚咚幾步就沖到了崖對岸,也沒有停留,急匆匆的往山下飛奔。
獵戶爹作為齊雲山有本事的老獵戶,在縣裏自然是有銷售獵物的固定客戶的。而小獵戶作為老獵戶唯一一個即将成年的接班人,當然也是跟着來過縣城,對老獵戶的關系人脈都不陌生。
憑着這份交情,雖然占不到多大便宜,但賣東西的時候省時省事兒,也不會因為年紀太小被人坑,阮青山對這樣的情況還是很滿意的。
現在都半下午了,早上那點兒肉粥早就消化完了,他還急着快點兒把獵物脫手,大吃一頓呢!
雖然現在,兩國交戰,世道挺亂,但這時候也就沒錢沒勢的小老百姓比較遭殃,有錢的大戶人家該怎麽享受還怎麽享受。
阮青山拿出小獵戶攢下的七枚私房錢,掏出兩枚交了入城稅,從守衛森嚴的高大城門進了雲山縣以後,看到城裏雖然沒有記憶中繁華熱鬧了,但大多數人還是該幹啥幹啥,并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特別是富戶聚集的東城區,跟小獵戶記憶力沒啥區別。
想到被亂軍劫掠了的宋家村,那慘淡凄涼又絕望的場景,忽然想到了那句杜甫的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看來這個古代社會雖然比末世好多了,也殘酷的很,不好混吶!
也不知道賣鹿的錢買完東西還有沒有剩的?這次要是不夠的話,下次賺了錢也得給宋家村送點兒東西去。
都那麽慘了,還幫着安葬獵戶爹,這樣熱心厚道的好人,怎麽都得感謝一下才行。
低調慣了的阮清山扛着一頭鹿還是挺引人注目的,一路頂着人們異樣的目光,略有點不自在,于是加快了腳步,來到大戶朱家……廚房後面的小角門兒。
守門的小厮看見他扛着這麽大頭鹿來找朱管事,嘟囔了幾句,也沒有多為難,就進去通報了。
胖胖的朱管事看見阮青山送來的鹿還挺高興,湊過來摸了摸還驚奇道:“喲,這鹿還沒死透呢!剛打了就扛過來的?你爹呢?”
阮青山暫時還不想讓城裏的人知道獵戶爹已經沒了的消息,畢竟沒有了撐腰的老江湖,難免沒有欺軟怕硬的看他一個小孩兒打他主意。
雖然不怕,但也挺麻煩的,反正除了宋家村的人也沒人知道獵戶爹已經沒了的消息。
而宋家村的人一直都很少進城,就算進來也跟這些大戶人家沒有交集,大不了他再叮囑一聲,應該沒有穿幫的風險。
于是阮青山心眼一轉,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裝作有點兒焦急的回答道:“我爹獵鹿的時候讓它給頂傷了,是我給扛下來的,朱管事您看還是照以前的價來嗎?”
“哦~受傷了呀!嚴重嗎?我們可說好了的,冬天第一場雪得給我送鹿來,要傷得重,耽誤事兒可得早點兒說!出了岔子你們父子倆可擔待不起。”作為雲山縣首富朱家的廚房管事,朱有福并不關心一個窮獵戶的生死,但眼看快到冬天了,一下雪家裏的二爺就要賞初雪,烤鹿肉,他可不想在主子爺面前落個辦事不利的印象。
聽到朱管事的話,阮青山腦子裏的記憶也浮現了出來,掉進錢眼裏的他拍着胸脯保證道:“朱管事你放心,我爹傷得不重,就頂了一下,養兩天就好。絕對不會耽誤獵鹿的差事!”
“嗯,那行吧!就信你們一回。”朱管事高傲的回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地上偶爾抽搐一下的鹿。
笑着說道:“算了,這鹿還沒死透,你爹也受了傷,我就照顧一下,就不按以前鹿肉的價給你稱了,整頭鹿給你算十五兩,可惜了,要是個活的能養兩天還能再給你加五兩!”
一邊說着,還一邊掏出荷包,數了銀子遞出來。
聽到這話,阮青山眼睛一亮,學着記憶裏獵戶爹以前的樣兒,一邊恭敬地雙手接過銀子,裝進早就準備好裝錢的灰布袋。
一邊跟“照顧他”的朱管事真誠的感謝着,還默默地下定決心:以後獵鹿都抓活的。
告別了讓人拘謹的朱家後巷,阮青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掏出錢袋兒,好奇地仔細觀察了一下古代的銀子。
五兩碎銀子有點兒氧化,跟十兩銀子那錠閃亮亮的小元寶比起來有點兒黑乎乎的不起眼。
但阮青山一點兒也沒嫌棄,喜滋滋的掏出一個銀角子,系緊錢袋兒又把剩下的揣在胸前。
想了想又不太放心,跳了兩下确定不會掉出來,才捏着銀角子,直奔剛才路過的包子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