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昏君
墨趙存風已經備好, 楚含慈接過毛筆,開始在那塊白玉似的鑲嵌物上繪畫。
田園霸主爪爪一揮,又扯下楚含慈沒割完的幾搓雜草。
因為那塊鑲嵌物比起一塊布, 略小了些,需要很精細地畫每一筆, 趙存風記得書裏男主是找了一個畫技高超的老畫師來畫,畫了整整半年。
不是說他畫一幅畫畫了半年, 而是他畫了很多次, 每一次都會有瑕疵,而墨跡在鑲嵌物上存在最多兩個時辰就會消失, 書裏寫的老畫師在半年裏嘗試了上百次才成功将墓門打開。
而墓穴設計者褚棠佑就住在楚含慈夢裏,趙存風對她有一百分信心。
他的小姑娘解決這道門,可能用不了幾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聽見“咔噠”一聲。
田園霸主爪子搖晃起來,不是它的爪子搖晃, 而是它爪子踩着的地面開始震動。
忽的,它的爪子往土裏陷進去, 趙存風見狀, 将它抱起來。
楚含慈後退一步,大門瞬間分成六塊, 似有機線牽連,六塊被墓穴裏面的某種氣體吸進去,墓門大敞。
“我媳婦真厲害,這麽快就打開了。”趙存風笑道。
方才田園霸主爪下踩的地方, 此時陷出一個大窟窿,像是能将人吞噬進去。
“直接進去嗎?”楚含慈問。
她也沒想到會這麽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将墓門打開。
趙存風嗯了聲。
楚含慈走過來牽住趙存風的手,便想往墓地裏走,趙存風将她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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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不是說……”楚含慈還沒疑惑完,趙存風撿了顆小石子往門裏面丢。
那小石子剛飛進去,立馬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劈成齑粉。
楚含慈:“……”
趙存風敲了下她腦袋,“媳婦,夫君考考你,你猜你要怎麽進這門裏,才能不和那顆小石子同樣的命運?”
“……”
“不是把畫畫對了,門打開了,機關就會自動關閉嗎?”楚含慈不解。
趙存風道:“是這樣沒錯,但門,不是這個門。”
楚含慈将視線移到“被”田園霸主踩踏的那塊地方,說道:“難道那個洞才是門?”
趙存風阖阖下颚,“聰明。”
他牽着楚含慈走到那顆洞邊,裏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深淺,他道:“所以說男主為什麽是男主呢,因為他夠聰明,能轉換思維,要是我不是穿書的,提前預知劇情,就算猜到這洞才是被打開的“門”,也不敢有膽往裏跳,媳婦你看,黑成這樣,怪吓人的。”
楚含慈沒說話,只是把趙存風的手握緊了些,但這個細微的小舉動,讓趙存風在她身上讀出“夫君你別怕,有我在”的意思。
趙存風勾了下唇,把楚含慈往懷裏一扣,跳了下去。
他聽見楚含慈悶悶地叫了一聲。
害怕又抑制着害怕地。
田園霸主兩眼一瞪,爪子發狂地刨了刨,猛地也往洞裏跳。
兩人一狗在洞裏滾啊滾,不知道滾了多久,終于落到地面。
快要落地的時候,楚含慈使勁一拽,像當趙存風的肉墊,可身子要沾地面的時候,趙存風手臂一翻,楚含慈摔在他半邊胳膊上,後腦勺被趙存風寬大的手掌護得好好的。
他們落地不久,一坨毛絨絨肉乎乎的東西砸在身上。
“嗷嗚!”田園霸主叫了一聲,滾到了一邊。
“小田也有點壯過頭了。”趙存風揉揉臀,咬牙切齒的樣子,“回宮得讓它減減肥!”
不遠處被diss了的田園霸主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趙存風。
兩只狗眼在漆黑的洞裏顯得異常明亮。
趙存風将楚含慈拉起來,拍拍她身上的灰。
楚含慈也拍他身上的,“這道門裏,應該不會有機關了吧?”
趙存風撿掉她腦袋上一片落葉,“不會有了,機關自動關閉,是指這道門裏的機關自動關閉,而非剛才那道,這道才是真正的門,剛才那道就是故弄玄虛,障眼法,進去就算能躲過機關,也什麽都沒有,就是個擺設,不過打開了那道假門,才能打開這道真門。”
男人掏出火折子點了一簇火苗,照亮前方,牽着女孩往前走。
跟洞穴融為一體的黑乎乎大狗跟在後面,大狗一直用狗鼻子在嗅。
一路非常順利,沒碰見機關,也沒遇見什麽毒蜘蛛或者毒蝙蝠,就只是這墓穴裏的氣味難聞了點兒。
他們很快走到一塊白玉砌成的大門前,門中央有兩個拉環,趙存風拉了兩下,玉門打開,巍峨瑰麗的地下宮殿出現在眼前。
有八個足球場那麽大,堆滿奇珍異寶,琳琅滿目,最中央是一口黃金鑄成的棺材。
棺材中央,鑲嵌着一顆翡翠。
趙存風和楚含慈對墓裏的珠寶都不感興趣,對棺材裏沉睡了兩百多年的屍體也不感興趣。
楚含慈突然手指向不遠處一顆照在水晶杯裏的珠子,“能治你病的東西是不是那個?”
卻疾珠,一種由上千種草藥和散禤粉制成的珠子,可存千年不腐。
這個奇珠,存在于一些野志裏,很多人只以為它是傳說和異聞,其實它是真實存在的,并且的确能治百疾。
“粉藍色,西紅柿大,罩在水晶杯裏,放置于墓地西南角,應該就是它不錯了。”趙存風臉上浮出笑意。
楚含慈跑過去。
“诶媳婦——”趙存風以為這自私的小家夥會先去取自己想找的東西。
所以說,比起夢裏那老頭,他更重要?
趙存風幼稚地做完比較,面龐笑意更濃,慢悠悠走過去。
楚含慈跑到水晶杯面前,卻不敢輕舉妄動,她轉過頭,對趙存風道:“這顆珠子這麽寶貝,拿走它,會不會觸發什麽機關?”
趙存風笑:“不會,書裏男主也這麽想,但他賭了一把,直接揭開,并沒有什麽機關。”
楚含慈便放心了下來,手摸到水晶杯上,将水晶杯捧起,的确相安無事,她将水晶杯落到一邊,握住那顆西紅柿大的粉藍色珠子。
“現在就吃了它。”楚含慈把珠子遞過去。
“行。”趙存風接到手上瞧了瞧,一口咬下去,他品嘗了下,說道:“嗯,味道還不錯,挺甜的。”
“……甜?”楚含慈看他。
“來一口?”趙存風把珠子遞到楚含慈小嘴邊。
楚含慈無語他,別開臉,“我又沒病。”
趙存風失笑,“吃口嘛,乖。”
他蹭到她身後摟住她。
“這是在墳墓裏!”楚含慈冒冷汗,将他推開。
“棺材裏埋的是你們這個架空世界頭號大昏君,被千秋萬代唾罵的那種,管他做什麽。”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但趙存風也沒那麽混,收斂了點不正經。
前朝兆熹宗的昏庸無道,楚含慈能不比他了解。
夢裏的老頭都不知道在她面前罵這個兆熹宗罵過多少遍了,說他如何如何懦弱無能,又如何如何心胸狹窄,更如何如何奢靡浪費。
褚棠佑是大兆三朝宰相,曾兼職做過兆熹宗的太傅,看着兆熹宗長大,并在他繼位後輔佐他。
可兆熹宗當了皇帝後,已然受不了褚棠佑的唠叨,也對小時候被褚棠佑管束過嚴而心存記恨。等權力握穩了後,褚棠佑只是寫了首怨念他沒有當好皇帝的詩,就罷黜了褚棠佑的丞相之位,将他貶到揚州一個小鎮上做縣令。
可這個昏君死了後,把褚棠佑所有的名作都帶進了墓裏。
褚棠佑時常在她夢裏破口大罵:“這個昏君,不配擁有我的畫!你得想辦法給我搶回來!!”
嗯,褚棠佑是個很小氣的老頭。
趙存風啃了口卻疾珠,對楚含慈問:“那老頭的畫在棺材裏?”
楚含慈點了下頭,“嗯,老頭是這麽說的。”
“那就開墓。”
趙存風湊到她耳邊問:“害怕嗎?”
楚含慈:“不。”
但她怕死,“動這個棺材會出事嗎?”
“不會,書裏男主動過,沒什麽事兒。”趙存風雲淡風輕地說。
兩個人便朝棺材走去。
田園霸主跟在後面,搖着尾巴。
“怎麽打開?”楚含慈問。
趙存風道:“看見最中間那塊翡翠沒?我抱你上去,你左扭兩下,右扭五下,便可打開。”
楚含慈:“好。”
“幫我拿會兒。”趙存風把卻疾珠落到楚含慈手上。
楚含慈接過。
騰出手後,趙存風便把楚含慈抱了起來,抱到棺材上。
被抱上去的時候,可能出于好奇,楚含慈輕輕咬了一口那珠子。
下一秒,臉色一黑。
趙存風見狀,失笑得不行:“嘗了啊?味道怎麽樣啊?”
男人笑意擴開。
楚含慈瞪了眼他,突然揪住他的衣領,低頭吻住他的唇,将嘴裏的那點珠子渣渣渡進他嘴裏。
“不許吐!”楚含慈兇巴巴地說。
“好,夫君不吐。”趙存風将那點兒比雞屎還苦澀的渣沫咽下去。
他知道,小姑娘絕非是在報複他他騙她這珠子是甜的這事,而是不想浪費一點點能救他性命的珠子肉。
作者有話要說: 楚含慈: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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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盜墓記》明晚繼續哦,揮手絹,客官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