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二十八點黏人
邵子渝念想着回市區見那個讓他時時刻刻記挂着的女人，終于在将設計監工分好給他手下的助理的其他人員後，就連夜趕回市區。
“有事給我電話，我走了。”
這是他留給他們的最後一句話。
留下他們在辦公室面面相觑，雖然叫苦連天，但只能硬下頭皮接下這個任務。
“邵哥以前都是留到最後的。”
“現在能一樣嗎，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了。哪像咱們這群單身狗，只能用工作麻醉自己。”
“我也想談戀愛嗷！”
“邵哥快把我帶走吧，我不想在這兒吸甲醛了啊啊啊！”
“行了行了，明天要起來監工呢，你們一個個別貧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走吧走吧……”
邵子渝把車停好後，連別墅都不進，直接轉身往六棟的方向走。
比起別墅，他覺得六棟更像是他的家，因為那裏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兒。
程溪開門時很意外，手搭在門把上愣住。他說今晚回來，她以為他會回去別墅，沒想到直接來她這兒了。
邵子渝一進門就給了她一個熊抱，身上還有一些裝修時染上的味道。
兩人抱了好長一段時間，從門口到沙發，在她出聲催促下他才不情不願松開手。
“你工作都忙完了？”程溪拿起水壺給他的杯子倒了一杯溫水。
Advertisement
他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開冰箱，“是啊，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冰箱裏還是和他走之前一個樣，酸奶、水果、面膜。
邵子渝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沖着廚房垃圾桶裏的外賣盒子搖了搖頭才看她，“你這是沒有我就天天喝酸奶要不就吃外賣啊？”
“我又不會做。”程溪用無辜的眼神看着他，既說明了自己不會做飯的事實，又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哦，是嗎？”邵子渝聞言，眼神一暗，朝她撲了過來，“那是我的錯咯？”
他用力撓着她的胳肢窩，逗得她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都挂上了亮晶晶的液體。
然後他吻了上去。
“知道錯了嗎？”他摟緊她，無聲威脅。
“知道了。”程溪小聲嘀咕着，語氣中透露出她極為不滿。
邵子渝抱起她，不顧她的驚呼往房間帶。
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程溪摟住他脖子的手臂微微用力敲打他後背，“流氓！”
他冷哼，“既然你都說了我是流氓，那不得做些什麽我還真過意不去。”
“你……”
她的聲音戛然消失在他的長吻裏。
最終邵子渝還是得逞了。
她的衣櫃有一小塊地方留出來是用來放他的衣服的，所以他就在這裏理所當然地住下了。
也不管她說他不要臉。
追女人要什麽臉啊，拉不下臉讨不着老婆？
翌日清晨，日光透過窗簾打在卧室的地板上，明媚而溫柔。
邵子渝買了豆漿油條白粥包子，還騰騰冒着熱氣，擺好在餐桌後沖卧室的人叫喚，“吃早餐了。”
“來了。”程溪打開了卧室的門，臉上白嫩嫩的，像極了故事中的豆腐西施。
她坐到桌前，邵子渝已經給她把雞蛋剝好放到白粥裏了，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給她遞紙巾擦嘴。
他捏了個包子往嘴裏塞，吞下去後又吸了半瓶豆漿，開口問她，“今天下班接你去吃飯？”
相比他的急躁，程溪的慢條斯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突然想起木子跟她約好要逛街的時間就是下午三點，忘記跟他說這件事了，順帶着把她和程澄鬧矛盾的事情一并說了。
邵子渝點點頭，“你去吧，正好你也好久沒去逛過了，去放松放松。”
說完他頓了一下，把剩下的豆漿喝完才漫不經心開口，“咱們關系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
“告訴誰？”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程澄。”他耐心回答。
“過些日子吧。等他們好點了再找個時間跟他們吃個飯。”她倒是不急，安排的是明明白白的。
邵子渝沒再說話，當默認了。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卻不樂意，但這是她的意思，他只好順着。直到把早餐吃完他才說話，“走吧，送你上班。”
程溪回房間補了個口紅，出來就看見他臉色臭臭，手插着褲兜倚在門邊等她。
鎖門時湊到他臉上落了一個輕輕的吻，歪頭看他，“不生氣了？”
他本來就對她生不起氣來，只能說是心裏堵堵的，這下美人親自送上香吻，他心裏那點小疙瘩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攬着她的腰歡歡喜喜下了樓。
程溪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還挺好哄。
她去逛街，他閑着就打算去找佟陽商量室內設計的事情。
下午。
木子早早就在公司樓下等她了。
墨鏡、波浪卷、大長腿，她在那一站就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惹來不少行人的注目。
“和你走在一起我太有壓力了。”程溪打趣道。
相比木子她的穿着更低調，簡單的真絲長袖襯衫配上格子高腰A字裙，顯得她更加年輕，暖色系讓人看了覺得很簡潔大方。
“哪有，你可是大美女，不接受反駁哦！”木子挽上她的手，一掃幾日的陰霾心情，俏皮沖她笑了笑，“走走走，開始剁手啦！”
叫了一輛出租車，兩個女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一家店一家店走過去，合心意的就進去，不合心意的就直接跳過。
商業街很熱鬧，也許是在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的緣故，總是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
兩人中午吃的少，逛了一個下午，肚子早已經癟了。
“姐我餓了，我們去看看有什麽好吃的吧？”木子兩手提着好幾個的品牌袋子，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可憐兮兮地看向程溪。
程溪點頭，視線開始尋找有特色的店鋪。
西餐廳？太奢侈了。
烤肉店？上次吃膩了。
甜品店？她的胃已經被街角的甜品給政府了。
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看見心意的店鋪，正當兩人準備放棄找新的店回頭将就時，木子眼尖地看見她喜歡的一家餐廳。
“姐姐姐，我們去那吃吧，我記得上次吃了一次他們的菜品想了好幾天。”木子說得繪聲繪色，讓程溪也心動起來，她點點頭，擡腳往那邊走。
她說的那家店在街對面，還得走人行道過斑馬線才行，但好像紅綠燈壞了，在一閃一閃的。
程溪沒想太多，左右看了眼有沒有車就邁腳走過去。才走了三分之一她的手機就催命似的響起來。
她手機拿着幾個袋子很不方便，于是把袋子都放到一個手上拿着，腳步放慢，然後才翻包包把找出手機，是程澄打來的電話。
當她接通電話後，旁邊響起了慌亂的驚呼聲，旁邊的人都跑了起來，刺耳的輪胎聲在她耳邊響起，還沒來得及跟程澄說一句話，她一扭頭就被沒剎住車的汽車給撞了。
她意識裏最後一句話就是木子撕心裂肺的叫喚聲。
然後她就失去意識，深度昏迷了。
手機高高抛起摔在地上，屏幕已經黑了，還帶着幾個裂痕，觸目驚心。
肇事者手忙腳亂打側方向盤一溜煙跑了，很多人圍了上來。木子把手上的東西丢在一旁，跪到她旁邊，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快，快打120！”
“嘟嘟嘟——”
“程溪？程溪？姐？”
手機傳來急促的忙音讓程澄心口倏然一抽，剛剛手機傳來的驚呼聲讓他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穩定下來情緒，手指迅速在屏幕劃過，心急如焚的等待中終于接通了木子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她帶着哭腔，“程澄，姐姐被車撞了。”
程澄仿佛不能呼吸，拳頭攥緊，穩定下來，“你在哪裏，告訴地址我馬上過去。”
“我在市區商業二街，已經打120了。程澄，我好害怕。”她的聲音一抽一抽的，帶着滿滿的恐懼。她手上上了程溪額頭上的血，看着都在顫抖。
得到了她的具體位置，程澄馬上拿起車鑰匙沖了出去，一邊安慰她，“木子你別怕，安靜下來聽我說，我這邊開車過去找你，如果救護車先到了你就告訴我，知道嗎？”
最後說出的三個字語氣重重敲進她的心裏，她狠狠地點點頭，才意識到他看不見，啞着聲音應了下來。
挂了電話，木子試圖讓自己振作起來，不斷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看着手裏抱着的程溪，眼眶一紅再紅。
救護車在打了電話10分鐘左右就來了，中心醫院離這裏很近，他們一路過了好幾個紅燈開過來。
一旁的人見東西撒了一地，好心給她收拾起來一起放進了救護車。
“氧氣罩。”
“病人無意識，陷入昏迷。”
“讓急診科手術室做準備。”
救護車內的醫生護士忙中有序做着急救的事情，坐在一旁的木子幫不上忙，意識有些恍惚。
車內的消毒水氣味聞得她腦子發昏，下了救護車才手忙腳亂掏出手機給程澄打電話告訴他已經到醫院了。
程澄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正巧碰上晚高峰，車水馬龍，讓他焦躁的心好像焚燒起來一樣。
他氣急敗壞地敲打方向盤，摁出的鳴笛聲都不能緩解他急切的心，反倒是招來了其他人的不滿。
到了醫院，程澄随便找了個車位就跑了進去，問醫生問護士，心急找到急診科的手術室，發現木子正現在手術室的門前一動不動的。
‘手術中’那三個字亮堂堂的讓他覺得刺眼極了。
程澄走到木子旁邊叫了她一聲。
木子擡起眼眸，大眼睛裏藏着深深的恐懼，見到他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家長一樣，忘記了不久前對他還不理不睬的，緊緊抱着他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程澄寬大的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着，安撫着她，好一會兒才把她拉起來，用拇指撫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哄她，“乖，我來了。你有沒有受傷？”
她抽噎着，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好不容易程澄才聽清她說的話。
“我沒有，那個車撞了姐姐，我反應過來，姐姐就躺在那了。”
那一幕在她腦海不斷上演，刺激着她的大腦。
“好了好了，不想了，姐姐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程澄心疼把她的頭按到自己胸膛，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出的話不知是在說服她還是在說服自己。
哭着哭着她慢慢安靜下來，只剩下若有若無的抽噎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