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二十六點黏人
中午的時候程溪是和實習生一起吃飯的。
她難得放棄午餐八卦時間跑進小辦公室跟自己吃飯，程溪都覺得大跌眼鏡了。邊夾菜邊打趣她，沒想到她停下來認認真真看着自己。
停了一會才說話，手放在膝蓋上，大眼睛裏裝滿了真誠，“程姐，我要回學校了。”
程溪點點頭，又夾了一筷子菜，并沒有大驚小怪，“假條放我桌上，我待會給你批。”
見她沒有戳中自己的點，實習生過了一會才給她解釋，“程姐，我實習結束了，打算考研。”
程溪愣了愣，手上的動作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考研資料準備怎麽樣了？我之前考研還有一些複習資料在的。”
實習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拿起筷子，“程姐我正煽情呢，你倒好，還問我要不要複習資料。”笑完之後她又有些惆悵，手撐着臉頰，“我還真挺喜歡你的，你要是帶我的教授就好了，那我肯定保研了。”
聽她說着悲慘故事，程溪也不點破，心裏還是不舍得她的。畢竟這個小姑娘是她進公司沒多久就開始帶的，這麽長一段時間感情和別人是沒得比。
“別難過了，我有機會會去看你的，你最重要的是好好學習。”程溪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臉蛋。
她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握緊程溪的手，“真的嗎？程姐你會來看我嗎？”
得到她颔首後，實習生激動壞了，“程姐我就在江城大學，你有空過來，我帶你好好逛逛我們學校。”
程溪一聽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她，“考研不簡單哦，別想着玩過頭了，現在最主要就是好好學習知道嗎，別想太多有的沒的。”
實習生知道她雖然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但是人心腸好得不得了，只不過不容易表現出來罷了，哎了一聲就埋頭吃飯。
給她批好實習表現記錄後，後兩天她就到公司收拾東西離開了。
每次跑進來給她送文件時少了一些活潑，沒有她在旁邊叽叽喳喳說公司八卦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程溪去茶水間打水時特意看了一眼實習生以前工作的工位，桌面的東西都被帶走了，只留下電腦孤零零受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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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呼了一口氣，端着水杯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正好有人送翻譯文件來讓她審核，忙着忙着，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想她了。
就是偶爾想起來，回憶還是很美好的。
“這個奶油打發最好的程度呢，就是機器擡起來的時候形成一個小勾。”
程溪似懂非懂地開始打發奶油，之前做的時候不是太稀了就是還不夠，這次一定得成功。
她心裏暗暗發誓。
店員撐着腦袋趴在窗前看着她的動作，心裏感嘆別人的交流都是法語，他這個菜雞真的一點都聽不懂。
兩人全程流利交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是法國華裔。
給客人煮了一壺水果茶，他回到工作臺前就聽見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尋找聲音的來源，是程溪放在工作臺旁邊的手機。
“程姐，手機響。”店員把腦袋探進去，拿着手機的手搖了搖示意她。
程溪應了一聲，打發奶油進入最後階段了，她騰了一只手出來接過電話，“謝謝啊。”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邵子渝的來電。
“有沒有想我？”一接通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帶着些疲憊。
程溪一怔，旁邊還站着往烤箱裏裝餅幹的甜品師。她側過身，用肩膀和耳朵夾着手機，兩只手都用來打發奶油。
“我在打發奶油，有點忙。”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邵子渝有些不高興，“我現在有點後悔開這家店了。”
“來不及了，生意很火。”
聽完她的話，邵子渝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和她漫無邊際扯着聊。
“我帶的那個實習生要回去準備考研，公司裏就她跟我最親近，她這下子不在我還有點不習慣了。”
“以前怎麽不見你對我這麽上心，剛回江城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當洪水猛獸。”邵子渝啧啧幾聲，控訴着她當時的行為。
程溪沒好氣怼回去，“你還不是一樣，我還記得你當時說我是笑話呢。”
他扯了扯衣服扣子，“怎麽這麽記仇呢，都多久前的事了。”
“哪敢啊，我也就随口一說。”
看着玻璃器皿裏裝着打發好的奶油，程溪揚起微笑遞了過去，見他滿意地豎起大拇指就知道自己這就算是成功了。
洗好手後把夾着的手機拿到耳邊，正好聽到那邊有人在叫他，她聽的不太清，“你要忙了嗎？”
他應了一聲，“晚上有個應酬。”
“哦。”兩人都沉默了會兒，程溪突然想起團建時他喝酒後的樣子，“別喝太多酒啊。”
那邊沒回答，只剩淺淺的呼吸聲讓她知道對方還在聽着電話。
邵子渝臉色極其不自然，本來她說的話他是不信的，後來從保安那裏得知那天他喝完酒後的狀态，就覺得自己一世英名都得毀在這個酒上面了。
酒這玩意兒，不能多沾。
“知道了，那挂了啊。”不想繼續這個令他尴尬的話題，邵子渝難得主動想要挂電話。
“你等下。”就在他站起來拿下手機準備按鍵時就被她叫住，于是又把手機拿起來，“怎麽了？”
程溪想起佟陽拜托她問室內設計的事情，她都快忘記問問邵子渝願不願意接這個了，加上他最近忙着山湖度假村的裝修設計應該忙的暈暈轉吧。
“喂？”
聽見他再次詢問的聲音，程溪如夢初醒，才扭捏說出原因，“就是有個朋友喜歡你的設計風格，加上他買了房子，托我問問你願不願意幫他設計。”
“沒問題啊。”一聽是她的朋友，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走到挂着衣服的椅子邊把外套勾起，準備出去。
見他這麽爽快，程溪準備的說辭都沒用上，她有些茫然，想了想還是認為很有必要告訴他對方是誰。不然以他的暴脾氣，等簽約之後發現對方是誰，他還不得氣的跳腳。
“對方……是佟陽。”
一聽見這個名字，果不其然邵子渝皺起眉頭，“他怎麽知道我？”
“他不知道是你。”程溪盯着對面空蕩蕩的椅子，有些緊張，“他只是以為我請了一個設計師，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邵子渝正要開口，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語氣也添了幾分玩味，“你什麽時候知道你那套房是我設計的？”
而這邊的程溪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不好意思地回答，“程澄上次給我合同，我看到你的名字。”
巧合得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仿佛是老天故意安排的情節，好似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的一樣。
“你告訴他我接了。”說完他就把電話挂了，嘴角微微上揚着，看得出心情不錯。
程溪盯着被掐斷的電話啞然無聲，過了好一陣子才恢複過來，撲哧一聲對着沒有人的椅子笑了出來。
店員一頭霧水沒看懂她的行為，但也很有禮貌沒有去問。
他剛剛有看到是老板給她打電話，也許是因為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把她逗笑了吧。
九點鐘的時候店要提前打烊了，正巧程澄在這邊，來接她下班。
找了個他大學時常去的燒烤攤，點了烤串和啤酒，兩人坐着聊天。
這個地方空氣很好，人也熱鬧，很有夜生活的氣息。
程溪手裏拿着串串就吃了起來，和平時在公司清清冷冷的樣子大相徑庭。“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不陪女朋友？”
“別提了，最近不知道鬧什麽脾氣。”程澄開了一聽啤酒就往嘴裏灌，一臉愁苦，“你說你們女人就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呢？”
話音剛落程溪就拿着吃完飯的竹簽往他手背打，遭到他的不滿，“你怎麽還暴力上了，程溪你以前可不這樣的啊，跟誰學壞了。”
跟誰學壞了？那十有八九是跟着邵子渝學壞了。
但她現在還沒有公開關系的意思，所以一時間沒有接下他的話。
程澄也就随口一說，用手推了推她，“想什麽呢？聽見我說話沒。”
程溪回神，夾了一筷子錫紙金針菇，蒙混剛剛的走神。“聽見了聽見了，說不定是你做了什麽讓人家不高興。”
“程溪你還是我親人嗎，怎麽你也怪我。”程澄不高興，直接把啤酒拿起來灌。
見他毫不節制地喝，程溪一把手搶過他的啤酒放到一邊，沒好氣開口，“你這樣喝回去待會身上都是燒烤攤加啤酒的味道，她還不是更不高興。”
“唉！”他嘆氣，“女人真難伺候。”
“難伺候你還不是照樣喜歡人家。”程溪不在意地拿起一串剛烤上來的玉米，正準備往嘴裏遞就被他搶過去。
本想說說他，但看到他那張臉上挂着各種不開心後就默默拿起另一串，陪他慢慢吃着。
“那你還想跟她在一起嗎？”程溪抿了一口啤酒，撐着腦袋看着他。
程澄已經趴在桌上了，啤酒罐被他推得東倒西歪的。
他捏扁了已然空了的啤酒罐，聲音帶上了一絲微醺，“不然還有誰啊？”
“愛情不就是要磨合嗎，不斷調整自己讓兩人更合拍。你們倆都談這麽長時間了，她有哪些不好你還不知道嗎？別老自己生悶氣，有事兒就要大大方方跟她說出來，你這樣可不像是我認識的程澄。”程溪拿着啤酒罐搖啊搖，聽着裏面冒氣泡的聲音，跟他講着大道理。
他揉揉額頭，撐了起來，“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區別的，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哪裏會有那麽多因愛生恨，還離婚的人。”
聽着他的言論，程溪不免好笑，“拜托，你這就想到離婚的事情了，這也太快了吧。”
一個藝術系大學教授居然在這裏跟她扯人生大道理，而且還是在喝醉的情況下，她是不是喝大了才這麽有耐心跟他講這麽多廢話？
“想過的。”他突然出聲，正當程溪想問他就又接着嘟囔，“我是真愛她。”
看他英俊的側臉，程溪第一次覺得，在她眼裏以為的那個男孩，已經長成大人了。
他突然打了個酒嗝，程溪有些嫌棄地推推他的手臂，站起來扶他，“行了，回去好好處着，都多大人了還像小朋友那麽幼稚，女朋友不就是要好好哄着嗎。”
微信支付後，她還給木子發了個地址，讓她過來接人。似乎是守在手機旁邊，她很快就回了信息。
程溪微微一笑就關了手機，守着他享受着悠閑時間。
晚風，啤酒，烤串，夜晚，熱熱鬧鬧的，好有人間煙火氣。
作者有話要說： 程澄：我是真愛她。
林木子：愛個屁，愛我你舍得讓我傷心?
程澄（哭唧唧）：老婆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