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霍仙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千鈞一發之計,喬裝成上茶丫鬟的女刺客突然大叫了一聲住手,滿身殺氣勢如破竹的利劍就被右門主強行收了回去。也幸虧右門主是一等一的高手,才能讓劍在這麽快的速度下還能被強行收回去。但右門主被劍上的餘力反傷了,右門主準備伸手抓霍仙時被攝政王打了出去吐了一口血,右門主見帶人不成,趁着被打出去的勁,只能先自己逃走了。女刺客再一次被抓,霍仙在攝政王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就當機立斷的‘暈倒’了。
現場亂糟糟的,霍仙感覺到他被擡着走了好久,最後進了一個屋子。他被放在一張大床上,被裹柔軟,散發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栀子花是一種寒涼的花,是夏天的一抹白雪,和攝政王的氣質很符合,那天晚上霍仙在攝政王身上就聞道了這種香味,霍仙一躺到床上就猜到了這應該是攝政王的床。他被擡到了攝政王的房間裏,房間靜悄悄的,但霍仙能感覺到還有一個人,正盯着他的臉看。
不管了,我暈了,我什麽也不知道,只要我不睜開眼睛,你就看不見我。
那雙盯在霍仙臉上的眼睛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收了回去。霍仙聽到沉穩的腳步聲,他在床邊找了一張凳子坐下。霍仙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并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情緒起伏。
見了他攝政王竟然沒有很激動嗎?難道他把那天晚上的事給忘了?
“別裝了。”等了一會兒,攝政王終于開口了,“我知道你沒暈。起來,我有話跟你談。”
我才不上當呢,霍仙依舊裝死。
“你剛剛……”攝政王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霍仙奮不顧身地擋在他面前的事,“你是真心的嗎?”
啥玩意?我是真心的嗎?老子心口流的血你跟我說不是真的?若不是那刺客最後收手,老子現在就駕鶴西去了,你還問我是真心的嗎?我呸!真是良心喂了狗。老子的心是真的,只有你的心不是真的。
太生氣了,啊,真的是,竟然問我是真心的嗎?是真心的生氣!
“司馬儒說你很崇拜我,喜歡我。”
狗,狗屁……一腔火氣打了個彎兒,霍仙有點兒小心虛。哎呀,司馬儒這個人,好好的一個大夫不當,做什麽長舌的婦人?
“我懷孕了。”
本打算裝死到底的霍仙猛地爬了起來。
“三個月十四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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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仙傻了。
攝政王面上平靜,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着霍仙,甚至還帶着一絲難得的淺笑:“你今天能不顧性命的救我們,我挺開心的。”
哼!那不是……應該的嘛!慢慢回神的霍仙目光悄悄移到攝政王的肚子上,有點兒好奇,看着什麽都沒有的嘛。
攝政王或許注意到霍仙的視線了,也看向了肚子的位置,看着現在還沒有顯懷的肚子,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眼睛裏竟帶了點兒小小的委屈:“別在外邊沾花惹草了,他會不高興。”他,指小孩,攝政王才沒有多在乎。
“哪有?”媳婦兒懷孕期間,在外邊沾花惹草?這還是人嗎?反正他霍仙是絕對不可能的。霍仙要當爸爸,那絕對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好爸爸。不對,他就是當爸爸了。當爸爸了?霍仙的眼睛盯在攝政王的肚子上,下巴拉的老長。太魔幻了,他竟然就這樣當爸爸了!就,就這樣,當爸爸了……
“你跟那個女刺客之間是怎麽回事?”無論是朝廷上太後想讓他死,還是武林上落兵臺不想讓他活,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攝政王都覺得沒什麽。但是霍仙,他跟女刺客走的極近,他知道女刺客的刺殺計劃,關鍵時刻女刺客為了他的安全放棄了一切……這些都讓攝政王挺在意的。
“我也蒙。”霍仙是真的蒙圈的,若說女刺客看上了他,給他一瓶‘沖任丸’指點指點他的武功就差不多了,但女刺客為了他的安全,成功關頭放棄一切,真的愛的這麽深嗎?他憑啥啊?
“算了。”攝政王的目光從霍仙臉上移開,他已經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了。至于女刺客的動機,不是現在要解決的問題。
攝政王的手附在肚子上:“我的處境你多少也知道些。若是孑然一身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不敢冒險。”
攝政王突然擡頭看着霍仙,等着霍仙給答複。霍仙眨眨眼:“我明白,你是想讓我繼續當王妃假裝懷孕,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嗯。”攝政王滿意了,“只是委屈你了。”
“诶,不委屈,這委屈什麽?你不娶我我不還是在丞相府當大小姐嘛。不就是裝懷孕嘛,當演員我是專業的!其實我早就想找你了,就就就就是,我怕你殺了我……”
是挺想殺了你的,不過等孩子生了再說。攝政王笑笑,起身離開。
……
王妃奮不顧身的救了攝政王一命,本來挺冷淡的一對新人,突然變得如膠似漆了起來。自從太醫趁着攝政王不在府上強行給王妃請脈的事後,攝政王就沒出過王府,最近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和王妃整日的黏在一起。
“鐵血男兒也有柔情的一面,沒想到王爺這樣霸氣在外的人,竟然能為了王妃,甘願解甲歸田,享受起了兒女承歡膝下的日子。”
“是啊,王爺與王妃形影不離,誓言要保護好王妃,太甜了!王妃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
“對對對!懷孕的人不是愛吃酸的嘛。我聽說王爺為了配合王妃,只要他們在一起,飯桌上都是酸的。”
“何止啊,我聽說王爺親自喂王妃吃酸梅呢!”
“真的嗎?原來我們的王爺竟然可以這麽甜!”
可甜個屁!霍仙心疼一嘴軟到連飯都嚼不動的牙,淚目。明明是攝政王吃酸的牙軟還忍不住想吃,他牙軟就見不得霍仙吃嘛嘛香。所以攝政王想吃酸梅了,就逼着霍仙也跟着他吃,他牙軟也要讓霍仙跟着牙軟。但是攝政王喜歡吃酸的,霍仙不喜歡吃啊!霍仙只能每天含淚吃酸梅,還得背上是因為他喜歡吃酸梅,攝政王就陪着他吃的黑鍋。
這讓霍仙想到了他一個兄弟談小女朋友的時候,跟他現在一樣的遭遇。大冬天的,小女朋友想吃冰淇淋,逼着霍仙兄弟說是他想吃冰淇淋。然後他們買了冰淇淋,小女朋友吃還非得霍仙兄弟也吃。冬天啊!霍仙那兄弟就跟着小女朋友就着一個冰淇淋,你一口我一口。回來他兄弟就愉快的住進醫院裏去了,霍仙問兄弟明知道胃不好為什麽還要吃冰淇淋,兄弟還說他不懂。
霍仙扶着又酸又軟的腮幫,他是真的不懂,明明牙不好他也不愛吃酸的,他為什麽還要吃酸梅?天,這大概就是作孽吧!
“王妃為什麽不吃飯,是沒有胃口嗎?”荊十八十分有眼力見的給捂住腮對飯發呆的霍仙面前推了一盤酸黃瓜,“王妃您嘗嘗這酸胡瓜,懷孕的人都喜歡吃的。”
霍仙:“……”牙疼。只是瞥見一旁攝政王不經意掃過酸黃瓜的目光,霍仙還是将酸黃瓜塞進了嘴裏,托着酸軟的牙囫囵嚼了兩下。霍仙夾了一塊放在攝政王碗裏:“挺清甜的,王爺也嘗嘗。”
霍仙轉頭看着攝政王夾起酸黃瓜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嚼着。面上雖然平平淡淡,但嘴裏沒有停下的頻率,還是透漏出來他的一點兒小滿足。霍仙托着腮,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王爺,那個右門主本是個戲癡,離開落兵臺後就加入了戲班唱戲,若說他是想藏身戲班以盼日後東山再起,在戲班裏就不會招搖。但是他選擇的是最出名的戲班,唱的是花旦。期間昔日武林好友與人鬧了矛盾找過他,他寧願與好友決裂了都沒有出山。這次突然殺到王府實在是蹊跷,就算為他們少盟主報仇,他絕不應該藏到現在手上的資源都消失了才來。”
“可能是那女刺客慫恿的呢?”霍仙只是給出了一種可能的分析,攝政王和落兵臺到底啥仇啥怨他也不知道,聽着意思應該是攝政王殺了落兵臺的少盟主。不過霍仙覺得這裏邊應該有內情,聽女刺客說他們少盟主失事的時候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攝政王應該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現在不是,年少的時候也不是。就是要是能解開誤會就好了……
攝政王轉頭看着霍仙,還專盯着他領口看。注意到攝政王的目光,霍仙松了松領口,得意地揚起腦袋,沒辦法,就是那麽的迷人。
“金蠶寶衣怎麽在你身上?”
“什,什麽叫‘怎麽在我身上?’”霍自作多情仙将敞開的領口氣呼呼地收了回去,“這本來就是我的,我從霍水靈那裏拿回來不應該嗎?”
不應該嗎?不應該嗎!很應該!憑啥因為你喜歡霍水靈我就得讓着她?因為你喜歡霍水靈我還就偏偏跟她作對了!“我們不是在談刺客的事嗎?你真是什麽都能想起霍水靈!”
聽聽這叫人話嗎?荊十八站不住了:“霍水靈不是你提的嗎?你不知道心疼我們王爺就罷了,還憑着話多欺負我們王爺。”
“行了。”攝政王結束了兩人的鬥嘴,“那女刺客不是看上了你的人,而是看上了你的衣服。你自己去牢房找女刺客問清楚,或許問題都能解決了。”
霍仙突然開始脫衣服,行為之迷惑,攝政王都被他吓住了:“你幹什麽?”
“咱們孩子氣我不該沾花惹草,結果都是這件衣服惹得禍。我不穿衣服了,我要改過自新。”
啧啧,荊十八在一旁感嘆不已:“頭一次見把耍.流.氓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