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霍仙雖然順利的拿到了‘金蠶寶衣’,卻是心神不寧的,一夜輾轉反側睡不着,下半夜的時候還下起了大雨。夏天的雨總是來得這麽突然且洶湧,霍仙的屋子房頂本來就漏雨,下了這麽一場瓢潑大雨,房子漏雨的更嚴重了。伴着外邊大雨屋內小雨的惡劣環境,一夜下來,霍仙頭昏腦漲的,竟然是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霍仙躺在床上燒得糊塗,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噩夢,在夢到他十裏紅妝嫁給攝政王,還懷了小孩兒挺着個大肚子,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霍仙終于驚醒了。再不醒,他一個大男人,恐怕要給攝政王生小孩了。
霍仙撐着床沿坐起來,手腳都軟的不像自己的,這個狀況,看來今天是走不成了,他得出去買幾貼感冒藥。
京城大藥房旁邊是個大當鋪,霍仙前腳摸着大藥房的門進去,旁邊大當鋪可熱鬧了。攝政王大鬧當鋪,竟然是因為一只鞋?
說到昨日司馬儒給攝政王熬了一碗堕胎藥,攝政王将藥暈暈乎乎送到嘴邊的時候,養着宮貓的丫鬟抱着那只孕貓給攝政王請安來着,一個沒顧看住,那母貓脫了丫鬟的手,拖着懷孕快兩個月即将臨盆的身子,縱身一躍,将攝政王手裏的藥碗打翻了。
功夫好到能碾碎一座假山的攝政王手無寸鐵之力,被一只孕貓打翻了藥碗,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司馬儒給荊十八遞了個眼色,荊十八噗通一聲雙膝落地,抱着攝政王的腿,哭啊,嚎啕大哭:“王爺呀,既然天都要這孩子留下來,求求您網開一面吧。”
司馬儒也跟着配合荊十八說了幾句挽留的話,讓攝政王有個臺階下,這事就翻過去了。
民間有個說法,孩子小時候多災多難,要撿別的小孩子用過的東西用,這樣好養活。攝政王肚子裏的這孩子,先是經歷了救孕貓事件,又一碗堕胎藥差點兒下去要了他的命,是夠多災多難的。只是要撿小孩用過的東西,攝政王二十八歲的老光棍,哪裏有別的小孩兒用過的東西?荊十八想到了當鋪,當鋪裏都是別人用過的東西,肯定也有小孩子用過的東西。
攝政王來大當鋪本是微服出巡,平常小老百姓也沒見過攝政王的臉,本着低調行事的夙願,兩人想着買完東西就跑的,不留下一絲痕跡。結果!
聽說過灰姑娘的水晶鞋的故事嗎?
雖然攝政王和荊十八都沒有聽說過,但是攝政王在當鋪裏看到了自己那晚上丢失的鞋!
那天晚上的任何細節,在攝政王的腦子裏都揮之不去,包括他第二天早上醒來,丢失的衣服和鞋子,上邊的每條花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都跟現場回溯一樣,在他的腦海裏一遍一遍再放一遍。
大當鋪裏擺着的這雙金線靴子,就是攝政王那天晚上穿的鞋子。
攝政王盯着那雙讓人面紅耳赤的金線靴子,死死地盯着,臉紅了,耳朵紅了,眼睛也紅了,被氣紅的。攝政王從來沒有這麽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過,幾個大步跨過去,抓起那雙金線靴子,“嘭!”
在現場的人都愣住了。
Advertisement
‘砰砰砰!’,‘踱踱踱!’
荊十八抓着手裏的撥浪鼓,轉頭過去,看着他們王爺如癡如癫地對一雙鞋子又是扔又是踩的大發雷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完了,他們王爺這是瘋了。
攝政王用的東西,質量就是好哇,金線靴子被攝政王這般折騰,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還有模有樣的,似乎還能一口氣講完那晚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它!”攝政王指着地上的金線靴子,對着當鋪的掌櫃,“誰當的?”
當鋪的掌櫃何時見過這種氣勢?攝政王平常都不怒自威,普通人跟他站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如今盛怒之下,把掌櫃的吓得什麽反應都沒有。
“本王問你,誰當的!”
攝政王‘本王’都喊出來了,還在京城裏的王爺就他一個,如此,荊十八趕緊護到攝政王面前,大喝一聲:“放肆,除了店掌櫃,所有人都退下。”荊十八手裏來不及放下的撥浪鼓搖還‘不懂不懂’的搖着,卻絲毫不減荊十八的氣勢,所有人都吓得慌忙退了出去。現場只剩下店掌櫃,瑟瑟發抖。
“我們王爺問你,這靴子誰當的?還不速速從實招來,支支吾吾的是想掉腦袋嗎?”荊十八拿撥浪鼓指着店掌櫃。
“王,王爺……”店掌櫃吓得跪爬在地,磕頭如搗蒜。荊十八看他已經沒有正常的思維來回答這個問題了,自己到櫃前,找出來近兩個月的花名冊。到當鋪來當東西的人,都要留下身份紀錄,一是方便當的人以後有錢了好贖回來自己的東西,二是避免小偷盜墓賊亂了規矩。荊十八從那天之後的時間開始往後找,竟然不一會兒就翻出來了。
啧啧,這人睡了我們王爺就逃跑,轉頭還把我們王爺給他留的紀念物給當了。一雙金線靴子竟然就賣了五兩錢,難道在他眼裏我們王爺就這麽不值錢嗎?最少得五百兩!等等,這人……
“霍仙!?”
……
大藥房裏坐堂的大夫給霍仙把過脈,奇怪的看了霍仙一眼。霍仙拽着小裙子懶得搭理他,看什麽看,沒見過女裝大佬嗎?還是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女裝大佬?
“風寒的事不嚴重,喝三天的湯藥就好了。”大夫拿了一疊處方簽開始給霍仙寫藥方。
“唉。”霍仙看着一包一包的中藥嘆氣,還要三天呀,喝湯藥麻煩啊,哪裏都去不了。
“時刻要保持心情愉悅。”真可憐,大夫抽空看了一眼霍仙,搖了搖頭。男扮女裝,經脈被封,本該是一位很厲害的好男兒,卻要這般受辱。好心的大夫實在是忍不住,又安慰了霍仙幾句,“雖然生活充滿了黑暗,但也要相信曙光遲早會來的呀!”
“啊?”霍仙被大夫安慰的莫名其妙,最後提着他的三付感冒藥撓着頭回去了。
霍仙回到丞相府,先去廚房順了一口砂鍋,他也不指望丞相府的下人能幫他熬藥了。霍仙把砂鍋搬到破院子,撿了些磚頭木棍,開始生火煎藥。
今天是個晴天,趁着煮藥的間隙,霍仙到屋裏去将床上的破被子抱出來曬曬。破被子昨天晚上被雨水淋濕了,不曬今天晚上他得睡在濕窩裏,果然是真可憐!說來霍仙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呢,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寒酸的很。霍仙覺得以後誰要對他稍微好點兒,估計自己就會被輕易騙了去。
霍仙把破被子撸了出去,藏在被子底下的‘金蠶寶衣’露了出來,霍仙看着他犧牲了逃跑的時間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寶衣,司馬儒說穿着這‘金蠶寶衣’行走江湖能橫着走,也不知道真假?等以後霍仙離開了丞相府離開了京城,是要行走江湖的,到時候就穿着這‘金蠶寶衣’耀武揚威!說着,霍仙拿出一本買藥回來的路上經過小地攤留意到的‘九陽真經’,認真地研讀了起來。
霍仙想好了,他要練武功,練就絕世武功。想想攝政王,他不僅位高權重在管理國家上很厲害,像霍仙這麽大的時候,統領三軍打得入侵的外邦老巢都快丢了,而且他武功也很厲害,真是哪哪都優秀。霍仙是又羨慕又嫉妒又想争口氣證明自己,總有一方面要超過攝政王的,其他的不行,那就練絕世武功,武功比他好也能壓他一壓。
努力!霍仙就着地攤買的‘九陽真經’看的津津有味。沒想到一條玩世不恭啥也不在乎的鹹魚,卻是死磕着攝政王開始叫板,也不知道是心比天高,還是就因為他是攝政王。
……
司馬儒本來是要找霍仙的,看他把‘金蠶寶衣’拿回來沒有?結果被緊急召喚回了攝政王府,攝政王在外邊被氣暈了。
司馬儒趕到的時候,攝政王半躺在床上剛醒,一臉菜色。司馬儒看着攝政王一個人在這躺着,荊十八竟然不在他的身邊。司馬儒問荊十八去哪了,攝政王也不搭理他,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司馬儒讨了個沒趣,坐在床邊給攝政王把脈。
“孩子沒事。只是……”司馬儒撐開扇子呼哧呼哧地扇了起來,“你這孩子快三個月了啊。”
攝政王壓着眉頭。
“三個月了,慢慢該看出來了。找個王妃假裝懷孕這個事啊,不能再拖了。就算按結婚當天晚上算起,你這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子,孩子生的太提前了,說早産都招人懷疑,尤其是你還有那什麽不行的傳言是吧。”
“你上次……”司馬儒收起扇子,往前靠了靠,“上次聖德廟,你可有看中的嗎?”司馬儒有些緊張地看着攝政王。也不知道是希望他有看中的好盡快結婚,還是希望他沒有看中的好給霍仙弟弟一個機會。
聖德廟,聖德廟裏霍水靈,霍水靈的臉,男扮女裝的男人……霍仙!攝政王的眼睛裏充了火,熊熊的燒了起來。
“說來,你要是沒有看中了,我這有一個特別合适的人推薦。小孩兒特別崇拜你,很愛你,讓他嫁給你,我估計你讓他做什麽他都心甘情願,肯定不會出賣你的。你想想你娶了別人,這人心難測的,可不敢保證安全。”霍仙的事,司馬儒跟荊十八說過的,荊十八不在,司馬儒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攝政王提過。霍仙的情況特殊,司馬儒說一半留一半想先看看攝政王什麽反應,結果攝政王剛剛竟然在神游,根本沒聽到他說的。唉!
“他真的很合适,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選。”司馬儒不想放棄,攝政王氣呼呼地似乎朝他看了過來,司馬儒決定再接再厲,“他不知道什麽原因男扮女裝,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得罪過武士傾卻被指婚給武士傾了,很慘。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是互相救贖,特別合适。娶個真女人只能當擺設,娶了他日久生情還可以用呀!”
“霍仙!”
“對,就是霍仙,你知道的?”司馬儒說‘可以用’攝政王就說霍仙,看來很有門啊!
“噗……”
攝政王突然吐血,嘭的一聲倒在床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