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撩
江羽骞前陣子買的郊區別墅交房了, 鑰匙剛拿到手,他就帶周皓過去看了看。
這一帶都是獨棟別墅,獨門獨院,車子停放在車庫, 他倆繞到正門進去。
別墅有三層, 大約三百平, 房子前邊是一大塊院子,江羽骞打算種幾棵桑樹,到了七八月份還能摘果子吃。他倆的卧室設在二樓,三樓設客房和汗蒸房, 二樓有塊大平臺,江羽骞準備封起來弄個陽光房, 晚上來了興致還可以看星星。
“怎麽樣,還行嗎?你先考試,這段時間我聯系下裝修公司。”
周皓昨天又熬夜了,這會兒困勁上來,他整個人軟趴趴地靠在江羽骞肩上, 閉着眼睛嘟哝, “困了……”
江羽骞按了按小瘋子眼下的烏青, 心疼地責怪, “讓你別熬那麽晚,非不聽, 走吧,咱回去吧。”
周皓含糊小聲地替自己辯解, 雖然沒什麽說服力,“我夜裏腦子最清楚,記得牢……”
江羽骞無奈地笑笑,“瞎扯。”揉了把小瘋子的頭發,拉着他往車庫走。
先前車子裏的空調涼氣還在,周皓坐進去,舒服得阖上了眼,江羽骞邊寄安全帶,邊問他,“中午是回家吃,還是去外面啊?”
小瘋子悶哼了一句,“回家吃。”
“那我回去給你随便炒兩個菜。”
江羽骞口中的随便,可不怎麽随便。回到家,他就做了四菜一湯,單從外觀色澤來看,堪比大廚的水準。嘗一口,其實味道更是正宗。
大部分時間,兩人的飯菜都是江羽骞做,偶爾他開會加班,家裏就剩周皓一人,周皓真就随便應付點。不是煮粥,就是下面條,反正沒別的新花樣。
吃過飯,周皓去卧室眯會兒眼,打盹的功夫,還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他夢見自己在熱帶雨林被一條大蟒蛇追着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猛然驚醒,他腦袋裏渾渾噩噩的,渾身還戰栗着,他粗暴地撓了撓頭發,心裏的慌亂緩解了點。
蛇,暗示性欲,書裏面是這樣說的,他看過,而且記憶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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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皓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清涼的觸感令他回到了現實。客廳裏,江羽骞像個孩子似的,坐在地毯上給坦克模型刷漆,神情專注,一絲不茍。
“江羽骞。”周皓喊了他一聲。
男人擡起頭,晃了晃手裏油漆未幹的小坦克,得意地笑笑,“這個帥氣嗎?等漆幹了,你再看。”
一模一樣的場景,周皓記不得在哪裏經歷過,或許是在他的夢裏。但他敢肯定,他不止一次目睹過男人的這般稚氣。
周皓走了過去,依偎着江羽骞坐了下來,他拿起茶幾上的模型圖紙百無聊賴地看看。
“我剛才做了個夢。”周皓突然說。
江羽骞還在忙着手裏的活兒,“什麽夢?”
“我夢見自己被一條又粗又長的蟒蛇追着跑。”他的話語着重在“又粗又長”四個字。
江羽骞沒聽出話裏頭的玄妙,他順着周皓的話,問,“你怕不怕蛇?”
周皓默默別開了眼,兩頰閃現出酡紅,他似怒還嗔地說,“不怕,那東西……有什麽可怕的。”
江羽骞還在把玩着手裏的模型,疏忽了小瘋子的細微變化,粗神經一般,竟然還誇起自己來,“我也不怕,咱倆都挺勇敢。”
周皓突然站了起來,整張臉都暗沉了,“江羽骞,你就是個傻子!”他咒罵一句,重又回到卧室,書中自有顏如玉,他還是看書吧。
客廳裏的男人一臉莫名,手裏的小坦克方方正正,又小巧玲珑,光線透到它身上,顯得又乖巧又老實,就跟他的主人一樣。
江羽骞悄悄溜進了卧室,周皓正靠在床頭,翹着二郎腿在看書,他走到床邊。
“往裏去點,我也想躺會兒。”
周皓沒應他,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江羽骞倏地彎下腰,把周皓抱了起來,往遠處輕輕一扔,騰出了空地,他也大喇喇地躺了下去。
“你玩雜耍呢!”周皓氣急地說。
江羽骞也學起他的做派,裝憨不理人,自顧自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某本臨床醫學書籍看起來。
“看得懂嗎?”周皓叨咕。
江羽骞偏不答他,對着空氣說話,“白紙黑字,有什麽看不懂的。”
周皓也學着他,裝腔作勢,“有些人就是嘴硬,不懂硬要裝懂,真是笑死人。”
江羽骞放下書,按住周皓肚子,輕撩了幾下,肚子上有敏感點,周皓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讓你笑個夠。”江羽骞的手從咯吱窩開始,一路往下,撓他癢癢。
房間裏全是周皓誇張的笑聲,他扭着身子,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別撓了……”
“叫老公。”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江羽骞這才罷手,往床上舒舒服服一躺,“中午吃多了,給我揉揉肚子。”
“自己揉,你又不是沒長手。”
江羽骞抓起小瘋子的手就往他肚子上一放,隔着衣服,周皓有一下沒一下,極其敷衍地給他揉着肚子。
大城市的午後時光,這會兒也歸于靜谧,所有事物悄無聲息進入了它們的午睡時間,唯有空調機還在有條不紊地往外呼着冷氣。
江羽骞慢慢閉上了眼,周皓一手幫他揉着肚子,一手捧着書。
這樣的日子非常自在,慢悠悠地蹉跎着光陰,周皓再也看不進去書了,他湊過去饒有興趣地觀察阖眼休息的男人。
兩人面對面,距離不過幾厘米。
江羽骞并沒有睡着,他只是閉眼打個盹,因此陡然落下的一大片陰影,讓他不覺睜開了眼。周皓明顯被吓了一跳,臉反射性地彈開一米遠。
他眨眨眼,嘴角偷偷挑起弧度,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小瘋子的解釋。
“江羽骞,你吃不吃西瓜?”周皓反應很快。
江羽骞還是眨眨眼,眼神裏充滿了暧昧不明的色彩。
被人撞破尴尬,千方百計地想圓回來,奈何對手眼神精明如鷹隼,一開口,便已敗北。
周皓眼下就處在這種抓心撓肺的尴尬中,他故意避開江羽骞的注視,依然在锲而不舍地補救,“我去冰箱裏拿西瓜,吃不吃啊?”
“你為什麽不看書?”
周皓連忙翻開書,當着他的面,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沒有啊,我在看書啊。”
江羽骞嘴角的笑再也藏不住,他指着那書,說,“書都被你拿反了。”
周皓低頭一看,書并沒有反,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皓皓,別看書了,咱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江羽骞捏了捏小瘋子的耳垂。
“那……一起去沖個澡?”周皓腼腆地說。
“為什麽要洗澡啊?”
“做那種事,不都得洗洗幹淨,你又不是處男,裝什麽傻……”
江羽骞裝出天真懵懂的神情,“做哪種事啊?我是讓你別看書了,我來抽幾道題考考你,你想哪兒去呢?”
周皓氣得臉色都變了,一腳把江羽骞踹下了床。不過剛提腳,他就後悔了,他最近吃素吃膩了,臉上一點油光都沒有。
仔細算算,打從他準備醫院考試,他倆就過得跟個和尚似的,一直清心寡欲。
“江羽骞,你快起來。”周皓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你悠着點,我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
周皓把他拉坐在床邊,頭靠在他肩上,主動替他揉肚子,“我不是故意的。”
卧室保持在28℃的恒溫,周皓的手揉着揉着就開始不安分了,一通亂摸,他捏着嗓子軟軟地問,“江羽骞,你熱不熱啊?我還挺熱的。”
說着,他就把自己的短袖睡衣給脫了,露出赤條條的上半身。
“你要不要也把衣服脫了?”
“我不熱。”江羽骞看都沒看他。
“我剛才做的那個夢,是什麽意思啊?一條蛇,又長又粗,它為什麽要追着我屁股跑啊?我聽別人說,夢境都是有寓意的。”
江羽骞閉上眼,暫時放松地休息,“可能吧,考完試我帶你去動物園逛逛。”
“動物園有什麽可逛的,動物園有我說的那種大蟒蛇嗎?”
“有,兩栖動物館就有。”
周皓手上的動作加重了,對着他的胳膊擰了一下,“江羽骞,你丫是直男吧!”
江羽骞睜開眼,好笑地問,“我直不直,你不是最清楚?”
“出去出去,別影響我看書。”周皓又給人踢到了床下。
“給我親一口,我就出去。”
“親你個大頭鬼!”
江羽骞很委屈,聽話地出去了,臨了還給周皓帶上了門。
周皓打了個冷顫,趕緊把睡衣套上,走過去把門給反鎖了,打開電腦,找了部片子……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還沒過兩分鐘,就聽見江羽骞在敲門,“皓皓,你吃不吃西瓜啊?”
周皓全身投入,沒理他。
“我給你切好了,你把門打開。”
周皓哪裏顧得上他,悶聲吼了句,“別煩我!”
這麽一吼,效果頗佳,門外頓時就安靜了。
年輕而旺盛的欲望,在這個溫度适宜的卧室裏,得來了解壓式的釋放。
考試的第一家醫院,是三甲,擅長惡性腫瘤的治療。後來逐漸演變,被政府劃分為腫瘤專科醫院。
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周皓提出要進行一場考前的緩壓運動,不過他沒明說,他再次跟江羽骞提起他的那個夢,江羽骞不甚明白,含含糊糊地給打岔開去。
周皓感到很洩氣,他認為,朦朦胧胧的性暗示最為美好,那種滿懷希冀等待着對方的察覺,再一點點引誘對方沉淪,但彼此從不言語點破那點俗不堪言的事。
無奈,江羽骞是個呆頭鵝,怎麽都不開竅。
“江羽骞,我有點難受,就是……總覺得心裏熱,說不上來……”
“是不是最近睡太晚了?我去給你倒杯涼水。”
“不是那種難受,就是我總是……口幹舌燥,想降火。”
江羽骞摸摸小瘋子的額頭,嘴裏咕哝,“沒發燒啊。”
周皓這次不想跟他繞彎子了,他下達命令,“你躺下。”
江羽骞乖乖地躺下了,周皓跟他肩并肩躺在一起,他又說,“你……挪到我身上來。”
饒是再呆的男人,這回也該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