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趙辛夷一連拆了幾個, 果然個個是“再來一瓶”,他把瓶蓋兒擺成一排, 笑得合不攏嘴。
元寶看了心情矛盾, 既為他高興, 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一邊擡起一條腿, 舔着身下的毛,一邊酸溜溜道:“行了行了, 知道主人為了讨你開心,讓白安給你要了一箱中獎的酸奶, 你心裏明白就行了, 沒必要都拆開顯擺一遍吧。那麽多瓶,打開喝不了都浪費了……”
趙辛夷一聽,覺得甚為有理, 反正這些都是他的了, 他一天一瓶地打開, 再把蓋子一個一個地攢起來,可以把這份快樂延續更長時間,而且每天都有新鮮酸奶喝。
他把沒開的酸奶一瓶一瓶整整齊齊碼進冰箱, 眉開眼笑地坐回沙發上, 随後倒了滿滿一瓶蓋酸奶推給元寶:“剩下打開的這些,我們今天都喝了吧。”
元寶從那瓶蓋裏舔了一口, 忽然想起了什麽,擡頭斜眼看他:“趙辛夷, 你有一箱酸奶,你就分給我一小瓶蓋,兄弟不是這麽做的!”
趙辛夷自己也拿了一瓶喝得津津有味,一聽元寶提意見,他哈哈笑了起來:“你看看你那大餅臉,胖得都快看不見眼睛了,你就少吃點不行嗎?再說這個瓶蓋一點都不小。”
元寶忿忿地爬上他胸口,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他的手和瓶子,撒潑打滾:“你再多給我一點,小氣鬼!”
它這麽一鬧,趙辛夷手一歪,瓶口傾倒,酸奶流出來了,一部分流到元寶頭上,一部分流到他自己胸前衣服上。
元寶毫不客氣,甩了甩頭,伸嘴就往他胸前衣襟上舔,趙辛夷在家就穿了個薄薄的睡衣,被貓一舔,頓覺皮膚一熱,癢得他無法忍耐。
偏偏酸奶白白黏黏的,顏色質地都有點像那生命精華,趙辛夷最近總和殷子铎親親抱抱,一不留神就想歪了。
這一想象就剎不住,趙辛夷臉紅耳熱,急忙坐直身子,把元寶掀了下去,抽了張紙巾把身上擦幹淨,又順手撸了一把元寶身上的酸奶殘跡,起身道:“別鬧了,我給你拿個碗去。”
他拿了碗回來,結果元寶還蹲在那裏舔毛,低着頭舔胸口,舔得不亦樂乎,幾個粉紅小點隐隐若現,看得趙辛夷一陣眼熱,他給元寶倒了半碗酸奶,幽幽道:“行了,別舔了,給你拿了大碗,你喝個痛快吧。”
元寶收了舌頭,看着趙辛夷,它如果能笑的話,此刻肯定是滿臉壞笑:“怎麽?羨慕我能舔到自己胸口,你自己舔不到啊?”
趙辛夷:“……yinhuiseqing,舉報了。”
元寶沖他吐舌頭。
打開的酸奶沒喝完,自然少不了殷子铎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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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兩個并排靠在床頭,一人拿着一瓶酸奶。
趙辛夷已經喝了好幾瓶了,他此刻對酸奶的興趣不大,對身旁男人的興趣比較大,他扭頭看着殷子铎,殷子铎舉着手機,正在看行業資訊,他喝了一口奶,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一滑,修長的脖頸連着優美的鎖骨都是輕輕一動,那畫面……真香-豔。
趙辛夷看得呆了,不自覺地也跟着吞口水。
“怎麽?”殷子铎放下手機,轉頭看他,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語帶暧昧:“小弟弟,你看着我幹什麽?”
趙辛夷臉紅心跳,含糊道:“你……你好看呗。”
殷子铎一笑,一翻身腿分開跪坐在趙辛夷身體兩側,把他緊緊夾在了自己的身體與床頭之間。
緊接着,他舔掉趙辛夷唇邊的酸奶,順勢吻了上去。
趙辛夷手一抖,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瓶口又是一歪,酸奶淋淋漓漓灑了一身,殷子铎低低一笑,順着酸奶的痕跡,一點一點吻了下去……
殷子铎就像一位辛勤的農夫,十分虔誠地開墾這片無人踏足的土地,這片土地仿佛白玉鋪成,瑩潔透骨,觸手生溫,而且到處是累累果實和奇美風景。
他走過一片低緩起伏的山脈,在櫻桃林裏吃了個滿口生甘,心滿意足繼續向前,來到一片小小草叢。
這附近大概是有地下水源,水源泛出,草皮裏一片氤氲水汽。
他在這靜谧的草地中尋找,終于找到了一方小池塘,和一口小小的泉眼。
泉眼周圍生着不明的紅色花朵,一層一層繁複疊加,開到絢爛荼蘼,令人心生驚嘆。
他想要嘗嘗泉水的味道是否如想象般甘甜,便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探了進去……
“不要……”忽然趙辛夷發出一聲壓抑至極、難受至極的輕吟。
殷子铎不再動手了,從他胸口擡起頭,柔聲問:“怎麽了?”
趙辛夷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咬着牙關蹦出一個字:“疼……”
“這就疼了?”殷子铎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腦袋,玩笑道,“你比千金大小姐還嬌貴。”
趙辛夷沒有反駁,可他确實覺得疼啊,他喜歡和殷子铎親親抱抱,但就是不太喜歡,不太接受那種異物感。
殷子铎滿心的火燒得正旺,他捏着趙辛夷的下巴,三分兇狠三分戲谑地道:“小寶貝,我娶你進門,可不是看好看的,你作為我的合法伴侶,難道不需要履行義務嗎?”
趙辛夷垂着眼眸,十分誠懇地說:“對不起啊,殷先生。”
殷子铎深吸一口氣,看着辛夷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他還能說什麽?勸慰自己,反正人已經在自己手裏,早晚有吃幹抹淨的那一天。
他嘆了口氣,翻身躺好,覺得自己應該聽一段清心寡欲的佛經。
趙辛夷看了看他,深感不好意思,沒話找話地說:“殷先生,謝謝你送我的白安和酸奶。”
殷子铎只是揮揮手,示意他不用謝。
趙辛夷見他失望,更加內疚,一咬牙一狠心,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殷子铎緊皺眉頭,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啊——”
趙辛夷一邊在被子裏折騰,一邊小聲喊:“硬邦邦是睡不着的吧,殷先生,我幫你!”
殷子铎:“……”
……
元寶在他們卧室門外跳來跳去,豎着耳朵偷聽,半天啥也沒聽到,急得它團團轉,心想,這趙辛夷真是太不争氣了,估計今天又沒搞定。
睡個覺而已,有什麽好害羞的,難道還怕懷孕不成?
……
忙完藝考,趙辛夷本該全身心投入文化課學習,備戰高考,但是他回到學校,卻很難靜下心來。
前一陣是因為情敵事件,這一陣卻是因為和殷子铎親-熱多了,他便總是心猿意馬。
他雖然看起來乖順服帖,但好歹是個火氣正旺的少年郎,跟殷子铎夜夜相對,雖然他因為怕疼還沒做到最後,但擦槍走火總是難免的,有時候邊緣接觸都能折騰大半夜。
他上課看似老老實實盯着黑板,但其實腦子裏很有可能都是限制級畫面,殷先生的美好肉-體就像他靈魂的影子,形影不離,揮之不去。
就在這樣一種狀态下,趙辛夷喜迎月考,不出意外地……考砸了。
這下因為藝考成績不錯而飄飄然的心情,像墜了個鉛塊一樣,立刻沉入深淵。
他為了藝考确實奮起努力過,如果最後因為文化課成績沒達标而與心儀的學校失之交臂,那就太可惜了,他一定會被自己氣死。
不僅他自己憂愁煩惱,殷子铎也沒能獨善其身。
本來已經好久沒有單獨聯系他的班主任劉老師,鄭重其事地給他發來了信息:【殷總,這次月考辛夷的成績非常不理想,退步很大,如果他按照現在這個狀态,高考結果會很難說。希望您重視起來,如果有時間的話,您來一趟學校,我們好好談談。】
就這樣,殷子铎再次去了學校,趙辛夷忐忑難安地跟在他身後,一進辦公室的門,劉老師面色凝重地看了趙辛夷一眼,說:“辛夷,你在外面等一會兒,我要單獨跟殷總說話。”
趙辛夷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退了出去,出去之前,他瞄了一眼辦公桌,見上面放的都是他的卷子和各科的習題冊、作業本。
趙辛夷心裏涼涼,也沒敢走遠,就站在門口,隐約能聽見室內的談話聲。
老師和殷子铎先是談論了他的月考成績,然後是他最近在學校的狀态,只聽劉老師憂心忡忡道:“最近,辛夷上課總是走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還有,他最近在家睡得好嗎?怎麽早上總是沒精打采的?”
殷子铎跟其他所有人說話,估計都沒有在老師面前這麽虛心客氣:“是嗎?真是讓老師們費心了,他……可能是藝考成績還比較理想,所以思想松懈,有些飄飄然了吧,我回去會好好督促他的。至于……休息,”殷子铎語氣有點微妙,“他晚上睡得還好啊。”
劉老師看着殷子铎,面露為難之色,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桌上的一個筆記本,翻到後面一頁,遞給了殷子铎:“殷總,這是語文老師收上來的周記本,您看看他畫的……”
殷子铎低頭看着本子上那幾幅很抽象的簡筆畫,面容微微扭曲。
趙辛夷往裏邊探頭,也看見了那個本子,他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好像是在本子後面信筆塗鴉過,再一想起畫的什麽內容,頓時整個人由內到外都燒起來了,他好想立刻沖進去把本子從殷子铎手裏搶下來撕掉……太羞恥了。
其實以他的繪畫技術,遠不足以把春-宮-圖畫得惟妙惟肖,他也就用幾條線畫兩個小人,以各種姿勢疊在一起,但問題是,他不僅畫了,還寫了字,在那兩個小人旁邊用箭頭标注了——老公,我。
生怕別人看不懂似的。
殷子铎從紙頁擡起頭,笑得有些僵硬:“哎,這個……我回去教育他,讓他別在作業本上亂塗亂畫。”
劉老師維持着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盡量平心靜氣道:“按說辛夷都已經結婚了,我們實在不好插嘴您的家事。……但,但現在他這個有點影響學習,我,還是冒昧提一句,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兒,有些……這個那個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但您就不一樣了,您還是要盡量幫他控制一下,晚上休息好,白天才有精神學習。離高考也就三個月了,是至關重要的時候,千萬別因為這種瑣事耽誤了,這一耽誤又是一年……”
劉老師說得委婉,但殷子铎都明白了,老師的意思是:他年紀小不懂事,青春期性-萌動很正常,但您比他大多了,怎麽還這麽放縱呢?該把握的尺度要把握好,夜夜縱情聲-色,讓辛夷身體虛虧,腦子裏都是那點事,這還怎麽用心學習?
殷子铎心裏委屈,他要真是每晚縱-欲過度,那被老師責備也算是值了。
可現在他只喝了點肉湯,肉根本就還沒吃到,就被誤會荒-淫-無度,真是冤枉的不得了。
而此時趙辛夷在門外正自覺面壁,他用手指焦慮地摳着牆縫,好像恨不得摳出個大洞鑽進去。
殷子铎又跟老師談了一會兒,就從辦公室出來了。
趙辛夷低着頭,跟在他身後,沿着樓梯下樓,一直快走到操場上了,他才鼓起勇氣上前拉住了殷子铎的衣角,說:“對不起,殷先生,我連累你了。”
殷子铎把他拉過來,攬着肩頭:“我沒什麽。但老師說得有道理,你高考前這段時間……咳,咱們确實應該注意一點。”
“啊?”趙辛夷擰眉看他,“怎麽注意?”
殷子铎說:“從今天開始我像以前那樣每晚盯着你複習,另外我們還是先分房睡。”
趙辛夷愁眉苦臉地“哦”了一聲。
殷子铎又說:“周末可以睡一起,你模拟考試考好了,也可以睡一起。”
趙辛夷若有所思,自言自語般的道:“原來殷先生的身體,是一種獎勵。”
殷子铎:“……”
這時他們兩個人走到了操場邊緣,殷子铎去他們初遇時去過的那個小賣鋪買了一個酸奶味的冰淇淋和一個帶鎖的筆記本,銀色的小鎖上還配了兩把小鑰匙。
趙辛夷接過冰淇淋,舔了一口,又看了看精美的筆記本,問道:“為什麽給我買這種本子?這是女生寫日記的吧?現在女生都很少用了……”
殷子铎用其中一個配套的銀色小鑰匙打開那個鎖,然後把鑰匙收進了自己兜裏,他扶着趙辛夷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以後要是想畫小黃-漫,寫小黃蚊什麽的,你就全放在這裏面,對我有什麽意見,你也可以寫在裏面。拜托別再把‘你和老公’的私房連環畫當成作業交上去了。我不想再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你老師面前。懂了嗎?今天我……”
趙辛夷滿臉通紅,他已經知道羞了,殷子铎再說下去,他就要無地自容了!他趕緊舉起冰淇淋,塞到殷子铎嘴裏,故作誇張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快吃這個。可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盡力了。。
祝殷總早日吃上大魚大肉。
感謝支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