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星空與道德
“冰雪女神的嘆息”
‘嗡…嗡’五個魔法陣瞬間出現，那五百多個人驚恐的想要逃跑，李沫沫冷哼一聲，端起M82，所有人吓了一跳。下一秒，把這些人圍成一個圈的魔法陣轟然爆發。
‘咔嚓咔嚓……’從上往下，全部人被凍了起來。
何弱水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表情非常冷漠。接着，本來前伸的手突的上移，一聲尖叫從她喉嚨裏傳來：
“啊……”
‘嘭嘭……嘭’在衆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五百多個人全部碎裂開來，他們的臉上都還保持着驚恐的神情，碎裂的器官被冰塊包裹，一塊塊的，在昏暗的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何弱水撤了魔法陣後開始緩慢的融化。
“弱水…你…怎麽了？不要緊吧？”謝怡然難以相信柔弱的乖乖女會做出這種，瞬殺五百多個人的事，這種變化實在太過突兀，讓她很是擔心的拉着閨蜜的手。
後者撤了魔法陣後，就無力的耷拉着手，神情一片呆滞。如果說張俞親眼目睹地獄後，理智崩潰屬于正常現象。那麽何弱水這個單純的、善良的女孩子心裏潛藏的恐怕是無盡的暴戾。這種暴戾如果沒有特定場合、事件是絕不會爆發出來的，在她的潛意識裏，自己就是個善良的、單純的女孩子，這是她融合那些記憶得到的答案。
可當親耳聽到張俞說的事件後，又再一次聽到更加慘無人道的事實後，她的善良、純真頓時化為碎片。就像之前她的意識海崩潰一樣，倘若不是張俞，她将永遠無法醒來。但是別忘了，她還沒有完全恢複記憶。那些小時候的記憶，就像在看電影，只要她還沒有完全恢複，她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何弱水。所以此時，可以說是她，也可以說不是她。
從小的教育和成長環境決定了她的性格，當這一切被推倒，重新洗牌的時候。再沒有那樣的環境、那樣的教育來給她定性。而今天這個事件，直接就把深深隐藏的暴戾勾了出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倘若不是末日、就不會失憶、更不會有機會碰到這種事而重新塑造人格。假設永遠不存在，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謝怡然他們完全無法理解何弱水的變化，是那麽的理所當然又出乎意料。
她淚眼婆娑，投進謝怡然的懷裏，嘤嘤哭泣起來，問道：
“怡然，我變得那麽兇殘，要怎麽辦，爸媽看到這樣的我會打死我的，嗚……”
謝怡然摸着她的頭發，安慰道：“沒關系的，這些人都該死，是污穢，必須清理的存在，你還幫我們省了不少力呢。”
“真的嗎……”她擡頭，梨花帶雨，很是可愛，卻多了一些別的東西，再不複純淨，就像白紙上終于被染畫了內容，再也洗不掉了。
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忙過來安慰，一夥人手忙腳亂的，終于把她逗得破涕為笑。但，卻幫她把新人格給塑造的更加豐滿了，這是苦果，還是善果，還未可知，未來永遠處于一片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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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張俞和馬駿文走了過來，他終于理清了一點頭緒。元獸的記憶烙印随着理智被一起沖破，那些記憶再不能影響他。
失去理智後，他并不清楚武元海多了一顆蓮花化成的珠子。重新恢複成那個好脾氣的張俞，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地冰碎塊，道：
“這是弱水的傑作？”
何弱水依然怯怯的看着他，道：“隊長，我做錯了嗎？”
“做的太好了，不過，連累你也成了殺人狂了。”張俞先是贊道，又是苦笑道。只能說他和他們都太不了解何弱水了，只有謝怡然隐隐察覺到一點她的變化。
張俞這番話，可以說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要知道，她能醒過來就完全是張俞的功勞，潛意識裏，張俞就是她最親近的人，沒有恢複記憶前，連她的父母都不能和張俞相比。
當她最親近的人誇獎她時，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充滿喜悅的心情，這道新人格也終于完全塑造成型，沒有人知道這種變化會帶來什麽後果。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可能改變了幾個人，也可能改變了世界。
……
異空間內，神秘GM端坐着，沒有什麽表情。剛才他感應到了‘滅世紅蓮’，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他能肯定自己感應的絕不會錯，這讓他想起了上一輪進化游戲的一些不愉快的事。
他手裏的電子筆記本，張俞的名字閃着紅芒，就像失去理智後，他雙瞳內的血紅色，備注依然是BUG，還多了個括號‘危險’。
如果可以，他非常想直接出手把張俞抹除。張俞不能強化就是他的傑作，也是為了讓他自己死去，沒想到卻越來越強大。
滅世紅蓮一閃即逝，但他卻知道它肯定在張俞體內。可惜的是，他終究只是個執行命令的智能程序，無法違背命令，親自出手幹預游戲進程。而且，他已經在張俞得到‘滅世紅蓮’的時候動了手腳，‘當宿主死亡時會掉落’，并且，這個消息已經被帶了出去。
既然無法親自幹涉，他就想法設法鑽系統的漏洞，一定要圓滿完成任務，然後回到自己來的地方。
……
張俞這邊，清點了一下還活着的人，發現只有五十多個男的，就是被關押的那些人。和七十多個女的，有很多在脫離控制後，選擇了自殺，只剩七十多個人，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沒有自殺的七十多個女的，全部被侵犯過，這些只懂得交pei的畜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萊福從山寨裏拿出了吃的，分給她們，又想給張俞他們一點，被拒絕了。
食物的話，他們暫時不缺。接着，萊福就帶着剩下的人和他們告辭了，理由是這裏讓他們呆不下去。也是啊，這裏和地獄有什麽區別。臨走前，張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以後不要qiang劫了知道嗎？而且外面元獸多，換個地方安頓一下就好了，別亂跑。”張俞挺佩服這個人，有底線的人起碼不會太壞。
“爺，瞧您說的，只要是爺的吩咐，小的肯定照辦。爺的大恩，來日再報，小的不能帶着這些兄弟們拖累爺。”他對張俞他們很是感激，可是，幸存下來的那些女的，有一半以上半刻時間都不想在這裏呆。
“去吧，記得小心一點。”張俞揮揮手，看着他們的背影，吐了一口濁氣。
山寨裏還有幾輛卡車，裝下人後，還裝了不少食物。夜還深，他們迫不及待的遠去，就像在迎接他們的新生。
“隊長，讓他們自己走真的沒問題嗎？元獸到處都是，他們只要碰到一小群，可能都抵擋不住呀。”謝怡然擔憂的看着，說道。
“他們不怕碰到元獸，他們呆在這裏多一秒，都會覺得不自在。”李沫沫卻代張俞回答。
“康德說：有兩種東西，我愈是對它深入思考，它在我心底的敬畏，就愈是神奇強烈。那就是頭頂燦爛的星空和心底的道德。就像他說的，只要是人，怎能沒有敬畏？那我們碰上的這些‘人’，或許，他們只是披着人皮的野獸罷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夜空。
“秩序被颠覆，失去道德的約束，人與野獸沒什麽區別，不過是多長了點腦子。”李沫沫冷冷一笑，道。
“但，只要還存有一絲底線，就還是人啊。那些沒底線的人，殺了就殺了吧。”張俞說到這裏，眼眶又漸漸泛起血紅。
何弱水在一邊高興的拍手道：“只要是隊長說的，就是對的。”
其他人有些擔憂的看着兩人，終于開始發現不對勁了，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李沫沫上前拉住張俞的手，擔憂道：
“殺人只是一種手段，不要被它迷惑了。”
血紅色褪去，他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我很好，我們就在這裏搭個帳篷，再休息一下吧。”此時他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但不知為何，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卻怎麽也去不掉。
換了個營地，心情卻是大大的不同，所有人都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想到張俞那副造型，想到他眼內的血紅色，又想到他看到一地碎冰塊竟還誇獎何弱水。那個腼腆的鄰家大男孩再也回不來了嗎？
誰都會成長，讓人意料不到的卻是張俞的變化。這個隊伍裏，李沫沫和劉玉璋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是精英特種兵，執行任務的時候，殺幾個人是很正常的事。一個是殺手，殺的人絕不會比李沫沫少。
可是兩人卻對張俞還有何弱水的變化感到心中發寒，如果說張俞還有心中的那麽一點底線，那麽何弱水就完全視人命如草芥。五百多個人，眼都不眨，雖然後面哭了，擔心的卻是父母的責怪。潛意識中的乖乖女，對父母的威嚴還是非常深刻的。
今夜無人入眠，沒有任何一次感受，能比這次強烈、深刻。因為，看的見的星空與看不見的道德正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