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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走向鍺邗。

“成瑞王,希望您能給出解藥。”司如影自是希望,七兒體內的毒能盡早解除。這件事,她想,若是成瑞王願意,便只是一瞬之事。

“冀王妃既然是神醫妙手,何需向本王讨要解藥。本王說了,這是在考你,看看究竟是你的醫術能有多厲害。”鍺邗倒是絲毫沒有要叫出解藥的意思,輕輕笑道,“更何況,本王只有能拖延毒性的藥丸,并不能根治。”

“七兒相信小姐。”七兒看着司如影似有幾分憂慮,立刻上前。“小姐的醫術高明,只要出去,根本難不倒小姐。”

“成瑞王此番罔顧人命的行為,的确讓司如影開了眼界。”司如影頗為不悅,沒人在自己親近之人性命攸關時,還能夠對下毒之人和顏悅色。至少,她司如影沒辦法這樣對待這成瑞王。

“皇叔,今日說了這些話,希望日後你不會後悔。”鍺天予直接牽過司如影的手,繞出這座院落,鍺天予徑自帶着司如影走出了成瑞王府。

但出了成瑞王府之後,鍺天予卻并沒有直接将司如影和七兒帶回冀王府,反而将兩人送往出城的路。為避免其他屬下會生出疑慮,在離開成瑞王府後,鍺天予便已遣散了那些屬下。眼下,只有鍺天予,司如影,七兒三人。更者,鍺天予亦雇了輛馬車,到了這條路上後,便自己走了下去。

“你知道我想走?”司如影掀開車簾,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發現是出城路,有些不解。鍺天予的這個舉動,不能不叫人覺得奇怪。

“冀王府的下人,是向我通報你不見了。但鍺邗再大膽,也不敢直接到成瑞王府擄人。然而,若是你與七兒從王府正門出去,府中下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釋,你們是偷偷離開。既然是不想讓我和冀王府的其他人知道,一心想擺脫冀王府,你們自然是要離開這裏。”鍺天予回頭看了司如影一眼,卻又想到自己在宮中時答應皇帝的話,不禁立刻又将臉轉了過去。

☆、040章 貴客到訪

“我答應過的你事,只怕還要等些時日。眼下,是我違了約定,你若是要怨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既然你不想待在冀王府,不願留在京城,我自會幫你。你知曉我心系着其他的女子,我必然是要找她的,而強行将你留在這裏,同樣對你不公。”鍺天予此言,帶着幾分似有若無的嘆息,“等你安頓好後,可于我修一封書信。日後,待我能兌現諾言之時,便将休書送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聽到鍺天予說出這一番話,司如影心下有些觸動。鍺天予将她的心思猜中了大半,她若不願,便不強求。可是,若等到日後,鍺天予知曉了撫琴之人是她,不知道他會如何?想到這裏,對于鍺天予,司如影心中竟生出了幾分愧疚之意。她一步一步,誘導鍺天予答應寫下休書,同時,亦是誘導着他親自将自己送走。

在這京城之中,鍺天予雖是位高權重,卻依然是孤獨一人。皇帝老兒不知是何緣由,處處壓制着他,而鍺邗卻是處處針對,就連鍺天予的母妃頤妃娘娘,也與他像是有着難以逾越的隔閡。

此刻鍺天予轉身從馬車旁慢慢走過,司如影的目光緊緊的鎖在鍺天予的孤清的側顏之上。心下猛得一頓,雙手便是緊緊的抓住了馬車的缰繩,大喝一聲,趕着馬車狂奔而走,速度之快,卻在抵達下一個分叉路口時,司如影忽而用力将缰繩拉住,沿着原路返回。

鍺天予是徒步行走,速度自然是比司如影駕着馬車慢了不少,這一來一回,司如影仍是很快便趕到了鍺天予的身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鍺天予不禁猛得回頭,視線定格在了司如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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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兒身上餘毒未清,不适合長途跋涉。京城各類奇珍藥草頗多,還是先解了七兒身上的毒,再走也不遲。勞煩冀王爺幫忙尋一處雅致之地,我與七兒暫且住上一段時間。”司如影立刻同鍺天予說道,要給七兒解毒,所以必須留下,這不過是借口之詞。也許司如影此刻也并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又不願意走了。

或許,她只是在等待時機,以現在的這種情況來看,她并不适合離開。皇帝那老狐貍一定是跟鍺天予說了什麽,才讓鍺天予突然改變了承諾。只是,現在即使是她開口詢問,鍺天予應該也不會說。

這一刻,司如影面帶淺笑,鍺天予心下微喜。

即使司如影明明想走,卻突然要留下來的事,鍺天予雖覺得有些奇怪,卻仍是按着司如影所說,在京城另外添置了一處雅居,讓司如影暫且居住。

七兒所中的毒,并非那麽難解,只要有足夠的藥材,要配出解藥,對司如影來說,也只用了短短幾天的時間。但給七兒解毒之後, 她是不是就離開,司如影也沒有下決心。

這幾天以來,鍺天予會偶爾過來看看。司如影并不希望他來得太過頻繁,也不希望他在這裏待的時間太長。

于司如影來說,在她心底總有些矛盾的地方。她心中對鍺天予早已生出某種異樣情愫的事,這點她并不能否認。可鍺天予若是常來,司如影亦是有些擔心,會在鍺天予面前露出破綻。

“小姐,繡線好像用完了,我出去買點,然後再置辦一些平日裏需要用到的東西。”七兒收拾完屋子,看着窗邊正對着琴出神的司如影說道,不等司如影有所反應,便獨自出了門。

看着七兒興致勃勃準備出去采購的模樣,司如影不禁笑了笑。七兒性子本就閑不住,這段時間來,恐怕是将她悶壞了。

垂眸看向自己手下按着的琴,司如影終是沒有動手撫弄。

“咚,”

司如影清楚自己并沒有碰琴,此刻琴卻突然發出聲響,心下猛得一驚,立刻起身後退。在司如影後退的同時,琴弦也再次被撥動,發出了另外的聲響。

來人好強的內力,距離之遠,竟然還能觸碰到琴弦。

等等,聽着從琴弦上緩緩流瀉出的聲音,司如影緊皺的眉頭卻漸漸的舒展開。這首曲子,和這種功力,根據司如影所知,除了她之外,應該就只有一個人。

“阿影,”

随着琴聲的停下,一名年紀比司如影稍長的女子,從正門款款走進。放眼看去,這名女子烏黑的長發盤在了腦後,一身墨綠的衣衫,盡顯成熟風韻。

“娘,您怎麽來了。”司如影看向來人,這一聲輕喚,同時也點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司如影的親生母親。

司如影的母親柳蘭香在被司元齊負心之後,便帶着司如影回了柳州,隐居在千幻谷中,很少出來走動。

柳蘭香有一絕,便是琴技卓越,隔空奏秦,人稱脫骨香。司如影的琴技是柳蘭香親手所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娘聽說你不顧危險去了夷國,又到邊城攪合進了戰事當中,心中為你擔憂。後來聽說你平安回了京城,就來看看。”柳蘭香環顧打量房間四周,徑自走向小幾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

“并且,娘這一路過來,發現了一些事情,必須要與你說說,這段時間,你都要多加小心。”柳蘭香眸色漸沉,眉頭亦漸漸蹙起。“現在有一股奇怪的勢力,正在尋找着千幻谷的下落。娘這次出來之後,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再回去,以免被人跟蹤。”

“有人在找千幻谷?是皇帝,鍺天予,還是鍺邗?”司如影所知道的,這三股勢力目前正緊密的抓着千幻谷不放。鍺天予則是皇帝老狐貍授意,鍺邗,則是為了自己。

“恐怕都不是,”柳蘭香搖了搖頭,将司如影所猜想的這兩者均作出否定。“這股勢力,不像是皇家的人,恐怕,還有其他我們所不知道的人盯上了千幻谷。”

“如果真是這樣,谷中其他師父,只怕會有危險。”司如影不禁越發的擔憂,如果是其他不知名的勢力,隐藏在暗,要防備也要比皇室的那些人難得多。

“千幻谷位置隐秘,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只要我們小心謹慎,應該不會有問題。讓那些人就像無頭蒼蠅,四處亂撞也無妨。”柳如香眉頭輕蹙,“娘反倒是更擔心你,柳家在京城的商號,最近也好像出了點問題。”

柳蘭香看向司如影,同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突然在柳蘭香口中聽到柳家在京城商號的事,司如影不禁有些訝異。

“你需盡快親自前去看看,查清楚問題的源頭。”柳蘭香對經商之事,并不擅長,所以從來都不過問商號的事。這次得知商號出了狀況,也純屬偶然。但因這段時間,千幻谷已被人緊緊盯上,所以凡是與千幻與,與她們有關的人和事,都不能大意。

“娘說得有理,今夜我就去見見商號的掌櫃。”她的确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問商號的事,若非母親提醒,她可能還要等幾天,将鍺天予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才會去打理商號。現在既是如此,去視察之事刻不容緩。

“這次就讓娘來給你梳個髻吧,咱們娘倆,也許久沒有這般親近過了。”柳蘭香起身走到司如影的身後,推着司如影坐到銅鏡前,動手撈起司如影的發梢,輕輕說道。“讓你扮成男子打理柳家的家業,自是委屈你了。”

聽到母親說出這番話,司如影不禁也一震哽咽。她自小便是跟在娘親身邊,在出千幻谷之前,哪有與娘親長時間不見之事。

可自從她出谷接手柳家之事後,與母親及谷中的其他師傅便是聚少離多。

“阿影哪裏來的委屈,柳家家業是外祖父一手創立,阿影身為柳家後人,自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柳家敗落。更何況,打理商號,也是阿影自個喜歡,阿影在其中得到的樂趣,若是娘能體會,便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在自個親生母親面前,司如影說起話來,不禁輕松了許多。

“瞧你貧嘴,”只在一個說話的功夫,一個精致的男子發髻便在柳蘭香手中完成,“只是娘沒易容術的天份,跟你三師父怎麽也學不好。如若不然,現在也能親手給你扮男裝。”

“娘這一雙巧手,素來就是彈琴的,易容術若是娘學會了,那三師父逃得娘歡心的絕學,可就算不上什麽了。”想起現在應還待在谷中的三師父,不禁這般說道。

母親離開了父親,還能過得幸福,是多虧了三師父。只是不知道娘何時才能想通,敞開心接納三師父的一番情意。

“好了,你抓緊時間易容吧,可別拖拖拉拉,讓別人給撞見了。”柳蘭香避開司如影所提到的話題不談,轉而輕聲對司如影交代。而後便是轉過身,取來自己的包袱,裏面有一件男衫,是按照司如影的尺寸所制。

母親不想說這件事,司如影便也不再多談,心中這件事情急不得。按照母親的神色,想必也是快想通了。

司如影扮好男裝,與母親道了別,便立刻出去視察了幾間鋪子。司如影一問之下,這才知柳家在京城的商號,竟出現了資金周轉不便的問題。

柳家商號,名聲響亮。在她的指導下,一向盈利頗豐,即便她這一走數月,但七兒和各商號的掌櫃,均是她的親信,所以,這資金突然周轉不便,其中必定還有隐情。

抽絲剝繭之下,司如影倒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根源。原是有人給各家的掌櫃下了套,套走了商號不少的現銀。司如影口中不少的意義,旁人很難弄清楚。柳家商號是天胤國第一,京城又是最為富饒之地,能讓這裏的商號空空如也,便是一大筆數目,已至少能建造出十個冀王府。

☆、041章 不敢冒險

柳家商號的銀庫分地而設,各分號互不幹擾。但若是有商號出了問題,其他地方的掌櫃卻勢必會幫忙。但京城這一片的商號出了這麽大的事,各位掌櫃自知自己犯下的過錯之大,不敢向司如影說明,更別說是找其他地方的掌櫃救濟,才讓這些商號陷入了現在的窘境。

這些掌櫃已跟随司如影多年,司如影很難相信這些掌櫃竟會受人蒙蔽。可事已至此,算是情有可原,司如影也沒有過于追究。

并且,這麽大筆銀子被人騙走,那人必定進行了詳密的計劃。如若不是針對柳家,就是急需用錢,別無它法之際,便是盯上了柳家。既然這個人有如此才智,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而柳家甚少與人結怨,這樣一來,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用這麽大一筆錢要做什麽事,司如影自是不得而知道。

念及母親還在小院中等候,既知曉了事情的根源,司如影亦無意再作耽擱,便是直接動身回去。

但這一路之上雖是順利,可司如影沒有想到竟會中途撞上了成瑞王鍺邗。自上次在成瑞王府中一別,司如影未再與鍺邗見過面。眼下她是柳勝男的打扮,而鍺邗亦對柳勝男這個身份調查多時。司如影有絕對的直覺,這次撞面,憑空生出了不少麻煩。

夜深人靜,空曠的街道愈顯深沉,司如一身青衣長衫,一柄折扇,翩然而立。鍺邗獨自一人身騎駿馬,黑衣錦袍,何其英俊挺拔。

“久仰柳公子勝名,如今一見,真人比傳聞中更有風采。”鍺邗端坐于馬上,俯瞰着柳勝男,緩緩開口。

“柳某也久聞成瑞王威名,親眼一見,才知是何英姿。”柳勝男施以一禮,輕輕一笑,倒是并不謙虛。

眼下再與鍺邗撞面,司如影倒真想問他,無故将她扣在成瑞王府,卻在鍺天予領人過去尋她時,不予阻攔,直接放了她。那麽,将她抓過去,又是什麽原因?并且,為何鍺邗一定要問鍺天予,是誰告知了他,自己被困在成瑞王府。告知鍺天予的人,其間又有何影響,有何深意。這些問題,她一直沒想明白。

但是,她現下是一身男兒裝,不是司如影,而是柳勝男。有些話,眼下不方便問。

“柳公子果真是個奇人,改日一定要請柳公子到成瑞王府中坐坐。”鍺邗勾了勾唇,說罷,拉緊缰繩禦馬而去。“駕”

鍺邗沒有對她過多盤問,司如影松了一口氣。但鍺邗最後留下的這句話,分明是打算在柳勝男這條線上再抓下去。

确定身後沒有人跟蹤之後,司如影才敢往那座小院走去。擇了一處較為隐蔽的地方躍入,司如影瞬間感覺到這院子中的氣氛有些怪異。

“少爺。”七兒瞧見司如影,看着她眼下的裝扮,倒也懂事的換了稱呼。不過,與這院子現在的氣氛相襯,七兒的臉色同樣有些古怪。

懶得同七兒問,司如影便直接往裏屋走去。但司如影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陳設普通,僅有簡單幾張桌椅的屋內,多了一副圍棋,母親柳蘭香與鍺天予各占一方,正進行對弈。

柳蘭香看到司如影回來,神色倒是沒有任何變化,直接喚了一聲,”勝男,你來得可不巧,你義妹如影正好有事出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幹娘給你介紹,這位便是你義妹的夫婿,冀王爺。”柳蘭香起身,對鍺天予一番介紹。

司如影知曉眼前的人是冀王,但柳勝男并不知曉。在柳蘭香點明鍺天予的身份時,司如影亦是微表驚異,卻未顯得失态。”草民見過冀王爺,”

要讓鍺天予不起疑,只有這種方式最為适合。

“柳弟,你還是繼續喚我大哥罷。”鍺天予示意攔下司如影繼續說下去,微微一笑,溫文爾雅。

“今日見到柳夫人,我才知原來柳弟竟是司如影的義兄。這也怪不得她瞞我,我本也沒問,本也沒查。不過,你是司如影的義兄,我又與你結為了義性兄弟。這其中的緣分,恐怕難能道清了。”

聽到鍺天予這樣說,司如影的緊張漸漸消散,這說明她用司如影義兄的身份,已經将她從這裏出現的原因瞞了下去。并且,她容貌稍作了改變,也有男子特征的喉結。

只是,鍺天予對她越發信任,司如影心中反倒不安。不以這個身份見鍺天予,司如影且可以将自己用柳勝男的身份與鍺天予結拜的這件事忽略。如今一來,更顯得她瞞騙鍺天予的事情愈發之多了。

“原來冀王爺同我家勝男也認識,看來,還當真是有緣。”柳蘭香聽了鍺天予說的話,卻是有其他的想法,目光在鍺天予身上掠過,落到了司如影的身上,微抿住唇,細細盤算,緩緩露出了笑意。

“自上次在望月閣匆匆一別,我便再難尋到柳弟的蹤影。不說柳弟的行蹤如何能這般隐蔽,只是,大哥心中一直有件事想同你問問。”鍺天予似笑非笑,旁人也難知他此刻的喜怒。”柳夫人,我與柳弟要借一步說話。”

“你們好好聊。”柳蘭香緩緩起身,帶着七兒走了出去,将鍺天予與司如影兩人留下。至于鍺天予要對柳勝男說什麽,柳蘭香自是不會多管。

鍺天予特地支開了人,倒将現在的狀況顯得有些神秘,司如影抿唇輕輕而笑,直接邁步走到了鍺天予對面的那席位置坐下。右手執起一子,”難不成大哥是想與小弟對弈一局?”

“除卻這點,為兄亦有一個疑惑,望柳弟幫忙解釋清楚。”見柳勝男落下一子,鍺天予亦沒有否定他這種說法,同樣執起棋子,當真與柳勝男對弈。而在落子之後,才複而問道,”柳弟可還記得有一日,為兄問你打聽了一名彈琴之人,那時,為何柳弟要故意将女子說成男子,誤導為兄?”

鍺天予這平平淡淡的語氣,卻讓司如影心下猛得一驚。鍺天予突然這樣問她,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司如影是沒想到,這件事明明已經過了那麽久,鍺天予卻依然記在心上。眼下這才一見面,便直接了當的逼問,可她又不得不答。

“這,”司如影笑了笑,顯得有些尴尬,”原來那人是女子,小弟眼拙,誤會了大哥,也誤導了大哥。幸得大哥弄清楚了,否則小弟還真是做了一件錯事。”

“興許當日,她是女扮男裝,正好讓柳弟瞧見。天黑霧濃,柳弟那時分辨錯了,也在情理之中。”鍺天予不快不緩,看了司如影一眼,輕輕說道。

鍺天予嘴角的那抹笑意,讓司如影感覺有些莫名的瘆人。鍺天予這種語氣,真像是看出了她女扮男裝的事,卻不直接言明。

司如影再偷偷看了鍺天予幾眼,真是不知他葫蘆裏到底是賣得什麽藥。但是,若是她的身份,竟都被鍺天予看了出來,那就是一個大問題。

“柳弟,你輸了。”鍺天予落下最後一枚棋子,便定下了最後的局勢。不論司如影還有什麽招,都不可能扭轉。

“看來今日是等不到司如影了,我改日再來。柳弟有時間,也去冀王府坐坐。”鍺天予嘆了一聲,便是直接起身離去。這後面的言語舉止,沒有給司如影任何能夠開口的機會。

鍺天予的舉動,還真是怪!

“阿影,你此刻是否在想,鍺天予到底有沒有看穿你的身份?”柳蘭香臉上噙着盈盈笑意,款款走入。

“沒想道,娘竟是偷聽了我們的談話。”司如影笑笑,回了一聲,沒有否認。

“呵呵,娘這不是偷聽,只怪娘這耳朵太過靈光,一不小心就将重要的訊息給聽到了。”柳蘭香咯咯笑道,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女兒略帶嬌羞的模樣。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女兒司如影身上,實屬難得。

看來,也不知那位冀王爺如何本事,真讓她女兒動心了。

“不過,娘也不能給你任何答案。畢竟,冀王爺到底是怎麽想的,我們誰也不知道。只是,娘想問你,如果鍺天予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心裏是高興還是煩悶?”柳蘭香輕聲問道,對于女兒的心思,她這個做母親的,不能不關心。

“自然是心煩,若是他真知道了,有些事便更難解決。”司如影皺住眉頭,現在更重要的是,她根本還弄不清楚鍺天予的心思。今天的這一番話,太過不清不楚。而同樣,她也不能大意真的露出了馬腳。

“阿影呀,你心中果真是這麽想?無論如何,你也要避着鍺天予,以後與他絕無可能?”柳蘭香不禁反問,”要按娘說,如果你們兩人都有那份心思,真做夫妻,也不無不可。”

“娘知曉你的顧慮,可現在鍺天予也仍然只是個王爺,還沒有成為帝王,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打算做皇帝。即便他有這個打算,焉知他不會因你而放棄皇位?”對于鍺天予,柳蘭香對他的印象尚佳,在司如影這邊,她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我不敢冒這個險。”司如影搖頭,現在她還能守住自己,一旦動搖,她的心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哎,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時間也不早了,娘要先去休息。”既然司如影堅持,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能說什麽。

柳蘭香從柳州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來,今日又一直擔憂不停,現在也着實累了。

“夫人,七兒來伺候您。”七兒正端着一些點心進來,見着柳蘭香有出去的意思,立刻便放下手中的東西。

“不用了,你伺候好少爺。”柳蘭香擺擺手,示意七兒不要跟着她,同時,也咬重了‘少爺’這兩個字。

☆、042章 麻煩

“是。”七兒疑疑惑惑,不禁看向司如影。

“七兒,自你出去一趟回來,是不是便沒有再見過小姐?”司如影沉思片刻,立刻對七兒問道。

司如影突然有這個反應,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七兒腦袋裏越發的糊塗。

“柳家商號被人騙走了一批銀兩,這只是個開始,現在小姐失蹤,與騙走銀兩的幕後之人有着直接的關系。”司如影的神色微沉,繼續對七兒說着。

聽了這麽多,七兒才恍然大悟,再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那人的目标,應該整個柳家商號。”最後,司如影不得不對七兒說出這最重要的一點。

雖然沒有與母親在這件事上細作讨論,但方才母親的一句提點,亦是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鍺天予的意思,她是不明白。而現在,她也只能當作鍺天予并沒有洞悉她的事。避免麻煩,司如影這個身份,暫時不能出現了。同時,她也能利用這一點,查查後面的那個人。

或許,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全部都有着聯系。更有可能,事情背後最關鍵的人物,都是同一個人。

茗芗臺中,鍺天予坐在裏面的琴案前,專注的看着放在上面的那一張琴。頃久,鍺天予緩緩落下眼睑,閉上雙眼,雙手撫上琴弦。

“噔,”

琴弦被撥響,一聲驚擾心弦的破音過後,緊接着便是醉人的琴音。琴聲寥寥,正是司如影在這裏彈奏過的曲子。鍺天予一曲接着一曲,竟在這裏坐了一整夜。

鍺天予輕聲喟嘆,手下的琴聲漸漸消去,鍺天予才緩緩睜開了雙眸。晨曦的紅暈映襯在鍺天予的側頰,獨多了幾分蒼涼。

小院裏,柳夫人獨自坐在石桌前,正細心的泡着藥茶,七兒在一旁貼心的伺候。然在此刻,卻有一不速之客到訪,七兒整個人頓時都警惕起來。

“夫人,來人是扶蒼國的二皇子,歐陽雲祯。曾與小姐、冀王爺都有交集,但是,七兒只認準一個理,這個敵國的二皇子不是好人,夫人一定要小心。”七兒立刻小聲在柳夫人耳邊說出這一番話,自七兒上次見到歐陽雲祯,便是歐陽雲祯初現出真的身份,背叛鍺天予之時,七兒實難不對他有所防備。并且,現在這個小院中,只有她和柳夫人兩人,若是歐陽雲祯真要動手,她們必定是難以敵過。

柳夫人聽完七兒的講訴,只輕輕一笑,看向那人,不甚在意。“怎麽又有一人想要見我女兒,可很不巧,她現在不在兒。”

莫說司如影現在不會以這個身份,就算是現在所扮的柳勝男,在今兒一早,也被成瑞王府的人請去了。

“前輩,您是司如影的母親?”歐陽雲祯大致也能猜出七兒在這位長輩耳邊嘀咕了什麽,對于七兒此舉,歐陽雲祯倒能理解。不過,聽着這位長者說話的語氣,歐陽雲祯亦有些疑問。

“我柳蘭香是不是司如影的母親,你可以自己去打聽打聽。說吧,找我女兒有什麽事,她不在,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柳蘭香似有些不悅,直接說道。

“晚輩不是有意得罪,只是這件事太重要,我必須得見到司如影本人。”歐陽雲祯心下微沉,此事,萬不能在天胤國這邊出了差錯。

司如影一早被請到了成瑞王府,卻是被迫足足在這裏等了一個時辰才見着成瑞王鍺邗的人影。

“草民見過成瑞王爺。”司如影施以一禮,并未現出惱色。

“本王今日将柳公子請來,實為柳公子行蹤太為神秘,若是此次錯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上。”鍺邗輕聲笑道,對待柳勝男,此刻尚沒有用上王爺的架子。“原本本王今日也是有其他的事,這才致使将柳公子請來之後,讓柳公子等候了這麽長的時間。”

“能在成瑞王府中等候成瑞王爺,是草民之幸。”司如影面含淺笑,對于鍺邗說的這番話,實在是還琢磨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幹什麽。

“呵呵,不愧是一等一的商人,說的話,總是這般好聽。”鍺邗大笑幾聲,“你現在心裏肯定是在想,本王為何要叫你來這裏。雖然你還沒有問,但本王,也一定會告訴你。”

司如影聽着鍺邗這麽說,心中反而覺得不妙。心神更為警惕之餘,再想着脫身之法。司如影想,這成瑞王府,她出出進進,已經有了好幾次。

可不能讓這個地方,一直将她困住。既是進出了數次,對成瑞王府,司如影倒也十分了解。如果鍺邗要對她不利,興許,她還是能有幾分逃出去的把握。

小院這邊的氣氛也因歐陽雲祯與柳夫人的僵持而愈發不可收拾。七兒捏緊雙手,在一旁只得幹着急。

“夫人當真不肯說出司如影的下落?”歐陽雲祯并非是沒有耐心同柳夫人好言相勸,只是這件事,拖得一天,便多以分問題。到了今日,已不能再等。

“如果你的事情真那麽重要,便更得直接對我說了才行。”柳夫人徑自品着藥茶,對歐陽雲祯的警告,視若罔聞。此人口口聲聲說一定要見司如影,不管是敵是友,也不得讓突來的這人,壞了阿影的事。

“七兒,你說,你家小姐現在在哪?我數三聲,如果你依舊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別無他法,歐陽雲祯只得以命相脅。即便是司如影有着什麽難言之隐,他也非得要見她不可。

“我,”七兒來來回回在歐陽雲祯與柳夫人的臉上看着,心中躊躇不定,已生了妥協之意。

司如影已隐約感覺到,自己是再一次栽到了這個成瑞王手中。如今他神色不明,将意圖故意說得如此緩慢,又是在試探什麽!

“其實本王想知曉,柳公子與令妹司如影的感情如何?”鍺邗顧左右而言其他,吞吐許久,才問對柳勝男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草民與冀王妃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能堪比親兄妹。不過,草民竟不知,成瑞王爺這個大忙人會對這種事情這麽感興趣。”司如影心下謹慎,微微一笑,說的話,同樣有幾分試探之意。

“自然是關心令妹,”聽到柳勝男的回話,鍺邗的臉色一變,“至于你說的這些,本王是一句也不會相信。”

“在你柳公子出現的同一天裏,令妹司如影不期然的失蹤。柳公子,難不成,你要告訴本王,這一切都只是巧合罷了?”鍺邗出聲相問,嘴角雖是漸漸往上翹起,但語氣之中的冷肅,卻是愈來愈深。

“成瑞王的話,讓草民不甚明白。冀王妃失蹤之事,草民亦是在昨晚去了王妃現在所住的小院之後才知曉。冀王妃失蹤,草民身為兄長,心中十分着急,昨晚便連忙給冀王府送了信。”司如影确實已被鍺邗的這些話鎮住,但是,此刻她也不得不硬撐下去。“今兒來了成瑞王府,原本草民也打算在聽完成瑞王要對草民說的話後,再同成瑞王讨個情,幫忙找找舍妹。實不相瞞,柳家的商號,現在出了大麻煩,舍妹繼後失蹤,應與柳家的商號也有關聯。”

昨晚鍺天予突然跑到小院,在看到扮作柳勝男的她後,卻是說出了那樣一番話,着實已将司如影吓得不輕。還沒待她緩過來,今兒又被成瑞王召了過來,再對她說了這些。

司如影想想,她的身份若是真的已經同時被鍺天予和鍺邗這侄叔兩名揭穿,那麽,她這個跟頭委實也栽得太大了些。

歐陽雲祯不過是假意威脅,他又豈會真的傷害司如影的婢女與母親。柳夫人堅持不願說出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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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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