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我家成瑞王有請,還望王妃能下馬車一見。”
鍺邗?
司如影撩開馬車的車簾,擡眼望去,這荒涼的樹林之中,竟有一簡陋的茶寮,而堂堂成瑞王,竟是正坐在那裏。
“告訴你們王爺,這裏沒有冀王妃。”司如影眸色微暗,手中撚出一枚銀針,擊中攔住馬車的那名護衛,并親手拉住馬車的缰繩,直接沖了過去。
不管鍺邗現在來找她是有什麽目的,她都不想見,也不能見。鍺邗,成瑞王,為何偏偏要緊緊揪着她不放!
“嗯?小東西可真不聽話。不是本王不想你順利離開,而是,你根本走不了。沒有沾染上皇家的人,還能全身而退的。司如影,或許你是有着超群的醫術,有人精明的腦子。但有時,你也很天真。”鍺邗手中的茶杯頓時被震碎,一個轉身,便是追上了司如影的馬車,立于馬車的車頂。
“即便是冀王爺說的這樣,我也還想試一試。”司如影緊緊咬着牙關,手中的銀針向鍺邗身寸去,“皇帝又如何,鍺天予又如何,你成瑞王又如何?”
“若你現在出城,皇上已派了人正在城門口等着你。鍺天予被接到皇宮,到現在都沒有出來,你不覺得奇怪嗎?”鍺邗環着雙臂,任由司如影快速駕着馬車,卻是緩緩說道。
“這,”司如影微驚,心下立刻開始思索。鍺天予的确是剛進城時,就被皇帝派來的人接了過去。到現在,已有好幾個時辰。還是晚了麽?司如影不禁有些不甘心。
“本王知道,你很不甘心就這麽被束縛住。但是,在你的決心,因鍺天予的動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這個結果。”鍺邗嘴角噙着淺笑,看向司如影。“真是讓本王不悅,你會對本王那好侄兒對真情。不過,既然你不想進宮,也出不了京城了,那就随本王走一趟吧。”
鍺邗縱身躍下,奪過司如影手中的缰繩,并點住了她的穴道。一旁的車夫,早在鍺邗的這番架勢下,吓得暈了過去。
七兒慌亂得看着外面的情況,手足無措。
“上一次成瑞王将我囚住,是為了不讓我給鍺天予解毒。這次,成瑞王又有什麽目的?”現在被鍺邗點住了穴道,已經無法掙脫,司如影反而越發的坦然。
在邊城外的一戰,司如影已對鍺邗有所改觀。鍺邗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壞人。但是,司如影卻更加琢磨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如果本王說,只是想将你囚禁在本王身邊呢?”鍺邗稍稍偏頭,睨了一眼司如影,語氣暧昧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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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如影未再言語,幹脆不再與鍺邗說話。鍺邗說的這種話,讓司如影心中不禁有些煩躁。
“不過現在,本王倒是有個疑問。據說那個翟臨夜是很纏你,怎麽從邊城出來,他就如同消失了一般。”鍺邗唇角輕勾,突然對司如影問道,“那個翟臨夜到底是誰,你可清楚?”
“如果成瑞王要問翟臨夜,恐怕就不該問我。我與他不過是萍水之交,來自哪裏,又要做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鍺天予與他認識的時間長一些,可能會知道一點,成瑞王可以去問自己那侄兒。”司如影語氣淡然。
“他還真是神秘。夜醫公子,醫術一般卻如此自稱。”鍺邗早已派人調查過翟臨夜,卻始終查不到他任何事。
這個人,到底是懷揣着什麽樣的秘密出現,會不會成為他的阻礙。
“一個長相比女人還陰柔的人,成瑞王難不成還怕了?真是令人覺得意外。”司如影心中雖對翟臨夜也有過懷疑,但沒想到,翟臨夜也引起了鍺邗的注意。“既然查不到他的底細,興許是成瑞王的能力,還不夠。”
“不是怕,是謹慎。”對于司如影的這種諷刺,鍺邗不以為意,反倒是樂意與她多作交談。“本王的确是沒查到翟臨夜的事。但是,司如影,你的身份,本王卻是查到了一點。柳州第一公子,不知冀王妃可有聽過?”
突然聽到鍺邗這話,司如影心神一震,難不成,她的事已經被鍺邗全部查出來了。
☆、037章 動心
“小姐,”七兒早已經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再聽到鍺邗試探這件事,便越發的緊張。
“司如影,柳州第一公子,是不是你兄長?雖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但你們卻一直有着來往。”鍺邗皺了皺眉,對這件事并沒有那般肯定。
聽到鍺邗繼續說出的這些話,司如影猛得松了一口氣。看來,鍺邗只查出了‘柳勝’男與她有關,但還不知道,她與‘柳勝男’就是同一人。
“王爺既然能查到這件事,又何需再來問我。”司如影語意模糊,讓鍺邗自己去猜這些事。
但是即便如此,司如影亦明白,現在她更不能再大意。鍺邗現在能查到柳勝男與她有關,只需要再多花時間,必定會再查出其他的事。鍺邗,看來還真是一個麻煩的人。
她果真是出不了京城了。即使到時候能逃出鍺邗的鉗制,皇帝那老狐貍,必定也不會這麽輕易放開她。而鍺天予,他到底又會怎麽做。
已經快出樹林,這片樹林過後,很快就是繁鬧的城中心。兜兜轉轉,又要回到原地。司如影看着前面的一片空地,眸色不禁越來越暗。
“本王若是這樣與你進城,只怕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隅,”只聽鍺邗這樣說着的同時,卻突然停下了馬車。
“司如影,你說,本王該拿你怎麽辦?”鍺邗嘴角噙着笑意,放下缰繩,直接動手将司如影抱起,放入馬車之中,“眼神不要這麽難看,你應該很清楚,在我面前,你逃不了,所以,好好呆在這馬車裏,不要想着強行沖開穴道,以你現在的情況,強行沖開穴道,只是自讨苦吃。”
在鍺邗抱着司如影走進馬車的同時,鍺邗一直隐匿在暗處的其他屬下,便是躍上了馬車,替代着駕行馬車之事。到了成瑞王府邸,鍺邗亦是将司如影直接橫抱着。這一次,司如影與七兒仍然被關在了上次那個房間。
司如影坐在床榻之上,身上的穴道依舊沒有被解開,此刻七兒緊緊挨在身側。
“成瑞王就打算一直點着我穴道不成?”司如影眼神淡漠,淡淡說道。
“本王怎舍得這樣做。不過,如果解開你的穴道,你應該會想方設法逃掉。所以,本王打算與你玩一個游戲。”笑意漸深,說着,鍺邗已取出了一個藥瓶,只見鍺邗用銀針在藥瓶中沾了些東西後,直接紮在了七兒的脖頸之處。
“近日,本王這裏得到了一些毒藥,你懂醫術,也懂毒。本王挺想看看,本王下的毒,你是不是都能解。如果你解不了,你這婢女的性命,可就沒了。”
“小姐,七兒好難受。”
在鍺邗收起毒藥時,七兒被紮了的那個地方已迅速變黑。而此刻,七兒不禁緊緊抓着自己的脖子,似要将自己的咽喉緊緊掐斷。
“鍺邗,你到底想做什麽!”司如影看着七兒,心中不禁十分憤怒。
“放心,本王不會讓她現在就死。”說着,鍺邗拿出了一顆藥丸給七兒服下。服下藥後,七兒的神色未過多久,便恢複了正常。
“你這個婢女所中的毒,必須每一個時辰,服用一次解藥,待下一個時間快到時,本王會命人送過來。”鍺邗解開了司如影身上的穴道,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你接觸不到任何藥草,本王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麽辦法。”
“成瑞王難道不認為用這種宵小之舉将我困住,很卑鄙麽!”司如影立刻探了七兒的脈,發現這個毒的确不簡單。原本鎮定的神色,在這一刻,竟全部崩塌,神色變得極其難看。
“即便是卑鄙之事,只要本王有意為之,它便是理所當然。”鍺邗輕笑,語氣陰沉之中,帶着幾分輕佻。
看着鍺邗的身影漸漸淡去,司如影心下越來越沉。
七兒所中之毒,她現在還探不出來具體如何。但是,至少鍺邗有一點沒有騙她,每一個時辰,必須要解一次。
現在鍺邗想将她囚禁在這座王府當中,卻又擔心她還會像上次一樣成功逃走,這才用七兒牽制住她。
鍺邗将毒下在七兒身上,的确比下在她身上更有用處,更能将她困住。她沒辦法給七兒解毒,而七兒所中的毒,需要服用解藥的時間間隔太短。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她想逃,也是有心而無力。
此刻,七兒跪坐在司如影的身邊,眸中已噙着淚,身體顫顫發抖。雖然七兒沒有再開口,司如影也清楚她心中有多害怕。
司如影伸手,碰觸着七兒脖子上已經變黑的地方,憐惜嘆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既然現在走不了,就只能在這京城再待一段時間了。
“小姐,是七兒連累了你。”七兒眼中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對自己滿心的自責。
“說什麽傻話,若說連累,也是你家小姐連累了你。”司如影将七兒扶起,因七兒說的這句話,故作惱怒。“現在我們雖然是回不了柳州了,不代表以後也回不了,總會有辦法。”
“七兒覺得,這成瑞王很可怕。不知道王爺會不會來救我們。”七兒的聲音,有些顫抖,回想起剛才中毒之後的痛苦,七兒都有些毛骨悚然。
她自小跟在司如影身邊,從未受過任何委屈,從未遭受過任何苦。剛才,就好像萬千的鼠蟻咬住了她的咽喉,鉗住了她的呼吸。
“或許會罷。”
司如影清楚,這次會被鍺邗抓來,是她自己太過大意。一心只想着離開京城,回到柳州,但是,她沒有預先設想在途中會遇到的種種可能便貿然如此,她同時也忘了鍺邗這個人物。
在同一個地方,會跌倒兩次,司如影嘆道,她已經越來越不像她了。對待這件事,她本該冷靜,沉着,缜密,卻因為一味的想要逃避,而亂了所有的方寸。
鍺天予,或許已經是她難以逃掉的劫數。只是,不知道皇帝将鍺天予召入宮,現在的情況又如何。
“參見父皇。”
“朕聽說你為了救司如影,獨自一人身陷險境。這一身的傷,看來也是因她而來。”大殿之上,皇帝高坐于龍椅。看着鍺天予,龍顏上露出了幾分笑意。“現在,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上她了?”
“兒臣想與父皇禀告一件事,”鍺天予臉色沉靜,并未回答皇帝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這次回京,兒臣想與司如影合離,還她自由。希望父皇,不要從中阻攔。”
“放肆!”聽到鍺天予的話,皇帝臉色大變,“朕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是朕親自所賜。若是你執意和離,那好,右相削去官職,一家押入大牢。”
“因為這件事就除去司丞相,父皇未免太過兒戲。”鍺天予眸色微斂,司丞相是司如影的親生父親。皇上開口要對付司家,明顯便是在對他作出威脅。“司右相對天胤國勞苦功高。”
“朕是皇帝,這些事,朕說了算。而你要與司如影和離,便是白費了朕的一番苦心?若是你不肯犧牲婚姻拉攏司右相,與其讓自己多一個掌控不定的敵人,還不如提早除之。”皇帝臉色凝肅,冷冷說道。“如果你做了皇帝,這些人的生死就可以由你來掌控。”
“苦心?我早已說過,我不想要你的皇位,不想做皇帝,所以,根本不需要你的苦心安排。”鍺天予雙拳緊握,語氣之中,隐忍着某種憤恨。這些恨,似潛藏在更深的骨髓之中,正等待着時機全部爆發。“除了用母妃來威脅兒臣,便是用其他的人來作威脅。身為皇帝,就只會玩這點把戲。你這個皇帝,合該被人憎恨,恥笑。”
“是嗎?”皇帝看了鍺天予一眼,輕輕一笑,卻滿是苦澀。“或許你說的對。”
大殿因鍺天予的這一番話,陷入了沉默,許久,才被打破沉靜,“但是,就算你再恨朕,也改變不了你體內流淌着的,是朕的血。如果你堅持要那樣做,那麽朕,也不會放過司如影。”
皇帝只需這一句話,便能将鍺天予所有的堅持全部擊潰。他的威脅,對于鍺天予來說,的确是一個阻礙。按照目前的情況,若是執意給司如影寫下休書,根本行不通。
但是,他早已答應過司如影,這是承諾。并且,他是必須要與司如影寫下休書,他的妻子,只能是一個人,可絕對不是司如影。
‘現在,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上她了?’
然皇帝說的這句話,突然在鍺天予腦中再次浮現,在鍺天予心頭産生了不小的沖擊。
喜歡?喜歡司如影?當初不顧一切的救司如影,到底是什麽原因,鍺天予似沒辦法那般肯定的給自己一個答案。
此時此刻,鍺天予不禁變有些迷茫,這些,到底是為什麽。回到墨園,那柄七弦琴,還好好的安放在琴案之上。這把琴的主人,他不知何時才能找到。
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愛一個人,便是要給她自己全部的感情,這是鍺天予一直以來的信念。司如影,和那彈琴的女子。
☆、038章 不辭而別?
他對司如影,僅僅只是感激,除卻這點,不會有其他的情愫。他心中想要的,是那份砰然心動,是那個,能夠懂他的女子。不是司如影,這個從一開始,就讓他受到皇帝擺布的人。
“呃,”雙手緊緊的按住琴弦,鍺天予的嘴角竟慢慢滲出了鮮血。
“王爺,”一名婢女急急的闖入墨園,低垂着頭,神色十分緊張,“禀王爺,王妃和七兒在半日前,便不知去了何處。奴婢們,找遍了整個王府,也沒有找到王妃的身影。奴婢得知王爺已經回府,立刻前來禀告。”
“城中其他地方可有派人去找?”聽到婢女禀明的這個消息,鍺天予立刻以手指擦拭去嘴角的血跡,轉過身,走向那名婢女。
“管家已安排了人去找,只是到現在都沒有什麽消息。不知王妃,到底是由于什麽原因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鍺天予的眸色不禁漸漸變深。司如影一心想要他寫下休書,不願意做這冀王妃。
難不成,是由于這個原因,所以帶着婢女直接走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進宮一趟後回來,便已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或許,她早已猜到了現在的結果。
私自出走,的确是司如影這樣的女人能夠做出來的事。司如影這樣的女人,而她,又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本王親自出去看看。”鍺天予心中萬分複雜,但是,即便是她自己離開,鍺天予也要确定她平安無事。
在寧娡兒的事情過後,京城雖表面上已恢複一片平靜。可實際上,卻依舊潛藏着許多未知的危險。
母妃中毒一事,到底誰才是幕後主使。這件事,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眉目。還有寧娡兒假死一事,全然不如現在所表現的這般簡單。諸多的危險,司如影不是沒有可能被卷入其中。
“七兒,解藥來了。”司如影看着七兒毒發的情況,心中亦是十分擔憂。在婢女送來藥丸後,便即刻給七兒服下。看着七兒難受的症狀漸漸緩解,司如影才稍稍放下了心。
“小姐,成瑞王,到底是想做什麽?”七兒咳了咳,按着難受的胸口,不禁說道,“跟上次一樣,現在将小姐困在這裏,卻又不說明原因。”
“成瑞王一定不是好人,并且這成瑞王還不将冀王爺放在眼裏,一次又一次将小姐抓來。等冀王爺救了我們,七兒一定要告訴冀王爺這些事,讓冀王爺知道,成瑞王都幹了什麽。” 七兒撇了撇嘴,這成瑞王對她下毒,對七兒來說,對他有這樣的評價,已經是輕了。 “雖說成瑞王說喜歡小姐,想得到小姐。可成瑞王這個人,七兒總覺得陰深深的,肯定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被他喜歡,也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七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司如影同樣也為鍺邗的所為感到奇怪。鍺邗是個藏得很深的人,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因為上次被她和七兒逃了出去,這次鍺邗對這個院落的防衛要嚴密了許多。別說是逃走的事,她就連這個房間也出不了。眼下,她不是被鍺邗請來‘做客’的人,而是,真真正正的被囚禁在了這裏。
現在,司如影已幾乎能夠确定七兒所中的是何種毒。但是,即便是知道了毒性,要解,也不是那麽簡單。可要想出去,必須要解決的一點,便是控制住七兒體內的毒。
“七兒,你身上可有攜帶繡物?”司如影突然想到一點,便是立刻對七兒問道。
七兒跟随司如影多年,司如影的想法,她或多或少能夠意會,“七兒最近正打算給小姐繡一個新荷包,所以身上正好帶了繡線和繡針,小姐想要的,是不是這繡針。”
看到七兒拿出的這樣東西,司如影立刻用手接過,嘴角緩緩浮現了一絲欣慰的笑意。七兒習慣将這些東西都随身攜帶,方才鍺天予雖讓婢女搜了她的身,卻沒有搜七兒的,司如影只是想碰碰運氣問問。
“這裏沒有銀針,若是有繡針,也可以試試。全憑鍺邗送來解藥,我并不放心。七兒,将手伸出來。”雖然此法并不能盡然給七兒解了身上的毒,但是,能夠将毒性控制。再者,在控制毒性之後,便可将鍺邗命人送來的解藥全數留着。這樣,亦可以多給她争取以點時間。
扶蒼國,那座原先囚禁着司如影,同時也是保護着她的府邸之中,猙獰的長鞭此刻正一下下落到歐陽雲祯的背上。歐陽雲祯依舊是那張平淡的面孔,靜靜的接受這一切,或者說,是習以為常。
“你倒是長本事了,竟敢私自拿我的兵符,撤退大軍。”歐陽禦說罷,再一記長鞭又是狠狠的落到了歐陽雲祯的肩上。
“當時已無勝算,撤退是扶蒼國減少傷亡的最好方法。”歐陽雲祯直視着歐陽禦,語氣果決,亦無任何畏懼。
“扶蒼國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到最後,竟又回到了原點。那一戰,本該與天胤國拼個你死我活,而你,卻讓扶蒼國做了退縮的舉止,歐陽雲祯,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見歐陽雲祯竟敢反駁自己,歐陽禦手上的鞭子立刻揮動了用了更大的力道。
“雲祯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是扶蒼國的二皇子,也是叔叔的傀儡、是屬下。”歐陽雲祯平靜的回道,同時緩緩的低下了頭,“但雲祯之所以那樣做,也只是想保全扶蒼國。開疆辟土的前提,是要能守住自己的國家。如果某件事會動搖扶蒼國的根基,那麽雲祯必會毫不猶豫的将那件事抹殺。雲祯還望叔叔在登基之後,能讓雲祯在扶蒼國有更高的地位。”
在歐陽禦或是其他人面前,歐陽雲祯懂得自己該如何卑微,這就是歐陽雲祯在扶蒼國的生存之道。
“說得好。”聽得歐陽雲祯的這一番話,歐陽禦臉上才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即便如此,歐陽禦依舊是狠狠得揮了三鞭才停手。“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永遠只能屈居于我之下。”
“扶蒼國遲早有一天會更替新的君主,雖儲君立長不立右,如果不是大皇子,也不可能是你。這皇位,已是我歐陽禦的囊中之物。”說及此事,歐陽禦的野心便昭然若揭,“扶蒼國的兵權,已經快要全部落到了我的手中。”
歐陽禦是扶蒼國皇帝的嫡親弟弟,長了歐陽雲祯不少年歲。扶蒼國的皇帝雖是歐陽雲祯的父親,但實際上掌權的人,卻是這歐陽禦。
皇帝沉醉于聲色,并不打理朝政,一心以為其親弟歐陽禦會幫他将江山守住。殊不知,歐陽禦野心勃勃,早已在暗中攬下了所有的權利。只待時機一到,便自己登基為帝。
自古權利與地位,便是受人互相争奪之物。不論是天胤國,還是扶蒼國,或是夷國。其皇室當中,都在上演着同一個故事。
“現在你為我辦事,我不止能讓你在扶蒼國安然度日,也可免你不受皇族其他人的欺辱。他日我登了皇位,必會給你封地稱王。”歐陽禦邁開腳步,從歐陽雲祯身旁緩緩走過,此刻臉上雖然帶笑,但臉色卻是十分陰沉,“這些鞭子,是為了讓你記住,你該做什麽,和不該做什麽。”
“雲祯明白。”歐陽雲祯的頭始終低垂,要多卑微,便有多卑微。
在歐陽禦面前,歐陽雲祯不過是一顆棋子。如今還有一點用處,便将這枚棋子留着,等沒有用了的那一天,還不知會被如何處置。
“之前你帶入府中的那個女子呢?似乎不在了。”歐陽禦收好長鞭,有意無意的提到這件事。
“雲祯謹記叔叔的教誨,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男女之情。至于那個女人,在雲祯玩膩之後,便已遣走。”歐陽雲祯心下雖有稍稍遲疑,但卻是直接說道。歐陽禦的語氣之中帶着的探問,似對司如影的事,起了疑心。
“那個女人似乎不簡單,我聽別人說,她可能是天胤國的人,所以提醒你一聲。既然你已經将她送走了,這個問題,你可以當我沒問。”歐陽禦臉色微沉,繼而說道,“不過,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去辦。”
“夷國的三公主,寧娡兒,我要你去殺了她。”歐陽禦唇角緩緩勾起,語氣中盡是殺意。說罷,才轉身離去。
“是。”
對于歐陽禦的命令,歐陽雲祯,沒有說不的權利。
此刻天胤國的京城,正熱鬧喧嘩,幾乎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護衛翻遍京城所有的地方,是為了找一個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是在找誰。
“真是熱鬧啊。”翟臨夜在酒樓的屋頂,席瓦而做,一手拿着酒壺,潇灑惬意的直接往口中灌去。看着城裏城外這些動靜,不禁覺得十分精彩。
“冀王爺,這裏,”瞧見鍺天予神色匆匆從酒樓下經過,翟臨夜立刻伸手,與他打着招呼。
☆、039章 成瑞王府要人
“我現在有事,沒空。”注意到樓上的翟臨夜,鍺天予心中雖有疑慮,卻仍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欲離去。
“冀王爺如此興師動衆找的人,說不定我翟臨夜知道她現在在哪。”翟臨夜輕輕一笑,動手潇灑的撥開了散落在身前的黑發。
翟臨夜剛說完這話,鍺天予的腳步便是立刻頓住。即使對翟臨夜的話抱着懷疑的态度,卻仍是緩緩的轉過了身。
“我喜歡的女子,偏偏又不喜歡我。哎,”看着鍺天予轉過了身,翟臨夜便是故意說着其他的話,吊着鍺天予的胃口。也不知這些感慨,到底有幾分是出自了翟臨夜的真心。
“若是你不知道她的下落,那就不要在這裏說些亂七八糟的話。”鍺天予因翟臨夜的這種态度,心中微微有了怒意。
“冀王爺還真是着急,那我好心的告訴你吧。不過要記得,這是你欠我夜醫公子的第二個人情。”相比已心生怒意的鍺天予,翟臨夜卻依舊是那番玩世不恭的模樣,有說有笑。
眼下氣氛凝肅,翟臨夜卻毫不理會鍺天予越來越濃的怒意,似要将這氣氛弄得更為緊張。“想想,你堂堂冀王,對我夜醫公子欠下人情的源頭,竟都是女人。”
“如果你不想說,那便罷了。”對待翟臨夜的耐性,鍺天予已經用盡,直接邁步就走。
“她在成瑞王府,”看着鍺天予的反應,翟臨夜笑了笑,悠悠然然的開口,“冀王妃被成瑞王帶走,是我親眼所見。”
在翟臨夜話音落下之際,鍺天予未便立刻駕馭輕功,往成瑞王府的方向躍去,身姿風雅,可眉宇之間卻是緊緊蹙起。
看來這司如影對鍺天予的重要性還真是不低,翟臨夜觀察着鍺天予的神色,這個結論自然而然的就能得出。
“可憐了我這顆純粹的美男之心,如今只有美酒相伴。女神醫啊女神醫,果真是遙不可及。”翟臨夜繼而又半躺了下去,單手執着酒壺倒入口中,神色慵懶,鳳眸望着成瑞王府的方向。
一根繡針,成功控制住了七兒體內的毒。司如影依舊接受着鍺邗命人送來的解藥,讓鍺邗還并未對這件事起疑。只是,司如影并不清楚,鍺天予是不是真的會來救她。
原本便是她自己想要離開冀王府,離開京城,途中被鍺邗擄來,僅僅只是意外。即便是鍺天予回到冀王府發現她不見了,也很難将她被鍺邗抓走聯想到一起。
她是否真的能夠依盼着七兒說的那樣,鍺天予一定會來救她們。
成瑞王府原本是陰陰沉沉,此刻,卻因為不斷湧入的護衛,氣氛漸漸有了些改變。鍺邗本在主院當中,聽着屬下禀告機要之事。聽聞鍺天予突然帶人闖了進來,這便走了出來,冷看着鍺天予。
鍺天予與鍺邗相比較,鍺邗應是極為陰沉一人,鍺天予便是溫文爾雅。而此時此刻,從鍺天予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卻比鍺邗還要冰寒刺骨。
“将司如影交出來。”鍺天予目光灼灼,緊盯着鍺邗,冷冷說道。
“司如影是你的王妃,你的王妃不見了,找本王要人,未免太過滑稽可笑。”鍺邗緩緩勾起唇角,身邊沒有其他親衛出現,而是獨自一人,面對着鍺天予極其手下的一幹人等。
“本王是你叔叔,長幼尊卑,還輪不到你對本王這樣說話。”此言一出,鍺邗的臉色便頓然冷下,兩股強大的冷意,分別從鍺邗與鍺天予兩人身上散發出,産生了極致的沖撞。
“只要我在這裏找不到人,必然會走。但是,若是成瑞王強加阻攔,便別怪我無禮。”鍺天予神色未變,今日,勢必要搜遍整個成瑞王府。
“皇叔,見諒。”微微施以一禮,鍺天予身上肆意兇漲的冷意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鍺天予原本該有的溫雅。
鍺天予領人闖入成瑞王府,造成的動靜并不小。司如影這邊,同樣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一絲動靜。只是現在,司如影還不能完全确定,目前的情況到底如何,來的人,又會是誰。
“小姐,是不是成瑞王府出事了?還是有人來救我和小姐?”七兒透過窗戶,看到了成瑞王府有些家仆神色匆匆。
已被關在這裏有了些時日,七兒自是時刻盼着能夠早些離開。現在覺察到成瑞王府中的異樣。最直接的,便是抱着這個希望。
“能夠對成瑞王造成威脅的,我想,應該只有一人。”司如影心中漸漸已形成了一個輪廓,但是,究竟是不是他,司如影還沒有絕對的把握。
“小姐說的那個人是誰?會是王爺嗎?”七兒稍稍有些疑惑,可對司如影這般問了後,司如影卻只給了她一個淺淺的笑容。
也罷也罷,管他來的人是誰,只要能對那個成瑞王爺造成威脅,将她和小姐救出去,那就行。不過,對于七兒來說,她最希望這個人是,冀王爺。
“鍺天予,等等,”鍺邗沒有命人阻止鍺天予的舉動,卻在鍺天予即将走入那座關着司如影的院子時,将他喚住,“本王有個問題要問你,若是你如實回答,司如影,便随你帶走。 ”
“皇叔但問無妨。”鍺天予停下腳步,心下卻是松了一口氣。看來,翟臨夜說的是真的,司如影真的在這裏。既然如此,那他更是要将她帶走了。
“你怎麽知道司如影在成瑞王府,是誰告訴你的?”鍺邗眼神忽然沉下,極為銳利。
“天予命人搜遍了城中各地,均沒有找到人。惟獨只剩下成瑞王府這一處,自然要來看看。”鍺天予頓了頓,薄唇緩緩開口,便是用這些話将翟臨夜告知于他此事的情況一言代了過去。聽及鍺邗突然問他這個問題,鍺天予似能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勁。
“哦?”鍺邗心中對鍺天予的這個答案仍是抱着懷疑的态度,卻也放任鍺天予進到了院子當中。“如果真是如此,那還真是本王多慮了。”
司如影現在終究是不屬于他鍺邗,但是,這個結果不會是永久,總有一天,他會改變這一切。
“小姐,是冀王爺。”自方才開始,七兒便是密切注意着窗外的情況,此刻看到鍺天予真的出現了,不禁大為欣喜。
“冀王爺,我和小姐在這裏,冀王爺。”七兒着急着給鍺天予打着招呼,一邊拉着司如影,快步的往門前走去。
只是,在司如影剛打開門時,嚴密防守在這個院落中的護衛便是将司如影與七兒圍住。更者,其中一人已直接将劍橫在了司如影的脖子上。
“皇叔,”鍺天予見狀神色微變,不禁偏頭看向鍺邗,淡淡開口。通過鍺天予的舉止,亦看得出,他對司如影的安危頗為緊張。
鍺邗伸手示意,那些護衛便迅速退下,這個院落之中,一瞬間只剩下他們四人。司如影撥開七兒扶着她的手,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