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春開始散場
第二天，四個丫頭又恢複了往常的狀态，聲勢浩大地向他們每天生活的第一站進軍了，那就是食堂，不過今天她們發現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有人向她們看過來，回頭率相當地高。
他們四個禁不住互相打量起來，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誰的扣子扣錯了還是哪個臉上有東西，互檢結果，一切正常，有些女生看了他們之後還會得意地笑。
“江南，你說我麽究竟有什麽可笑之處呢？”餘水星納悶地問
“就是不知道呢？有沒有碰到認識的，好去問一下啊。”江南說。
剛好過來幾個舞蹈社的，朱琦玉便向那邊幾個女孩招手，示意她們過來，那幾個都趕緊走開了，只有一個那天跟她在舞蹈室議論秦安易的女孩慢慢地過來了，她看看江南，又看看朱琦玉；“學姐，原來你們認識啊？”
朱琦玉想起那天說不知道江南，不免有點尴尬，“別問這麽多了，快說為什麽老是看我們？”
女孩指了指食堂大門，那裏有好多圍觀的人，“你們自己去看吧，還有聽說學校大門也有。”幾個馬上跑過去，擠到人群前面去看，卻看見門上貼了好多張江南的照片，衣着暴露地坐在吧臺，一副醉眼朦胧的表情，旁邊還坐着幾個男人，朱琦玉轟得一下頭就大了，她一眼就看出這是bingo酒吧，她最不希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聽周圍議論紛紛。
“這麽漂亮跑去陪酒真的好可惜啊！”一男生嘆息道。
“是不是家裏困難，要去賺錢呢？”一女孩說道。
“賺錢的方法多得是，家裏困難不能去做家教嗎？非得去酒吧陪酒才能賺錢嗎？真是賤呢！”另一女孩不滿地說。
“啊！我看出來了，這好像是牧羊犬的那只羊呢！”一個女生驚呼起來。
一瞬間這邊炸開了鍋，話題一半又轉移到秦安易身上來了。
“給我滾！”朱琦玉憤怒地推開了幾個看熱鬧的男生，她真的好希望所有人閉嘴，在她聽來這些話都如此的不堪入耳，她不敢想象江南的感覺是怎麽樣！她瘋狂地把那些照片摳下來，大家一下子把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
“好像不是她啊，不像啊！”有人誤以為朱琦玉是當事人，看看又覺得不像。
“都給我走開！”陳萱撕完照片對着大家吼道。
“好像也不是她啊。”又有人以為是陳萱。
江南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去了哪裏，她到BG水吧的時候，剛走到門外，就有個男孩問她是不是找朱琦玉，她說是，那人就告訴她說朱琦玉又到bingo去等她了，她擔心朱琦玉去那種地方危險，就跟人家一起過去，想把她帶回來。路上那男孩很幽默健談，她一直也沒有注意，後來男孩說渴了，就買了兩瓶飲料，給她一瓶，她喝了，後面的事，她才發現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原來是她！就是她”
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了她，無論他們怎麽阻止，大家卻議論得更加激烈，只有江南呆在那裏，一動不動，麻木地看着她們三個不停地撕照片，費力地驅散圍觀的人群，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
她想起了昨天是朱琦玉給她發的短信，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看着朱琦玉，想到早晨出門的時候，大家說好以後再也不會因為任何事情鬧別扭，一定要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地快樂逍遙，她們四個已經約好，她們都要加入奇遇舞蹈社。
太陽穴一陣發酸，一種大夢初醒的錯覺，眼淚大顆地滾下來，朱琦玉驚愕地看着她，她真的好想跟江南解釋，她又該如何解釋呢。
“她就是江南，就是那個秦安易喜歡的女生？哈哈，秦大帥哥這次是看走眼了，看他還喜不喜歡她！”一個女生幸災樂禍地說。
“就是，那天還看到秦安易在圖書館坐在她後面，都不敢坐她旁邊，真會裝。”
噪雜的議論依然不絕于耳！
江南已經被人群徹底圍住，她終于低下了頭，第一次，她覺得Z大是個無情的地方。
陳萱轉身，奮力地撥開了人群，過來抱住了江南。
“誰再擋路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伸手就推開了兩個女生，大家被她的氣勢震住，稍微散開，這才拖着她離開。
“江南，我真的不希望你會這樣，真的不是啊，我……”朱琦玉已經哭得語無倫次。
“你什麽？你說啊！”江南第一次咆哮了。
朱琦玉不知道怎麽說，難道她要說這件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可她确實給她發了短信。
很快，江南被叫去了教務處，一路上聽到大家都帶着愉快的心情在聊這件事情，她仿佛覺得自己真的去那種地方給人家陪過酒，真的幹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再也沒有辦法想往常一樣昂首挺胸地走路，誰能相信她？誰能？
走着走着，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是錢程，錢程一直問她為什麽這麽傻，要去那種地方。
“你需要什麽我都會幫你的，你為什麽不說？”錢程痛心疾首地說。
她看着錢程心急如焚的模樣，只想笑，她什麽也沒有解釋。就把錢程扔在原地，繼續往教務處走去。
教務處辦公室在6樓，她站在5樓的樓梯口，不敢再往上踏步了，她像一個待審的犯人，即将要上法庭一樣的忐忑。
“笨羊，上來吧。”一個每天都能聽到好多遍的聲音。
秦安易再次向往常一樣，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面前，站在那裏淺淺地笑，好像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看到她站在那裏不動，就下來拉着她一起上了臺階，被他握住手的一瞬間，她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麽叫安全感。
“笨羊，我告訴你啊，待會就把真實情況給他們說一遍，他們會查的，我們一定要把害你的人給揪出來，我就在這等你。千萬別害怕哦！”秦安易還做了一個揪人的動作。
江南想起剛才錢程跟她說的話，鼻子不禁酸得不能自已，眼淚又大顆大顆就掉下來，砸到地面一顆顆濺開，原來還是有人相信她的，是的，這就是區別，她什麽也不用說，他就是相信她，秦安易，謝謝你。
“哎呀，我說錯什麽了嗎？沒有吧，你這個塞北的江南怎麽能輕易掉眼淚呢，你看看，你不能毀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女英雄的形象啊，要再次豎立這種形象很難呢！”
秦安易說的江南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明明在哭，又笑了起來，鼻涕都快要出來了，還冒泡了，為什麽每次都在秦安易這裏都這麽狼狽。
他掏出紙巾，沒有一絲嫌棄的樣子，認真地給她擦鼻涕，這一刻，秦安易又不像個小孩子了，像是個大哥哥，倒是江南，這是要有多尴尬啊，不過此時的她已經顧不得想着這些了，他的紙巾香味很淡很淡，是她很喜歡的味道，又讓她生出幾分心安。
明明被人欺負的這麽慘，江南還是不忍心說是朱琦玉害得她，她真的覺得自己太好欺負了，為什麽自己都這樣了，還要擔心別人受到處分呢，雖然朱琦玉甚至打過她，在她心裏，她還是那個她可愛的睡在上鋪的兄弟呢。
幾個老師已經開始催她了，“江南同學，知道你有難言之隐，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鬧得很大了，所以必須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如果不了了之，勢必會給學校産生一些不良影響，助長了一些不良的風氣，希望你能理解。”
她依然不知如何開口，傻子一樣的站在那裏，紅腫的眼睛盯着地面，給不出任何回應。
“不過我們也已經調查了一下，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好同學，還得過很多獎，我們都很相信你，如果有人故意陷害你，我們一定也會從嚴處置。”
江南這才意識到，她和朱琦玉必定有一個要從嚴處置，她呆站了很久，依然開不了口。
有人推門進來，是文偉，他的到來結束了這場談話，江南對他的到來很意外，她不知道這個一直被朱琦玉冷眼以待的男孩将要說些什麽。
文偉說他一直喜歡江南，一直被拒絕，所以他想報複她，那天跟朱琦玉一起吃飯的時候，借用朱琦玉的手機給江南發了短信。騙她去酒吧，給她拍那些照片，現在已經悔過，願意接受處罰。
他說得那麽自然，沒有一點尴尬，表情平靜的沒有泛起一絲波瀾，江南知道，他一定早就想好了這套說辭，而且他似乎也算準了江南不會揭穿他。
朱琦玉，你何其幸運！有人原意這樣對你，看到淡定安然的文偉，江南這樣想到。
教務處第二天就公布了處理結果，開除文偉學籍，勒令退學。
朱琦玉站在告示欄前，竟感覺撕心裂肺。
文偉過來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被朱琦玉啪地扇了一個耳光。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了嗎？”
“我從來都沒想讓你感激我。”他平平淡淡地說。
“我不想欠你的！”她感覺呼吸都痛。
“你沒有欠我任何東西，我做任何事都是我自己願意才行，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依然是淡淡地語氣，無波無瀾。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的眼睛這幾天就一直是紅的，雙眼皮雙得更深，也沒空化妝，這樣的她幹淨柔弱。
“我只是希望你，希望你快樂，好好的讀書，好好的畢業。”他捋了捋她的馬尾，微笑着說。
“這就是原因嗎？”她一下子哭得不能自已，她曾經以為秦安易是她的一切，此刻面對文偉的離開，她竟心如刀割。
“沒有為什麽，回去吧，記住我做的一切都跟你沒關系。”
他走了，留下她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那麽孤獨，有點不羁，她只聽見行李箱的輪子劃在水泥地面咕嚕咕嚕地響，那響聲如此低沉悲涼，讓她心情沉重的不能呼吸，他的白色襯衫被風吹起，衣角在風中飛揚。漸行漸遠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她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落寞，她看見過去的一切都在跟她說再見。
她想起第一次文偉帶她去BG水吧的時候，她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穿着白襯衫的背影和他走路的樣子，一年不到，卻恍若隔世。
一個她從來沒有珍惜過的人離開了，她竟是如此的不舍。
朱琦玉在宿舍發了好幾天的呆，為什麽會這樣，她剛剛打算要恢複以前那些美好的時光，那樣簡單的生活，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這麽來不及。
江南還是和往常一樣，三點一線，她努力不去看那些奇異的目光，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再堅強一點，可就是很難做到，陳萱和餘水星已經竭盡全力去保護她了，尤其是秦安易，她更加害怕看到秦安易，可是秦安易是那麽迫切地想要靠近她，保護她，安慰她，每次他的靠近只能給她帶來更多的鄙夷。
當李芳瑩看到慕言拿着的那些照片，她震驚了，她優秀的出衆的兒子居然天天跟着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她馬上命令秦安易每天回家，不允許他再住校，輔導員的電話被她打爆了，他哀求秦安易搬回去住，拯救一下他的耳朵。
但是秦安易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Z大？他白天的時候，盡量回避江南，以免她難堪，晚上的時候，他都會癡癡地等在江南宿舍樓下，那天的他很走運，江南7點不到就下來了，她抱着書準備去圖書館，她已經不敢去教室上晚自習了。
“江南。”秦安易很驚喜的樣子，江南木木地看着他。
“走吧，知道你還沒有吃飯，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吧。”秦安易知道江南下課回去之後就沒有出來。
看到秦安易走過來，她感到無比驚恐，她想起昨天晚上，秦安易在這裏等她的時候被一群女生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秦安易一向很愛面子，卻一直站在那裏做出一臉輕松的表情。
這幾天，秦安易也累了，媽媽和慕言輪番轟炸，輔導員也頻頻找他談話，他又擔心江南想不開，他甚至想，若是高中，他們就一起轉學好了，偏偏不是，還有一年，還有一年他就畢業了，可是，江南，她還有兩年才呢過畢業啊，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希望逃離Z大，他知道，江南一定比他更想離開Z大，這才是他最最擔心的，這幾天，好幾次做夢，他都看見江南拉着箱子離開了Z大，他夢見自己沒日沒夜地站在這裏，卻只看到3個人，朱琦玉，萱萱和貓尾巴。
又有幾個路過的同學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興許這一次人家并不一定認識他們，可在江南看來，似乎後面還有蜂擁而至的人潮，她感覺很快又會被人潮淹沒，她的心再一次被一股恐慌深深地攫住，她低頭抱緊了胸前的書快步往圖書館走去。
秦安易又像曾經一樣跟在她後面，涼風吹起，銀杏大道兩旁的濃密的樹葉海潮一般地湧動，一如兩人此刻的心情。
“笨羊你看，這銀杏葉子多麽茂盛啊，等它下一次這麽茂盛的時候，我就畢業了，然後再一次茂盛的時候，你也畢業了。”
江南突然鼻子發酸，她懂秦安易的意思，他想讓她堅持兩年，又不敢直接說出來，她明白他是多麽害怕她放棄。
“秦安易，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能別這麽傻嗎？”黑暗裏，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不要你喜歡我，我只要你過得快樂。”
“秦—安—易！”一個尖銳的聲音驀地穿插了進來。
“媽。”
秦安易看到媽媽和慕言手挽着手站在那邊，俨然一副慈婆婆孝媳婦的模樣。
“安易，現在就給我回來，沒想到你真的跟一個農村丫頭糾纏在一起……”李芳瑩說這話的時候，只用眼角的餘光瞟了江南一眼，借着路燈，江南看到這是一個保養的非常好的中年女人，穿衣打扮也非常的講究。甚至隔着這麽遠，她都聞到了空氣中跟着風飄過來的高級香水味兒。
江南的心瞬間被針紮了一般，或許在這個女人眼裏，全國其他30幾個省份以及直轄市都是農村，雖然她從來沒有歧視過農村人，但對于這樣的稱呼，她絕對沒有到可以坦然接受的地步，況且，她又沒跟秦安易怎麽樣。
“阿姨，有些事，我想你是誤會了。”雖然心裏已經極度的不爽，江南依然想到秦安易是無辜的，這是他的媽媽，所以她盡量讓語氣平靜一點，可是這種平靜在李芳瑩的眼裏便變成了一種對抗和冷傲。李芳瑩聽到她這樣的語氣倒寧願江南跟她大吵一架。
“阿姨是你叫的嗎？誤會？一次兩次是誤會，每次都是誤會嗎？我早就知道你了！你不要纏着我兒子！”
“媽！”秦安易大叫了一聲，走過去阻止媽媽繼續說下去，他知道更年期的女人可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江南向來不喜歡與人解釋與争辯，包括以前跟周尋嘉木，跟慕言。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江南徑直走去，她真的很怕被再次圍觀，因為周圍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圍觀者了。
慕言快步追了上來，好像每次江南都沒有給她對話的機會。
“江南同學，你每次都走得這麽快幹嘛？有什麽不敢面對的嗎？”
“我只面對我想面對的人，你可不是。”
“不過我可要告訴你，有的人不是你想面對就能面對的，也不是你有資格可以面對的。”
“那都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慕言竟一時語塞，沒想到江南這麽能說，便等着李芳瑩發話，她知道李芳瑩開口比她開口有分量多了。
“安易你聽到了吧，她這張嘴多能說啊，而且她還能幹出那種事，簡直太可怕了，你現在馬上就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秦安易音量失控般地突然提高。吓了大家一跳，也增加了更多的圍觀者。
李芳瑩一向習慣了兒子的無下限的恭維和賣萌，這樣的秦安易她第一次見，兒子竟然為了別的女人跟她吼了起來，她着實心寒了。
“安易哥你太過分了，居然為了別的女人這麽吼阿姨。”慕言趁機賣乖。
“還有你，慕言，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她，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心吧。”
“還是你死了心吧，你再喜歡都沒有用！”李芳瑩撂下這句話便拉着慕言離開，慕言氣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是真心覺得秦安易已經被江南搞的喪心病狂了，不然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奔過來奪過江南抱着的書，憤憤地摔到地上，等着一場世紀對決，江南并沒有把書撿起來，而是平靜走開了，經過秦安易的身邊，他條件反射般地抓住了她的手，仿佛她這一走開，便再也不會回來，他抓的很緊，江南的心仿佛都被抓疼了似的。
“江南，有任何事，都讓我陪着你！”
“答應我！江南。”他滿眼期待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只要她點頭，他便在所不辭。
她沒有答應他，甩開他的手，還是走了，留下他站在原地。
她回到宿舍，她們晚自習還沒有回來，這樣正好，她也沒有勇氣跟她們告別，她把書桌上她們四個人的合影拿起來看了半天，看着兩年前的笑臉，仿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把照片收進了箱子，這個一定要帶走，打開衣櫃，一件件放進行李箱，最後她看見了一件adidas白色運動衫，胸口還有一片沒洗幹淨的污漬，忍不住眼睛一陣發酸，她想起了那時候秦安易老是喜歡跟在她後面，天天說些有的沒的，不管她高不高興，搭不搭理他，他都笑嘻嘻的，很滿足很開心的樣子。
秦安易，我為什麽沒有早點遇見你，在嘉木之前。
江南站在窗前，遠遠地看到了籃球場，以後應該再也不會聽到秦安易一邊打球一邊愉快地喊路過的她的名字了吧，還有銀杏大道，她最愛走的那條路，秦安易應該再也沒有機會尾随在她的身後了，找各種借口跟她講話了，還有圖書館，他再也不會神出鬼沒地坐在她的身邊。
就在此刻，江南才突然發現，秦安易在她的生活裏竟然無處不在。可是……，但是沒有可是，她要走了。箱子裏突然又掉出來一張嘉木的照片，這似乎給了她一些勇氣，這個才是我要等的人呢，秦安易，再見，你很好，但是我不需要。
她在這個不是很安靜的晚上，離開了Z大，但她卻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但她知道，她不能回家。
縱使身後的一切都這麽讓她留戀，她不停告訴自己，不要回頭。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裏，看了看表。已經11點了，她擡頭看了一下周圍，依然是燈紅酒綠，人來人往，大家都穿着光鮮亮麗的衣服，邁着意氣風發的步伐，或者在痛痛快快地聊天，或者在随心所欲地接電話，沒有人在意她的失落，
站在人群中，江南感到前所未有有的迷茫和孤獨。
她的手機響了又響，直到沒電，她知道，牧羊犬一定找她找得發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