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錄音證據
姜黛瞥了眼被摔得嗷嗷慘叫的張鶴, 心裏也覺得倍兒舒坦。
不過這才哪兒到哪兒,剛開始而已。
她說過的天涼張破都還沒應驗呢。
劇情覺醒之後,姜黛也是逐漸發現自己的buff,開始熟悉應用。
一開始她以為這就是個烏鴉嘴,只要咒別人倒黴,很快就會應驗,厲害的時候甚至只需要一兩秒。
但是随後她慢慢發現, 其實她的buff不僅僅是烏鴉嘴, 壞的靈,好的也會靈,只不過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烏鴉嘴也不是說靈就立馬靈,這個buff好像格外喜歡惡趣味的嘴炮。
比如她咒前夫遭雷劈, 馬上就能應驗, 但是像天涼張破這種, 就需要現實世界的積累,她的嘴只能作為加成,真正要實現結果, 還得現實世界發現改變。
姜黛覺得這樣也挺好,如果真的能靠嘴無敵, 這人生也太無趣了,而且不勞無獲的感覺她也不會享受。
……
白芝還陶醉其中, 被自家閨蜜當衆虐翻姓張的無良賤男時的魅力深深折服了。
“黛黛, 這匹馬真的太猛了, 前面看着還算穩, 後面反超張鶴那一段,我看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太吓人了,馬蹄子像是要飛起來似的,這馬性子也夠狂的,跟成精了似的,你真的一點都不怵嗎?”
白芝和姜黛是幼兒園起就一塊兒玩,姜黛經歷過什麽事,她全都記得。
姜黛是從小就喜歡騎馬,從小學開始,兩家人周末也約過馬場。
但是自從姜黛初二那一回,她騎在馬上正加速,路過有個貪玩的熊孩子,撿了塊兒石頭狠狠擲向馬蹄,馬受了驚,姜黛當時就被甩出去好遠,雖然福大命大摔得不算重,但人的神經系統都有應激記憶,她自打從那之後,就不怎麽騎烈馬快馬了,只選溫和的母馬。
在白芝的印象中,姜黛自從初二以後就再沒碰過烈馬,難道時間久了,這種應激反應就自動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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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黛這會兒身心舒暢,就多解釋了幾句:“陰影還是有的,不過我通常不做沒把握的事,剛才這匹阿白眼神不大對勁,明顯是被馴馬師教訓了,估計因為性子太烈,經常被訓,越是這樣的馬,越需要信任感,我給他喂食,給他順毛,看得出他的眼神逐漸平和下去。而且剛開始騎上去我也沒有立馬加速,建立了默契之後才開始沖刺。”
白芝本來就膜拜她,這會兒眼睛裏都冒着星星,愈發膜拜了。
姜黛忍俊不禁,叮囑道:“不過畢竟是有風險的,這樣的事你可不要為了賭氣去做,萬一摔傷,得不償失。”
白芝:“…………”這話怎麽有點耳熟,這不是霍首富方才的金口玉言嗎???
……
正午實在高溫,姜黛的騎馬裝都半濕了。
她和白芝去女更衣室換回常服,剛走出來,就被黃老的一名學生叫住了。
“姜小姐,老師在茶室,說有東西要給您,您要是不趕時間,就過去一趟吧。”
姜黛走到茶室門口,發現空空蕩蕩的,裏面只坐着黃老一個人,他四個學生都在外面,看來是要跟她談一些不适合被別人聽去的事情。
她叮囑白芝:“你先去買兩杯冰咖啡吧,我應該很快結束。”
白芝點點頭,眼看着勝利在望,心裏也有些小激動,看樣子她今天沒有白跑一趟,雖然主要還是姜黛自己努力的結果,但她這個閨蜜……也不算完全沒用,至少可以買咖啡是吧。
黃老正在烹茶,神色專注,氣場也很平和,仿佛已經完全忘了方才在餐廳被人排擠羞辱的不快。
姜黛坐下來看了一會兒,笑了:“黃老先生沖茶的手法,和我爸爸簡直一模一樣。”
黃老擡頭看了她一眼:“不瞞你說,這套手法就是你爸教的,我也愛茶,不過性格急躁了些,沒你爸那麽穩得住,也是跟他認識之後,每回去他辦公室都瞧見他沖茶,這才偷了師。”
姜黛知道自己已經賺夠了好感,也不再一味恭維,姿态放松了很多:“如果沒有當年那些不愉快,您和我爸爸如今應該也算是老朋友了。”
黃老斟了兩杯茶,有些自嘲的口吻:“罷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就是我這樣的老頭才總惦記着,現在都是年輕人的世界了,你爸老了,我更老了。”
姜黛感覺他還有話想說,便不插嘴,默默傾聽。
“你這個性格,如果不是你自報家門,我還真不大相信你是老姜的親閨女。”
姜黛樂了:“還真是嫡親的,我爸爸就生了我一個。”
姜黛也知道自己和父親不是很像。
爸爸是性格沉穩內斂的,用現在的話來說,比較佛系,她媽媽也挺佛,都是生來就擁有很多,懶得和旁人争搶的。
姜黛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從小就反其道而行,父母的佛系她沒有遺傳半點,很小的時候争強好勝,後來進入青春期,表面上看起來佛了,其實依舊是好勝心極重,門門功課都要第一,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誤。
白芝作為最要好的閨蜜都不大理解,還總替她心累。
白芝說,你長得美,人緣也好,智商高,學習不花力氣也能名列前茅,最幸福的是,你是獨生女,沒有哥哥弟弟跟你争搶家産,你這輩子就适合鹹魚癱,所有好東西自然都是你的,你對自己要求那麽高幹嘛。
後來遇見霍容深,姜黛以為自己變佛了,也變得成熟了,開始不在乎名次,也不在乎旁人是誇耀贊美還是跟風酸嘲。
她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然而直到不久前,一場有驚無險的車禍讓她這個紙片人覺醒了自我意識。
她才發現其實認識霍容深之後,她依然沒有放松過,只不過執着的方向變了,從學習成績和衆星拱月的光環,轉變為對感情和婚姻的執着。
原來她是一個不允許自己犯錯的人。
是她選了霍容深,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接近,也明知道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勢必要改變自己,委屈自己。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後退。
只是閉着眼睛往前走。
霍容深事業狂鋼鐵直男的本質,其實她在婚前就已經很清楚了。
可是她執着于一個好結果,好像生怕放棄一段感情會成為自己人生的污點。
黃老繼續:“你跟你爸不像,卻挺像我女兒的,我女兒随我,處處像我,年輕時也是你這樣大膽自信的姑娘,厲害的很,男人都怵她。只不過後來成了家,為人母親,柔和了不少,也忙了,現在也就過年才能回來一趟。”
這些背景姜黛其實也都查過。
黃老有一女一子,女兒都快中年了,孩子應該也十幾歲了,是個事業心很重的女強人,在M國定居了。兒子倒是就在燕京生活,應該才三十出頭,是個學者,事業上比較溫吞。
姜黛聽得出黃老是比較偏愛女兒的。
她笑道:“您也退休了,做項目也是為了給社會做貢獻,可是人也不能總不休息,女兒要是太忙沒空回來,您就每年飛過去一兩次看看她吧。”
黃老又跟她聊了些有的沒的。
然後提出加她的微信,姜黛自然答應了。
剛通過好友,黃老就發給她一個容量頗大的音頻文件。
黃老說:“錄音有點長,你會去慢慢聽吧。五年前的研發記錄,我會讓學生整理一下發給你。”
姜黛驚喜交加。
她原以為黃老能夠拿出歷史記錄公開就已經是最有利的證據了。
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錄音。
姜黛是發自內心地感激,語氣也有點激動:“真的很感謝您。坦白說,今天我第一次被您拒絕,我心裏還覺得您有些過了。畢竟我太了解我爸爸,二叔當年的舉動,一定不是我爸爸的意思,何況我爸爸都登門負荊請罪了,我覺得您多少有點固執。
但是後來我懂了,對您來說,逾越底線的事,就是不可原諒的,這個社會越來越多灰色地帶,您是黑白分明的人,我完全理解了。所以格外感激您願意作證。”
黃老似乎是很輕地嘆了口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父親究竟是默許你二叔,亦或是反對,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沒什麽需要你感謝的。”
姜黛點點頭,語氣篤定了許多:“是,确實不重要了,無論寶莉曾經有沒有走過歪路,如今寶莉有我坐鎮,我可以向您保證,寶莉在我手上,絕不會做任何欺騙消費者的勾當。”
……
姜黛離開茶室,忍不住戴上耳機趕緊把音頻文件打開聽了。
這竟然是張鶴與黃老的通話錄音。
她見到張鶴立刻就知道這個小人把心思放在了甄老身上,但她沒料到,原來張鶴是先試圖拉攏過黃老的。
張鶴道貌岸然的聲音姜黛已經很熟悉了:“黃老,您本來就有這個産品的研發經歷,所以根本不算作假,您只要公開研發記錄,其他方面自然有我們去發聲,只要寶莉跳出來時您不作回應就可以了。
這兩千萬,只是一點心意,事成之後,還會有更豐厚的報酬。是,我知道您不缺錢,奮鬥了大半輩子,都是為了中藥事業,不是為了個人財富。
但是我沒記錯的話,您的小孫子患有幼兒自閉症,至今五歲了還不會開口說話,現在一直在港城治療,一年要花費三百多萬,原本當公務員的兒媳婦為了陪孫子治病都把工作辭了,現在一家三口就靠你兒子那點微薄工資。除開治療費,外加在港城租房子,母子二人生活開銷少說也得兩萬打底。
有了這兩千萬,您可以帶上孫子一家,還有你老伴兒,一塊兒去M國治病,據我了解,M國在治療幼兒自閉症方面,比港城還更有優勢。”
姜黛聽完完整的錄音,氣得手都攥緊成拳,有點顫。
她早就知道張氏兄妹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本來就是他們的人設。
有了黃老提供的錄音,就算作為遞交警方的證據可能還不太夠,但是在公衆面前曝光,影響輿論,足夠足夠了。
***
甄老一行人被搞了個灰頭土臉,等救護車把張鶴接走後,紛紛四散。
甄老走去車庫取車,剛拉開車門。
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手,強行一把将車門合上。
甄老驚了一跳,對上的是一張素未謀面的臉。
陳慕表情嚴肅,和他的老板簡直如出一轍。
一字一句擲地铿锵:“甄教授剛獲獎的論文共有17處疑似借鑒,而且都是學生代筆,你自己一個字都沒寫過吧。”